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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皇帝瞧着她害怕的神态,脸上的坏笑更加浓郁:“告诉那安水屹,这苏离兮又好、又美、又温柔,朕很是喜欢她,留下来自己用了!”
闻言,苏离兮彻底崩溃了,彻底输了,她快要疯了、要抓狂了……
纨绔伸手一把儿掐住她的脸蛋,邪气十足的说道:“丑女,朕对你够意思了吧?这是你的元帕,让安郡王好好收藏起来留念!”
“…好歹,你们也曾深爱过一场,多少给人家留点儿念想!将来他若是想你了,随时翻出来看一看,解解相思之苦。”
言罢,他恶狠狠将她甩在一旁,站起来要走……
苏离兮趴在/床/上/反应过来,收回自己眸子中的仇恨。
她慌忙伸出一只小手,可怜兮兮的扯住纨绔的衣角儿,满眼都是乞求的味道:“皇上,不要,不要这样……”
纨绔厌恶地甩开她的手,整理一下衣袖:“苏离兮你又变脸了?呵呵,可惜、朕不吃你这一套了。朕为了给你解毒,亲自当成解药,整整一个下午,把自个累了个半死,你却不知道好歹,对朕一肚子的怨恨?你走到现在这一步,全都是朕的错吗?谁叫你自己脑子笨,什么人给你的荷包都敢佩戴在身上。你身上的药性要立刻解,否则不是残废就是瘫痪,是朕救了你。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当时是如何恳求朕救命的?是你自己答应朕,只要救你一命,做什么都可以!”
一滴屈辱的眼泪沿着她的脸颊流下,是苦的、是咸的、是痛的……
苏离兮心中的痛恨到达了极点,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巧言善辩的男子?
昏君,他就是一个地地道道、彻彻底底的纨绔昏君,她真想亲手杀了他!
苏离兮觉得自
己头痛欲裂!她不敢想象,安水屹看到这元帕时的表情和心情……
“诺!……”那床帏宫女双手托起元帕高高举过头顶,倒退三步后转身离开。
昶菁上前,恭敬地问道:“皇上,这小舞伎苏离兮如何处置?安水屹还在慈宣宫里等着要人呢,皇太后娘娘的人也等在外面,看来是不找到她就不罢休了!”
纨绔整理好衣袖,走到房间门口处:“既如此然…”
他回头冷冷说道:
“直接将苏离兮送到太后的慈宣宫里去,她已经是朕的女人了,这怎么改变?皇帝的女人能随便让给别的男子吗?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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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空气中有些暗香的味道……
天空的暮色,是稀薄的墨蓝,有些难分是黎明或是傍晚!
慈宣宫,正殿……
安太后坐在大殿正中的黄花梨木雕凤榻上,神态中肃然透着几分威严!
她一身缕金百蝶绣暗花正黄缎袄,高挽乌发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绾着朝阳九凤挂珠摇钗。那长期高位者的气度浑然天成,使人莫名承受着隐隐约约的压力。
安水屹坐在下首的椅子上,平日里儒雅与平静全都消失不见,他满脸是不加掩饰的怒色与隐忍。
大殿中的气氛,有些僵持……
安水屹已经等了几个时辰,要人!他坐在这里,只有一个目的,要人!
他的苏离兮进宫以后,就莫名消失不见!
青梅等几个丫鬟在宫门外守候良久,越来越惶恐不安,眼看那张御侍和刘月棠都出宫了,唯独不见苏离兮的踪影?她们只得如实禀告安水屹。
一种从来不曾有过的惶恐不安,弥漫着安水屹的心头!他们把苏离兮怎么了?
杀了、打了?拘禁了?
曾经,有人在宫里莫名失踪,竟是永远都找不到了!这座雄伟宏大的宫,有时就是一座吞噬人不吐骨头的宫!
安太后派出几十名太监、宫女找人,找了若干个宫殿,将四处搜寻的里里外外……
直到将近傍晚的时候,才有一个太监萎萎缩缩进来禀告:“回禀太后娘娘,找到苏离兮娘子了!”
安水屹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不顾太后发问便自己先问道:“她在哪?”
那太监支支吾吾,畏惧地低头说道:“外面,有紫辰殿的宫女过来,说是要传皇上口谕!”
紫宸殿?安水屹愣住,心头一紧。那时皇上日常居住的宫殿,就连后妃们也不得擅入。
安太后眼神复杂,看了安水屹一眼,平静地说道:“宣那宫女进来吧!”
一个宫女迈着细碎的步子走进,先向皇太后跪拜后,对着安水屹说道:“传皇上口谕……”
宫女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大殿空中:“传皇上口谕,舞伎苏离兮误闯紫宸殿,已经被朕收为己用了…”
安水屹退后两步,像是有一把儿尖利的锥子般,猛地扎入他的心里,痛到极致!他身体晃了几晃,跌倒呆坐在椅子上。
安太后的脸色当即变了,厉声言道:“快把那个溅婢给哀家带过来,大胆妖女,竟敢乱闯皇帝的寝宫?快去!”
安太后的玉手,捻起一方锦帕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眼眸中充满了厌恶。她轻浅甩了一下锦帕扇风,似要将心中的郁闷赶走!她心中暗叹,明天就要在安郡王府举办的喜事,难不成就要黄了?
这小舞伎真真是个惹事精!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自己的宝贝儿子?才第二次进宫,就有手段将皇上引到/床/上去。
她就知道,出身舞伎的奴婢,岂有一个安份的?安水屹面色苍白,内心如同惊涛骇浪般翻滚。
姑侄两人相对无语,又等了一会儿。
天快黑了的时候……
王婉侍低头走进大殿,小心翼翼的跪倒禀告:“启禀太后娘娘,舞伎苏离兮带到!”
安太后冷脸言道:“把那溅婢带上来!”这个奴婢出身的舞伎呀,怎么就这么不省心。
两个宫女扯着苏离兮走进大殿,将她丢在冰凉光滑的地板上。
苏离兮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光着一双脚,狼狈不堪!她的领口处,隐隐露/出白皙细长的脖颈,上面有几块明显青紫的伤痕,甚是扎眼儿……
有宫女低声训斥她:“舞伎,见了太后,还不跪好?”
苏离兮半个身子歪斜在地上,吃力的爬起要跪,她咬牙忍着,双手撑住地板,努力弯腰跪好。
安水屹再也忍不住,顾不得这是慈宣宫,顾不得太后娘娘的冷眼,顾不得宫女太监们的诧异……
他大步冲跑过去,一把儿将她搂在怀中:“离兮、离兮,你还好吗?”
猛地,抬头见到他,苏离兮浑身抖索一下……
这世上,有一种永远无法说出的痛,哽在她的心口处,痛
得她又弯曲下腰身。她慌忙低垂下脑袋,让乌黑浓密的长发垂下,遮盖着自己的半张脸,羞愧地无地自容,她如何有脸见他?
“离兮,离兮……”他一声、又一声,呼唤着她……
她不回应,傻子呆子一般,低头黯然垂泪!
安水屹的每一声呼唤,都如同一刀、一刀,割着她脆弱的心……
他犹豫的伸手,想掀开遮住她面颊的头发,看看她的脸……
苏离兮微微侧头,躲开他的手。她低声哀求着:“别…别看我,我没脸见你!…”
安水屹心如刀绞,搂着她单薄的肩膀,低声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离兮别怕,我马上带你走,咱们回家。以后再也不让你进宫了,就在家里待着。”
家?她还有家吗?
苏离兮像个犯错的孩子,缩着脖子,干枯的嘴唇微微颤抖:“水屹,我现在…我脏了,很脏…你别碰我,我被别的男人……”
“傻丫头……”
安水屹心痛的搂紧了她,像是怕她会随时消失掉:“我还会在乎这个?只要你能活着就好,让什么狗/屁贞/洁都见鬼去,你一点都不脏,你永远是我最纯洁的离兮,我什么都不在乎!”
“苏离兮,我要你,我还要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不会嫌弃,不会在意,我只要你一个人!”他搂着她言道。
闻言,苏离兮明明下午早已哭干的泪水,这会子又像是开闸泄洪一般,不争气的纷纷落下。羞愧,伤心,内疚,她对不起安水屹。
她不可遏制地抽泣着!他还肯接受她这一副破旧不堪的身子?他不问原因,不问任何的理由,毫无芥蒂地接受她。
“回家、等养好了伤,你还是我的好离兮!……”
“我没脸见你……”她抽泣着,积累已久的委屈堵在心头:“我…我对不起你!……”
“离兮,你要忘记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后,咱们两个人谁都不许提这事,我还是爱你如初……”他说:“咱们好好过日子!”
她感动的稀里哗啦,愈加觉得羞愧难当!水屹他,竟然一点都不嫌弃自己?
她猜想过很多结果,却不敢妄想安水屹的原谅……
她实在是不配他!
安水屹是纤尘不染的君子,她却是泥泞中烂掉的花……
“水屹,对…对不起……”她哽咽着!
安水屹温情地用手抹去她脸颊的泪水,低声哄着她:“离兮乖,这不是你的错,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咱们现在就回家,我明天照常娶你,咱们热热闹闹办喜事。”
安水屹一把儿将她横抱起来,起身站在大殿中央。
他说:“太后姑姑,既然已经找到苏离兮了,侄儿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就告辞了……”
安太后蹙眉,这像什么话?这溅婢破了身子,如何还能入安氏家族的门?没有这个道理。
安太后嘴唇动动,还没有来得及说话……
安水屹低头虚行了个礼,就抱着苏离兮,转身向大殿门外走去……
他刚刚走出两步,就愣住了……
只见,一身明黄色龙袍的杨熠正站在大殿门口处,目光阴阴地注视着他们。大殿那殷红的烛火反射在皇帝的身上,有些阴森可怖。
杨熠那冷冽无情的目光,从安水屹的脸上,再转移盯到他怀抱中的小女子。
她蜷缩成一团儿,小白兔般受伤模样,她紧紧依偎在男人的怀抱中,用披散的黑发遮住住脸。
杨熠心中非常不爽,这可是爷儿用过的女人,你怎么能搂搂抱抱?
安水屹冷冷瞥了皇帝一眼,就当作什么也没有看到,他继续向前走去……
“站住!……”
杨熠黑眸中闪动着冷酷:“安郡王要走可以,只是这贱婢苏离兮?从今以后,别想再踏出天熙宫半步!”
苏离兮心中一惊!
这纨绔昏君已经如愿以偿,自己被他折磨的不成人形,烂抹布一块儿,他为何还是不肯放过自己?不是听说,纨绔对得到手的女子,都不再用心了吗?
安水屹压抑着满腔的怒气:“是吗?那今日,本郡王就少不得要抗旨不遵了……”
“你敢!……”杨熠挑起眉头,黑亮的眸中是隐隐的怒火!
皇上就要发怒了!
贴身侍奉皇上的胡老太监向后挥手,立刻有十几名粗壮的太监,将安水屹和苏离兮包围成一圈儿。
苏离兮惊恐地看着周围的情形,一双双冷冷的目光直直瞪着他们。她的素手不由紧紧抓着安水屹身前的衣襟。她会不会连累水屹?从他们认识的第一天起,她便只会给他带来麻烦。
南郡安氏一族虽然强大,安水屹却从来不愿意卷入漩涡纷争,他顶着郡王的爵位,不过是舞文弄墨,手中没有任何权利……
就连权势滔天的安国公
,都不愿意正面与皇上冲突!
毕竟,那纨绔是一个名正言顺的正统皇帝!
杨熠讥讽说道:“朕使用过的女人,岂容她流落在宫外、给朕丢人现眼,难不成让她给朕戴个绿/帽子?”
“…你说你不在乎,可朕在乎的狠!哪有皇帝的女人、还让她给别人做侍妾的?朕丢不起这个脸,朝臣们会怎么嘲笑朕?苏离兮就是死了,也要死在这座宫里。安郡王就死了这份心思吧。”
安水屹毫不示弱,义正言辞:“皇上贵为天子,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让臣子们何以敬重为君上……”
“安郡王慎言!……”
胡老太监上前打断安水屹的话,一张老脸假笑着劝道:“安郡王三思,公然抗旨那可是削爵位、发配/流/放、掉脑袋的大事,就算是安国公也不敢公然与皇上做对,何况是您?”
苏离兮蜷缩在安水屹的怀中,内心坎坷不安!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该如何收场?
她心乱如麻,开始痛恨自己了,一次又一次的连累他……
那胡老太监继续说道:“郡王爷聪明一世,怎么能糊涂一时呢?何必为了一个小小的舞伎,得罪当今圣上!老奴多几句嘴,您还是把这个小舞伎放下来吧,别惹皇上天庭之威……”
苏离兮悲切的看着安水屹:“水屹…你别管我了…放我下来!”
安水屹不顾一切,拼尽全力保护她!她却不想再让他为难,自己一个卑贱的舞伎,怎么能连累郡王削爵?
他原本可以平静而诗情画意的生活着,现在却统统被她打乱。所有的苦、所有的痛,就让她一个人承担!她死不足惜,只盼他能好好的。
“别管我了,水屹,你走吧……”
第一百六十二章 他放弃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他放弃了
“离兮,你别说话!这里有我……”安水屹紧紧搂着她!
胡老太监冷笑道:“这世上哪有和皇上争抢女人的?何况,这苏舞伎已经被皇上幸过了,自古以来太平盛世中被皇上临幸过的女子岂能出宫?杨氏皇族的颜面还要不要?安郡王做事不可任性,要想想后果。”
眼看着双方僵持不下……
“都给哀家闭嘴!……蹂”
上座的皇太后,再也忍无可忍,高声说道:“皇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哀家说道说道,总要有一个说法吧!”
这小舞伎虽然身份下溅,却是明天就要正式纳入郡王府的侍妾,皇上现在横抢上一道儿,她身为太后也必须给安氏一个说法该!
杨熠冷哼一声,迈步走进大殿:“母后,这事说来很简单!儿子上午和太傅讨论国事如何兴修水利,相谈甚欢。中午便赐下宴席与太傅小酌了几杯……”
纨绔走到殿中央坐下,抽出一把折扇摇晃着,慢慢说道:“这天气闷热的,朕喝了几杯小酒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就看见这个舞伎爬上了朕的床。朕一时晕醉,还以为是贞妃妹妹来了,结果就这样那般了!”
安太后脸色铁青,切齿言道:“你这个溅婢!哀家一时心软,看在安郡王多次为你求情的分上,这才施恩解除了你的奴婢伎籍,谁知你是天生的一副水/性/杨花、溅性不改?能纳入安郡王府做侍妾,已经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溅婢居然不安分,还想攀上皇族更高的枝头儿,勾/引皇上?”
“为你引路出宫的宫女们也回禀过了,你多次找借口耍赖不肯出宫,在御花园里到处闲逛,又找借口去净房趁机溜走。却原来,你抱着这般龌龊的念头,一心要爬上皇上的龙床!”皇太后越说越是气愤!
杨熠听了,挑眉连连点头,手中折扇摇得更欢:“母后说的甚是!等朕醒酒以后,看到这个女子在旁边,也是吓了一跳!”
安太后心疼,转身安慰皇上:“我儿不必气恼,为这溅婢气坏了龙体,可不值得……”
“来人,将准备发放给苏离兮解除伎籍的文书撕掉,重新恢复她的舞伎奴婢身份。至于以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