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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师还有一师高-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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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安言觉得血液都在倒流,她也不知道所谓车祸严重到什么程度,脑袋像当机了一样。

    “那去医院啊!”车祸不去医院还干嘛去。

    任锦尽量放松语气,“一点儿也不严重。我已经在公交车上了,你在家门口等我就行。”

    “你怎么在公交车上?怎么不去医院?!”

    纪安言一下那么慌,都忘了问他怎么知道她现在住哪。

    她这么由内而发的惊慌打在任锦耳里,就像一道镇定剂。久违了,纪安言的关心。久违了,纪安言所有的所有……

    他稍微靠在车窗上闭眸歇息,腿上的痛似乎都减轻了许多。

    “没什么大事。要等下去医院也不迟。你别走,我快到了。”

    他一再强调让她别走。纪安言还想继续说什么,却悲催地发现通话灭了。手机没电了。可她没办法回家充电,这儿离家里也有一段距离,怕任锦恰恰是那时候来了就找不到人了。

    纪安言在公车站傻等了一分钟,才想起要通知慕向东她可能迟到一些些。

    可后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手机没电了,只好作罢。

    十分钟后公车终姗姗来迟。

    纪安言就这么坐着,看着那人一拐一拐地从公车上下来。他对着她笑,明媚得像春日里的阳光,暖了大片黄土。

    那一瞬,恍若十年。

    纪安言从以前到现在不断地在算日子,后来不知是死心了还是累了,她不再算了。只觉得好久好久了……久到她认为或许再过一段时间,她就可以把任锦这个人完全从生命的记忆中抹去。

    可他却回来了。在这个时候。

    任锦的眉毛依然是往上弯的,不粗也不细,就这么恰到好处地勾勒在他杏仁般的眼眸上。发丝剪短了,不像从前,风张扬地吹着时,会有种翩翩美男的阴柔洋溢。他成熟了,高了,一切的一切她都觉得变了。 

106 I am the one to blame() 
“还好你在。”

    他脚步不稳地走到她跟前,松了口气。

    纪安言一低头,就看到他膝盖间渗出鲜红的血来。她不淡定了,伸手慌张地揽了辆计程车。任锦看她焦急的动作,抓着她的手臂。

    “怎么了,别慌。”

    她头一热地偏了回来,轻轻抽出自己的手,皱眉说:“我没慌。你应该要去医院一趟。”

    “你陪我去?”他敲敲她的额头,嘴唇有些惨白。

    纪安言为他这动作弄得愣是不自在,她退了一步,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在对他说。

    “锦哥哥,我有男朋友了。”

    “……”

    “我待会儿还要去见他。你……自己去医院能行吧?”见他变得沉默她坚持地伸出手拦了辆出租车,这里打车不容易。可老天眷顾,总算给她找着了一辆。

    车子靠边停下。

    她要回头扶着他,怎知腰间一紧。

    背后巨大的胸膛像巨蛇般紧贴着自己。她身子一僵,第一个反应就想去挣扎。可他死活不让。

    任锦将她抱得紧紧地,口中呻吟一般地诉:“纪安言,你真不想听我说说话。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话。任锦,你不要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初结束的人可不是我。”

    她说完就要掰开他的手。

    他急了,膝盖上痛得他说不出话。可又怕一放手,真将她放飞了。

    都两年了,什么痛苦都应该结束了。

    “小安子!!就不能冲着锦哥哥十一年对你的守护,暂时忘却那两年的痛苦吗?十一年… …就看在我们那曾经的十一年份上不行吗??”

    纪安言只觉得有把刀刺在心上。他或许痛得使不上力气了,顺着她的腿滑了下来,可手依然固执地没有放,改成跪在地上紧紧搂着她的双腿。

    师傅看这年轻人折腾成这样,摇摇头,把车开走了。

    风肆意地刮。

    她本就想着约会穿得不多,这下身冷心也冷。她觉得眼眶都是湿的。

    “十一年,你也会说十一年。如果那十一年那么重要的话,你又怎会一走了之?”

    任锦依然紧紧抱着她的双腿,声线都在颤抖。

    “那你这两年有想我吗?有没有?”

    她转过身来,泪如雨下。

    任锦,你是有多残忍才问出这样的话来。

    想不想?十一年来的情谊你说我想不想?

    “……可我想你了,想得几乎疯了。”任锦自个儿说,“我想那夏天的时候骑车带你游玩,春天的时候带你到花圃赏花,冬天时把你裹在我外套里……”

    纪安言的心随着他说的一句话痛一分。想着这两年来自己受的苦,泪水终于决堤。他们谁都没有提到那个女人,没有提到那个她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

    没有。

    泪水断了线珠子般地掉下。

    任锦跪着抱她,她的角度只能着看他的后脑勺。捂嘴,不想让哽咽出卖自己。可泪水好猛,一发不可收拾。

    身后的桂花树下,那辆黑车静静地伫着。

    如同挡风镜隔绝开来的那张脸,冰冷僵硬。慕向东就像在电影院那漆黑的世界里,车中播放着纪安言最爱的那首英文歌曲。车外那个女孩的发丝扬着,泪水一波波地滑落,为着那个她掏心掏肺爱着的男人。 

107 傻傻的等待() 
被泪水洗疼了眼,纪安言僵硬地拉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任锦抬头时眼是红的,他的膝盖还扣着伤口,血迹斑斑。她回头胡乱地擦干泪水,再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医院吧。”

    “言言……”

    “别说了。”纪安言看着他,突然觉得很多事情真的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在她没日没夜守着那漫长的等待时,他在天涯海角;他回来了,她却不能再回头了。

    “我多希望你不回来,真的。”

    任锦只能缄默,膝盖上的痛好像又袭了回来,身子每一根神经都在失控。

    纪安言半推半拉地把他塞入计程车,对着师傅说:“麻烦送他到医院,谢谢。”

    “纪……”

    没来得及说话,她就把门扣上了。任锦失落地往后拼命看,只看到她手忙脚乱地把泪水擦掉,然后又急慌慌地朝家的方向奔去。她的手里还胡乱地摆弄着手机。

    他眼神淡冷地收了回来,靠在椅背,这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疼。

    “去医院吧。”他无力地说,再忍不住闭眸歇息。

    *

    纪安言匆忙回到家时,看着杨蕊一头雾水的表情也没闲情解释什么,冲回房里就举起插电座。这个点上给他打个电话,应该不算太迟?

    她推算着,手机一开机就马上给那边拨电话。

    想说让慕向东来接她吧,都那么迟了,他该不会拒绝吧?

    *

    海边。

    副驾驶上的手机一闪一闪地亮着。慕向东一手撑着方向盘,眼神放空地看着那海岸线。冷秋了,海边该是有多冷,人影儿都没一个。

    那边响了好几次,他抓起手机,感受着那震动,却迟迟没有接听。

    “言言”俩个字像只调皮的兔子跳呀跳的,花了眼。

    须臾后铃声停了。

    他冷静地按下了关机键。推开车门,海风就冷冽地扑鼻而来。

    “如果言言赴了他的约,你就退出。”

    退出。

    他脑中不断不断地在琢磨着这两个字。

    *

    纪安言终究没有联络上他,怕他生气了,于是小心翼翼地给他发了个短信。内容写:我刚刚有事儿耽搁了,你来接我行吗?在我家附近的公车站。不见不散。

    句子后加上不见不散的四个字,够显诚意了吧。

    纪安言凭着他平日对她千万的宠爱,心想再气看到这几个字也应该散了呗。

    想着就冒着冷风再回去刚刚的地方。

    日起日落,黄昏都染黄了半边天,始终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她期间打了十多通电话,双腿已经冻得发麻,指尖染了紫绿色……

    她开始觉得委屈,不知他是不是真气了。

    杨蕊去超市途中见到她,吓了一跳。

    “闺女啊!你不会站在这几个小时了吧!!也不给慕律师打个电话?”

    纪安言摇摇头,抱着胳膊全身颤着说:“妈我没事,他快来了,你先进屋吧。”

    “声音这么沙哑还没事?”杨蕊一碰到她的手就忍不住尖叫:“你发烧了!进屋去,快!!”

    “我真没事。他来找不着我怎么办?”

    杨蕊气得直点她的额头,“你傻吗?你脑袋用来装水的?!通知他一声就行了,给我马上进去!”

    因为头着实昏昏沉沉的,双脚又冷得动不了。

    纪安言也觉得自己傻逼,他会来早来了,还会等到现在吗。还是她潜意识里根本自欺欺人地认为,自己刚刚见了任锦心里觉得亏欠他,似乎要虐虐自己心那一块才过得去?

    “嗯……”

    进屋吧,她撑不住了。

    *

    杨蕊为着她生病的事儿忙前忙后的,又递来冷毛巾,又泡了点热饮。

    纪安言整个状态都是迷迷糊糊的,吃了药又觉得口齿特干,水喝了一杯又一杯。杨蕊出去换水时,她傻傻呆呆地看着手机,荧幕还是空的。

    不知是不是生病时人特别脆弱,她现在就特难过。

    杨蕊进来时就看到她拿着手机在发呆,生气地边抽走边警告:“看什么看?有什么比自己身子还重要?真不自爱!”

    说完就见女儿眼红红地看着地面,愣愣地发呆。

    杨蕊心一提,“你哭什么?”

    本来已经难受了,听母亲这么一句就这么说到了核心,她突然把头埋进枕头里,委屈难过地哭了起来。肩膀一抽一抽地抖动着。

    “他生气我了,他真的生气了……”

    … …

    … …

    事实证明,慕向东真的一个电话也不回。

    纪安言到了星期日晚上还觉得恍恍惚惚,杨蕊屡次劝她请假她也不听,执意要去上班。

    “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是管不了了。你自己的身子,自己多担待点。”

    可是纪安言没把这句话听进耳里,只是想着星期一见到他要说什么才好呢。又想他其实是不是有事儿耽搁了,是不是家乡出什么事儿了,见见母亲,所以才……

    她纠结了一个晚上的问题,到了星期一才发现原来都是自欺欺人的借口。

    柜台小姐跟她打招呼时她轻轻一笑,脸色定是难看得很,别人才多看她一眼。

    远远就看到了那人挺拔的身影,她一下觉得久违了,小跑着过去。

    电梯前站满了人,有几人还在相互寒暄着。他分明只是人群中的一个,孤傲的样子却像是隔绝了全世界。

    慕向东感应到了,回头瞥了她一眼,眼神稍微有变,却没说话。

    三五个人进了电梯,她跟着挤了进来,还刻意地站在慕向东身边。这么一看,他好高,眼神专注地盯着往上升的数字,手抓着公事包,仿佛他根本不认识身边这个人。

    纪安言心里微急,念头一转就扯着他的衣袖:

    “慕律师。”

    这么一叫,全电梯的人都静了下来看着她。

    她眼睛里平静地闪着光,考量后说:“我想要看看来华的案子,你看怎么样?”

    洛梅惊讶地听她说这话,仿佛这话说得不用本钱似的。有同事在一旁已经说:“纪安言你声音怎么了?生病还来上班?”

    慕向东听了眉角一动,看着她等她答复。

    纪安言觉得烦,不想人家提这事儿,见他不说话更为焦急,声音有几分沙哑:“我觉得可以试一试,你觉得呢?”

    “没问题。”

    半晌,他回了句,又静了下来。

    她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心一急,就咳嗽了起来。 

108 吃了() 
慕向东听了眉角一动,看着她等她答复。

    纪安言觉得烦,不想人家提这事儿,见他不说话更为焦急,声音有几分沙哑:“我觉得可以试一试,你觉得呢?”

    “没问题。”

    半晌,他回了句,又静了下来。

    她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心一急,就咳嗽了起来。

    有人给她顺顺背,打趣地说:“打案子也不需要这么紧张啊,慕律师又不会吃了你。”其他人笑了起来,反观他一脸正经八百,看着她涨红的小脸不知在想什么。

    “都病成这样了,我放你半天假。”洛梅也不是尖酸刻薄的女人,开口给她赦免。

    纪安言这会儿不领情了,眼里只有那转瞬就变得冷漠的这个人。她隐约觉得不对,待所有人从十三楼撤时,她没有出去,只说需要和慕律师谈公事。

    慕向东走进办公室时并没有把门关上,她心里一喜,悻悻地进了去,刚要开口说话,就见他起身到茶水间。半刻后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盛着温开水的玻璃杯,还有两颗药丸。

    “吃了。”把水杯放在她跟前的桌上。

    纪安言不依,只想和他说话,就依偎过去要动他。

    慕向东很坚持,拿水杯硬塞到她手里,又一遍强调:“快吃了。”

    声音都哑成这样了。

    她有点儿委屈地看他回去办公,只好仰头,也没问问是什么药就把它吞进肚子里。喝完药才发现他已埋头在看着文件,细微的阳光打在他的桌面上,轻微地反射着柔光。

    她走过去,一把就坐在了他的腿上,手环上那脖子。

    “你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

    知道他一向受不住她柔软,她就像只兔子在他胸膛前蹭啊蹭的,小腿也不老实地踢来踢去。

    慕向东退了一些,手要把她的拉开时惊讶地发现那里冻得没了温度。手一下僵在那,他握着她的手放在腿上,低着声音问:

    “什么时候生病的?手这么冰?”

    她趁势抓紧机会在他怀里钻得更深,疲惫地撑着眸子说:“又没什么事。你肯跟我说话了?”

    慕向东不语,手却停止了摩挲,眼儿悠悠远远不知在看什么。

    她仰头很认真地说:“你星期六去了吧,因为我迟到你不快乐了?”

    考量半晌他问:“为什么迟到?”

    “……”

    “我给你机会解释。”

    纪安言当然知道前男友三个字的杀伤力,避重就轻地说:“你没看到我病了吗?身子不舒服躺了一会儿。”说完,还调皮地捏着鼻子,用鼻音说:“这么没人性,我都生病了,你还对我生气!”

    “真是这样?”他问。

    “当然。”

    慕向东看着她,话锋一转,“言言,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希望你跟我说实话。”

    纪安言不是没有犹豫过,只是任锦的事儿真的说不得。太对不起他了。况且她也不打算再和任锦有什么牵挂,说一次善意的谎言又何妨。

    想到这就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是真的。哎哟,不就一次嘛。以后你再放我鸽子就行啦,我不会气你,真的。”

    她把声音弄得这么愉悦,他的脸却倏然变色。 

109 纪安言,我给过你机会() 
他的双腿微伸,把她推了推让她下去。

    “下去。那个案子你真想接,就和洛律师说。”

    纪安言隐约觉得他有东西压在胸口闷着没说,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道:“你也不待见我,既然你不待见我,我就下去了。”

    话落他却不为所动。

    她真觉有种由内而生的挫败感,撂了撂发丝,差点没跺脚。往门口走去。心口真是凉。

    然在与一门之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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