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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界鱼石（）
“星云湖？这地方有这么多湖？”赵羽凡好奇道。
“星云湖是抚仙湖的上游，两个湖由隔河相连。星云湖里虽然没有孤山和阳光海岸这种出名的景区，不过在星云湖里，每年的圣诞节那天，会举行一个叫‘开渔节’的节日，开放星云湖，允许渔民下湖捞鱼，十二月二十五号那天早晨，天还没亮，渔民们就聚集在岸边，等着开海的讯号，讯号一发，真的是万船齐发，百舸争流，场面十分壮观，之后的半个月，星云湖里的大头鱼青鱼鲫鱼鲤鱼就会大量涌入市场，修养了一整年的星云湖，就开放捕捞那么半个月，对当地人们来说，开渔节是最隆重的盛事，发船的时候万人空巷，然后在集市上你还能看到两三米长的大鱼，虽然最近几年这么大的鱼少了，不过半米长的大青鱼却还是很多的。”狄天鳞介绍着星云湖，顿了顿，又接着说：“不过现在你们来得太早了，离十二月份还远得很。”
听着狄天鳞的描述，这个星云湖，好像是一个巨大的鱼塘似的。
“那界鱼石又是什么东西？”赵羽凡听到狄天鳞好像说界鱼石有个公园来着。
狄天鳞说：“界鱼石是在隔河旁边，离海门桥不远，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在界鱼石公园里，有一块大石头，形状像头猛虎，就立在水边。而隔河是抚仙湖和星云湖两湖交汇的地方，在这里有一种奇怪的现象，叫做‘两湖相交，鱼不往来’。说的是抚仙湖里的抗浪鱼和星云湖里的大头鱼，顺着水游到隔河里，结果到了界鱼石旁边，两湖的鱼都会掉头回游，绝对不会越过界鱼石，所以那块大石头叫界鱼。”
赵羽凡听得奇怪，“这是什么原理？湖水相通，两湖的鱼不会进入对方的水域？是因为两个湖的水密度不一样？”
一旁默默吃饭的老狄头抬头插嘴道：“据说是因为界鱼石的样子像一头老虎，虎是百兽之王嘛，鱼也要害怕，所以到了这个地方，就不敢过界。也有人说，是因为界鱼石长得像只猫，猫头倒映在水里，猫是吃鱼的，呲牙咧嘴，鱼就害怕了，不敢过。”
赵羽凡听着这些有趣的解释，心里也生出了好奇，想要亲自去界鱼石公园看一看那既像猫又像虎的界鱼石。
于是他详细询问了狄天鳞怎么去那隔河和界鱼石。
狄天鳞告诉他路其实不远，打个出租十几分钟就到了，走路去也用不了半小时。
赵羽凡道了谢，他想问的消息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虽然都是以传说的形式，不过详细地剖解一下这些传说，还是能够提取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比如他已经初步确定，抚仙湖里的东西可能是龙，或者是大蛇，而且它是离不开湖水的。
至于孤山底下的龙宫之类的说法，他想大概也就是传说捏造的吧。
除了这些，还有一个地方让赵羽凡有些好奇，那就是狄天鳞后来说的那个界鱼石。
两个相互交汇连通的湖泊，湖里的鱼却不能来往，这种现象恐怕不是简单的物理知识就能够解释得了的。
赵羽凡敏锐地感觉，那界鱼石有问题。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有妖就有捉妖人。
现在反正也没办法进入抚仙湖，闲着也是闲着，界鱼石公园也是一处景区，就算里边没有什么妖精，去逛一逛玩一玩，也不亏。若是真的有妖精，那说不定还能让他发一笔。
思索着，赵羽凡站起身来。
“要走了？”老狄头抬头看看他。
“是啊，今天听了这么多有意思的事情，我倒是想去界鱼石看一看了。”赵羽凡笑笑。
他谢过老狄头和狄天鳞，招呼阿珠走人。
阿珠在那边跟几个老太太一起吃完了午饭，老太太们又抓着小妖精教她打麻将，阿珠脑子倒是挺灵光，才一会儿就学了个七七八八，赵羽凡还在旁边听故事呢，她就已经上了桌，跟几个老太太稀里哗啦地搓开了。
赵羽凡叫她的时候好像正推了牌胡了，赢了一桌老太太们好几块钱。
阿珠眉开眼笑地接过老太太们递来的纸币，往小裙子兜里塞。
赵羽凡陪着笑，把她从麻将桌上拉下来。
那几个老太太似乎很喜欢阿珠，临走还招呼她以后常来。
阿珠竟然还点头答应了。
下了楼，赵羽凡有些好奇地盯着阿珠看，阿珠被他看得疑惑，上上下下地打量自己。
“哥，我怎么了吗？”
赵羽凡摇摇头，“没啥，我就是发现，你好像天生自带魅惑技能，总会让人忍不住对你好。”
阿珠愣愣地看着他，没有理解。
赵羽凡笑笑，揉了一把她的脑袋，“是好事，可爱的女孩子被宠爱是天经地义。”
“咱们现在去界鱼石公园看看吧，抚仙湖封海了，我看想要进去查看，怕是要缓几天，不过我听刚才那个狄天鳞说了个有趣的地方。”
“行啊，好玩就好！”阿珠高兴地说。
这小妖精跟几个老太太搓了几把麻将，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赵羽凡低头看看蹦蹦跳跳地走着的小妖精，心想妖精是不是都这么单纯，能吃能活能开心就满足。
本来他想打个车过去的，不过出了步行街，在路上走了一阵，竟然没有看见出租车。毕竟小城镇，居民们骑个小电摩托小三轮车代步就够了，开出租挺没必要的。
所以等了阵没等到车，他拉着阿珠甩开腿就走了，听说步行也并不远。
赵羽凡离开之后，狄天鳞在文星阁上又坐了一会，等他叔叔吃完了午饭，才收拾餐盒，起身离开。
老狄头吃完午饭，起来上楼上溜达两圈，下来又继续坐到桌子旁搓开麻将。
狄天鳞下了文星阁，往渔人之家走。
他走过路口，在街边站住，想了想，掏出手机，划拉着屏幕，翻到了早晨给他留电话的那个联系人。
钱藏银。
狄天鳞觉得这个名字，好像是个吝啬鬼才会取的。
水文调查员么。
狄天鳞思索了一阵，抬头看了看文星阁，敲了一条短信，摁下了发送键。
（本章完）
第44章 孤狼（）
祁业郎是被刺眼的太阳光晒醒的，他一睁眼，阳光照进眼睛，戳得他马上闭眼，缓了一阵才勉强能睁开眼，不过看东西还有一圈隐隐约约的蓝色光斑，亮得眼睛发花。
他这一睡，直接睡到大中午了。
他掀开身上盖着的用来伪装遮蔽的干草树杈，从小坑洞中爬了出来。左手抓土的时候用了点力，原本已经止住的伤口马上又迸出血来。
他咬着牙，紧紧握住左拳，从裤腿上撕下一块布条缠绕在手上。但是并不顶用，他的左手被吞金加持了术法的血箭击穿，掌心里的伤口虽然不大，可是附加了捉妖人精血的法术，对他们这类妖物的克制作用十分显著。他手心的伤口周围的血肉有枯萎的痕迹，而且这种枯萎还有往四周蔓延的迹象。
疼痛直接窜进大脑，祁业郎疼得浑身发抖。
昨天被守银从背后一掌击中，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他拼着一口气逃了出来，从小路逃进了山里。
云南地界，山高谷深，所有城镇四周都是大山。
一进山，他就没能保持得住自己的人形，往地上一趴，变成匹灰毛的狼，一瘸一拐地捡着偏僻的路往山里走。
一直来到山后背阴的洼地里，它伤口和背后实在是疼得受不了，于是找了个大坑，拽过些干草和树枝，跳进坑里躲起来，再把坑洞挡上，忍着痛睡过去。
越是这种要命的关头，越是需要休息来恢复体力。
也是他修为不弱，那两个捉妖人没料到他有这么厉害，掉以轻心了，才让他捡了一条命。
不过这次能从两个捉妖人的手上跑掉，祁业郎付出的代价也实在太大。
当年懵懂的他从山里来到人世间，一切都那么光怪陆离，让他好奇，他在江城小镇生活了许多年，学着人们当一个人。好不容易才攒够钱盖起一个小红帽玩具店，他勤勤恳恳老老实实地干活，既没有烧杀也没有抢掠，是个安分守己的良民，他甚至还到派出所去办了个身份证。
他本来已经打算就当个人，这么平平凡凡地过一辈子了，而且他心好，还收留四周山里无处可归的妖精们，带着他们工作劳动，靠双手辛劳换取粮食。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一帮小弟，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错，怎么会，那两个捉妖人过来，说欺负他们就欺负他们，说杀了他们就杀了他们。
祁业郎回头看看，隔着山，就是他生活了好多年的小镇。明明江城都已经接受他了，明明他的玩具店顾客很多，他自己也很受小朋友和家长们喜欢，镇上的孩子都愿意到他的店里来买玩具。
但是这些，都被捉妖人给毁掉了。
先是赵羽凡砸了他的店，又是那两个莫名其妙的捉妖人，打着什么妖怪雷达的旗号，强行给他们安插罪名，动手就杀死他的小弟们。
明明之前赵羽凡说的话他还相信了，他不是说只要不杀人，安安分分地过日子，那什么捉妖人协会就不会对他们动手的吗，怎么现在，他话刚说完前脚人刚走，后脚就又来两个捉妖人血洗了他的小红帽。
祁业郎记得，后来的那个小孩捉妖人，是来找他的妖怪雷达的，而那个妖怪雷达，是被耗子捡到，又被赵羽凡给拿走了的。
祁业郎胸口血气翻涌，他感觉自己被欺骗了，他明明相信了那个赵羽凡的话，打算好好地约束好小弟们，好好地在这小镇上过日子。
他真的以为自己身为一只妖精，也能够在人类的地盘上像个人一样活着。
但是现实却给了他一个血淋淋的打耳光。
很疼，特别疼，心疼。
祁业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边胸口，他闭上眼就能看到自己的小弟们被守银手上的大蛇活生生吞掉的惨状，还有吞金扔出来的符咒，炸得他们哭爹喊娘，地上都是残肢鲜血。
妖精也是明白感情的，小弟们跟着他时间也不短了，他们认定了祁业郎是老大，祁业郎带着他们能有吃有喝。妖精就是这么简单的物种，只要能吃饱饭，能有地方住，那就愿意对你死心塌地。他们就认定你。
祁业郎带着满心的悲愤，慢慢地朝山外走。
他现在已经恢复了不少，他本身修为就挺深，而且妖精的自愈能力非常强，加之他还是一头狼妖，狼这种生物，最大的特点就是坚韧。
他一边慢慢地走着，一边回忆着昨天发生的那些惨痛的事。
他记住了那三个捉妖人，一个赵羽凡，一个小孩，还有一个中年人。那三张脸，深深地刻入了他的脑海。
他从鼻孔里喷出两股白气，手上的伤口和背后的掌印给他带来的疼痛已经缓解了不少，他往上翻着眼睛，感受着身上残余的痛楚。
祁业郎之前的双眼虹膜是白色的，瞳孔像是一根悬针，可是昨天在被吞金和守银屠杀了那么多小弟之后，他恨得双眼充血，两只瞳孔变成了血一般的红色。
原本沉静斯文的气质早就不见，现在他浑身上下充满了暴戾之气。
他要复仇。
狼妖暗暗地发誓，他要杀光那些出尔反尔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捉妖人。
他付出了信任，结果捉妖人却是以鲜血来回应他。
可是现在他已经没了小红帽玩具店，他又变成了当初那样无处可去。
才走了一小段路，祁业郎就疼得满头是汗，虽然痛楚已经没有昨天那么厉害，但是手掌伤口周围有一股灼热，像是烈火一直在炙烤他的手掌。
他需要调动一部分力量来压制这股灼热，也因此，令原本就虚弱的他更加的疲惫。
江城四周，有什么地方能去的？
祁业郎看着眼前，要到别的城市里去继续生活吗？
他不愿选择这个选项，因为之前的教训让他明白了，人类残忍，不可信。
所以，他想要吃人。
他要报复，不过现在他太虚弱。
要找一个地方好好地专心地歇下来，拖着这身伤不能走远，更不要说是报仇了。
对了，离江城最近，界鱼石，界鱼石有一只妖精，据说他是个老好人。
看在都是妖精的份上，他大概会帮助自己度过这一关的吧。
至少，他不会像是人类一样，在背后再插自己一刀。
祁业郎想着，调转方向，往江城走去。
要去界鱼石，还是要经过江城，绕路的话，得翻山，他估计是翻不动了。
祁业郎抱着左手慢慢地在山里挪动脚步，禹禹独行，走得不快，但是没停。
他越走越辛苦，只是睡了一觉，能恢复的体力毕竟有限，幸亏界鱼石不远。大概，是能坚持到的吧。
他爬上山顶，往山下看了看，远远的，能看见在一条小河边上，树林间冒出的几处红色砖墙，那里就是界鱼石公园。
（本章完）
第45章 二毛（）
祁业郎慢慢地走下山，来到镇上，沿街来往过路的人很多，而作为镇上最大的玩具店的老板，认得他的人也很多，他们经过祁业郎身边，友好地跟这个平日里一贯是斯斯文文和和气气总是面带微笑的小老板打招呼，微笑招手。但是祁业郎却视而不见。他自顾目视前方，没有分心关注过路的人。
有稍微熟悉一些的，还开口叫他。
祁业郎只是转头去看，面色木然，没有表情，一双血红的眼睛妖艳而诡异，看得叫他那人脊背发寒，赶紧低头快步走开。
祁业郎憎恨捉妖人，这份愤怒同时牵连到人类的身上。
就是因为捉妖人让他不要杀人，但是捉妖人自己却肆无忌惮地屠杀妖精。
他不服，他恨。
所以他在街上走，强迫自己不要去看过路的人，他怕心底的怒火淹没了脑子，控制不住自己的尖牙了利爪，扑过去，就把人类的脖子咬断，把他们的鲜血喝光。
他目不斜视，慢慢地走着，走的总是偏僻的小路，但是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再偏的路上，都有不少的行人。
要一个妖精适应人类的社会，像个人一样碌碌地生活，也许很困难，但是要让一只妖精憎恨上人类，想要撕碎人类，却很简单，这不过是本能。因为他们本身就是从野蛮的生存环境当中变化而来的，他们虽然披着人皮，内里却是最野蛮的存在状态。
祁业郎如今已经一无所有，只有恨意支撑着他一路向前。
到隔河界鱼石公园的路原本很短，但是祁业郎却足足走了一个半小时。
等他沿着隔河一路来到界鱼石公园，负伤又疲惫的狼人，已经开始气喘吁吁。
重点是他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体力得不到补充，加上剧痛，令他的视线有些模糊。
界鱼石公园建筑在隔河边上，一座大山的背后山麓，隔河的另一边又是一座山，隔河就在两山夹缝当中，多阴凉，植被茂盛，水汽充沛，隔河左右放眼望尽是翠绿浓荫。
一座小木桥跨过隔河，然后是座雕花的木门，年头不短，油漆剥落，沧桑又斑驳。两扇门板还贴着秦叔宝和尉迟恭，翻过新年有几个月了，门神的贴画起了两个角。门上挂着个黑地金漆的牌匾，写着“神石界鱼”四个大字。
小木桥并不很宽，祁业郎走在上边摇摇晃晃，险些没有跌落进隔河里。
进了门，往上走几级台阶便是一座凉亭，凉亭左右，沿着隔河，一路建了一排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