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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这样?”
“当然。”他说:“首先他们的确知道你跟苏家的关系,取消刀子时,他派人送了压惊费给我,说他很抱歉,不知道是自家人。所以,他们肯定不是白找你,可能就是想逼你联络爸爸,这事也的确只有你能出面。费家一旦跟韩家联姻,他们这个圈子就联系得更紧密了,过上一两代,就会融合成一个大家族,其中最大的受益人就是繁音,他肯定很希望这事成功。不过已经没关系了,反正你都会回家了。”
“哦。”我问:“如果我不回家呢?”
“那就难说了。”苏悛说:“不是哥哥吓唬你,而是你最好还是回吧。谁知道他们之前是为什么而欺负你,又是为什么而没有杀了你?”
挂了这通电话,我越发觉得沉重。
虽然我养父要我回去见他,但不带孩子,对我来说风险太大了。尽管苏悛说是我想太多,养父还是把我当家人的,可我总觉得不是。如果他把我当家人,当初为什么表示不要我?如果他把我当家人,为什么在知道我的状况时,依然没有联络我?
可能真的是我的脑子有问题,想事情太奇怪?可我就是觉得不对劲,或许说……他现在对我的态度,并不是一个父亲对孩子的态度。可他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这更让我想不通。
直到晚餐时,繁爸爸和繁音才一起回来。这会儿念念刚吃过饭在地上爬,她最近总尝试着扶着柜子站起来,这挺难的,她摔了好几次,但这孩子很坚强,从来都没有因为这个哭过。
我们三个打了招呼,然后一起吃饭,他俩还是在聊费家的这件事,繁爸爸愁得不行。我一边听他们聊,一边在心里想:苏悛果然说得没错,他们是很希望联姻成功的,这样繁音就变成了联系三个家族的纽带,属于亲上加亲,永不了多少年,就会变成一个千丝万缕的大家族。
可就算知道这个又有什么用呢?
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明明是:现在我可以去见我养父了,十有**可以摆脱这桩婚姻,这事好事,但是我不安,非常不安。
哄念念睡着后,我依然在纠结这个。明天早晨之前就得给苏悛答复,可我到现在还没考虑好。
正纠结时,外面突然进来人,是繁音。
念念本来抱着奶瓶睡了,他一开门,她立刻睁开眼睛,挥着手叫唤。繁音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她又嫌弃似的把头扭进了我怀里,我搂住她,抬起眼睛时看到繁音讳莫如深的笑。
我俩一起从卧室里出来。
繁音先过去坐到沙发上,招呼我:“坐。”
我坐下问:“干什么?”
“白天跟家里人聊得不错?”他笑眯眯地看着我,说:“你那个哥哥真该死。”
我白天是在房子里打的电话,而且是用座机,因为我没手机。他知道这个也不奇怪,我丝毫不觉得意外:“那他猜你猜对了吗?”
“一半一半吧。”他回答得很含糊,且快速揭过了这个话题:“你打算回去?”
“还没想好。”
“哦。”他看向我:“你连自己的父亲都怕。”
“他是我养父。”
“难怪人家不疼你。”他冷笑:“整天把这种话挂在嘴边。”
我问:“你找我出来就是要说这个?”
“是想问问你打不打算走,打算得话,我明天就给你安排,否则你哥哥没办法顺利把你带走。”他说:“如果不走,就去跟你爸爸商量。”
“我爸爸肯定不会答应。”
他笑了一声,摊开手:“那我完全不用担心了,之前还以为你是苏家的女儿,所以给你留了几分面子,不敢太欺负你。”
我咬了咬牙,没能忍住冲动:“你那叫给我留面子?”
“至少你还活着。”他坏笑道:“那现在就没所谓了,你在他心里连他侄子的地位都不如,多糟糕。”
150 我撑不住了()
我想了想,问:“繁音,你的情况稳定了吗?”
“照现在看是的。”
“他多久没出现了?”
“你自己算。”他笑着说:“所以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我没说话。
“反正那天都跟你说了,再多说一点也无妨。”他正色起来,看着我说:“我不希望打离婚官司,因为法院一旦发疯判我赔钱,我就非常被动。我不想掏钱。对我来说,杀个人比掏钱划算得多,尤其是像你这样毫无难度的目标。”
我看着他,没说话。
“所以我觉得还是杀了你,杀了你能让我的损失降到最低。”他笑着说:“我没开玩笑。干嘛这种表情?”
“你是没开玩笑,你是在撒谎。”所以说言多必失,他露马脚了:“你希望我回家?”
他笑了一声,靠回椅背上,叠起了腿:“那与我无关。”
“那你何必要说这些吓唬我?回不回家我说了算,与你无关。”我起身往出走,走到门口依然没有听到繁音的声音,忍不住站住脚步,说:“繁音。”
他没出声。我背对着他,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希望你调出监控看看自己刚刚的样子,是不是特别的蠢。”
他依然没出声。
我扭开门把手想回里间,手腕却突然被扯住,他的手臂圈住了我的臂膀,胸膛贴在我的背上。他的脸颊贴到了我的脸上,声音有点低:“灵灵……”
他像是特别累似的,重重地喘息了几下,才说:“你走吧。”
我没吭声。
他搂得越来越紧,又说:“他已经疯了,我越来越斗不过他。”
我的心跳得老快,因为也不知为什么,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此刻的他是变态。那个变态多强大啊,不近人情还无耻。多么强的心理素质才能使他变态成那个样子?
可我也能清晰地听出他此刻的恐惧和无助。
因此我也被感染了,开始害怕和无助。
他口中的那个“他”是小甜甜吧。
说实话,我始终没办法消化这件事。
我握住他的手腕,说:“我爸爸可能不让我带念念。”
他似乎把脸埋进了我的脖颈里。
他的心跳很快,我的也是。而且这种急速的跳动让我有点头晕,眼睛不大看得清东西。
我问:“你愿意跟我聊聊了吗?”
看他的态度,好像是如此。
我俩又分别坐了回去。繁音依然坐在刚刚的位置上,双手手肘分别放在自己的左右膝盖上,手掌捂着脸。
我说:“我知道你刚刚说那些是想把我吓回去,但现在的问题是,我哥说我养父只让他来接我,他不带念念。”
他没吭声。
我问:“你最近不是很稳定吗?怎么突然那么说?”
他松开了手,脸色异常苍白,眼睛也有些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毯上的花纹,很久才抬头看向我:“刚刚问什么?”
“我是说你最近不是很稳定吗?怎么突然那么说?”
他盯着我的眼睛,半晌轻轻地笑了一下:“你第一次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正在挣扎。”
我几乎都要尖叫:“那你现在是……”
“别怕。”他的语气有点温柔:“你还爱他么?”
“我……不知道。”
“我建议你回家去,孩子我父母会照顾。”他垂下头,后颈上全是冷汗,显然刚刚的那一瞬间非常痛苦:“事情平静之后,我自然会找你爸爸,接你回来,给你办婚礼,还……”
“我爸爸让我嫁给蒲蓝。”
虽然这事八字还么一撇,但我想让他知道。
他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你怎么看这事?”我催促道:“如果你答应,我也没问题。”
他瞥了我一眼,说:“我答应。”
“哦?”我学着他一贯的样子慢慢地靠到椅背上,双腿交叠,歪着头冷笑:“繁音,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懦夫?”
他没说话。
“你爸爸只有你这一个儿子,教会了你这么多生存技能,你却打算死在他前面吗?”
繁音立刻瞪向我,皱起了眉。
果然是这样,我问:“瞪我干什么?怕他听到?”
他有些无奈地低下了头,但肯定是怕另一个人格听到,并没有出声。
我想了想,问:“你压不住他了吗?”
“压得住,但我总需要休息。”他的声音很低。
“有人试着跟他沟通过么?”
“他已经不能沟通了。”他说:“我能感觉到他时刻都处在亢奋阶段。他疯了。有的时候只要我稍有放松,他就立刻跳出来。”
“你告诉你爸爸和你妈妈了吗?”
他摇了摇头。
“你计划多久了?”
“几个月吧,”他抬头看向我:“怎么了?”
“你跟苏悛的关系不错啊。”
他一愣,随后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重新垂下头。
我养父要我回去的事明明是突然知道的,他却已经计划这个几个月了。我问:“那让我回家是我养父还是你的主意?”
他不吭声。
“坦白一下会死吗?”
“不会。”他用手掌擦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哑声说:“但即便坦白给你,你也帮不上忙。我的情况,我自己最清楚。”
“要不我试着跟他聊聊?”
“没用。”他一口回绝:“你之前不是没机会跟他聊。”
也对,假定他说得都是真的,那就是第二人格每次出来的时候都在攻击我我真不想说他是小甜甜。
事情聊到这里,我就都明白了。
可明白之后我发现事情比之前更纠结了,繁音看样子是不打算活了。那我的念念怎么办?
想到这里,我问:“如果是你安排苏悛找这种借口把我弄走,那怎么不把念念一起送走?”
“我爸爸会起疑。”他看了我一眼,无奈地说:“他一直求我。有一次甚至跪下来。但我撑不住了。”他说最后这六个字时,表情格外挫败和可怜。
“那再把你绑起来行不行?”我说:“你也知道你爸爸难过,我也不希望你死呀,念念也不希望的。但绑起来怎么样?好死不如赖活着。”
他摇头。
我彻底无言。
我俩相对沉默了很久,繁音终于站起了身,气色比刚刚好了很多。他看着我说:“现在你已经清楚了整件事。所以回家去吧,念念不会有事。”
我问:“那你还会来接我吗?”
他笑了一声,以为我在开玩笑。
“我说真的。”我强调:“你还会接我吗?万一找到其他方法了?”
“不了。”他说:“去吧,这次真的是你爸爸在找你。”
这下我更加睡不着,又给苏悛打了个电话。
苏悛接起来,问:“想好了吗?”
“想好了。”我说:“但我想问,要我回去的真的是爸爸吗?”
“是。”苏悛问:“怎么了?”
“你对我说实话。”我说:“繁音这边出了事,我……”我也没法子跟他说清楚,万一他不知道,那我就是在害繁音了:“你跟他经常联络吧?”
苏悛笑着说:“没有,我怎么可能跟他有联络?”
“苏悛哥哥,你别骗我。我没办法仔细说,但这真的是大事!”
其实繁音的状况恶化这么久了,被绑着的滋味不好受,他想死并不是意料之外。只是我想不明白,怎么就这么恰好是要我回家?我觉得苏悛跟他有猫腻。
苏悛沉默了一会儿,说:“前不久联络过,他找我说,希望我跟爸爸沟通商量,让你回家去。”
“你沟通了多久?”
“蛮久的,期间他也跟爸爸通过话。”苏悛说:“其实这件事是他跟爸爸坦诚的,我谈了几次都没有用,他通了几次话就起到了作用。之后他对我说,他会找一个合适的契机让你主动联络我,否则我突然打电话说要你回家,你肯定不会考虑。”
“那他有没有说是为什么?”
“他说他有病。”苏悛说:“病情很严重,有很强的攻击性。但具体的他不肯说,我没有多问,但我想他肯定对爸爸解释过了。”
“那你今天接我电话之前,知道我是为什么打吗?”
“不知道。”他笑着说:“不过你一开口我就知道了。他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其实就是病情恶化不想活了。
后半夜我陷入了新的纠结:
看来这次费先生的事可能是我误会了繁爸爸,他可能只是想让我去说说吧?这部分难说,得看这老头知不知道我养父的事。
但繁音那番话有点故意吓我的成分,目的是让我想到找我养父,找我养父,就得联络苏悛。
苏悛也说得没错,如果我突然接到苏悛的电话,听到他说我养父要我回家,那我肯定不回去。但那样一聊,我就的确动心了。
我还很纳闷,繁音是如何搞定我养父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还是诱之以利?
我一直纠结到天亮才禁不住睡着了。朦胧中做了个梦,梦到繁音死了,满身都是血,还有念念,念念在地上爬,小手上也溅上了血,且在擦眼泪的同时将那些血擦得满脸都是。
我被这个梦惊醒,睁眼看到念念酣睡的脸,突然觉得自己好无耻。
我的老公想自杀,我的孩子得留在这里,我居然想着自己跑?
而且谁说我帮不上忙?既然繁音把这事告诉了我,那我当然要立刻告诉繁爸爸,大家共同商讨方案才行!
151 办法()
这天繁音没回房间,我问佣人,得知他把自己关在小甜甜的房间,交代不用送吃的。
我给繁爸爸打电话,因为担心电话的内容被繁音知道,便只说念念想他了。繁爸爸说他最早也要凌晨才能回来。
于是我等到凌晨四点多,一收到繁爸爸回来的消息,就立刻跑去找他。因为我来得太匆忙了,繁爸爸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身上散发着一股酒气,脸色也有些泛白。
我连忙扶他坐下,问旁边的阿昌,他说:“今天来了一些俄罗斯的合作伙伴,老先生陪他们喝了很多酒。医生说……”
繁爸爸笑着摆手,打断他说:“没事,灵灵,出什么事了?”
他一伸手,我才发现他的手背上还贴着输液贴,也不知这个消息会不会令他激动。但明天早餐前,我就得告诉苏悛我决定走还是不走,如果我说不走,那势必会惊动繁音,到时恐怕会节外生枝。
但我纠结了一下,觉得对他来说,提前得知自己的儿子想自杀,并作出应对,远比自己的健康更重要。于是便说:“我告诉您,但您千万别激动。”
“放心吧。”他指着自己的手背说:“这只是为了快点解酒的。”
于是我就把繁音告诉我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繁爸爸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声音也开始颤抖:“是他亲口说的?”
“是。”我说:“但幸好他提前告诉了我,咱们还可以劝他的。”
“难怪他要我找你去劝这事……”繁爸爸嘀咕了一句,慌乱地说:“我就说妍妍她这样强关根本没有好处,只会让他更活不下去……”他比我更了解繁音,而他此刻的六神无主,恰恰证明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那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我说:“虽然他说我帮不上忙,但我想多了解一点情况,如果万一……我能帮得上呢?”
“不是你帮不上忙。”繁爸爸说:“而是你不肯相信出问题的是第二人格。”
“我……”我的确不肯相信,但事已至此,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