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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熙兵就要杀过来了,这消息还能压多久呢?”
“我还听话,咱们苏夫人曾是天熙庆乐帝的宠伎,夫人她背叛了小皇帝,若是被抓到了只怕悲惨之极,会不会连累敬王府?”
苏离兮面色一变,身子微微颤抖着……
青梅再也听不下去了,高声喝道:“作死的小蹄子,胆敢在那里胡说八道,想要找死不成!”
“啊?……”院墙外边的两个丫头惊叫一声,兔子一般地撒腿跑不见了。秋兰穿过远门追来人过去,早就看不到对方的影子了。
青梅搀扶住苏离兮,言道:“夫人,你莫要听她们乱讲,还有几天王爷便回来了。奴婢相信,王爷一定会安排妥当的。”
苏离兮茫然地点点头:“咱们回去吧!”
安水屹离开的第五天,‘谣言’变成真的了!
天熙军终于杀到了京都城门外,将八个城门都牢牢地包围起来!
清晨阳光下,高大的石青色城墙显得雄伟而威严。站在城墙上远远望去,远处是黑压压一大片兵士,成千上万威武将士仿若从天而降,一夜之间就困住了京都城。他们身上的盔甲和手中的长枪寒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反射在齐兵惊恐的眼眸中!
整个京城忽然陷入了一种极为肃穆的沉寂!
片刻的沉寂之后,京城内报警的钟声鸣响回荡着,焦灼的人们窜来跑去,大声呼叫着:“天熙兵来了、天熙兵来了!”
城内乱成了一锅粥,各处街道上如同一锅热水浇了上去,黑压压的蚂蚁们慌乱不堪。
天熙兵没有沉默多久,他们休整了半个时辰,还不待京城里的人们反应过来,就开始进攻了!
“射……”
旗帜飞扬,无数的箭鸣声儿冲天而起,黑压压地直直逼来。箭雨急下,咣咣铛铛地射进城墙、房屋、街道!天空上箭光如蝗,鸣响声震耳欲聋,连着太阳都被遮挡着为之一暗,所谓的遮天蔽日就是如此了。
“啊……”数不尽的大齐兵来不及躲闪,中箭身亡,鲜血染红了城墙和街道。
“射……”
“射……”
“射……”
一轮又一轮的利箭借着风势铺天遮日的压下来,带着杨熠深深的仇恨和怨气,根本不给大齐兵任何喘息的机会。
几番箭雨过后,天熙大军从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猛攻,庆乐帝杨熠亲率三千重甲精铁骑杀在最前方。
喊杀震天,动如雷震,一波又一波的强势攻打让大齐兵苟延喘息,死伤无数。京城内部早就大乱了,一队队兵士到处奔波增援,一堆堆战略物资再次运上城墙,一具具残缺的尸体被随意丢在路边。
大雪纷飞,天寒地冻,白雪混合着污血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百姓们躲在家里的地窖中不敢外出,唯恐被大齐兵抓住了,推到前边去当炮灰儿。人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才两年多的功夫,天熙兵就杀回来了?杨氏和安氏谁当皇帝都无所谓,可惜他们这些无辜受到战乱牵连的人们。
半天之后,天熙兵与大齐兵各有损耗。天熙兵偃旗息鼓,攻城活动暂时停止了,城内的人们暗暗松了一口气。但是城防更加严密了,气氛也更加紧张了。谁都看出来了,刚才不过是杨熠的牛刀小试,给大齐国一个下马威尝尝。天熙兵根本就没有展开全力进攻的架势,可想而知以后的若干天内,双方还要经历无数场血腥生死大战。
敬王府中,人心惶惶……
苏离兮隐约可以听到外间的喊杀声音,忽而又恢复了安静?仿若暴风雨前的宁静,令人更加的不安。
小辉辉一点点危险都察觉不到,反而变得十分平静。他坐在暖炕上玩着手中的彩球,不时看向坐在一旁的娘亲,嘻嘻笑着。
凌波院子里,曾嬷嬷指挥着丫鬟们收拾贵重物品,想要将值钱的东西统统藏到府内地窖中去。厨房里,厨娘和伙夫们手忙脚乱的在储藏粮食和腊肉。府门口,安管家正与府兵们讨论值班防护的事情,青梅等丫头慌里慌张,抱着一堆堆物品走来走去,如同没有了主心骨的人。
“王爷什么时候回来呀?”
“不知道呀?”
“城门都关闭了,我们被天熙兵包围了,王爷是不是进不了城?”
“怎么办呀?”
只有苏离兮无事可做,她静静地看着大家,感受着众人的慌乱不堪,体会着那一种莫名凄凉和不安。
小九,你就要回来了!
她期盼了两年,终于就要见到他了!
然,她心里为什么这么惶恐?水屹该怎么办?杨熠能不能放过水屹?
她的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小九他还如当年那般爱着自己吗?
他们两个人的爱,在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雨和挫折之后,还能够存在吗?
小九他,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捉拿苏离兮()
敬王府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紧张的气氛,前后几个门户禁闭,护院府兵们皆持兵器护在院内,奴仆、丫鬟、婆子们都战战兢兢。上一次天熙朝动-乱,他们安氏家族是高高在上的胜利者!以优越的心情观看着别人的逃亡,而现在的情况恰恰相反了。
傍晚的时候,苏离兮心中强烈不安的预感终于出现了!敬王府门前突然大乱了起来,一阵马蹄声震的整个地面颤抖不息,大齐宫中派遣几百人的兵士包围了整个敬王府。
“嘭嘭嘭……嘭嘭嘭……”的砸门声音惊动了众人。
“开门,开门,有武皇圣旨到,里面的人快点开门!”
听闻是大齐皇帝的御旨,安管家不敢怠慢,打开沉重的府门,一百多禁卫军毫不客气地闯进来,各个都是煞气重重的模样,领头的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胖太监魍。
安管家面色一惊,随即弯腰讨好地笑道:“我们敬王爷出远门为大齐征集粮草去了,府内没有正经的主子,皇上这圣旨是……”
“滚开!”安管家话音未落,被人一大脚儿踹开,连着摔了几个跟头儿,花白头发上磕出了一缕血痕,敬王府众人惊呼不已。怎么一进门就打人?都是大齐国的自己人呀!
那白脸虚胖的公公一甩手中的拂尘儿,扯着尖细的嗓子言道:“咱家奉武皇圣旨,捉拿杨氏余孽苏离兮,还有那个杨熠的逆子升辉。胆敢阻挡者,格杀勿论。进,给咱家进去搜!檎”
众人面色惧变,这才明白对方的险恶来意,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敬王府兵岂是皇宫禁卫队的对手?那太监一挥手,几百名禁卫队直直闯进府内,分散到各个院子内开始搜捕。有几名忠心于敬王的府兵稍作反抗,立刻便被剁成了几段,血溅当场,这是要撕破脸面来真的呀?
丫鬟、婆子们齐声惊呼,鸡飞狗跳,尖叫着到处乱窜!冷血的齐兵如同闯进羊群的饿狼,奔跑的兵士们甲胄反射着清冷的光芒,见到服饰稍微富贵些的女子便抓起来看看。
安管家从地上爬起来,高声呼喊:“这是敬王府呀,我们家王爷正在为大齐国四处筹谋军资,武皇却来屠杀忠良。上天呀,还有没有天理了呀?”
安管家老泪纵横,头发散落,他猛地想起了什么?拉住一个府兵:“快,你们几个人快去安华公主府求助,求公主殿下前来相救。”敬王府与安华公主府本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敬王府有难,公主殿下岂能坐视不理?
凌波院外响起了奔跑的脚步声和甲衣摩擦的簌簌声,苏离兮手中的茶碗摔落在地上,青梅匆忙跑进来,惊慌地指着外头言道:“夫人,武皇要抓捕您和大公子了,您快些跑吧!”
来不及了……
隔着窗户上的稍纱,苏离兮看见院子中已围了若干名大齐士兵,领头的太监白胖白胖的,看着有几分眼熟。
秋兰抱着孩子被人驱赶到院子里,小辉辉感到了惊恐,将脑袋深深埋在秋兰的肩膀上,连哭都不敢了。
苏离兮心中一颤,该来的,还是来了!
武皇故意将水屹远远的支开,便是早就有了这个打算吧。她走到床头的屉柜中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藏在腰间的银红宫绦中。这时昶蕞留给她的遗物,曾经一度丢失。后来,在她的多次要求中,安水屹从萧都统那里要了回来。
如今,就让这一把儿匕首结束一切吧!
青梅的眼泪流下,颤声问道:“夫人……”
苏离兮站在门边深深呼吸一口气,缓步走出了房间,众人皆转头看向这边……
彼时天色已晚,兵士们手中的火把上光照摇曳,只见一个纤细曼妙的身影自门后盈盈而出,她行走间的姿态从容优雅,轻摆的裙角如水波无风自扬,清丽中自有一番明艳高华。她眉宇间的神态甚是沉静,笼烟眉,红樱唇,冰肌玉骨,美眸凄清,当真是一个清雅美丽的女子!
凌波院中瞬间静默下来,无数双眼眸直直盯在她的身上,不愧曾经是庆乐帝的宠伎,姿色与气度皆非凡品。
那白胖的老太监古怪的笑了几声,突然上前来作揖行礼:“好久不见了,咱家这里给苏六品请安了!”
苏离兮冷漠地言道:“原来是汪老公公,这么多年没见,您老儿还没死呢!”皇太后身边的汪老太监自然是安氏家的人,再次投靠武皇不足为奇。
“哎呦呦……”汪太监皮笑肉不笑的言道:“苏六品当真是好记性,您还记得咱家这个老不死的呀?当年您艳绝后宫,风光无限,何曾将一个区区的老奴放在眼里?如今您依旧是貌美如花,倾国倾城。武皇见了您,不知道心里有多喜欢呢?”
苏离兮冷笑道:“我如今乃敬王身侧人,武皇乃敬王堂兄,听闻大齐宫中美人如云,此举不是为了这些龌蹉小事吧?”
“嗯……”汪太监笑眯眯地点点头,竖起一个胖胖的大拇指:“苏六品真不愧是庆乐帝的枕边人,一下子就猜到了武皇的用意。即使如此,就请您和您的大公子,一起移步到大齐宫吧!”
闻言,曾嬷嬷慌乱起来,她挡在小辉辉的身前:“为什么还要带走孩子?升辉大公子这是我家王爷唯一的血脉,亦是安氏的血脉,你们想谋害敬王后裔不成?”她自从苏离兮怀孕便在照顾身边,亲眼儿看着孩子出生,一天天长大,怎忍看到孩子被抓走。
汪太监干笑着:“这是武皇的圣旨,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有什么办法?至于那孩子是谁的血脉?就请苏六品到武皇面前去解释吧!来人,把这两个人带走。”
“是!”众兵士向着苏离兮和孩子走去,众位丫鬟和婆子被推到一旁,女人们满脸惊恐吓得哭泣着,小辉辉低声抽泣着趴在秋兰的肩膀上,一双大眼睛紧紧闭着不敢看。
“且慢!……”苏离兮高声呵斥,突然拔出匕首对着自己的心口处:“若想动我的孩子,你们就直接将我的尸体抬进皇宫吧!”
众兵士的动作戛然而止,只见苏离兮手持匕首,柳眉飞鬓,神态绝然。
汪太监的浑浊老眼眯成一条缝:“苏六品,螳臂当车,您这是何苦来着?你以为区区此举,便能威胁到咱家吗?”
苏离兮眼眸中射出冷寒之光,凌冽言道:“如今大军逼城,武皇要抓我,不就是为了去威胁庆乐帝、逼他就范吗?若是一具早就死去的冰冷尸体,杨熠要来何用?只怕还会激荡起他的愤怒和杀戮,到那时天熙大军攻城杀入,你们全都会被其杀之泄愤。”
汪太监高高挑起眉头,狠毒地看着苏离兮:“溅人,你心里不糊涂呀?”
凌波院的气氛变得古怪起来,苏离兮与汪太监四目相视,毫不气馁,锋芒而对。
苏离兮冷然言道:“我可以跟你们走,但是孩子不行。升辉必须留在敬王府,武皇抓一个孩童儿有何用?杨熠根本就不会相信,这个孩子和他有什么关系。汪公公好好掂量掂量,武皇的旨意您不能完成,不能将我活着带回去,你将会承担什么样的重罚?”
“你?……”汪太监气得手臂发抖,事到如今的绝境,这宫舞伎还敢如此猖狂?
“公主驾到!”随着一声高喊,安茉葭匆匆忙忙带着人走进院子。
敬王府众人看见公主,纷纷泪流满面,激动不已。曾嬷嬷叫道:“公主救命,武皇要杀了大公子和夫人呀!”
汪太监看见安茉葭,不得不退后行礼,腆着笑脸言道:“公主莫要多管闲事,武皇圣旨在此,谁人都不敢违背。”
安茉葭的目光停留在苏离兮手中的匕首上,见她如此决绝举动,不由暗暗叹息一口:“这个舞伎你们可以带走,不过,敬王大公子不能走。若是皇上发怒,本宫一力承当!”
“这?”汪太监显得十分为难,眼珠一转言道:“公主既然这般说了,老奴只能遵命!”若真是当场逼死了舞伎,武皇的计划全部都乱了。
苏离兮将匕首收好,一步一步的走向安茉葭,双膝一软跪在她的脚边,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见此情景,曾嬷嬷等人唏嘘抽泣着!
她再抬头时,眼眸含着泪光儿:“公主殿下,纵有千错万错,都是苏离兮一人之错。还望公主不计前嫌,保我孩儿性命。离兮此去再无活命可能,孩子就托付给您了。”
安茉葭侧脸、冷眼看向它处……
“带走!”汪太监言道。
苏离兮缓缓起身,回头再望了儿子一眼,小辉辉此时终于哭出声音来,向她伸出两只小手要抱抱:“哇哇、哇哇,亲、亲……”
她狠断的转身,在孩子凄厉的哭声中走出院子……
第三百五十六章 凶残的武皇()
天际,一大片厚厚的乌云缓缓地飘过,遮住了那一轮明月的清辉之光……
窗外,树影斑驳,枝桠横伸。空旷的殿内只燃了一盏飞鸟青铜灯,尖细的鸟啄上火苗微跃。空气中有细微的尘儿飘荡着,苏离兮似乎能够听到灰尘飘浮的声音?
两年了,转眼就两年了。她再一次返回天熙宫,不,现在应该叫做大齐皇宫。上一次逆贼闯宫她仓皇而逃,亲眼目睹沅淑阁的宫女们被齐兵残害,那些朝夕相处的女孩子们如今已经尸骨无存了,而凄厉痛苦的嘶叫声常常回荡在她的梦中,使她心中的怨恨愈加深厚。
清冷的内殿中,陈旧的摆设上面积满了灰尘儿,墙角的暗处结着蜘蛛网,一只黑花的死虫子牢牢吊挂在网上。窗户上的稍纱全都烂光了,冷风吹起来‘哗啦啦’作响。虫蛀斑驳的房梁上面悬挂着半条儿旧白布随风摆动着,像是曾经有什么人在这里上吊自尽?尸体搬走之后,尚且不及将白绫撤掉。
呜呜呜的北风灌入门窗,犹如鬼哭狼嚎…檎…
苏离兮抱膝而坐,将脑袋深深地埋下去。汪老太监将她抓进皇宫,关在这一处破旧的内殿里。她在天熙宫居住了三年,除了冷宫那一次,再没有见过如此萧条衰败的殿堂。
她身上的匕首自然是被人搜走了,若是还想死只能去用头撞墙了。然,她心中是不怕的,只要儿子不在这里,她还有什么害怕的?希望安茉葭能够坚持几日,等水屹赶回京城自然可以保护好孩子魍。
至于她自己是死、是活?都无关紧要了。这一次,武皇不可能放过她,多半是活不成了。没有二十四幅《梨花落》引路,她离体的灵魂一定会直接飘到地府中去。
“吱扭吱扭……”生锈的门轴发出难听的声音,笨重宽大的殿门被人从外推开了。
苏离兮抬头向前方看去,昏暗的烛光笼罩中…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拖在地上长长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