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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陈明远不禁握拳在桌上砸了一下,看来要提前做出一个了断了,到了这个地步,就只能硬抗到底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正想给叶晴雪打电话,房门霍然被推开,朱振涛又火急火燎的返回来,疾声道:“县长,大事不妙,刚收到消息,不少企业家们和县西的百姓包围了旅游度假村,正在门口抗议声讨呢”
果然是贾奎的行事风格,够张狂的
“让宋彪立刻召集在岗警力,奔赴氡泉度假村维持秩序,我倒要看看谁闹得最欢腾”陈明远寒着脸直接起身往外走去,快速吩咐道:“另外新闻发布会的场地也不用找了,直接在度假村里,我还就不信这些人靠着一支笔杆子就能掀风作浪了”
五分钟以后,随着县委二号车一路驰往锦溪乡,几辆警车也响彻警笛浩浩荡荡从公安局出发了。
…………
锦溪乡。
经过半年的工期,氡泉宾馆的规模已经扩大了五倍不止,周围原本残破的屋舍和荒凉的田地已经被鳞次栉比的建筑以及绿化园林所取代,一副蓬勃向荣的景象,不过此刻,在喧闹嘈杂的声势中,工程却完全中断了。
面对气势汹汹的人群,叶晴雪的俏脸遍布寒霜,也顾不上山区冬天冷冽的寒风,站在空地上和声讨者们对峙着。
“叶总,趁着今天大家都在,你赶紧给个解释,报纸上的那些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还解释什么,照我说,华裕集团摆明了就是打着慈善的幌子,坑我们的钱”
“没错我早就怀疑了,难怪之前影视城项目都没半点眉目,他们华裕就抢先廉价承包了氡泉宾馆,原来早和政府内外勾结了”
“这算什么,瞧瞧这度假村,还有他们刚拍下的地皮,都不知道砸在里头的钱怎么来的……嘿没准我们这些募捐者,都在里头有‘股份’呢”
听这些人的话越讲越难听,叶晴雪愠怒得肩膀不住发颤,尤其那句‘股份’更把她刺激到了,这分明是讽刺她挪用善款牟取私利
“嗳嗳,事情都还没搞清楚,大家都少说两句嘛,我这前前后后捐了五百万的首善都还没说什么呢。”一个膀大腰圆的胖子从人堆里走出来,正是叶晴雪的那位极远亲邓天旺。
邓天旺抬起双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待声势平静了些,才转向叶晴雪,‘苦口婆心’的劝道:“晴雪,你别怨舅舅我不讲亲情,但在这种大原则上,舅舅我总不能徇私枉法吧,毕竟大家伙搞募捐,也是希望为家乡的建设尽一点绵薄之力,不管是道义还是法理上,他们都有权利知道善款用在哪些地方是吧?你听舅舅一句劝,只要把事情交代清楚了,解开了群众的疑惑,相信大家都是明事理的人,不会再追究的。”
“你们不问青红皂白找过来,有给过我解释的机会吗?”叶晴雪可不会理会邓天旺假惺惺的好意,冷声道:“现在我郑重声明一点,华裕集团的商业行为和慈善行为完全是独立分开的,也都是经得起审查的,至于你们的善款运作,一直都是透明清晰,如果不相信我大可以取出单据逐条核验”
“呸什么单据,还不都是你们内部搞出来的,糊弄鬼呢”
“对这些商人有几个不奸的,尽想着法子捞黑心钱,也不怕天打雷劈”
“赶紧把我们的善款吐出来否则今天非拆了你这度假村”
“还钱还钱……”
在募捐企业家的带动下,周边的村民也纷纷起哄,一副嫉恶如仇的架势,其实在半小时前,这些村民几乎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说企业家去找华裕集团讨回善款,自己这些村民也有机会分到钱,于是一传十、十传百,闹得所谓的‘债主’越聚越多。
看热闹还不嫌事大呢,更何况还有利可图,就想着能捞一点是一点,谁会闲得去追究事情的真假原委。
叶晴雪气结得连话都说出来了。
旁边的叶建文见状,忙凑到姐姐耳边低声道:“姐,你不是不知道,这些村民就这副无赖尽,跟他们讲理没用还是赶紧报警吧”
邓天旺离得近,听得清楚,沉下脸嚷嚷道:“建文,你怎么说话的大家伙是来跟你们讲道理的,几句话都没说完,就吵着要报警抓人?这里谁动过手啦?你打算抓谁吓唬谁呐?”
他故意讲得很大声,周围人一听,顿时炸开了锅,“还敢说自己清白这不明摆着做贼心虚了嘛”
“我刚才说什么了?这臭娘们能占了那么多好处,铁定和县里的官员有一腿,瞧瞧,都要喊警察来镇压咱们了”
“打倒狗官奸商再不行我们就上市里、省里和中央举报,就不信没天理王法了”
邓天旺就摊摊手,道:“晴雪,你都看见了,众怒难犯,别说舅舅不帮你,最起码,你得解释清楚当初为什么会承包下氡泉宾馆吧?”
言下之意,当初影视城项目都没苗头,你是怎么‘未卜先知’承包下这败落的氡泉宾馆。
不过,这点叶晴雪却没法多做解释。
当初,她之所以承包下氡泉宾馆,初衷确实只是想开发旅游业、振兴家乡的经济,当然,她也是坚信陈明远一定会恪守承诺、开发县西,才会在未来不明的情况下,毅然主动献力。
只是,这些事她是万万说不得的,什么叫越描越黑,一旦她说了,那在这些不明真相的人眼里,她和陈明远的暧昧关系就彻底坐实了,两人的清誉、陈明远的前程,都将毁之一旦
况且,她也不相信这些人会在意什么解释,盯着邓天旺,冷斥道:“别在我跟前假仁假义的,让人看了恶心”
邓天旺怒从胆边生,骂了句‘不识抬举’,就别过了脑袋。
眼看群情激昂、步步紧逼,叶建文一边指挥工程队阻拦,一边护着姐姐往里面避退,急道:“姐赶紧给陈哥打电话吧,再迟就撑不住了”
叶晴雪紧咬着银牙,似在坚持着什么。
“打倒奸商讨回善款”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句,人群如潮水般的往前涌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急促的警笛呼啸而来,紧接着又是一声刺耳的枪响,惊得人群猛的停滞了下来。
“谁敢再闹一下,立刻依法逮捕严惩”
宋彪往天空鸣了一枪后,就领着一干警员风风火火的冲进了两堆人群的中间,瞪着一双凶眼恶狠狠扫荡过去,立刻把带头的那几个人吓得噤若寒蝉。
邓天旺一怔,还没回过神来,听到后面那熟悉的声调,全身的肥肉猛的抖动了好几下,仿佛听到了九幽恶煞的催命声,整个人都石化住了。
“我来一次,你们就闹一回,感情这还是你们县西特有的风俗传统吧,都闹出瘾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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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耳光一声声()
在警员的呵斥和指挥下,人群迅速分开了一条道,随即,陈明远就领着朱振涛等人负手走了进来,环顾着左右,冷笑道:“闹啊怎么不闹了刚才不是闹得正起劲嘛”
一看把县长都惊动来了,刚才还激昂澎湃的企业家们和村民顿时怂了,尤其嘴巴骂得最厉害的那几个,刚才还张口闭口的贪官奸商,此时索性连个屁都响不起来了,甚至还悄悄挪动脚跟往后退,免得充了炮灰
在现今的瑞宁,上到干部商贾,下到黎民百姓,可没几个敢跟这位县长顶牛的
陈明远又环视了一圈,看都消停了,才道:“暂时闹够了是吧?那好,趁着我在,解释解释这回又闹得哪一出,免得有些人又背地里骂我不作为”
叶建文本想上来解释,谁想陈明远目光直接锁定了正往人堆里挪的邓天旺,沉声道:“邓天旺”
“啊”
邓天旺正脚底抹油准备开溜呢,被这么一喊,吓得差点突发心肌梗塞了,偏偏这时候‘战友们’还很不仗义的集体往外挪了一步,立马把他孤立了出来。
“这群王八蛋,刚才欺负软的一个比一个横,碰到硬的就立马怂了,我厂里养的狗都比你们仗义”
邓天旺哀怨地想着,仿佛感觉到背后那冷刀似的厉芒,脊梁骨不住冒冷气,从脚底板直窜到天灵盖,只得硬着头皮转过身,干笑道:“陈县长……您叫我。”
陈明远讥诮一笑:“每次闹事,貌似都是你带头冲在最前面,你的积极性倒是够踊跃的呀。”
“哪里,不过都是乡里乡亲的,有事情相互照应一下也是应当的。”邓天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心里七上八下的,虽然早有准备,可是一让他和陈明远照面,还是禁不住阵阵的心虚。
别看陈明远此刻和颜悦色的,这年轻县长的狠辣手段,他是切身领教过的,一前一后两次,不止被损得灰头土脸,还被敲去了将近四百万,这已经不是抽他耳光那么简单了,而是一刀刀的剜他的心口肉
陈明远朝他逼近了两步,笑道:“不错,邓总还是那么的公义无私,不枉费我让人把你的名字刻在功德碑的头名。”
邓天旺的脸颊肥肉立马哆嗦了两下,这话可不止是讽刺那么简单,潜台词摆明了是‘你是功德碑的头名,一旦这里闹出事端,第一个找的都是你’
陈明远继续寒声道:“给我说说吧,这回闹的又是哪一出,刚才远远的,我还听见有人喊打倒狗官奸商呢。”
“这、这不是我说的,我发誓”邓天旺连忙举起手保证,又转头吼道:“这话刚才是谁喊的,有种的赶紧站出来”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终又都看回了邓天旺。
“你、你们”邓天旺悲痛欲绝,这群王八蛋摆明了是想让自己背黑锅了,忙苦着脸道:“县长,真不是我说的,您得相信我啊……对,晴雪和建文可以给我作证,我从头到尾都没讲过这样的话”
情急之下,他竟厚颜无耻的求向了叶晴雪姐弟。
姐弟俩冷哼一声,直接别过了脸。
陈明远又逼近了一步,一字一句道:“我再问一次,你们在闹什么?”
“我、我们……”邓天旺下意识退后了两步,结巴了半天也说不出所以然,最后还是一个企业主看不下去了,光棍道:“县长,相信您也看过今天的都市报了,里面报道了华裕打着慈善的幌子中饱私囊,我们作为募捐者,有理由来讨个说法吧?”
陈明远看了他两眼,问道:“你几岁了?”
那企业主懵了,呐呐道:“我?四十二了……”
陈明远冷笑一声,嘲讽道:“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感情都活到猪身上去了,连丁点的辨别是非能力都没有,你平常做生意也是这么来的?”
那企业主涨红了脸,不知何言以对。
“听风就是雨报纸上写什么你们就信什么,是不是改明儿报纸上说我要烧了你们的工厂,你们也要来县政府闹事啊?”陈明远从那些企业主的脸上一个个看过去,呵斥道:“平常有事召集你们这些企业主,比请菩萨还难,结果人家动动笔头,就一呼百应、群情激昂,干脆我这县长也不用当了,专门躲在屋里写文章,照样能轻轻松松的指挥你们,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还乐得逍遥悠哉”
“还讨说法?讨说法有你们这么讨的嘛,一群人不问青红皂白堵上门,只顾着喊打喊骂,我看你们分明是讨债”
陈明远被气得着实不轻,更多的还是痛心,先不提自己给百姓谋过的福祉,再不济像熊路涛这些尸位素餐的昏官,起码在任期间也干了一些实事,但即便这样,百姓要骂的还是会骂,更多的人只会嫌你做得不够,休想他们会承你的情、信你的话
相反的,一个毫无瓜葛的撰稿人,洋洋洒洒写几行字,就能让这么多人深信无疑,调转枪头对准帮过他们的人,这到底是人心太单纯了还是太阴暗了?
“瞧瞧你们刚才什么德行,跟强盗无赖有什么分别,照我看,你们不是讨公道,是谋私利才对”陈明远抬手指着叶晴雪,振聋发聩道:“乡亲们,扪着心口好好想想,自从华裕集团落户以来,人家有没有亏待过你们分毫,该给的征地补偿一分不少,还安排你们的工作和住所,另一边还忙前忙后的给你们筹善款,可结果就只换来了你们的以怨报德吗?将心比心想一想,寒不寒心呐?”
这番话如同锤子一样,一记记捶打着在场众人的心坎上,不是臊得满脸通红,就是垂下了头颅。
话虽然难听,但讲的都是事实,想想这村落一年前的惨状,再瞧瞧现在的日子,可不都是托了华裕集团的福嘛,征地补偿不少,还给每户人家一个在度假村的工作名额,据说等营业以后,村民每年还能分到红利,这么大方有良心的商家简直打着灯笼都难找,可自己呢,却听信传言来闹事,这都干的什么事啊
那名企业主还算有担待,主动走到叶晴雪的跟前,愧疚道:“叶总,今天这事是我们干得不厚道,对不住您了”
其余企业和村民也陆续开口致歉。
叶晴雪叹息着摇摇头,不愿多追究。
眼看危机解除了,齐登平等人暗暗惊叹,来之前还以为又要费一番周折呢,看来自己还是小觑了陈县长的人格魅力,寥寥几句话,竟胜过了千军万马,既震慑住了场面、又把这些人统统骂醒了,感情正应了最近疯传的一句话:一切豺狼虎豹在陈县长面前都是纸老虎,弹指间灰飞烟灭
“县长,您看这要不要先把人疏散了?”朱振涛上来征询道。
“他们不是过来讨说话的嘛,都没讨到,疏散什么?”陈明远说着话,目光却只盯着邓天旺,直把人瞧得魂飞魄散了,才转向叶晴雪道:“叶总,请立刻召集负责基金具体运作的人员,将基金会本次筹集到的善款整理出一个使用情况细则,重点是上千万的那部分,一定要整理清楚,笔笔都要登记,整理好之后就送到县政府我的办公室来。”
“上千万?”
人群里爆发出了阵阵惊叹,大家不可置信的望着叶晴雪,谁都没听说上次的募捐会有收到上千万的款项啊
邓天旺更是膛目结舌,一副‘首善不应该是我嘛’的纳闷状。
朱振涛的眼神一亮,都说姜是老的辣,小陈县长虽然不是什么老姜,但却不是一般的老辣啊
对方质疑华裕慈善基金在用大众的善款谋私利,可要知道,那次募捐会的时候,华裕集团以及海内外大财阀也捐助了不少资金,其中就有中海两大金融巨鳄:天一集团和荣廷集团,那打底都是上千万起步的,只是这些财阀家大业大,自然不会下乘到跟一群农村暴发户争风头,所以在陈县长的指示下,才低调处理了。
朱振涛没有做过具体统计,但在心中粗略一算,那天的募捐会上,这些大财阀的部分怕是能占到筹款总额的七成,相比之下,邓天旺捐的那几百万,跟苍蝇肉几乎没区别。
到时候,只要把这个实实在在的数据拿出来,看这些王八蛋还有什么话说,还有什么底气来质疑
果然,那些原先还觉得被坑的企业家们都彻底泄了气,虽然还没看到确凿的证据,不过既然陈县长敢这么说,那铁定假不了。
人家捐上千万都没说什么呢,自己一个个却跟打了鸡血似的瞎吆喝,唯恐天下人不知道,想想都嫌丢人
“明天早上,就在这里举行新闻发布会,正式给大家一个交代,到时如果大家还觉得不满意,我很欢迎你们去市里省里乃至中央上访检举”
撂下这句话,陈明远转身就走,心神却隐约有些疲乏了。
华裕慈善基金的运作情况,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