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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央在心里默默地重复了一遍秦川的名字,抬眸看了向秦川,见他起身走向一旁的矮树丛前将上面的衣服取下来折好,动作看上去不是很熟练,不知为何羲央感觉这个少年就是跟寻常人不同,至于不同在何处,羲央自己也说不出来。
因为真的是累了,尽管羲央还不愿意睡但仍是抵不过身体的疲惫慢慢闭上了眼睛。秦川从矮树丛那边回来时,躺在地上的人已经睡着了。走上前揭开盖在他身上的外衫,见包扎的地方没有渗出血来这才放下心到一旁休息。
羲央乃苗疆的大祭司,对巫蛊之术定然熟悉。不过巫蛊之术在苗疆也并非人人都会得,更是不容许外传。虽然秦川对他有救命之恩,让他交给自己巫蛊之术羲央也未必会同意。不过以羲央此时的处境,或许秦川可以跟他做个交易。当然,前提是羲央会对他表明身份。毕竟现在的他跟羲央还是第一次见面,如果是自己直接道明他的身份,那么羲央很可能会认为自己之前调查过他,对救他的行为也是别有用心,如此一来便得不偿失了。
秦川在心里思考了一番,觉得不可行便放弃了。不过所谓山不就我,我来就山。若是羲央不肯对他坦白身份,那秦川就先想办法对他坦明自己的身份,然后据实以告。不过秦川的所有希望也并非都放在羲央自己身上,苗疆会蛊术的人肯定不少,到时找其他人也不是不行。
羲央这一觉睡的极不安稳,因为他一直不停的做着一个怪梦。梦中他看着一个少年从出生到死亡的全部过程,感受着那少年所有的悲喜,看着他被利用和欺骗后的仇恨,最后大仇得报自己也葬身火海时的快意和解脱……
羲央就那样看着只剩一口气的少年端坐在椅子上嘴角含笑,脊背挺直如山。脚下已无力动作的仇人犹如一条濒死的狗一般眼神恐惧的看着他,少年的目光穿过火海,落在远方,而后咽下最后一口气慢慢合上了双眼。那一刻,羲央心中莫名涌出一阵释然,脸上的泪水不住地往下流……
慢慢睁开眼睛,羲央看着头顶蔚蓝的天空突然有些茫然,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些凉凉的,抬手摸了一下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回想起梦中的一切,羲央突然为那个少年赶到很心疼,胸口似是被人用钝刀慢慢划过,让人无法忍受。
羲央抬手放在胸口,只听背后脚步声响起。侧头看向声音的来源,目光定格在秦川脸上的时候,梦中的那个少年的脸竟然同眼前的这个人重合在一起,这一刻羲央整个人都在不停的颤抖,原本已经止住的眼泪在这一霎那又倾泻而出。心疼,却也欢喜……
秦川,秦川,秦川。
你还活着,真好……
秦川醒来时天色才刚刚大亮,去林子里找了些能吃的果子和干柴,回来便看到羲央满是泪水的脸。见状,秦川忙丢下手里的干柴快步走了上来,单膝跪在地上,伸手探了探羲央的额头,发现他的额头微微的发烫不由皱起眉头。
“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很难受?”
听到秦川略带焦急的询问,羲央摇了摇头。
“没事,我很好,不用担心。”
羲央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秦川的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看到对方听到自己回答眼神放松下来,忍不住抬起手抹上了秦川的脸颊。感觉到指腹传来的温热,羲央心情竟然变得好了起来,嘴角忍不住向上弯了弯,开口说道:“是真的。”
“你说什么?”秦川被羲央的话弄的一头雾水,看他眼眸里带着的笑意,不明白这人究竟是怎么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秦川帮他解开裹在身上的布条重新上了一次药,经过了一夜的时间,伤口已经开始愈合,这让秦川放心不少,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伤口感染发热,看来得赶紧去找最近的城镇找个大夫帮他看看。
将外衫重新帮羲央盖好,秦川这才捡回刚刚被自己丢掉的木柴和果子。打开布包看到里面的果子没有被自己摔坏,这才抱着柴火走了过来。
水足饭饱之后,秦川扶脸红似火的羲央放掉身体多余的水分,转回到他们昨日休息的地方。两人刚刚坐下,羲央目光猛地转向一旁,口中发出一声‘嘶嘶’的响声。随后一条竹筷长短的黑色小蛇从草丛中游出,朝着羲央所在的方向游了过来。似是察觉到有生人在,小蛇在距离羲央两米远处停了下来,转头对着秦川弓起了身体,猩红的信子不时地吐出做出攻击的姿势。
见状,羲央口中又是一阵嘶嘶声,那条蛇竟然慢慢软下了身体游走到秦川面前,在他脚边爬了一圈儿之后,回到羲央的身边爬上他的手腕盘成一圈。
秦川虽然不认识那种是什么蛇,但是看他通体黑的发亮便也知道这蛇的毒性怕是一般的毒物无法比拟的。所以当它爬到自己身边时,为了不惊到它秦川不敢有大的动作。不过知道它是羲央的宠物,秦川也慢慢放下心来。只是这么通人性的小蛇,莫不是有灵性?
看出秦川眼神里的疑惑和好奇,羲央露出手腕微笑着摸了摸盘在上面的小蛇。“它叫小黑,是我师傅训好赠给我的。刚刚它在你身边转了一圈儿是想在记住你的气味,下次就不会再攻击你了。”
闻言,秦川了然的点了点头。苗疆毒蛇甚多,早听闻那儿的人训蛇很有一套,没想到被驯服的蛇后,居然会这么听话。
抬头看了看天,见天色有些阴沉,秦川怕等会儿要下雨对羲央的伤口不利,便开口说道:“等下可能要变天,你伤口现在还沾不得水,我们必须得上路了。你的仇人……如果你相信我的话,不如就先跟我走。”
镇国公那边肯定是要去的,不然秦勉那里也说不过去。
羲央看着秦川的眼睛微笑着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相信你。”
以羲央的身体此时离开秦川也已经没有问题了,只是经过昨夜那个梦,他心里不知为何对眼前的这个少年竟然有些放不下。虽然知道卜登的爪牙可能会在前面等着他,可是羲央就是不想离开秦川身边。
秦川快速的收拾好东西,从包裹里找出一件自己的衣服帮羲央穿上。好在两人身量都差不多,穿在羲央身上也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因为羲央的伤在胸前和手臂,坐在马背上的时候,秦川让羲央侧坐着靠在自己怀里防止伤口裂开。羲央自然不会反驳,侧头靠在秦川并不算宽厚的胸前,心中莫名的产生一股安全感。
他想跟着秦川,羲央的心告诉自己。
第15章 交易()
经过几个时辰的颠簸,秦川终于带着羲央来到了孟州,此时羲央身体的温度已经越来越高。
因为与苗疆的战争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镇国公怕有奸细混入城里,孟州的城门被重兵把守只许出不许进。秦川骑马刚走到跟前就被人拦住了,见状,秦川便拿出挂在身上的印信交给拦住他的士兵。
“定国侯世子秦川求见镇国将军,烦请小哥帮忙跑一趟。”
因为怀里抱着羲央,秦川不便下马。只能骑在马上看着那小兵将自己的印信翻来覆去的看,最后才将信将疑的转身回去禀报。这时羲央已经醒了,看到城门上‘孟州’二字身体一颤,随后慢慢又放软身体安静的靠在秦川的胸口。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一名身穿重甲的男子从城门中走了出来。看在骑在马上,风尘仆仆的秦川,那人的眉头不由皱了一下,随即开口说道:“能否让本将再看一下你的印信。”
秦川的印信是皇家钦赐的自然不怕他看,从荷包里拿出来让旁边的小兵交予了那个将军。
那人拿在手中仔细看了一下,发现印信并非伪造的,于是便让小兵还给了秦川。自己双手抱拳对秦川露出一个微笑,说道:“在下张千帆,乃镇国公世子,算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叔叔呢。”
闻言,秦川忙抱着羲央下马。见他行动不便,一旁的两个小兵一人牵着马匹,一人帮秦川将羲央从马背上抱下来。
“秦川见过世叔,失礼之处还望世叔莫怪。”秦川抱着羲央冲张千帆行了一礼。
张千帆忙上前双手虚扶起秦川,看了眼他怀里的人,奇怪的问道:“世侄不必多礼,不过,你们这是……”张千帆的眼神看了看羲央,目光里透着疑问。
秦川不知道张千帆有没有见过羲央,不过看了眼将脸埋在自己胸口的羲央,为了确保不会露馅儿,秦川佯装双手酸痛将羲央往自己身上颠了一下,将那露在外面的半张脸也埋住了一半,而后这才将目光投向张千帆,开口解释道:“我们在到孟州之前,遇上一伙苗人好像是在追杀什么人。我们正好路过不小心被殃及池鱼了,还好手下拼死相护这才侥幸逃生,劳烦世叔帮忙这个大夫,我这位随从情况有些不妙。”
苗疆内乱,大祭司败北带人逃入锦朝境内的事儿张千帆是知道的,所以听完秦川的话,张千帆倒也没有怀疑,只是疑惑他此时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来南疆?不过看秦川表情焦急,加上他怀里还抱着个人很是吃力,张千帆忙让一旁的小兵去城内找了辆马车,自己亲自带着秦川进了城。
镇国公常年驻守在南疆,在孟州自然是有府邸的。秦川抱着羲央上了马车,跟着张千帆回了镇国公府。车夫直接将马车赶进外院,张千帆让管事的安排了一间客房,将秦川和羲央安置进去,另外派人去城中找大夫。
张千帆见秦川离开,转头对身旁的下人说道:“让厨房做些饭菜送去,还有让人去请我父亲回府。”
那人应了一声,转身出屋安排去了。
管家将秦川带到客房之后便出去了,秦川将羲央放在床上看他已经睁开眼睛,借着去倒水的时候观察了一下周围已经没有外人,端着茶杯走到床前坐下,轻声问道:“没事吧?”
羲央就着秦川的手喝完整杯茶,听到他的问题摇了摇头。目光定定的看着秦川,开口说道:“没想到你的身份竟然那么高。”说完,羲央勾了勾嘴角,继续说道:“我是什么人,我为何会被人追杀,你一点都不好奇么?”
秦川将手中的杯子放到桌上,回头看了眼羲央道:“我自然是想知道的,不过有些时候有些事不知道会安全一些。在来孟州的路上我曾听逃难的百姓说苗疆因为王权内乱,当时看到追杀你的那几个人的装束,便想到你可能是苗疆人,而且身份可能也不低。”
听到秦川的猜测,羲央躺在床上对他露出一个微笑,而后大方的点头表示承认。
“你说的没错,我正是苗疆的祭祀。我哥哥卓勒死后,大将军卜登挟持了我侄儿对我下手,我被逼无奈只得逃入锦朝境内。锦朝大军攻破王都已成定局,身为苗疆的大祭司,我若身在王都估计也难逃一死。你是锦朝定国侯的世子爷,算起来我们应该是敌人,如果把我交出去,你们的皇帝很可能会让你升官发财。”
闻言,秦川喝水的动作不禁停了下来,侧头看向羲央,开口问道:“你希望我这么做么?”
羲央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
“这么确定?”羲央的回答让秦川很是诧异,放下手里的茶杯反问道。
不过羲央并没有回答秦川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问道:“南疆现在形势危急,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现在来南疆?是像你们中原说的‘建功立业’么?”
闻听此言,秦川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目光定定的看着羲央片刻,这才开口说道:“我来南疆是为了你们南疆那种能够控制人的蛊虫,我曾经见过有一个人用,很厉害。”
“傀儡蛊?你为什么想要这个?”羲央有些好奇秦川的目的。
“我不能告诉你。”
听到秦川的回答,羲央猜想他在中原的日子过得并不平顺。脑中突然想起昨夜那个梦境,羲央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秦川的一生,但是他不想再看到秦川被人利用欺骗,最后以悲剧收场。
虽然那只是个梦,可是在羲央却对秦川有了一丝牵挂。离不开,放不下,不忍心……羲央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总之他就是不想看到秦川再有任何不开心。
南疆已经回不去了,他本来的计划就是去中原,不如就跟在秦川身边好了。这样不光可以帮到他,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一个栖身之所。
“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闻言,秦川立刻问道:“什么条件?你说。”
“带我离开南疆。”
秦川没想到羲央的条件这么简单,但对方又不像是在跟他开玩笑,于是痛快的点头答应了。
大夫很快就被请了进来,仔细的帮羲央号了一下脉,大夫走到桌前提笔写了一个方子交给了一旁侍候的下人。
见状,秦川忙开口问道:“大夫,他没事吧?”
“没有大碍,只是有些风寒而已,好好休养几日便可痊愈。”
秦川拿出五两银子递给那大夫,那人推辞一番后便收了下来,然后提着药箱,带着镇国公府的一个小厮去药堂抓药去了。
大夫离开没多久,镇国公接到儿子的消息也骑马赶了回来。只是刚进客厅还没坐稳,门口门子来报说是有京城的急报送来。镇国公来不及换下身上的铠甲,忙带着儿子出了客厅。
从京城来送信的人是皇帝身边的一位公公名唤苏志,此人虽是宦官,但相貌堂堂,丝毫没有宦官身上那种‘中性’之气。他本是一个富户家的公子,当年其父得罪了当朝的一位权贵被逼致死,那年宫中放出一批太监和宫女,被逼无奈的苏志自残进宫。因为人也很机灵便被一位老太监看中,后调到皇上身边当差,一直深得皇上的信任。
苏公公同镇国公寒暄了几句,便将怀中那份密旨双手捧给了镇国公。密旨的内容苏公公自是知道的,在皇上身边伺候了那么多年,对皇帝的心思不能说能猜到全部,但也能猜到七八分。明白皇上这份密旨背后的用意,苏公公内心不免对这位骁勇善战的镇国公有些惋惜。
都说军令如山,然君令却大如天。不管镇国公心里怎么想,皇上的旨意他都是要非执行不可。
果然,镇国公在看完密旨之后便皱起了眉头,抬头看向坐在椅子上淡定喝茶的苏公公,不由问道:“苏公公,若是如此岂不是更会激起南疆对朝廷的仇恨?此举,怕是不太妥当吧?”
闻言,苏公公微笑着放下手中的茶盏,慢条斯理的说道:“国公爷这是在质疑皇上的旨意么?”
“微臣不敢,只是……”
苏公公见镇国公紧皱的眉头,沉默片刻这才说道:“杂家明白国公爷的意思,不过皇上此举也是为了咱们大锦。杂家在国公爷面前也就直说了,这段时间北地鞑靼蠢蠢欲动,皇上是无心再拖下去了。不过皇上终究还是心软的,不然以锦朝的兵力,加上国公爷用兵如神,即便是让他一个小小的苗疆彻底的消失也只是眨眼间的事。”
苏公公的话听得镇国公心里一阵苦笑,若打仗真像苏公公说得这么简单,南疆的战事也不会拖至到今日。
又说了一会儿话,镇国公让管家安排苏公公下去休息,自己则呆呆的坐在客厅里看着那封印着皇帝印章的密旨出神。一旁的张千帆见父亲的模样,不由有些好奇皇上在密旨中说了什么,刚刚同苏公公的话也听得他一头雾水,只是碍于苏公公张千帆也不好问出口。
“父亲,皇上他究竟在信中说了什么?”
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