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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另一面-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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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说我觉得我对不起他。”我好烦躁。

    “有什么对不起的!”他涨红了脸:“他喜欢你就应该保护你,他保护你的时候说他需要你报答了吗?为什么现在就要呢?还有你的脸怎么啦?是被变态打的还是被你的姘头打的?”

    我的头都要炸裂了:“我跟你说不通,但只要配型合适,我就捐。捐肝不是捐全部,你不用太难受。”

    他咬住了嘴唇,眼泪涌上了眼眶。

    我过去抱住他,说:“别闹了,宝贝儿,每个人都必须自己承担自己惹出的麻烦。”

    他抽泣起来,说:“你就是喜欢他……”

    “我只喜欢你。”

    “骗人。”他哭个不停:“那如果我的肝也坏了,你也给我捐吗?”

    “当然了,别说肝,就算是心脏我也给你。”我亲了亲他的头顶,柔声说:“听话。”

    “那你是被谁打的?”

    “被他姐姐。”我说:“他姐姐很生气。打我也是人之常情,他的情况真的很危急。”

    他咬住了嘴唇,脸上出现了一丝愤怒。

    “好了好了。”我以为哄哄他就好了,便拍着他的背,说:“乖啦,听话。”

    他扁起嘴巴:“我要让变态出来。”

    “不要啊!”我急了:“那个家伙沟通不了的!”

    “你也沟通不了!”他怒吼:“你就把我当小孩子骗!少一半肝怎么会没事嘛!肝都给他怎么会不喜欢他嘛!我要叫变态出来把你绑在家里,直到那个野男人死掉!”

    “野男人?”我无语极了:“这是谁教你的词啊?”

    “我和变态是家养的,他是野生的,不是野男人是什么!”他挣脱了我的手,气呼呼地后退,说:“我现在就去给他写信,叫他无论如何都要把你绑在家里!”

    “喂!他会打我的!”这下我生气了。

    “打你总好过让你少一半内脏!”他整张脸都涨红了,这表情还真的特别像个小孩子:“我在信里写不让他打你的!”

    他作势就要跑,我连忙追过去,扯住他的手臂说:“你别乱搞!”

    他不依,使劲挣脱。

    “他昨天晚上刚刚强奸过我!”我本来不想告诉他这件事,怕他心里别扭,但现在不得不说了。便掀开被子,指着上面的血迹问:“你知道什么是畜生吗?”

    他看了一眼,脸色一变,咬住了嘴唇。

    “你还要让他把我绑在家里?”我说:“生我的是我父母,养我的是我养父,我想把我的器官给谁,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愿意理解我的解释就理解,不愿意就别参与。”

    他委屈地望着我,没有答话,因为我的话说得太重了。

    “而且你竟然想让他帮你绑住我,他欺负我也就罢了,你居然也想。音音,他是畜生,你也是吗?”

    他更委屈,问:“你觉得我在害你吗?”

    “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我对不起他在先,他需要我捐肝在后。我必须为这份惭愧做点什么,能捐就捐,不能捐才要想别的办法补偿。”我说:“其实他对我一直不错,真的。至少比那个变态强很多。”

    繁音立刻就开始掉眼泪,张口问:“那我呢?”

    “你当然是对我最好的人!”显然他已经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忙抱住他,柔声说:“你是这世上最爱我的人。宝贝儿,我想给他捐肝,真的只是因为我不想于心有愧而已。”

    他便不吭声了,把眼睛贴到了我的肩膀上,濡湿了我的衣襟。

    我抚着他的背说好话,总算令他渐渐止住哭泣,感觉他也抬起了头。

    我扭头看过去,还未看清,下颚已经被捏住。那张脸已经不知在何时悄然发生了改变,他怒火中烧地瞪着我,捏着我的手指用力得几乎捏碎我的下颚。

    我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回来,又突然开始发癫,直到他的脸贴到了我的眼前,眼珠子几乎碰到我的。

    “总算肯说实话了。”他咬牙切齿:“他对你好?”

    我无法说话,自然也无法承认或否认。

    “我就说猫怎么会不吃耗子?”他咬牙冷笑:“上次也是撒谎,对吧?”

    哪次啊?

    他捏得更紧,我痛得迸出眼泪。

    “婊子。”他总算松了手,转身走向电话机。

    我扶着剧痛的下巴,心里真是烦透了。

    耳边传来繁音的声音:“备车。”

    我忙转身,见他已经挂了电话:“要去哪?”我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就腿软。

    “履行我的诺言。”他背对着我,但那背影依然浑身是戏,冷得让人恐惧。

    “你什么诺言?”

    他侧了侧脸,唇边挂着冷笑:“掏出来吃了。”

    “喂!”我觉得他做得出来:“你是疯子吗?”

    他抱起双臂,没有说话。

    我得阻止他。

    居然要把我的肝掏出来吃了!

    什么变态才能想出这种事?

    我想起来了!床头柜里有枪。

    连忙扑过去拉开抽屉,果然找到了枪盒,里面躺着一把手枪。

    我装上子弹,上膛。机械的微小声音惊动了他,他转过了身,发现枪口指着他自己,不悦地皱起了眉。

    我说:“别过来。”

    他没吭声,径直爬上了床,显然是要来收拾我。

    我狠狠心,瞄着他身边的枕头扣动了扳机!

    然而子弹跟我以为的路线完全不一样,它直接就钻入了繁音的手臂。

    繁音吃痛捂住手臂,然后再张开,满脸意外地确认了手掌上的血,才愕然地看向了我。

111 送上门的便宜货() 
我也有些懵了,呆在了原地,脑子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些什么。但眼见他蓦地铁青了脸色,忍痛继续往这边爬,我几乎是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再次上膛,将枪口对准了他。

    说来也怪,刚刚那刻我有些怕,身体还在忍不住颤抖,但此刻我不怕了。我既不觉得怨恨,也不觉得愤怒,更不觉得心疼,当然也完全没有报复的快感。

    我只是木然地指着他,见他再次停下了动作,便开始谈条件:“我要给他捐肝。”

    他依然盯着我,阴沉着脸,沉默不语。

    好吧,看来是因为我说得不够清楚:“给你两分钟时间考虑,同意我捐肝,或再挨我一枪。但我枪法不准,万一打死你,我概不负责。”

    他依旧那样望着我。

    我也没有说话。

    我们就这样对峙着,如同两座已经失去生命的雕塑。

    繁音突然开了口,语气甚为平静:“为什么要捐给他?”

    “理由我昨天就说过了。”

    “补偿的方式有很多。”他脸上挂着轻敌的哂笑:“开枪吧,我不信。”

    我便抬了抬枪口,真的,我很想开枪,很想很想。

    可我按不下去。

    我总不能杀了他。

    “他排第几?”他又问。

    我说:“这不是咱们讨论的内容。”

    “至少得给我一个同意的理由。”他再度捂住手臂上的伤口,说:“说实话吧,说。”

    我知道他想听什么实话。

    说真的,我试着换位思考过。也许在他的立场上,我就是跟蒲蓝有些什么?而实际上我俩的确不清白,我们抱过接过吻,他甚至摸了我身上绝大多数地方。

    可我不喜欢他。

    我不好说以这个节奏折腾下去,我会不会喜欢他。因为他对我很好,我这个人就是禁不住别人对我好。

    可是,我到现在依然不喜欢他。我心里很清楚,如果只是为了“苏小姐”那他那天晚上可以回避那件事,毕竟他插手就会惹上一身骚。

    人类的社会其实并没有故事里描述的那么温暖,没有人会在危难时期对单纯的利用对象伸出援手。

    我觉得他对我很仗义,或者说是很有情谊。这份情谊对我来说很难得,真的。从这个角度,他可以排第二。

    我今天务必要跟繁音谈妥,毕竟他要抓我轻而易举,我就算跟他办离婚也完全来不及。于是我问:“你觉得我喜欢他么?”

    他没说话。

    他此刻的样子比我以为的更冷静。

    我揣摩着他的想法,发现自己完全猜不出来,于是我再问:“如果我喜欢他,你会不阻止我捐肝么?”

    他也没说话。

    “如果我不喜欢他,你会不阻止么?”问不出答案使我十分心焦,我说:“繁先生,你告诉我,什么答案才是你要的?”

    他依旧沉默。

    我只好再次更换问题:“你不希望我捐肝,是基于我的健康?还是我是你老婆?”

    他竟还不说话!

    唱独角戏的滋味真是太糟糕了:“如果是前者,那我可以说,谢谢你的好意,但我觉得你有这种顾虑很虚伪,你总是想杀我,总是在打我,我觉得比起自愿失去半块肝脏,前两者更损伤我的健康。如果是后者,那只要配型合适,我就立刻离婚。可是繁先生,你爸爸说黑道有黑道的规矩,当初你两次亲手把我送给他,结果你还不断地说他在给你带绿帽子,我觉得不是这个道理。这次是你无理在先,你又阻止,也未免太欺负人了。”

    他依然沉默地看着我。

    “两分钟大概已经过了。”我说:“你表个态吧。”

    他笑了起来:“啰哩吧嗦。”又扬起了下巴,指着自己的颈动脉血管:“开枪。”

    我不由皱起了眉,这家伙真的疯了?还是笃定我打不中?

    我的主要目的当然不是要他的命,但话已经说尽了,我实在已经江郎才尽,只得陷入僵持。

    许是因为总仰着头脖子会累,他重新低下头看向我,脸色已经因为失血而开始煞白。他用平静却又有点失望的目光足足地盯了我两分多钟,才突然说:“苏灵雨。”

    他的口气似乎有点难过,这让我有点不舒服。

    “不敢开枪就老实点。”他望着我,轻轻地开口:“不要逼我真的杀了你。”

    呵?

    我问:“你哪次不是真的?”

    他没说话,稍久,慢慢地从床上爬了下去,捂着手臂上的伤口,摇摇晃晃地朝门口的方向走去,手指握住了门把手。

    我大概也疯了,或是怕他跑了,不由自主地朝着门板开了一枪。

    巨大的响动传来,他的身体僵在了当地。

    我说:“先把你的态度告诉我。”

    他背对着我,浑身僵硬,没有言语。

    “说啊。”我说:“您到底允不允许我捐肝?”

    他又不说话。

    我几乎就要崩溃,忍不住吼了一声:“繁音!”

    “蠢货。”他似乎方才回神,抛下这两个字,转身开门下楼。

    我的勇气终于消耗殆尽,忍不住松了手枪,才觉得双腿发软,忍不住跌到了地上。

    床铺上血迹斑斑,有他的,也有我的。我的身体依然在痛,手因为不习惯手枪的后坐力而麻痛。奇怪的是我现在并不想哭,就是觉得心烦。

    等我洗了个澡,并给自己上过药后,才想起拿出日历算算日子,发现今天是排卵期。毕竟已经“怀”过两次孕,我已经晚上不敢大意。但繁音显然并不在意这个,毕竟流产的不是他。也不知为何,在思量这件事时,我突然想起了韩夫人。这样的儿子她还视为珍宝,同时鄙视着他可爱的第二人格。我真讨厌她。

    我得吃个紧急时候药,也要买好长期避孕药,预防变态突击强暴我,但家里并没有。打算开门去拿时才发现门已经被锁上了,我甚至没有听到声音。

    我连忙去打电话,刚拨号就被切换。我当然立刻就想到要翻窗,窗户不算太高,而且墙壁上有不少装饰,翻窗会很方便。然而就在我跑过去的那一刻,外层的安全帘以极快的速度落了下来。

    房间在顷刻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我甚至无法挪动步子。

    思量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我的手机还在,便打开手机。很好,信号满格,我应该打给谁?

    我刚刚得罪了韩夫人,当然只能打给繁爸爸,便拨通了他的号码。

    他很快便接起来,语气果然并不热络:“灵灵?”

    “爸爸。”我说:“繁音把我关起来了。”

    “关你?”繁爸爸疑惑地问:“为什么关你?”

    我把原因解释了一遍,他听后陷入了沉默。

    我忙说:“如果蒲蓝死了,蒲家一定会对咱们有微词。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保证咱们的利益。”

    “灵灵。”他的语气有些无奈,也有些疏离:“别这么虚伪,爸爸不喜欢虚伪的孩子。”

    我没说话。

    “是不是喜欢那个家伙?”他居然也这么问。

    “不。”我说:“我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

    “应该什么呀?买一块肝才多少钱?看谁合适给他现杀一个都可以。”繁爸爸冷淡起来还真够冷:“怎么可能需要你?”

    我无言以对。

    “喜欢他就承认,爸爸不会生气,毕竟音音对你不好在先。”繁爸爸说:“我们也可以立刻安排你跟音音离婚,但只有一个条件,你嫁过音音,就不能再嫁他,做个情妇就好。我想他不会亏待你。”

    我真是头痛死了:“爸爸,我真的没有喜欢他……”

    “那就别想着出去,音音也是为你好,那可是肝,不是别的。”繁爸爸问:“切掉一半你还怎么做飞行员?”

    “我可以不当飞行员。”反正我现在的身体,也够呛能通过体检。

    “那还说不喜欢他?”繁爸爸笑了一声,说:“就这样吧,需要离婚就跟爸爸说,我给你安排,你放心,虽然道上有规矩,但也不是不能和平解决,毕竟打来打去两败俱伤,没有意义。”

    我简直无语,还想开口,他却挂了电话。

    怎么都说我喜欢蒲蓝?

    难道我必须喜欢他才能做这件事?

    我必须背叛繁音才正常?

    我就必须是个“婊子”?

    手机依然有信号,可我不知道还应该打给谁。繁音已经说不通了,韩夫人的回答可想而知,总不能打给费先生,那也太远了。

    思前想后,我拨通了蒲蓝的号码。

    很奇怪的是,我根本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存过他的电话,但翻电话本的时候就是有。难道是繁音存的?为了栽赃我竟这么用心?

    果然很快就有人接听,是蒲萄的声音:“苏小姐。”

    “配型结果出来了吗?”

    “怎么会这么快?”可能是因为我态度不错,她的语气也蛮温和:“你放心吧,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繁音把我关起来了。”我说:“我的手机随时都会没有信号。”

    “那我要怎么通知你?”她不悦地问:“我看你是不愿意捐吧?我倒是可以理解。”

    “蒲小姐。”我说:“我已经答应了,你何必一直怀疑我的人品?”

    “因为我实在想不通那天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弟弟的门前,也很难确定你们三个在地下室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声音彻底冷下来:“你们两个都安然无恙,只有我弟弟情况那么严重。而且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肝衰竭吗?因为他吃了太多抗生素。”

    “因为他有两个大伤口,而且他一直发烧,退烧药很快就吃完了,我们只能给他吃抗生素顶着,”我说:“而且也没有超出说明书剂量。当时只有一点麻药都给他用了,繁音取子弹是忍着取出来的。”

    “好吧。”她的语气显然依然不信,我倒是能理解,我若是她,我也难以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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