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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向东深蜇的黑眸缓缓地松懈下来,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上前,尚未做什么,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只是她哭,他倒有点不知所措了。
然那硕大的身影离自己一近,她仿佛找到了一个安全的港湾般,身子无助地斜倒了下去,正中他怀抱。
慕向东一愣,下意识地想抬手推开,掌心举到空中时,却停顿了。
手顺着她的背脊滑下,一顺一顺地安抚着怀里瑟瑟发抖的身子。
表情刹那变得纠结,他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别哭了……”
脑中唯一能想到安慰的词语似乎只有这三个字,可纪安言一听却特别受用,她一吸鼻子,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衬衫,努力地稳着情绪。
好久好久……
这样的站姿究竟有多久纪安言都忘了。
直到她突然打了个喷嚏,慕向东才缓缓把她扯出怀里。
她呆愣地看着他,眼儿被泪水洗刷得闪亮,只有那通红的鼻头丑巴巴地皱起来。
*
江边。
冷风习习。
纪安言坐在桥边,脚丫子光着,冷冽的风打散了她的惆怅,可心里的打击像一道疤,抹也抹不掉。
慕向东坐在她两米处的距离,隔在中间的是一打啤酒。他是个极其耐心的人,手拎着酒瓶,一下没一下地喝着,眼眸落在不远处的江边点火,细细的,隐隐的……
不知是否沉默了太久,她眼神呆滞地望着远方,沙哑地开口:
“每个人都说他是忘恩负义的人,选举胜利也是胜之不武。我真恨不得他和狐狸精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里……”纪安言猛地灌了一口啤酒,涩然地笑:“妈妈一向很好啊,脾气很好,气质好,什么都好……我不知道她怎么杀害关心艾的孩子,只知道……如果,如果那个孩子还在,他们是不是根本不会结婚,也……根本不会有我……”
她打了个酒嗝,酒精呛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转过来看着慕向东,那奇怪的眼神看得他黑瞳一眯。
她突然跋扈地笑了起来:“你们一定特开心,纪安言不在这个世上,大家都特开心对不对?呵,可怎么办,事实是我还是存在了,你们注定了要这么看着我,看着心里不舒服也要看……可笑,多可笑!”
44 那个吻……()
慕向东的漠然让她自讨无趣地静了下来,静静喝着酒,享受着那酒精把自己的胃磨破皮,磨出血,最好血流如注。
以为会这样一直沉默下去,怎知身旁的人突然站了起来,走过来半蹲在她身边。
离得这么近,他黑色睫毛扇风般地轻轻抖动着。
身上有股专属他的香味,在风里荡漾着……
她在他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此刻的表情褪了素来的厌世忌俗,多了分可笑的羸弱。
“别人的过错都加在自己身上,值得吗?”
纪安言看他离得这么近,嘴唇抿得紧紧地。
“每个人存在都有自己的价值,知道吗?”
素来的底气今儿磨了个光,她颤颤问:“真的?”
他扯出一个微笑,“你觉得呢?”
纪安言没有回应,眼神中的乱光流窜,迷离、茫然、无措。
慕向东站了起来,魁梧的身形融在迷离的月色里,
“夜了,走吧。”
纪安言见他提起啤酒,视线由手臂缓缓向上,直到他英挺的鼻梁,眼里一种灼热的情愫喷涌而出。她跟着站了起来,在他转身时却原地踏步。
慕向东走了几步不见她跟上,疑惑地回头。纪安言手脚僵硬地站在原地,泪光闪烁的眼里折射着碎碎的乱光。
“怎么了?”
上前,询问。
下一刻她却像个激情的野兽,两手环上他的脖颈。
慕向东一手提着啤酒盒,行动明显不如两手空空的她敏捷。而且她动作太迅速,在他完全没有防备的时候贴近他的胸膛。
一股冷风穿梭在二人篷起的衣衫中……
下一秒,唇瓣一凉。
纪安言红着眼不留空隙地抱着他,吻得胡乱也急切。她的唇贴得近,他闪躲不及,加之她手上的力量出奇的大。只觉得双瓣像被柔软的棉花擦过,在各个角落了无次序地探索。
她想要吻他,只想吻他……
慕向东猛地一退,她穷追不舍;终在她放松力道时,他空着的手蓦然抓紧她的脑勺,狠狠将她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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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破茧而出的情感()
他的力量离奇地大,似乎还带着一股席卷的怒意,像要迫不及待把她推离十米友上传
纪安言脚下一踉跄,退了几步才稳住了脚步。抬头,那俊脸上阴霾怒气交融。冷蜇的眸光像要活活把她燃出一个洞来。他怒了,犀利的豹子眸如火如炬地盯着她,像在无声地冷然责备。
纪安言浑身打了个激灵!
一个吻而已……他至于那么排斥吗?
慕向东不再说一句话,转身往家里的方向走去,步伐极大。林中鸟鸣声四方而起,寒风咻咻,纪安言瑟缩地抱着裸露的肩头,努力地跟上他的脚步。
可没一会儿他就消失在了转角中。
那种感觉,像霍然被浇了盆冷水,冷透了。
*
林中小道崎岖不平,可也没有多复杂。纪安言认得路,三步拼成两步,想赶着回家与他说些什么。
小屋前暗得很,摇摇欲坠的灯光在头顶上隐约摇晃。她推门而入,迎来的却是一室黑暗。
不禁咬着唇,“不速之客”是脑海里唯一浮现的词汇。
慕向东的家简陋得很,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若不是亲身莅临,纪安言不会相信这样一个法院上呼风唤雨的男人出生于这样的环境。近乎卑微。
屋里只有两间房,一扇门紧闭着,她没有胆量去探索。
另一扇……
刚抬脚,里面传来细细碎碎的声响。紧而是那她追寻着回来的高大身影逆光而来。
慕向东手里抱着极旧的被褥和枕头,越过她时随意将东西扔在沙发上,显然今儿是准备睡沙发了。
“你到我房里睡。”
那嗓音冷得一点儿温度都没有。
纪安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哦。”
许久才发觉自己也只能拼出一个单音词来。
她沮丧地挪步走到他身边,咬牙道:“晚安。”
慕向东没有看着她,近乎将她当空气看待。然在纪安言走到房门前,即将反身锁门时,客厅处飘来一句话。
“任性也要有个度,今儿的事不许再发生。”
纪安言的脚步顿住了,在这寂静的夜里他的嗓音竟还能在屋里回荡。
提醒着心里压抑着的那股力量,几乎破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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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清晨起来……()
纪安言根本没睡着,嘴角还残留着他的余温,窗外浓稠的夜色居然还挂着一轮明月,像要把她的心思照得一览无遗。
房间很小,几乎到了转身就会磕到柜子的地步。家具虽完好,却旧得不行。柜子上放着一张照片,她凑上去看,里边慕向东搂着一中年女人笑得懵懂。一身的乳白色运动衫,深色运动裤,黑色帽子近乎投下深深的暗影,那时的五官很青涩,很年轻。
应该是十五六岁时照的。
这样搭肩搂背的,很有相依为命的意味。
纪安言想起纪佑丞说的,他家境不太好,差点辍学……她不过没有想过所谓的“不太好”是真的不太好……想起他上学时还要兼顾拮据的家庭状况,心蓦然为他而酸。
这一夜,她没有好眠。
床铺硬得她翻来覆去都闭不友上传
翌日七点,她已耐不住地起身,想拿杯水喝。
然而门一推开,竟是一室光亮。
餐桌上坐着俩个人,眼儿凝神地看着她,像看着稀有动物一样。纪安言是多大的耐力才没有惊叫起来,定睛一看,是慕向东还有——他的母亲。
“……早。”
蹭了人家一晚床铺不说,现在一头凌乱的发丝,惺忪的睡眼,她窘迫地只能挤出一个字来。
慕向东先站了起来,道:“这是我母亲,妈,这是纪市长的女儿,纪安言。”
那语气,好似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纪小姐,早啊。”
温金莲脸上没有太大的波动,想必慕向东早已跟她交代,可那表情依然是带着巨大的拘谨和尊重的。纪安言肯定,那是自己身份的缘故。
“不用不用。叫我……言言就好。”
她摆摆手,说得尴尬。
慕向东不经意地抬眉,看那素来跋扈的脸上现满是小女人的娴宁,颊边还亮起一抹可疑的红晕。眉眼松懈了些。
他到厨房弄早餐去,纪安言坐了下来,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言言……我这样叫你,是不是不太好。”
“不会。别叫我纪小姐,我,我早不是了。”
温金莲略带抱歉微笑道:“一直听说纪市长有个漂亮的千金,今儿第一次见面,没准备礼物给你,真是过意不去。”
纪安言一下紧张了起来。
“没有。是我不好意思,这么夜了突然来造访,什么都没带,还要害慕律师睡厅,是我太大意了!”
“哎,东子那孩子受苦惯了,别说睡厅,就算睡草堆他都没问题。”温金莲叹了叹:“这还要感谢你父亲,如果不是他一路扶持,我家东子都不会有今天。纪市长对我们母子的恩情,咱俩就算耗了大辈子也还不完啊……”
纪安言喉咙微微收紧,看着那在厨房兜转的身影,有点走神地问:
“慕律师小时候……学业是不是很好?”
“那是。他在学校年年第一!”温金莲一脸骄傲,“别说是学业,他运动、美术样样行!是我没能力……”
“你们在说什么?”
慕向东不知什么时候从厨房走了出来,把端着的一碟荷包蛋放到纪安言面前。
她惊讶地抬头,看到的是他暗眸里涌动着温润的晨光。
“家里只有这个,你将就一些。”淡淡道。
47 暗恋他()
他第一次给她做的荷包蛋,低头,看着那浅黄色的形状,嘴边不由自主地微翘。
纪安言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在吃着,许是昨夜什么都没吃,肚子饿地咕噜咕噜响。温金莲在一旁一看,好笑地看着慕向东,后者那一个耸肩,不置可否。
温金莲拉过咖啡,刚伸手打开一包糖,一只手抢先夺了过去。
“不许加糖,待会儿糖尿又超标了。”
慕向东手与眼神并用地制止着,温金莲无奈道:
“我不多放,就一包。”
“也不行。你自己的身子自己看着点!”
“哎。”
“听话。”他沉着音下最后通牒,温金莲直接不好意思地看着纪安言,尴尬地笑了笑。
纪安言默默地看着他俩,连回笑都忘了。他好,他是真的很好很好。而她呢,是那么的……不好。
这样卑微的家庭能造就出这么出类拔萃的他,而她纪安言,又有什么?
翻滚而来的是难以名状的自卑感,连她都没有察觉,自己沉默了多久。
早餐后慕向东见她仍然眼神呆滞,走到她跟前:
“吃完了?该走了。”
纪安言看他抄起钥匙,问:“……回家吗?”
他点点头。
*
秋,在纪安言的印象中永远是草木凋零、万木萧条的世界。
只有这会儿在他身边,感受是那样不同。心悸,忐忑,很淡然的幸福。
溪流两岸的大石被黄叶铺盖成原,这么个落后的村庄在她的世界里是不曾存在的。于她,慕向东就像从另一个世界走出来的人,在她黑暗得近乎绝望的世界,亮起一道曙光。她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在锦哥哥走后,在家庭破碎后……
他像她生命中唯一一把动力。
思至此,她忍不住侧头看着他,浅浅的金黄色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些许逆光的条件让她甚至看清了他鼻翼上细小的毛儿,扰得自己心中痒痒地。
慕向东应着她的目光侧头,对上她的视线。
“我有什么好看的吗?”
听语气,像是一次性地数落她已经俩次的偷窥行动。
纪安言像个青涩的初中生,羞愧地摇摇头,转移话题道:“你和爸爸认识多久了?”
爸爸俩个字一出口,俩个人都愣了。
慕向东思考了会儿,“我高中的时候遇到纪市长,从此之后他就一直辅助我,没有间断过。”话语里满是敬佩与感激,纪安言现在或才懂他当初为什么这样袒护着纪佑丞。试想这么一个家境,母亲毫无供他上学的能力,纪佑丞当初的出现定是他生命中的一抹阳光。
“听起来,你很敬佩他?”
“嗯。纪市长一直是我做人的指标。”他直言不讳。
“那你以后可要对我好一点!”
话这边刚落,慕向东凝神地看着她,她脸倏然一红,半天才支支吾吾地掰:
“对,对我好……就是对他好……”
说完垂头,不敢再看他。
慕向东却淡淡地看向远方连绵不绝的山峦,半晌,轻轻地笑出声来。如流水般,涓涓落入她的心坎,很凉,甘甜甘甜的……
纪安言脸一霎就红了。
48 他真的不在乎吗?()
慕向东的家乡离市区需要步行至少一个小时。听他说乡下人都是骑着脚踏车四处闯,没钱的只好受点苦,用走的,赶时间了,就用跑的。
他家自行车坏了,乡下道路崎岖,不宜用车,俩人就这么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到了火车站,慕向东让纪安言等着,自己到售票处买票。
高挑的身影在人群中简直是一抹亮丽的风景,时不时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