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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要这样？是因为南南真的很喜欢她？
想着不禁有点黯然神伤。
门铃响的时候，纪安言正在书房埋头苦干着。与此同时身边哇的一声划破了难得静了俩个小时的幽静小房。
她霎时有些慌，先匆匆忙忙跑去开门。
彭羽喵一踏进来就听到那不吓死人不甘休的哭声。她顿在门口，圆眸眨了眨，“不会是我来，吓坏他了吧？”
226 他会回来的（）
纪安言无奈地朝他们一笑，先随意招呼他们坐下，再跑回书房从摇篮里抱着小正太出来。那小小的脸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小嘴一张一憋，好像真的多委屈似地。
“怎么又哭了？”
封焕和彭羽喵坐下后，皱眉地看着刚从书房出来的母子。
纪安言咬着唇满脸歉意地说：“呵，我应该是忘了他喝奶的时间了。”
说完又没头没脑地跑到厨房里，封焕不苟同地看着她的背影，后走进厨房强硬地把宝宝抱进怀里。他抱的手法十分熟练，乍看就知他三俩天都做这事儿。彭羽喵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就这样愣愣地看着他们，失了神。
“发什么呆？”
封焕熟练地哄着婴儿，坐到她身边时因为手脚挪不出位，只好捅捅她的胳膊。
彭羽喵低头，努力压抑下那莫名而起的思绪，轻咬下唇。
这一直是她心里的结：纪安言，和他——
发愣之际，纪安言已经风风火火地拿着奶瓶出来，细汗印在额角，手足无措的样子。
“当了俩年妈了，怎么还这么莽撞？”他嗤笑，语气里尽显亲昵。
纪安言把碎发扫到耳后，一边喂奶一边说：“我妈把保姆赶走后就一直充当全能妈妈的角色。这几天她不在，我这儿工作儿子俩头烧的，喘不过气来。”
“你就是瞎折腾。”
纪安言忍住没给他一个软拳头，才发现彭羽喵从刚才到现在都是沉默的，没注意的人几乎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她把身子转过去，
“喵喵，好久不见你啦。这次放假多长呢？”
彭羽喵微笑，“几天。还不确定。”
不知为何说这话时她眼角的余光瞥到封焕的眼神是不屑的，似乎还那么“嗤”了一声。她顿觉心里低落，声音几不可闻。
“那你……有他消息了吗？”
纪安言松动的眉眼有些变化，她摇摇头，道：
“如果我当时坚定一点，也就不会……”
“怎么？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了吗？”彭羽喵对他们关系的认知程度只停留在俩人初分开的阶段，她和纪安言一直极少联络。
封焕不知为何突然插嘴，声音隐着淡淡嘲讽：“人不在这儿又能知道什么？”
她面色一囧，脖颈升起淡淡粉红。
纪安言可跟她没仇，坦荡荡地解释：“你在香港没怎么看国内杂志吧？”她说着就从客厅里抽出一本娱乐杂志放到她怀里。
杂志封面晒着一张偷拍照，标题写着：真想水落石出，廖导江羽西反目成仇。
她目光迅速地扫了一遍，表情变得不可思议。
“那个孩子……是廖导的？”怎么可能！
“是。”
“那……”
“他不知道出自什么原因，反正是帮江羽西护着这个事实。我前阵子遇到王振，他告诉我，慕向东其实也就爆了爸爸几年前的事儿而已，而且半途已经停止了。”
彭羽喵茫然着脸没说话。
现在慕向东显然存心避开她，不然也不会俩年来什么消息都没有。她抓抓纪安言的手臂，“他会回来的。”
227 她的手指开始发紫，嘴巴微张，开不了声（）
小宝叉长得既像妈妈又像爸爸，眼儿溜溜的跟纪安言一样，可那脾气，是跟足了慕向东。酷得跟个雕像似地，除了偶尔哭一哭，基本上也没什么咿咿呀呀地说话。
彭羽喵很是喜爱地看着宝宝，不经意抬头时竟看到封焕在看着二人，脸上仿佛不耐至极。
果不其然他没多久后直接抄起钥匙，说：“回家了。”
俩人前后脚地走到停车场，封焕对着车子按下遥控键，滴答一声在这空旷的停车场突显洪亮。
可在他手触及门把时，脚步顿了一下，回头。彭羽喵此刻就站在不远处，离副驾驶几步之远。她明显不想上车，表情平淡，甚至可以说有点漠然。
封焕把刚戴上的墨镜摘了下来，靠在车身看着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执拗地看着他。
“什么意思？”
封焕十分不喜欢她这样陌生的表情。她以前还没这样过。
“既然看我样样不顺眼，就没有必要到机场接我，甚至来看宝宝。封焕，咱俩分开了。我已经还你自由了，你还想怎么样？”
越想越觉得心里发堵，她说完就恨恨地瞪他一眼。
“你说什么？”
“我不想吵。”事实上，她知道吵了后难过的也是自己，能避就避吧。“我今晚回家……有空才我会去你家拿行李。”
封焕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心情在听到那你家我家的言论时，再忍无可忍，也不顾是别人家的地盘，连名带姓地吼她：
“彭羽喵！”
她置若罔闻地回头走。
封焕那个气的脸都青了，走前几步生气地抓着她的手肘。她稍微挣扎了一下，他一冲动马上把她抱了起来，丢回副驾驶。
彭羽喵急得大力挣扎，他是在干什么，是要强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吗？
“封焕，你放手！”
她抓着副驾驶的车门边缘，不愿坐进去。
“什么分开，那一纸一天没到你就是人妻。谁给你自由了？没有自由！”
“你放开我，混蛋！”
封焕是气得理智都没了，抿着因怒意而微微发颤的双唇，大力地把车门给压上。
可他是没注意到，彭羽喵的一只手还压在门缘。
这一闭，砰声被柔化了，里面的人脸却瞬间刷白。两行泪水从眼角狂飙。
封焕愣了，看她渐渐弯下去的腰，之前的叫喊声也投入无声的状态。她嘴唇微张，不断在发抖。那只被压着的右手趴趴无骨地落在她腿上。
她哽了一声，虚脱地靠在座位后，豆大的汗珠从额鬓滚落。
彭羽喵因痛而哭，几乎是下意识地，她控制不了泪水，整只手痛了一阵后，漾起大片的紫青色。
“喵喵……”
他弯下腰想看她的手指，可还没握到，就被她极痛苦的神色打退堂鼓。
他刚刚是尽全力啪地把门打上，若是他手指关节也可能压得破碎，更何况她的纤纤手指，这么弱小。他平时亲密时还要确保自己不会亢奋地把那手指给弯断了。
一阵无措后，他才发现浑身都出了汗，然后果断地握着她另一只手，“喵喵，别怕，我们现在去医院。”
228 现在是你不要我了（）
她眼神涣散地，应不了声。
封焕一路开车时，她一直在哭，头发被汗水泪水打湿，散乱地披在肩后。手指上的颜色由浅青幻变到紫色，甚至还呈着若有若无的暗黑色。
*
医生诊断时面色难看地看了封焕一眼，没有掩饰语气里的责怪：“怎么可以这么不小心？一个女人的手是十分重要的。”
他喘了一口气，担心问：“不会影响什么吧？她怎么还在哭？”
医生横他一眼，“你要不要去压压看，看会哭多久？”
“……”
后来医生开了些消炎药，还一遍遍地交代她这段时间尽量不要用左手。说是可能会失去直觉几天，如果一个星期后还没有好转，就回来检查。
封焕小心翼翼地把她带回家，恰遇封老太在门外打友上传 彭羽喵哭得红肿的眼睛来不及隐藏，她老人家看了吓了一大跳。
“哎哟喂，这是怎么了？怎么成这样了？”
彭羽喵眼泪刚收，心情低落地不想说话，只是摇摇头。
封老太话锋一转，“焕儿，你怎么？”
“奶奶，你什么都别说了。”
封焕怕是一说下去，又自己难免又被骂一通。
“我们先上去。”
被他带到主卧房，她也没发表任何异议。反正已经疼得晕头晕脑了。封焕让她坐在单人沙发上，就回头去取刚刚从医院带回来的消炎药。
他半蹲在她面前，一边打开药膏，一边问：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没那么痛了？”
彭羽喵吸着鼻子，擦掉眼角半干的眼泪。如若不是真的痛的说不出话，她也不会那么丢脸地在他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可是偏偏他这么说完，她又觉得满腹委屈了。
人就是这么犯贱，她后来想：有人害怕你流眼泪，你就偏要流。
见她没想回答，他轻微撇嘴，然后抓着她的手很轻地给她上药。还没上着，两滴泪掉了下来，正中手背。
“你就是看我好欺负，是不是？我就是好欺负！”
喵喵说完还真的满腹委屈地掩面大哭起来。
疼死她了。
手指像要断掉一样！
封焕脸色一变，半弯着身看着她。
等她哭完，他若有所思地说：“喵喵，我不会再这样了。”
她哽声未过，拿开手瓮声瓮气地问：“不会怎么样？”
他沉吟片刻，说：“不会再给你脸色看。”须臾，他又说：“一定不会。”
彭羽喵是没有料到他会说起这件事，她还以为他会为伤她的事道歉……
“你什么意思啊？”她困惑地问。
这次封焕一边擦药膏，一边低着头说：“给你脸色看，是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让你留下来。我们之前一直好好地，尤其……那晚后。”他说的时候偷偷瞄了眼她的表情，那红透脖颈的样子让他确信，她知道他在说什么。封焕继续：“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们不是好好地吗？可是后来你又要离开。我想要让你留下来，可是，”他泄气地把药膏放到一边，坐在她身边的沙发垂着头，仿佛自言自语道：“你告诉我要怎么样？你都说要离开了，我一个大男人难道还小家子气地绑着你不让你走。现在是你不要……”
……我了。
他始终没把句子说完。
229 他回来了吗（）
一阵静默。
封焕慢慢抬起头来时，彭羽喵正看着他，眼睛一眨一眨地，似乎很认真在思考。
接触到他的视线，她突觉脸红，别过脸，一缕发丝落了下来，遮去她半边的表情。然后她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道：“我要考虑看看。”
封焕听了松了一口气，虽说不是什么好消息，但总比被当面拒绝好吧。
“那你今晚……”
“我今晚想蹭个床位。”
封焕眼底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干脆地说：“行，你的枕头衣物全部都在，现在就可以睡了。”
她表情僵硬地点点头，一步步缓缓地走到床上。
睡到最右边的位置，待床的另一边轻微陷下去的时候，她背脊僵硬了一下。
可封焕没越雷池半分，语气轻快地跟她说：“晚安。”
*
星期一的早晨是明媚的。纪安言的心情相反有点沉重。
她第三次低头对着自己的着装发呆，白色松松垮垮的莲花领，绒黄色贴身的高腰裙。其实也没怎么特别，她平日都是那样穿的。只是今天，有点紧张。
旁边已经有人在问秘书：“em到底派谁来了？还要不要商议？不要我们撤了。”
都说狐假虎威。
em的秘书表现得比在场律师还来得有架势，倒也不急不缓地说：“我们em的律师是非常忙的。这样的情况常有。各位律师如果等不得的话，也不会强迫各位。”
几个律师面面相觑然后坐了下来。
纪安言理了理裙子后先站起来，跟秘书说：“你们这里有洗手间吗？我上一下。”
“纪律师，您请。”
秘书指着左边，为她开门。
她还未左拐，就看到迎面来了几个人。
“不想谈了？”
淡冷的声音，不添任何杂质地问。
纪安言左手关节弯了起来，狠狠地掐在裙角上。很久……她才抬头，表情是怔愣地。
她找了那么久，那么久的一个人，此刻鲜活地出现在眼前了。视线绕了一圈就确定了那浓郁的黑发和五官都没有改变。而她为什么像个鸵鸟般地只敢对着他西服上的金色纽扣！
她薄唇颤颤，
“慕……”
“进去了。”
慕向东若无其事地越过她，率先走进会议室里。
那个表情在外人眼里，近乎可以被解读为：他们不认识。然而她的视线余角却看到了他那一如既往幽深的眸子里藏着一缕几不可见的嘲讽。
会议进行时，慕向东几乎是在导着整个过程。
纪安言就窝在最角落的位置，眼睛略有闪躲地偷瞄着他。眉宇依然丰郁，嘴唇时而张时而紧闭，看起来和以前没有什么不一样。可她知道——不一样了。
真的不一样了。
现在的他，浑身上下都蕴着一股冷然的力量，隔绝所有人在外。
纪安言心情起伏过大，根本无法专心。直到身边的律师捅了捅她的胳膊，问：“纪律师，你觉得呢？”
一下会议室里五个人都齐齐看着她，当然，他也是。
纪安言刚抬头就对上他严厉的目光，宛若我在教书，你都听了什么去。她仓促地垂下头，声音干哑：“我暂时没想法，你们先说。”
230 这句话谁都可以问，就你不行！（）
会议进行时，慕向东几乎是在导着整个过程。
纪安言就窝在最角落的位置，眼睛略有闪躲地偷瞄着他。眉宇依然丰郁，嘴唇时而张时而紧闭，看起来和以前没有什么不一样。可她知道——不一样了。
真的不一样了。
现在的他，浑身上下都蕴着一股冷然的力量，隔绝所有人在外。那凌厉而侃侃而谈的表情，宛若至高无上的王者在主宰着每个人奄奄一息的法律生涯。
em……如此大的一个集团。
他怎么会在em？
是以一个普通律师的身份，还是什么。
纪安言心情起伏过大，根本无法专心。直到身边的律师捅了捅她的胳膊，问：“纪律师，你觉得呢？”
一下会议室里五个人都齐齐看着她，当然，他也是。
纪安言刚抬头就对上他严厉的目光，宛若我在教书，你都听了什么去。她仓促地垂下头，声音干哑：“我暂时没想法，你们先说。”
三个小时。
几乎每个律师有争执，有同看法的时候，只有她一边低着头，默默不语。她的心思完全……不在案子上。
后来结束了。
她回过神时才发现主桌已经没了人。
心里一惊，她连忙追了出去。秘书说他下楼去了。纪安言刻不容缓地按下电梯，来到门口时已气喘吁吁。
而那高大的身影在阳光下一手握着某人的手，脸上挂着官方的表情。
她踱步走了过去……
恰逢他谈完事儿，那谁也坐上非凡坐骑走了。另一辆车缓缓开了上来，司机从里边出来，对他毕恭毕敬地说：
“慕律师，可以走了。”
他淡冷地点点头。
“等等！”
纪安言手足无措地上前，脸烧得不像话。这样厚脸皮的事儿她已经很久没干了。她分明已经从他眼里看出“撇清关系”这四个字。
定了定神，她压着情绪说：“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