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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但是心里还是觉得同情她?”
他摇头:“不只有同情。”
我想了想,问:“星星对你感觉怎么样?”
他神态紧张起来,一向精明能干的脸上竟然出现了近乎木讷的神情:“我不知道……她有对您说什么吗?”
我说:“没有,我随口问问。回去吧。”
他便陪着我往回走,我这才想起来,“对了,你在楼下帮忙拦着访客,那有没有见到孟简聪?”
“没有看到他。”
“完全没有?”
“完全没有。”他问:“需要我去看看监控录像吗?”
“去看看吧。”
之后周助理去看录像,毕竟录像不容易查,他这一去,便去了约莫两个小时。
这段时间,依然没有发生什么,我爸爸也没有醒,珊珊睡得更沉了,我让人给她盖了条毯子也没能惊醒她。
直到周助理回来时,天已经微微亮了。
他告诉我:“孟先生昨天就来了,而且跟老先生见过面,然后就去了骨科,可能是要给腿做检查,之后就留在了病房。”
“原来如此。”
虽然基于安全考虑,这间医院并不对外大范围营业,不过像孟简聪这种关系比较亲近的朋友也是接待的。同时这也证明他跟我爸爸之间的关系已经基本缓解,看来他已经有了合适的理由。
等他汇报完这个,天色便已经大亮,周助理的电话多了起来,还对我说:“董事长,方便得话,能不能请您跟我一起去叫总裁起床呢?她今天还有四个会议。”
“你是说我七姐?”
“对,”他解释道:“我毕竟不方便进去。”
“好。”我便跟他过去,在路上感叹:“看来最近不光是你复职了,她也做得不错。”
“她……”他欲言又止。
我想就算七姐做得不好,他也不会说什么,自己的话有些刁难他了,便没有再说什么。
结果他却自己主动说:“总裁的心地善良,容易感动,因为想法单纯,所以常遭愚弄。最重要的是,她对经营完全没有兴趣,非但不懂,还不肯学习。”
我不禁看了他一眼:“你就不怕我把这些话告诉她?”
“我经常在她面前这样说。”他有些不悦地说:“这么大的一份事业,她却当做游戏,动辄休息休假,把与重要客户见面的工作交给我,导致客户觉得自己受到冷落……交给她的文件不看就要签字,常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我笑了一声,心想这必然是七姐教他说的,周助理深谙职场之道,怎么可能轻易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不过他所说的情况有一部分肯定也是属实的,毕竟我还没给人家交接完,这几个月肯定比较混乱。
于是我道:“那就辛苦辛苦你吧,这样也好,她就不敢轻易把你派去分公司了。”
他见状没有再说下去。
之后我们叫七姐起床,她一醒来便自责不已,说自己又要出门,我又不能休息。
我现在的确困了,且有些头痛,但再等会儿也不是问题。
她走前我跟她商量继续交接的事,她挥手说:“爸爸说不用交接了,要我就这么做,实在不懂的可以问他。赔多了你自然就会着急。”
可不是么?股份都还在我名下。破产了也是我跳楼。
我说:“他不是要珊珊辅助你么?”
“他说说而已,又没有下文件。”她说:“爸爸一知道你的病,立刻就把珊珊派去管建在西亚的幼儿园了。”
“哦。”我说:“难怪她的皮肤看上去粗糙了不少。”
那边毕竟辛苦。
没聊几句,七姐便赶不及要走了,且对我说:“最早的医生今天就到了,你记得不要走,乖乖做个检查,我回来要看。”
“你去吧。”我说:“你给病人做手术也迟到么?”
“没我会一样可以开,而且开得更顺畅。”她笑着说了一句,带着周助理走了。
我从休息室一出来,便见医生护士一起把我爸爸推了出来,珊珊也醒了,满脸激动地跟在病床边。
虽然那从我的角度看不到我爸爸的脸,但看珊珊的表情就可以得知他八成是醒了。
我便放了心,眼看着他们进了病房,没有过去。
等了一会儿医生才从里面出来,我便过去询问,果然医生告诉我,我爸爸已经醒了,不过还不能说话,但病情已经稳定,也已经脱离危险。
我便放了心,转身进了电梯。
昨天我来时,气温还算温暖,但夜里便开始下雨,因此我一出门便被冻了个激灵,身上迅速地发冷。
司机仍在楼下等我,我上了车便直奔机场,在路上接到了电话,是珊珊,她问:“你在哪里?”
“我回去了。”我说:“你陪着他吧。”
她立刻就说:“你不是答应不走了吗?”
我没理她,挂了电话,她再打来,我便把她加入了黑名单,但很快七姐也打来,我干脆按了关机,反正繁音找不到我自然会联络司机。
到机场时,刚进大门,身后便传来叫我名字的声音,我一扭头,见是盛萌萌。
显然她也是刚从车上下来,说:“总算追上了!”
我问:“你有什么事?”
“我……”她犹豫着说:“我想送你回去。”
我不禁皱眉:“为什么?”
她咬住了嘴唇,楚楚可怜地说:“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不过想多跟你聊聊天而已,你不是我妹妹吗?”
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她要跟来,我也没阻止,这主要是因为我爸爸挺疼她,而且繁音的飞机上荷枪实弹的,不必害怕她。
682 你自己都不怕死()
这样一来,我原本想在飞机上休息的计划也被破坏了,她真的是来找我聊天的,说了不少小时候的事:“我爸爸说,你小时候一直住在小舅公那栋有很多梅花鹿的大宅子里,是吗?”
“嗯。”
“那里我只去过几次,而且都没有进到里面,但我觉得好漂亮!”她高兴地说:“下次你可以带我去看看么?”
我看着她问:“你跟着我到底想做什么?”
她一愣,说:“真的只是和你聊天而已。”
我说:“我跟你没那么熟。”
“你不是我妹妹吗?”她问。
“不是。”我这两个字是实话。
但她以为我在置气:“虽然你没有在爸爸妈妈身边长大,可小舅公家里也很好吧?我觉得其实比我家里好,我家里并没有你家大,我弟弟也很顽皮,总是烦我,我爸爸和我妈妈很严厉。但小舅公家里什么都有,还有很多哥哥姐姐可以疼着你,他也很温柔。”
我听出来了,她可能是觉得我挺可怜,所以说点什么好让我平衡些。
我说:“你就算跟我去了,也见不到费怀信。”
她微微一怔,然后落寞起来:“我不是为了见他。”又迅速转移了话题:“我爸爸说你老公很能干?”
“嗯。”
无论从哪个角度,繁音都称得上“很能干”,包括破坏。
“那你喜不喜欢他?”她问。
“喜欢。”
“真好。”她颇有些羡慕地说:“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我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后来就这样聊到了下飞机,盛萌萌扶着我下来,硬要跟上车,我也就没拦着,由着她一路把我送了回去。
住处繁音的妹妹妞妞正在,看到我跟盛萌萌一起进来,她脸上先是露出警觉,同时扶住了我,问:“你还好吗?”
我说:“没事。”又对盛萌萌道:“你回去吧,谢谢。”
她点头,脸上露出有点可怜的神情,说:“以后你可以随时联络我,找我聊天,一起去逛街、去做美容、去玩……都可以,我对化妆和穿衣搭配还算有一点心得。”
这三样我都不喜欢,但我觉得她这话没有恶意,便点头,说:“好。”
妞妞扶着我进了房间,再三确认我没问题后便走了。
我累得不行,决定去泡个澡,躺到水里时发觉经期还是没有来。我摸着小腹,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觉得它好像胖了不少,我努力地吸气,并没有什么改善。
难道我真的怀孕了?
我想了一会儿,觉得头痛,索性先不去想了,闭目养神。
这一闭,便干脆睡了过去,只觉得似乎有人在跟我说话,然而我浑身酸痛,意识模糊,也醒不过来,还有人往我嘴巴里塞了什么东西,我用舌头顶了几次,对方锲而不舍,我只得吃了。
再后来也没有做梦,且没有意识,这感觉舒服极了,如同未出生。
我醒来时,发觉自己正在卧房里,天色正是火红,是傍晚了。
妞妞正坐在我床边看书,见我醒了,笑着问:“感觉好点了吗?”
我说:“感觉有点冷。”
“哦。”她说:“你下午一直高烧,为了帮你退烧,我们就把房间的温度调低了些,还喂你吃了退烧药,现在总算降下来了,不过房间的温度还需要几分钟才能彻底暖和。”
我说:“谢谢。”
她说:“你是为我的事才累成这样的。”
我说:“不是。”但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繁音呢?”
“不知道,不过他在家,我这就去找。”
后来我便等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人正在摸我的脸。我便睁开眼睛,见是繁音。
他身上挂着泥土,手上也有点脏兮兮。我问:“你怎么搞的这么脏?”
“费叔叔好端端地非要种菜。”他靠到了椅背上,叠起腿,像受委屈似的说:“人一老了真是难搞,以前他洁癖很重。”
“你也会有这么一天的。”我说:“不要太刻薄。”
他笑,“昨天打电话时候还好好的,干什么去了搞成这样子?”
“因为突然降温了。”我见他神色疲惫,问:“你怎么这么蔫儿?”
“昨晚先跟怀信的朋友们玩了一会儿,然后一夜没睡。”他打了个哈欠,说。
我问:“为什么一夜没睡?”
“唉……”他似笑非笑道:“还能为什么?素太久了,想女人。”
“不会用手啊?”我问。
“手毕竟感觉不同。”他挑了挑眉,道:“我还以为你会叫我去女票。”
“钱在你口袋里,你想去自然就去了。”
他笑了一下,又道:“念念还是不理我。”
“……”
他对我不言不语的态度很是不满:“你捅的篓子。”
我没说话。
他问:“不想道歉么?”
我说:“你还没给我道歉。”
他撇撇嘴,道:“看你嘴硬到几时。”
我问:“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有点事,晚点回来。”他一边说一边站起身,倾身过来捏住了我的脸颊,我还没来得及挣扎,他便摆正了我的头,在我的头顶上亲了一下,道:“安心养胎吧,乖宝贝儿。”
我问:“你有什么事?”
“赚钱啊。”他又捏了捏我的脸,站起身说:“这相亲、女票女支哪个不得要钱?”
我没搭理他,他便转身往门的方向走,一边说:
“你前男友那可不便宜。”
我便没再说什么,闭上了眼睛,还未睡着,便听到脚步声回来了。我一睁眼,眼前已经见到他的脸,下一秒,他的嘴唇已经贴上了我的。
他企图用舌攻进来,但我一面是心里不想,一面也是累的,并不想张口配合。但胸。口便传来一阵异动,我不禁张口想叫,便见到他眯着的眼睛弯了起来,待我发觉自己中计时已经晚了,想要合上嘴巴,他的手趁势捏住了我的下颚,卡住了我的颚骨,令它一动也不能动。
我也就没再挣扎了,由他口允。咬了一会儿,便有些心。颤,情。不。自。禁地用手臂缠。住了他的脖颈。
这大概使他受到了鼓励,手掌便是一捏,痛。感并着快。感。交。织而来,我不。禁打了个激。灵,身。体如琴弦般。绷。紧,企图被敏。锐的琴师拨。动,弹奏。
然而就在这关键的当口,他突然松了口,目光有几分幽暗:“复婚么?”
我皱眉:“你能不能别这么煞风景?”
他挑眉,一边抽。出手,握住我的手,拉到嘴边吻了吻,道:“我先去请医生。”
我问:“为什么?”
“给你做个检查。”他一边说,一边在我的手指上咬了咬,我痛得一缩,他便又嘬了嘬以示安慰,含糊道:“之前那位说胎儿不稳,不让做。”
我有如兜头被浇了一盆冷水,不禁抬头看着他。
他又笑了,屈起手指在我的额头上弹了一下,道:“我可早就告诉你了。”
我问:“你怎么没说医生检查过?”
起先他仍在笑,但显然我的神态太严厉了,他慢慢地敛起了笑容,同时松开了我的手,问:“你又要闹?”
我侧开脸,避开他的目光,问:“已经四个月了?”
“嗯。”
“之前关我是为了保胎?”我问。
“不算保胎。”他说:“只是想让你歇着。”
我问:“你检查为什么还要背着我?”
“我感觉你不想要。”他坐到了床边,姿态很是闲适,笑着说:“因为你一直出血,我没觉得是怀孕,是怕你有别的问题。不过幸好没有,只是孕卵植入性出血,一般第四个月就会停止,虽然比较少见,但也是正常现象。”
我没说话,因为心乱如麻。
如果第一个月就发现,那我至少有选择流/产的权利,毕竟那时它不过是一颗受精卵。可是都四个月了,他不仅早已有了心脏四肢,也具备了五官、性别、会动、会做鬼脸、会吞咽羊水、会听、甚至会吃自己的手指……他是个人了。
半晌,繁音才开口说:“你是担心血块么?医生说它暂时还没有受影响。”
我确实是担心这个,抬起头问:“你那本妇产科学白看了吗?怀孕要十个月呢?哪个医生能保证那个血块能够一直不被孕激素影响?如果它突然爆了怎么办?”
他笑了,“你不是不怕死么?”
“死的是我一个人么?”
“那怀都怀了,你把他打掉不是连个机会都没给?”他的逻辑天衣无缝。
我知道自己这么说有些强辩:“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在乎我的生死?”
他摊手:“你自己都不怕死,我在乎有用么?”
话已至此,我当然没话可说了。
他站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说:“之前都是把药混在饭里给你吃,现在既然知道了,就认真吃药吧,多休息,哪怕是为了孩子。”
我问:“你真的要生?”
他又笑了:“我明明记得那血块不影响智力呀。”
这太草率了:“生下来了怎么办?”
“养啊。”他说得很轻松。
“你整天出去相亲约会鬼混还叫我又给你生孩子?”他的表情彻底激怒我了。
“我有找你复婚啊,是你要考虑,考虑也就罢了,还破坏我跟念念之间的关系。”他继续摆出那一副吃定我的态度,笑着说:“我看你确实是不想复婚,那我就找别人,孩子生下来给你给我都可以,你要是有本事现在把他流产,那就算你厉害。”
我很诧异:“你说真的?”
他一扫玩味,正色起来:“真的。”
这个故事的顺序并不是虐甜完结,而是相爱相杀。在完结之前,虐是“没完”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