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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哈瑞斯的话,苏北又再次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女人,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的,不过还算长得好看,衣服看起来也比较华贵,应该是有钱人吧,如果能把病治好,也不错。
当下点了点头,并且再次强调了一定要哈瑞斯跟着才可以。
一旁的温蒂无奈的看着哈瑞斯在跟古盟军的人开会,说要带着苏北去温蒂庄园养病,并且称温蒂许诺一定会把苏北的病看好,希望大家放心。
“怎么能放心啊老大?这个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就是,完全是一个陌生人,她说她是苏北的朋友您就信了?”
“万一是什么别的集团头目想要控制苏北怎么办啊?”
一连串的问题砸了过来,温蒂耐心的深吸一口气,叫人把投影装置布置好,随后在地下赌场内,给在座的各位好好普及了一下温蒂庄园是干什么。
半个小时之后,大家对这个决定已经没有任何异议了。
苏北对这个地方还是很有感情的,突然说要离开还是有很多的不舍,这里的每一个人虽然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裸露在外面的大片纹身和随身的配枪无不让人望而生怯,但是对于苏北来说,这是一群不分日夜照顾他的伙伴,他非常感激。
“我要多久才能康复?我不想离开这里太久。”苏北叠着自己的衣物说道,说是他的衣服,左不过也是这里的人七拼八凑,把自己看起来还算新的衣服给了苏北而已,对于这些衣服,苏北却格外珍视。
“这些就留不要了吧,庄园里按你的喜好早就准备好了……”没等温蒂伸手去拿,苏北就背过身以防御与不满的姿态对待这个昔日的老朋友,温蒂的手更是堪堪停在空中。
这样的苏北,着实让她心痛。
从来没有觉得24小时如此漫长,像是一生中空出了一个片段,除了焦灼的心态,其余的时间和空间都被留白出来,凭白让这焦急的心态更难熬了一些。
由于语言不通,加上腿脚不便,老妇人只能尽可能的煮一些可口的饭菜,宇涅虽然毫无胃口,但是总不好让老人家白忙一场,所以多少也会吃一些,不然这些天来,她或许会水米未进。
天色转明的时候,督则终于看清楚了自己身处何地,怪不得在夜晚总是反复走入同一个路口,这里是一个高地的旋转坡地,所以走来走去,总会在出岔路口的时候又走回高地之上,反反复复,自然便觉得自己迷路了,不过还好,天亮了,路就找到了。
只是,这一路上,雪地里除了自己的脚印,就是一些兽类的爪印,也不算多,看的出应该也没有聚集的狼群,只是,丝毫未见鸢尾的脚印,这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雪一直在下,发现鸢尾不在房间内再出来找,这中间已经隔了不短的时间,或许脚印已经被遮盖了,这可如何是好。
督则一边尽可能的寻找蛛丝马迹,一边向木屋移动。
山里的路不仅是不好走,而且还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危险,必须先回去跟宇涅报个平安,不然她可真的是要精神崩溃了。
饭桌上的宇涅还是对着碗里不过半碗的米饭出神,筷子动了好几下,真正吃到嘴里的不过几粒而已。
老妇人见状叹了口气,夹起蔬菜放到宇涅碗里。
“好,您别忙了,我会吃的。”宇涅点了点头,忙扒进嘴里几口饭,只是舌尖已然尝不出任何味道了,麻木的岂止是味觉,还有这颗跳动的心。
突然,木门被人推开了。
是督则!
宇涅几乎碗都放不稳,急忙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督则。
“你去哪了!”此刻两个人都已放下了过去的种种纠结,这些年来始终是督则的爱护与关心围绕着她,虽然宇涅不能回应,但如今有不能视而不见了。
感受着怀里的温度,督则还是有些愣住,“我,身上凉……先进去。”
宇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忙尴尬的收回了胳膊。
老夫人也高兴的过来攥着督则的手,叽里呱啦的在说些什么,一边说,还一边抓着宇涅的手,最后把督则的手和宇涅的手叠放在了一起,用力拍了拍。
即使语言不通,两个人也明白,老妇人是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现在也不是解释的时候。
趁着老妇人给督则盛饭的时候,虽然不抱什么希望,宇涅还是开口问道,“没有鸢尾的一点消息吗?荒山野岭,又下着大雪,她能去哪里?”
督则叹了口气,“正是因为外面的雪下的太大,所以脚印基本都被覆盖了,根本没有任何方向……”
这是实话,却也是最残忍的话。
宇涅几乎是跌坐在地上,督则赶忙去扶,“那位老师傅已经去了,鸢尾不会再走三十里地去一个无用的地方,只是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太过残忍了,一时之间想不开罢了,她会回来的,只要她还想找她父亲,她一定会回来的。”
原地等待似乎是眼下最可靠的法子了,且不谈外面的天气如何,宇涅现在的身体状况也非常堪忧,督则更是放心不下,每天也只能在木屋周围找找,弱是他也一去不回,宇涅才真的是绝望了。
门卫依次有序排开,大门缓缓开启。
不用多说,一定是温蒂回来了。
只是这次,还带了一个不速之客。
“温蒂小姐,”格吉尔颔首示意,“苏北先生,欢迎你再次来到温蒂庄园,这里永远是你最温暖的家。”
苏北一脸莫名的表情看着格吉尔,陌生的点了点头,径直走了过去。
被冷淡对待的格吉尔更是有些没缓过神来,一旁温蒂的贴身管家上前耳语了两句,不得不说,这个画面也让温蒂很是难受。
没想到苏北的情况已经越来越严重。
哈瑞斯还是对周围的一切都持有警惕的态度,“有没有小一点的房间?”
一个套间少说有一百三四十平米,这样宽大的陌生空间很难给他安全感,最好就是像地下赌场那一个小屋一样,够转身的距离即可,这样凭白多出来的空间是留给享受的人的,而不是像哈瑞斯这样的亡命徒。
“不好意思先生,庄园里的客房都是这么大的,”格吉尔看着自家小姐似乎是不想与那个人多言的样子,上前回话道。
“那你的房间呢?”哈瑞斯回身问道,“这么大的屋子我睡不着,苏北也是。”
哈瑞斯知道自己的意见对温蒂没什么影响,只能搬出苏北来。
“我?”格吉尔看了看温蒂的颜色,“我的房间差不多也有六十平米……”
怎么说格吉尔在这里也是个贴身管家的职位了,自然不比旁人。
“腐败的资本家……”哈瑞斯暗暗咬牙,没办法,只能这样了。
第1939章 蓝色碎片()
苏北对新环境似乎有些抗拒,一直紧紧跟在哈瑞斯的身后,这样的场景更是让温蒂头疼。
“晚饭给他们送到房间里吧,”温蒂吩咐完便转身离开了,其实她非常想和苏北一起吃顿饭,但是这样的苏北,是她无法面对的,失去了心智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失去了对于她的记忆,那种陌生又防备的眼神,常常让她痛彻心扉。
而对于刚刚来到一个新环境的苏北,有哈瑞斯在身边照料,温蒂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不如就放他自己熟悉环境吧,或许能回忆起在这里过往发生的种种,那样也不算辜负了。
“小姐,饭菜已经送过去了,只是……”温蒂知道格吉尔想问什么,这些年来但凡苏北出现在温蒂庄园,他的贴身管家一定是这位老伙计格吉尔,而格吉尔也早就对苏北的一切喜好了如指掌,只是这次苏北的喜好似乎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以往苏北喜欢的酒类和餐点,现在却只是吃了几口便放下了,反而对哈瑞斯的菜品产生了兴趣,继而全部一扫而光。
这倒是便宜了哈瑞斯,反正对他来说这些珍馐与外面的三明治热狗本质上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都是来填饱肚子的,排出体外的时候也是一样的东西,只不过被一些上流社会的人拿来充当表示自己身份的特征罢了。
要说对于苏北的病,哈瑞斯急切的心情却是与温蒂一般无二。
“我说兄弟,你对这里就一点印象都没有吗?”之前医生的确有提过,带着苏北回到过去生活的地方,在大环境的刺激下,或许大脑皮层会感知到刺激,继而想起一些与过去有关的事情。
这个方法哈瑞斯不是没有考虑过。
偏偏不巧的是,他们对于苏北的过去一无所知,更不知道他来自哪里,去往哪里,又曾经在什么地方停留。
眼下温蒂的出现似乎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只是看着进门之后四处检查搜索的苏北,和瑞斯心下感觉不妙。
“这一盘,你真不吃了?”一边问着,却没等盘中食物的主人回答,这边已经吃了大半。
苏北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的样子,在门后、灯罩、床头等各个位置摸索着。
“你在找什么呢啊?丢东西了?”酒足饭饱的哈瑞斯起身揉了揉肚子,要说这肚子真是没出息极了,之前吃街边餐车的杂饭从来没有消化不良的时候,今天这样大鱼大肉的饱餐了一顿却有些不舒服。
忙不迭进了厕所,却见苏北正对着马桶左瞧瞧,右摸摸。
“去去去,老子要上厕所!”哈瑞斯此刻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像是有一艘轮船就要沉没了。
“等一下,”苏北聚精会神的模样险些让哈瑞斯忘了这是一个厕所,而像是什么监控设备室一样。
哈瑞斯一手捂住肚子,双腿加紧在原地就差蹦起来了,“等什么等!你在厕所搞科研吗!快让老子拉屎!”
“万一这里有监听器怎么办,必须要仔细搜寻,不能大意。”如果这会儿温蒂在的话,一定会感觉又见到了苏北原来的样子,只是这会儿的苏北在哈瑞斯的眼里完全是神经质。
“快滚出去!”几乎是连推带拽,苏北终于被哈瑞斯推出门外了,关上门得以解放的哈瑞斯长长地舒了口气,不过这身上舒服了,心里却是打起了鼓。
看苏北现在对于这里的警惕如此之高,可见这个地方并没有让苏北有什么怀念的感觉,更没有任何留存的记忆可以在这里被唤醒,不知道那个叫温蒂的女人有什么好办法能治一治这怪病。
在和苏北推搡的过程中,哈瑞斯也看到了那古怪的牙勾。
之前因为救老二而变得枯萎焦黄的牙勾,此刻却已然焕发出了新的模样,摸起来不再是干巴巴的,反而有点像雨后新冒出来的嫩芽一般,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以前的苏北或许还能去探究这究竟意味着什么,而现在的苏北却还指望自己带他来认识过去的人生和朋友。
哈瑞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没办法,这就是自己必须付出的代价吧。
门外似乎有人敲门,哈瑞斯赶忙起身,果然,苏北已经上楼躺下了,对于这响在耳畔的敲门说,可以说是熟视无睹。
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前打开了门。
“请问餐具可以收了吗?”格吉尔礼貌的问道。
“可以,”哈瑞斯侧身让开,接连进来了三四个侍者,把桌上的餐盘都收了起来。
格吉尔临走嘱咐道,“二位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按铃即可,门口也有侍者听候吩咐,明天一早,医生就会到了,到时候再对苏北先生的具体情况进行会诊。”
没想到温蒂的办事效率这么高,温蒂庄园果然名不虚传。
“好,那就多谢了。”哈瑞斯也没把自己当外人,点了点头就送客了。
看着客厅里如此豪华的家庭影院设备,哈瑞斯可不想这么早就睡觉,更何况还有整整一个酒柜的好酒等待他去消灭呢。
“苏北,他们走了,下楼来吧,陪我喝几杯,”哈瑞斯一边开着酒瓶一边喊到,“我这一辈子还没这么伺候过人呢,以前是罗茜,现在是你,我可算是积德了……”
“你说什么?”苏北猛地一出现在哈瑞斯眼前,把他吓了一跳,上好的威士忌差点就摔在地上。
看来苏北的身手还在身上,左不过两秒的时间,从二楼翻身而下,落地更是犹如蜻蜓点水一般,只是哈瑞斯感觉到这扑面而来的风,竟有些割脸的意味,可见,内力不小。
“我说什么?没说什么啊……”左不过就是哈瑞斯自己感慨罢了,他不懂苏北为何如此激动。
苏北上前一步抓住了哈瑞斯的手臂,急切的说道,“不对,你刚才说了一个人的名字!是谁!”
“啊?”哈瑞斯有些愣神,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罗茜?”
果然,冥冥之中,好像一切都是注定的一般,当初也是因为罗茜才找到苏北,结果后来罗茜走了,苏北却失忆了,是不是命运在安排他们再次重逢呢?
“你……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哈瑞斯似乎看到了一丝曙光,找女儿回来不就得了!
苏北紧紧闭了闭眼,猛地睁开,却又感觉到头上一抽一抽的疼痛,双手紧紧捂住脑袋,想要控制自己不要去运转大脑,却又忍不住在思考这个名字对自己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不要!不要!”苏北大喊着,突然倒地来回打滚,表情更是苦不堪言。
哈瑞斯一惊,赶忙放下手上的东西,跪在苏北身边,“怎么了?怎么了苏北?你还好吗?”
疼痛难忍的苏北自然也比平日里爆发出更惊人的力量,仅仅是握住苏北手臂的哈瑞斯被巨大的力量挡了回来,他连连踉跄,几乎脑袋撞到了墙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照的原因让哈瑞斯产生了错觉,他觉得苏北眸中似乎带了血红色,不过很快那抹血红色就消失不见了,让他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与此同时,苏北就像是失去了掣肘的提线木偶,缓缓倒了下去。
“苏北!苏北!你醒醒!”哈瑞斯摇晃着苏北的身子就像是摇晃着一坨棉花一般,没有丝毫生气的苏北把哈瑞斯吓了一跳,赶忙起身摁了响铃。
不得不夸奖温蒂庄园的训练有素,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苏北已经在无菌的病房里吸氧了。
窗户外面是一男一女担忧的神色。
“从现在开始,我接管对苏北的一切周身管辖的权利,你可以退位了。”温蒂的话中虽然似乎有玩笑的成分,但是神色里却没有半分可以商量的意思。
哈瑞斯举手连连表示投降,“我真的没做什么,是他听我提了一句‘罗茜’,就开始努力回忆,结果疼昏了过去。”
“罗茜?”温蒂喃喃的重复着这两个字,神色却更冷峻了几分,搞得哈瑞斯觉得这女人是不是跟自己的女儿有仇。
仇嘛,现在还谈不上,不过等苏北醒了以后就不一定了。
“既然这样,那就请罗茜小姐来一趟吧,”温蒂转身准备离开。
哈瑞斯摆了摆手,“我那女儿性子傲得很,就算是你开坦克去接,她也不会跟你回来的。”
没想到一旁的温蒂却没有反驳,“我去接?笑话,我只要把苏北在我这儿的消息放出风去,你女儿明天一早就会出现在温蒂庄园的大门口想方设法的要进来。”
虽然不知道罗茜到底跟苏北这小子有什么关系,不过温蒂的话,足够能正明一二了。
哈瑞斯的脸色也随着温蒂的话,时而红,时而白,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叹苏北,还是叹自己,亦或是那个意气用事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