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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原因,十有**是出了内鬼!
蓦地,张自力的嘴脸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难道真是他泄露了家族的秘密?!
陈明远在心头打了个疑问号,随即,便把注意力转到周家!
在这节骨眼煽风点火,除了周家,他想不出还会有谁吃了雄心豹子胆,胆敢对陈家落井下石了,再说了,前世的时候,周家正是踩着陈家的残躯登上了权力巅峰!
这样一想,张自力勾结周家,对付自己和母亲以便取而代之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姨,那现在中海的情势怎么样了?”
陈明远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以周家的野心,如果决意和陈家撕破脸皮,绝不会只是散布些谣言单独打击自己和母亲那么简单!
岑若涵叹了口气,低语道:“听我爸说,最近周奇峰很活跃,和中海几个大族和财阀走得很近,除了和他们商谈远达重工的改革计划以外,似乎还有些不为人知的内情……”
内情?
怕是想行合纵连横之计,拉拢其他家族,联手向陈家发难吧!
墙倒众人推,周奇峰和周家又怎么可能放过大好时机呢?
岑若涵也清楚个中的暗流,忧心忡忡道:“如今我爸的压力也很大,昨天的常委会上,周奇峰还含沙射影地说,在国家全面确定市场经济的主要地位后,地方上的个别同志却妄图逆大流,为了个人短期的利益,阻扰种种经济和国企的改革措施,实在让人痛心疾首……”
陈明远冷冷一晒,好一个周奇峰,都已经开始真刀真枪跟自家干上了。
全中海谁不知道,岑瑞文跟着老爷子忠心耿耿数十载,现阶段又作为陈家在中海利益的主要代言人,遭到周奇峰如此**裸的奚落,分明是没把陈家和老爷子再放在眼里了!
“还不止这样呢,现在街头巷尾都在传,说……”
岑若涵显得欲言又止,“有人说你们家是想开历史的倒车,图谋再把国民经济拖入水深火热中……”
“如果只是普通的闲言碎语,倒没什么,偏偏消息的内容编得有板有眼的,除了你三叔呈递给华副总理的报告立场鲜明的阻止国企改革,连老爷子找最高首长建议中止目前的经济改革政策都传得人尽皆知了,闹得现在所有人都对你们家退避三舍呢!”
够狠!够毒!够辣!
到现在,陈明远终于能明白为什么前世的周家能在数次动荡中屹立不倒了,能把政治玩弄得如此冷酷无情、杀伐果断的,也的确厉害!
如果岑若涵所言不假的话,如今的陈家,已经彻底成了众矢之的了。
上折子唱反调也就算了,还公然叫板中央的经济改革路线,在任何人看来,都是愚不可及的蠢事!
如此一来,形势的严峻性大大超出了陈明远原先的预料,他着实没有考虑到,家族内部的消息会如此轻易的外泄出去!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再多想这些也没用,整理了下思绪,陈明远问道:“那中央考察组现在的行程到哪了?”
“前天视察完远达重工后,今天华副总理他们又和市委领导磋商了下,按照行程计划,明天就要返回燕京了。”岑若涵唉声叹息道:“不过,你的三叔,似乎要被留下来,暂时不能返京了,传闻说这是华副总理的意思……”
陈国梁被留在中海,这点陈明远倒没太多意外。
拿出来这么一份惊世骇俗的报告,打乱了考察组和中央的全盘部署,注定陈国梁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会很不太平了。
留在中海那个风云之地,对他来说是多了一分凶险,同样的,也多了三分机会!
“先不说这些了。”岑若涵忽然话锋一转,道:“明远,你老实回答我一句,你这么做,是不是故意针对你三叔他们的?”
显然,岑若涵也怀疑陈明远是为了报复族人这些年来对他们孤儿寡母的刻薄,才会犯下如此滔天的罪责。
陈明远摇头哑然,即便自己这些日子有所改观,可很多人怕是还存在怀疑的念头,“姨,别人不了解我,对我怎么指责诽谤我都不在乎,但在你的印象里,我会是这种偏激奸滑的小人吗?”
岑若涵顿时语塞,隐隐有些愧疚。
平心而论,她也难以相信这心地朴实善良的晚辈会如此的离经叛道。
“那你究竟为什么要……”
“姨,这件事太复杂,我一时间很难说清楚。”
陈明远耐心开解道:“但请你相信我,我这么做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绝对不会做对不起陈家的事,更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妈因为我遭受丁点的险难。”
“我之前就说过了,事物总有正反两面,有些事情,并不能单看表象,就比如远达重工以及众多国企的改革政策一样。”
岑若涵心细如尘,立刻捕捉到这句话饱含的深层次意思,惊疑不定道:“你的意思是说,难不成中央会……”
陈明远意味深长道:“现在说什么都还为时尚早,但不用多久,一切都会有个盖棺定论的结果了,到时候谁对谁错一目了然!”
第23章 旧年旧事旧人()
在中海市正掀起一阵惊涛骇浪的时候,陈明远的会所方案也到了尾声阶段,唯一欠缺的,就是将文字稿件转化为更加立体形象的图纸。
这年代压根不用考虑什么电脑绘图,所以只能找专业人员做一份图纸出来,好在,他身边并不缺乏此类的专业人才。
随着脆耳的叮咚响动,冷饮店的玻璃门应声而开,一个都市丽人装束的年轻女子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举目四望了下,见到一个俊秀男子正朝自己挥手,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踱步走了过去。
“热得不轻吧,要喝点什么?”
陈明远招过服务员,豪爽笑道:“随便点,都算我的。”
女子白了他一眼,嗔道:“几杯冷饮就想打发我啦,连门都没!”
说完,她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个文件袋丢了过去,吐起了苦水,“你动动嘴皮子轻松,害得我没日没夜帮你赶图纸,还得偷偷摸摸用公司的资源,被抓到,扣工资都算轻的了!”
陈明远陪着笑道:“这不也是没法子的事嘛,台里的领导也一个劲的催我,不然我刚盼到升官的苗头,这事一旦搞砸了,又得被按下去了。”
“再说了,谁不知道倚天学姐古道热肠,又画得一手好图,好歹咱们这么些年的深厚交情,学弟有难,你这时候更应该江湖救救急了。”
倚天学姐,全名张倚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父母对于金庸大师的作品过于热衷,竟给闺女取了这么个奇特的芳名,好在至今她都没遇到叫屠龙的男人,不然指不定就得以身相许了。
陈明远和她是校友,结识于当初大学的观星社,由于张倚天为人仗义热心,又是社团的负责人,所以很得人心,两人由于话题较为投缘,渐渐就熟络了起来,算是陈明远大学里为数不多的好友了。
张倚天轻哼一声,没好气道:“别尽拣好话说,事前怎么约定的,就怎么办事,该付的酬劳一分钱都不准少!”
陈明远掏出牛皮信封推了过去,笑道:“这算是预付款了,我能为你争取的暂时只能这么多,不过我和领导说好了,只要图纸和方案都审验通过了,台里会再补一笔给你,当作购买你的设计专利了。”
有关丛云的授意,孙和平对会所方案还是很支持的,毕竟这也直接关系到他在台里的地位,所以当陈明远提出请外头的专业人员帮忙设计图纸时,相当爽快地批准了。
眼见为实,有一份更加直观的设计图呈现在关丛云的面前,效果字强得多,作为下属,孙和平对于如何服务好领导还是相当有心得的。
张倚天也不客气,当着他的面抽出一张张百元大钞数了起来,约数脸上的笑意越浓,最后心满意足的用钞票拍着桌面,道:“你们公家的钱就是好赚,跑次外快,比起我在私人公司累死累活一个月都强!”
陈明远好奇道:“你那房产公司不是咱们钱塘的百强企业嘛,按理说福利待遇应该不差吧?”
张倚天如今在钱塘市一家知名的房产公司做设计工作,陈明远还听说那家公司最近给有线台投了一笔丰厚的广告费用。
“不差?差得十万八千里了!”
张倚天气咻咻道:“我那老板,别看他平常特豪爽,在公司里,抠门都抠到脚趾上了,我们要是忘记把水龙头拧紧了,被查到就要罚钱,这要罚那要扣,几次下来,一个月的工资能把房租钱补齐就该烧高香了。”
她忽然感慨了句:“想一想,还是社会主义好啊,资本家们一个个都跟吸血鬼似的,不把你的骨头都榨干了,他们根本不会罢休!”
陈明远哑然失笑:“既然做的不开心,索性辞职了呗。”
“哎呦呦,陈大才子,你说得轻巧,搞设计讲究的是资历和经验,不是以本事论英雄的,我才刚出来两年,就指望靠着公司的名气攒点资历,要现在把工作辞了,难不成喝西北风去啊?”
张倚天撇撇嘴道:“还是等着你来养我啊?”
两人说话随意惯了,时常开几句玩笑话,不过陈明远的脸色却认真了不少,点头道:“不错,我正有这个打算。”
张倚天扬了扬眉睫,不明所以。
“最近我中海老家的几个朋友正策划做互联网的商贸生意,正缺一个美工设计,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推荐,待遇条件任你开,怎么样?”
陈明远就把大致情况说了番,张倚天头一次听闻这些生僻名词,听得懵懵懂懂,最后不以为然地笑道:“还待遇任我开,口气倒不小,以为自己是豪门大少爷呐?”
陈明远知道她没把这邀请当一回事,当下也没再游说,毕竟如今所有的前期筹备都没开展起来,贸然发出邀请也确实有些不合时宜。
张倚天忽然煞有介事的打量着他,促狭笑道:“不过话说回来,才多久没见,你倒是越来越能花言巧语了,啧啧,要是这潜质早点发挥出来,你大学还至于一直打光棍嘛。”
陈明远含笑不语。
张倚天想起了什么,俯身过去道:“对了,你最近和她有没有新进展?”
陈明远知道她指的是尹夏源。
尹夏源在大学时,也和他们两人同个社团,只是活动参加得较少,平常基本忙于学习,参加社团只是为了达到学校的硬性要求而已。
就是在为数不多的几次聚会中,张倚天看得出来,陈明远对尹夏源是心有所动!
陈明远不由想起上次在山坡下和她的际遇,那天之后,因为忙于家族和工作事务,也没打听过她的近况,想来腿脚应该好利索了。
见他没吱声,张倚天以为两人依旧没戏,感慨道:“这都多少年了呀,为了她,你大学一直没找女朋友,毕了业,还自降身价跟着人家去了有线台,默默守在她身边,论起真情实意,追她的人里你算最有韧性的了,连我都看得感动。”
“只是……这样真的值得吗,遮遮掩掩的什么都不说,你的心意她根本接收不到,为什么不干脆对她坦白了呢,至少还有一线生机,总好过这么不死不活的。”
陈明远莞尔一笑。
正如张倚天所说的,前世的自己,默默为了尹夏源付出了很多,总以为还有明天,再等等或许机会就会出现了,可如今回头看看,实在是幼稚好笑,殊不知一味的犹豫和徘徊,到最后注定两手空空。
对尹夏源,前世的情愫作祟,让陈明远对她依然存了许多好感,也希望今生能弥补遗憾。
只不过,现在的他,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青涩懵懂的大男孩了,不可能再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好感而奋不顾身。
见证了前世的沧海桑田,到如今母亲为他所做出的牺牲,让他深刻明白到,对自己最重要的感情,远不止这么点。
至少在目前的家族形势下,还有很多事等着自己去做,男儿当立业,至于儿女情长,还是来日方长吧!
张倚天看他又是态度含糊,也懒得再劝,转口道:“对了,尹夏源最近是不是没怎么上班呀,前两天一直往我们公司跑。”
陈明远诧异道:“去你们那做什么?”
“我也只是偶然看到过她,听同事说,她最近帮我们公司主持了场楼宇开发的奠基仪式,不过我远远的看过去,她的左腿好像有点问题,似乎有点站不稳。”
听到这里,陈明远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很显然,尹夏源是趁着休假跑外快去了。
腿脚还没好健全就到处奔忙已经够让人揪心了,关键的是,尹夏源竟然在帮私人公司主持活动!
这年代广电媒体的作风还是很保守的,拿东江有线台举例子,对于主持人的约束极多,最关键的一点,决不允许出现负面消息,毕竟他们代表单位乃至地方形象,俗称省脸!
因此,这些‘省脸’跑外快的机会少之又少,如果想赚这外快,必须先把报告打上去,经由台里审批,再到省广电局备案,经过层层确认后才能接活,只不过审批效率和通过率不太高。
尹夏源虽然还没跻身一线,可好歹也算半张省脸,如今处于休假期,能接到私活,十有**是瞒着台里擅作主张,一旦被台里发现或者主持的活动出现了问题,追责绝对少不了!
她到底想做什么……
张倚天忽然用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低声道:“嗳,你和她是同事,有件事我不方便说,你私底下最好跟她知会声。”
“什么事?”
张倚天郑重其事地道:“我们公司的老板闵百涛,你让尹夏源最好离他远一点,我看他这几次一直找机会向尹夏源献殷勤拉关系,怕这人心怀不轨呢。”
“你有所不知,闵百涛这人的品行不怎么好,特别是私生活这块很不检点,我公司之前好几个女孩莫名其妙地辞职消失了,传闻不是被闵百涛搞大了肚子,就是被他调戏了,有些干脆是受不过这人的威逼主动跑了……”
姓闵的?!
陈明远顿时想起那天在明湖饭店有过一面之缘的胖子,原来,他就是闵百涛!
第24章 叔侄()
陈明远很了解张倚天的脾气,在没有确定之前绝不会妄下定论,既然她给予了闵百涛如此恶劣的评价,显然这人对尹夏源的动机确实不怎么单纯!
联想起前世尹夏源最后香消玉殒的结局,陈明远的心头不由打了个突,难不成那时候尹夏源被逼走上绝路,是由于这个闵百涛暗中作梗?!
忽然,陈明远觉得有必要花时间关注下闵百涛这人了。
目前,他对这位闻名钱塘的企业家的了解,仅限于他的百涛房地产以及他正和有线台开展的广告业务合作。
既然如此,正好从广告部和孙和平等人的途径,尝试探探对方的底子,虽然现阶段,他还没法坐实心里的猜测,但如果真有其事,至少还能做到防范于未然。
告别张倚天后,陈明远就拿着文件袋往回走去。
黄昏时分,城市的暑气仍未散去,惟独不时从东海方向拂来的湿润轻风,才驱走了些许燥热,街头巷尾有人家端着木椅出来纳凉,也有童稚洋溢的孩童拿着水枪戏耍玩乐,絮叨声、交谈声、玩闹声此起彼伏,交织出了钱塘休闲的一角。
穿越熟悉的小巷子后,眼看即将抵达宿舍楼,陈明远的身子戛然而停,目光牢牢锁定在了正驻足在门口的一个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