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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众位舞伎纷纷啧嘴儿,丢人丢到家了,那啥都看见了!
众目睽睽之下,周萍儿羞愧难当,不停的求饶:“求公公给奴家找遮一块布儿再打。”
“哎呦,要不要咱家垫上一床厚棉被再打呀?你当是享受啊!”那太监讥讽笑道:“你一个奴婢之身,这就是规矩!打。”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两个粗壮的太监,仰着黑木板子一顿好打,丝毫不怜惜美人的。
“啊、啊……”周萍儿杀鸡般的哭喊起来!那原本白皙的肌肤,顿时变得红肿起来。
这变故来的太快,刚刚还被大家羡慕的人,一下子就从天上跌倒了地狱中去。众位舞伎暗暗交换着眼神,唏嘘不已。
郦飞烟和苏离兮紧紧的依偎在一起,惊慌地看着被打的周萍儿。如今,郦飞烟和符静萧又开始庆幸自己没有被选中了!看来,今天皇上的心情实在是不好?谁能保证自己破/身的时候,一点都不喊痛?
郦飞烟忍不住转身,哭丧着脸问苏离兮:“离兮,你那个时候被皇上临幸…有没有哭痛?”
苏离兮脸色绯红,暗暗嗔怒她一眼:“姐姐,你少说浑话!”
郦飞烟脸色讪讪的……
众位舞伎不忍相看,周萍儿太惨了!祸旦夕祸福一瞬间,这就是伴君如伴虎吧。帝王之恩,岂是那么容易承受的?
季馨子不以为然,缓缓走过来说道:“都看到了!都睁大了眼睛好好看看吧!可恨这周萍儿,烂泥扶不上墙。这么好的机会给她浪费了,这下子儿别想在晋升了,白白让我们金盏舞组损失一个品
级!”
“当初昭训姑姑让你们多学点儿规矩,你们心里还不大乐意。这就是没学好规矩的下场。侍奉皇上,多痛都要忍住不出声儿。哼,你们以为,晋升一级就那么容易了?想当初,我承宠之时,将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来,也忍着一声不吭呢!”
院子里,一滴一滴的鲜血顺着凳子腿流淌在地上,染红了青石方砖。
大太监数着数:“十七、十八、十九、二十!停……”
“周萍儿,还不谢恩!……”
周萍儿从凳子上滚落下来,颤颤巍巍趴在地上磕头,她的额头上竟是冷汗冒出:“奴婢…奴婢,谢皇上……”
话还没有说完,她便痛的昏死过去。大太监厌弃的向后退了一步,翘起兰花指捂住自己的鼻子,似乎是讨厌那血腥的味道。
“将这个溅人送回清平乐宫,交给主殿大人处置,养养她的棍伤。两个月内不准再为皇上献舞。”
“诺!……”两名太监拖走了周萍儿……
那大太监向众位舞伎这边儿瞄了一眼,舞伎们慌忙低头。
大太监晃晃悠悠走过来,翻着一只兰花指,用柔柔的娘娘腔说道:“散了、散了,都别挤着看热闹了!赶紧准备准备吧,皇上下午要去太液湖游玩,你们可不能再惹皇上不高兴了。”
“诺!”舞伎们答道,向两旁散开去。
“季馨子?季八品…”大太监叫道:“你们有新的任务来了,快快过来!”
季馨子上前,谨慎地行礼:“奴婢在,公公请吩咐!”
大太监说道:“皇上说了,天气干燥、圣心里也烦闷,想看看舞伎们在龙御船舫的甲板上跳舞,你挑选四个宫舞伎跟随侍奉,赶紧安排,别耽误事,皇上马上就起/床/了,咱家先进去侍候了。”
季馨子愣了一下,微微蹙眉,又连忙道:“奴婢们遵旨!”那太监转身离开。
在太液湖的龙舟船舫上面跳舞,这可真心不容易。如今是秋天,秋高气爽,湖面上的风很大。舞伎们偶尔从太液湖路过,都会吹散了头发。
皇上给她们金盏舞组出了个大难题。先不说,她们没有训练过这样的水上舞蹈,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经验。这临时的受命,那船舫摇来摇去不稳当,一不小心儿就摔倒了,为皇上献舞时出丑,岂不是又一个罪过?
就算皇上体谅不怪罪,可四下里都是湖水儿,不小心儿掉进去一个就淹死一个。天熙朝的女子基本都不会游水,当众弄湿了衣衫很是失礼,女子们出行规矩严格,坐船游湖的机会甚少!
可是,皇上的突发奇想,谁敢忤逆?无论多么为难的事情,大家只能遵从圣意。
季馨子心绪不宁,自言自语:“看来,皇上还是念念不忘那三生湖‘湖中仙’的舞蹈呀,这是要咱们模仿仙子呢!”
众位舞伎回到厅里,一个个心事重重的模样,纷纷躲闪着季馨子的目光……
“谁去?”季馨子沉着脸问道:“你们,有谁会游水?会游水的站出来。”
大家低头不语!谁都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差事,弄不好就又是一个周萍儿,不死也要脱层皮儿!
“富贵险中求!”
季馨子眼珠一转儿,鼓励着大家:“咱们清平乐宫的舞伎们,从来未曾在龙舟上跳舞,你们若是做了第一人,讨得圣上的欢心,那可是泼天的富贵!…”
第一百七十七章 危险的起舞()
第一百七十七章危险的起舞
众位宫舞伎都不吭声,为了这个虚幻的富贵,丢了小命可不值得。中午的时候就看出来了,皇上的心情实在是不好。
“晴儿,你去!”季馨子审视一圈后开始点名,时间紧迫不能拖延,她必须尽快拿下主意。
“不、不,姐姐您饶了我吧……”那晴儿惶惶后退着:“季姐姐,我的身子是晕船的!别说在船甲板上面跳舞,就是在船上走两圈儿都会晕。不是我故意推辞不去,只怕到时候会给咱们金盏舞组添麻烦。”
季馨子冷冷瞪了她一眼,又转向另一个宫舞伎说:“芳儿,你去!躏”
“不、不,奴婢可不行!…”那芳儿连连摆手,一脸的惊恐:“季姐姐,奴婢小时候曾经溺水受过惊吓,平日里就不敢靠近水边走,姐姐这样安排,这不是要了奴婢的命吗?奴婢死了不要紧,若是惹恼了皇上,耽误了咱们金盏舞组的大事可不得了”
“哼!你们一个个推三阻四的,叫我这个领队如何是好?……崾”
季馨子想了片刻,横下心来说道:“新进的三个舞伎们,郦飞烟、符静萧、苏离兮都要去!另外还差一个人,少不得我自己填补上去了,唉……”领队当到她的这个份子上,可真是憋缺,这么危险的事情,自己也要顶上去,皇上如果只选三个人就好了。
郦飞烟、符静萧的面色,顿时苍白起来!果然是新人好欺负呀,大家都害怕的差事,就派她们几个去?这是明显的欺软怕硬。
闻言,其她的宫舞伎们齐齐缓和了脸色:
“季姐姐这般安排最好不过。您是皇上面前得宠的人,皇上自然不会太过为难您。她们几个年龄小,身子轻巧,定是能完成舞蹈任务。多给她们一些机会,若是因此得了皇上的青睐,也是她们几个新人的福气!…”
符静萧当即跪下来,说道:“季姐姐,我也是怕水的人,这个福气我受不来,请姐姐您重新安排人选吧!”
“闭嘴!……”季馨子呵斥道:“就这么决定了。我一个八品宫舞伎都能够去,你们为什么不能去?谁都不许多言了。”
苏离兮暗暗咬牙:好好的、为什么要到船甲板上去跳舞,纨绔打得是什么主意?
郦飞烟哭丧着脸,低声对苏离兮说道:“离兮妹妹,这可怎么办呀?我从来没有坐过船舫,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听说,那船行于水上摇来摆去,这如何能站住脚儿跳舞?”
苏离兮按着她的手背,轻声安慰道:“飞烟姐姐别怕,其实也没有什么。等下跳舞时,你眼睛别尽往水儿里瞧,只当自己在平地上跳舞就好。”
郦飞烟点点头:“妹妹说的很有道理,你可有把握?”
“我?…”苏离兮迟疑的说道:“我也没什么把握,事到如今,只得硬着头皮上去试试了!”
苏离兮心中疑虑重重,还记得上一次被纨绔设计失/身,他说过一些古怪的话,似乎猜忌她与安郡王联合起来赢了赌约,怀疑她冒充‘湖中仙’跳舞……
这欺君之罪的大帽子,若是扣在安水屹的头顶,又是一场祸事!她死不足惜,却不能再连累安水屹了。
苏离兮虽然不怕水儿,更不怕在船舫上跳舞。就算是那太液湖面上的风很大,对她也没有丝毫的影响,她前世可是在海边长大的人,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可是,她却不能暴露了自己,等一下登船,少不得装作什么也不会,与其她舞伎保持一般的惶恐便罢了!
那符静萧从地上爬起来,更是六神无主,她的好友周萍儿被打,如今连个说话诉苦帮衬的人都没有。
大家稍事休息一会儿,便有公公来传话了。季馨子带着苏离兮等三人,还有两名宫乐子,跟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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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望去,太液湖面上停泊着一艘气派非凡的龙舟!苏离兮不由惊叹,好漂亮的龙船,这要花费多少能工巧匠的心血。
只见,碧水荡漾的湖面上……
高大的船舫被装饰成巨龙的款形,前边是龙头为首,舟身精雕细镂,后边是神龙摆尾。下午的阳光照射,一片儿金光闪闪,气象非凡。
龙舟画舫上巍峨的楼阁盖有两层,舟两旁精心绘制着彩绘金饰。
“宫舞伎们上去吧!……”领路的太监引着她们!
苏离兮跟在季馨子的身后登船。龙舟的甲板上铺着整块的南地软香木。纯天然的木头气味迷人,冲淡了湖水中的水腥味。
纨绔皇上端坐在二楼,一身明黄色的龙袍上用湘绣双针绞金线的手艺绣着龙腾飞跃。在阳光的反射下,龙袍上的图样似乎能变换着颜色,真是贵气逼人来,如同那天上的谪仙般使人仰望崇拜。
众位舞伎和宫乐子叩首:“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纨绔懒得说话,眼神飘到了苏离兮的身上,透着复杂的光束,薄唇不禁向上抿出一个危险笑的弧度。
纨
绔皇上向一旁点头。侍奉在一旁的胡老太监轻轻摆手:“都起来吧!等下可要好好献舞……”
“龙舟行,圣驾起…”一个太监高声吆喝!
龙舟缓缓地离开了湖岸,向着湖水中央行驶而去。季馨子等人在船舫的一楼过道上站立等候,郦飞烟首次坐船不由很紧张,紧紧握住了苏离兮的手!
苏离兮低声安慰着她,猛然间看到了宫廷乐师李沣年。李沣年坐在一楼的侧门处,案上放着一把古琴,亦是来伴驾的。他也发现了苏离兮,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移开了目光。
他虽然不屑于理会她,但是安书呆离去之前,多次拜托他照顾苏离兮。想到了安书呆,李沣年不由叹气,低头调配着琴弦。
也罢,他既然答应了安书呆,能帮她的时候,便拉上一把儿!
船舫二楼处……
皇上坐在楼阁中央,高高在上,俯视着一楼甲板平台上的舞伎们。他的面前茶案炭炉上热着小铜壶,袅袅的冒着白雾水汽儿。
皇上身边的大宫女昶菁,将熨烫的热水倒向细白瓷胎小茶杯里,碧螺春的茶叶迎着热气展开一片片卷曲的叶片。
皇上嗅着茶香:“嗯!好茶…由来碧浪银河畔,可要金风玉露时。如此金秋美景,岂能没有歌舞相伴?”
昶菁赞道:“皇上好雅兴,不如让楼下的李乐师弹奏一曲,再命舞伎们跳起来?”
皇上笑道:“准!命那季馨子上来伺候朕……”
不多时,季馨子上来二楼,盈盈拜倒在地:“叩见皇上!”
她心中窃喜不已,让她在船舫上跳舞?她也害怕。如今来贴身侍奉皇上,自然是不用跳舞了。那危险的事情,就交给那些新进宫舞伎吧。
她们的死活,不关她的事情……
“给朕揉揉腿,朕记得你会些按摩之术。”皇上斜睨着她,似乎看懂了她的心思!
“诺!……”季馨子双膝跪倒在皇上的脚下,一双柔柔的小手,轻轻捏着皇上的小腿:“皇上好情/趣,来这太液湖上游船。能够坐上这龙船,奴婢们欣喜不已,纷纷感谢皇上的恩典呢”
“欣喜不已?呵呵,好啊!加快船行的速度,让风吹起来。”皇上舒服的闭上眼眸:“奏乐、起舞吧!……”
胡老太监对着一楼呼道:“御命下,奏乐、起舞、快速行船。”
在一楼端坐的李沣年拨动琴弦,一连串美妙的清音从手指尖儿流淌而出。
苏离兮、郦飞烟、符静萧在众位太监的眼神逼迫之下,不得已走到了船舫一楼的甲板空地上,随着琴音舞动起来。
三位舞伎随着韵律翩翩起舞,薄纱衣裙的绸缎也随着乐曲轻轻摆动。
湖面上的风好大,吹的她们摇摇欲坠。船舫继续前进中,速度越来越快,划破了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白色的水花波纹,左右摇晃着。
新进舞伎们儿,果然是不会在摇晃的甲板上跳舞,她们只跳了几个动作,便站立不稳,身子左右晃动起来。那船舫的甲板上沾满了潮湿的水汽,又滑又粘……
“哎呀…”符静萧最是狼狈,一下子撞到了郦飞烟的身上。
郦飞烟躲闪不及,又踩到了苏离兮的脚儿。三个跳舞的女子相互撞击在一起,“噗通、噗通……”。她们纠缠着摔倒在甲板上,衣裙丝带缠绕在一起,狼狈不堪。
第一百七十八章 她淹死了吗?()
第一百七十八章她淹死了吗?
“大胆!”胡老太监呵斥:“你们三个奴婢,竟敢在皇上面前胡乱跳舞。”
纨绔皇上,猛然间睁开了假寐的眼眸,面色沉冷。一楼甲板上,郦飞烟、符静萧、苏离兮等人拉开纠缠的衣裙,慌乱地分开。
郦飞烟带头跪倒在甲板上:“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婢等不是故意摔倒。”
季馨子目露畏惧,小心翼翼看着皇上,想了又想,不敢替她们求情躏。
“滚!……”皇上冷瞥她一眼,一脚儿踢开了正在为他揉腿的季馨子。
“唔……”季馨子摔在一旁,忍着痛不敢吭声崾!
皇上大步走到二楼栏杆处,低头冷冷看着甲板上扑地请罪的舞伎们……
胡老太监怒斥:“你们这些溅婢,平日里是怎么演练舞蹈的?竟然跳得如此狼狈,皇族养着你们这些溅婢有什么用?”
“皇上,她们胡乱跳舞,您看如何惩罚这些溅婢?”胡老太监转身询问纨绔。
“抬头……”皇上低沉言道。
三位宫舞伎瑟瑟抬头……
皇上看到:一个惊恐、一个害怕,唯有她…沉静的脸庞,沉静的眉眼?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他心中的不耐,越来越甚。
皇上凤眼微挑,薄唇微微含着一丝冷笑,:“把她们丢到湖水里去。”
“啊?……”郦飞烟,符静萧两个人大惊失色,连连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等再也不敢了!”
皇上想要了她们的命?她们这才进宫多久,历尽千辛万苦,却什么荣华富贵都没有尝试过,死得冤不冤?只有苏离兮,僵直了腰背,一动不动。在三个人中间,她显得是那般突兀。
船上的一干众人,大眼瞪小眼,均觉得这小舞伎大胆大包天。
皇上盯着她笑了笑,眼眸中却不带一丝笑意:“苏离兮,你为什么不求饶,难道,你不怕死?或者,你根本就淹不死?”
苏离兮仰视上方,看到那明黄/色的龙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