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听得懂,这是要背后说人闲话的意思。
他继续说:“我第一次见她时,觉得她年纪小,长得又比较乖,并不像那种女孩子。但后来跟她接触多了,我发觉她不是我看到的样子。她是个很有野心,甚至有点不择手段的人。我刚刚愤怒,是因为我表弟早就向我打听过她,我也实话实说,但他还是跟她在一起,还带她来了这样重要的场合。我气他蠢,为他担忧。”
我说:“你以前对她的评价可不是这样。”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到万不得已,我一个男人,总不好在背后说一个小女孩的闲话。”
“可有野心也见得就一定是坏事。”我说:“如果她跟你表弟真心相爱,那你跑去阻止才是小人行径。”
“问题就是,她跟我表弟不是真心相爱。”
我问:“那她跟谁是?”
他就像是吃着吃着饭突然噎住了那样,不说话了。
我问:“何况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说:“她自己对我说的。”这次不等我问便自己接上:“她说她爱的是我。”
难怪他一直如此纠结,背后说人闲话本就不礼貌,对方还喜欢他,那就基本是小人行径了。
我说:“人家既然喜欢你,你却这么讨厌她。”
他摇头说:“她恰好是我最讨厌的那种人。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自己没有帮过她。”
我说:“我真想知道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才招致你这么大的反感。按道理说,你好歹也是经营过女支院的人,接受能力有这么低么?”
他说:“农场主也不会愿意自家人跟自己养的羊结婚。”
这下轮到我哑口无言了。
他则微微地扬起了唇角,问:“你为什么一直追问这个?”
“觉得有趣而已。”
“有趣?”他明显不喜欢这个答案。
我本来以为有一场好戏才这样揶揄他,没想到其实是这样,这让我觉得很尴尬:“我还以为你喜欢她。”
“我在你心里有这么可恶?”他果然这么问。
“不是可恶,我只是觉得……”我发觉自己编不出什么好话,干脆说:“我觉得你我之间一直不温不火,想必你对我也没什么友谊之外的感情。你不要多心,我不是在吃醋,反正结婚要紧的是合适的人,爱不爱不是重点。”
他立刻就笑了起来:“你都结过一次才好意思说这种话,我耗到这把年纪没娶老婆,可不是为了找个合适的人将就的。”
我无话可说,只得回避了他的目光,心里有些紧张。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他说:“你总是急于表达你对我没意思,生怕我有一点点误会,我也不好强迫你让你害怕。今天既然说到了这里,于我而言倒是个机会,我有几句话想问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回答。”
我大约猜得到他想问的内容,心里有几分抵触。
但我自己也明白,既然我今天决定来了,这些问题就迟早都要面对,于是纠结半晌,说:“愿意。”
“那就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他说:“即便你我走不到一起,该帮忙的我也会帮你,只要你诚实。你不用怕,我不是他,我生平最反感的事,就是勉强别人。”
这话反而让我轻松了些,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能够感觉到他的诚恳。
看来这感觉对他来说也不错,他笑了一下,神态放松:“你对我有感觉么?哪怕一点点。”
“现在没有。”
显然他并不意外:“那你想跟我结婚么?”
“想。”我不等他问就说:“我不抵触你,也知道你是我最好的选择。虽然对你没有感觉,那是因为现在的我无法对任何男人有感觉。之前我以为你也是这样,但既然你那么说,我就了解你的意思了,那我可以保证,我会努力在接下来的相处中喜欢上你。”
我说完后,见他半天都不说话,不免有些心急:“还有什么问题么?”
“我可以吻你么?”他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我一愣,没有说话,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缓缓地欺近,我没有推他,我闭上了眼睛,因为我想接受好的男人,接受新的感情,摆脱那个越来越糟糕的自己,走向新的人生。
这天之后,我跟孟简聪之间的关系起了质的变化。因为我很忙,他每周都会来找我,我也尽量抽出时间陪他,我们就像普通情侣那样约会,一起吃晚餐,一起听音乐会,一起参加活动,每次见面都会拥抱接吻,他没有进一步的要求,我也没有那种欲望。我依然觉得没有激情,但并不讨厌这种生活,只是觉得很愧疚,用孟简聪的话来说,这是他第一次结婚,而我不爱他。
这样又过了几个月,我又忙于新一期的上课、考试以及公司事务,常常感觉焦头烂额。这天,负责照顾念念的女佣打来电话:“小姐,念念小小姐不肯吃饭。”
念念之前一直念叨要爸爸来看她,没有得到满意的回应后便不怎么再说了。可她跟我的关系也越来越淡,不再像从前那么依恋我。
我旁敲侧击地问过她几次,发现她对于繁音掐她的事完全没有记忆,我也请了心理方面的医生,他们认为她很正常,有这样的反应只是惊吓过度。
我想她忘了也好,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忘了于繁音有关的一切,实现真正意义上的重新做人。
这几天我很忙,因此等我回家时,孩子们总是已经睡了,而等我离家时,她们都还在梦乡。算起来,她们已经很多天没有见我了。
我问:“为什么?”
“她想亲自跟您说。”她说:“她最近几天一直很生气。”
我让她把电话给念念,但过了好久才听到电话被拿起的声音,那边没人说话,一听就知道是念念。
我叫了一声:“念念?”
她不吭声。
“何姨说你不吃饭。”我问:“怎么回事?”
等了好久,那边才传来气鼓鼓的声音:“不饿。”
“哦。”我问:“为什么不饿?”
她又不说话。
我说:“如果是真的不饿的话,那饿一顿也没有关系,只要你觉得舒服。如果是因为心情不好,或是有什么话想对妈妈说,那就说,不要折磨自己,好吗?”
她这才开口:“我说了你肯定又要发脾气。”
我问:“什么事?我可不记得我对你发过脾气。”
“关于我爸爸的。”她的语气很委屈:“你总是不准我提起我爸爸。”
我没有说过不准,但是她每次提起,我都会觉得很痛苦。因为她总是要爸爸,而我不能给她。
我听她说得可怜,不免心疼不已:“提吧,妈妈让你提。”
她这才说:“今天是我爸爸的生日,我有给他准备礼物,我想去看他。”
我说:“原来是这事,妈妈帮你转交好不好?”
“不好。”她说:“我想跟爸爸见面。”
我说:“可是爸爸最近没空。”
她不说话了。
我说:“你爸爸说了,等他精神状态好了,就来见你和妹妹,他最近没有联络我。”
她还是不吭声。
我问:“念念?”
她依然不说话。
我了解她的脾气,以往她不顺心时必然要发脾气大闹,才不会这么安静。这反而让我很忧心:“念念,你爸爸情况不好事会伤害你的,你忘了他之前怎么欺负你跟妹妹了吗?”
她这才开口:“那他什么时候才来看我呢?”她的声音已经有了哭腔。
“妈妈也不知道。”念念的记性很好,做不到的就不要骗她,否则她会一直惦记,反而更加受伤:“妈妈答应你,只要他一联络咱们,我立刻就带你们去见爸爸,到时候你再把礼物给他,好不好?”
她说:“好。”
我以为念念被我安抚住了,然而这天在我工作到深夜,照例到念念的卧室去看她时,突然发现里面并没有人。
起初我以为她只是不在卧室,然而当我们把整栋房子都找了一遍时,我才终于明白:念念丢了!
574 愧疚()
这下全家人都急了,我一边派人四处去找,一边联络我爸爸。
我发现念念的房间里少了她平时最喜欢的书包和玩具,包括那个繁音从前送给她的熊。家里没有被人劫持过的迹象,几处门卫佣人都表示一切正常,监控录像也没有拍到任何陌生人来过的迹象,当然,它同样没有拍到念念的踪迹。
我们一直找到第二天下午都没有念念的下落,此时连警察都惊动了,且基本翻遍了大半个城市。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德国的陌生号码。
我接起电话,那边传来笑呵呵的声音:“灵灵呀,是不是在找念念呢?”
繁老头!
他的笑声有一种浓浓的不怀好意的味道,因此我的第一反应是愤怒:“是不是你抓了她?”
“哟哟哟!”他发出夸张的声音:“天地良心,爸爸有这心,但真没这能力呀!”
“你打电话来做什么?”
“因为念念在我这里。”他说:“她一早就来了,非要让我带她去见爸爸,现在正在哭呢,你快想想办法!”
我立刻就听懂了这老头的潜台词,惊道:“你带她去见了?”
他一边笑,一边慢悠悠地说:“我不想带她去见,但她坚持要见。念念这孩子真是像妍妍呀,很倔强,你知道,我是拿这种人没有办法的……”
我等不到他说完便失控地怒吼:“你是不是疯了!他那副样子会吓着孩子的!”
繁老头嘟囔起来:“怎么会嘛,好歹都是爸爸,何况那副样子是谁造成的?”
“谁造成的?”我冷冷地反问:“你想说是我?”
“是我,是我。”繁老头好脾气的答。
这老头当然不是不知轻重的糊涂蛋,他是故意的。
我强压怒火,说:“让念念听电话。”
繁老头说了一句“好”,便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那边传来低低的人语声。我听不清楚,但很快便听到电话被拿起的声音,是繁老头:“灵灵呀,念念不肯听电话。她要我告诉你,说她没有妈妈了,再也不要回去了。”
我说:“让她亲自对我说。”
“这……”繁老头纠结道:“不要勉强孩子嘛……”
“那就依法办吧。”我说:“我这就打给警察。”
繁老头如今落魄,我以为他会怕这种话,却没想到他呵呵一笑,说:“那就来吧。”
我愕然的当口,他又道:“虽然我们音音不会说话了,但我还会。念念在我身边你不用担心,可如果你坚持要跟我鱼死网破,那我这个老头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我挂了电话,问周助理:“繁音捞出来了?”
“上周刚出来。”周助理不等我问便说:“韩夫人说她身边最近太敏感,不好直接参与这件事,要我们交给繁老先生了。”
我气得浑身哆嗦:“手续是不是也都搞定了?”
“是……”周助理慌忙低下头。
我忍不住瞪起眼睛:“难怪人家有恃无恐!你是第一天知道那狐狸吗!跟他共事怎么连条后路也不留!”
他低着头,闷不吭声。
我花了好些时间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周助理做事一向谨慎小心,繁老头又声明在外,我没理由相信他只是一时粗心,便追问:“真的一点把柄都没留?”
“没有。”他说。
我说:“你下午就去交接工作,月底就去财务结账。”
他一愣,抬起头来看着我。
“不管是因为粗心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耽误了工作,我就不能忍耐。”我说:“自己的前途是不是最重要的,月底之前想清楚。”
周助理走了,我派人去学校找星星。此时爸爸又打来电话问情况,聊了一阵子,又有电话来,是派去找星星的人。果然,那边说星星今天没有去上课,住处也没人,显然是跑了。
因为刚刚就从周助理的态度中料到了,我倒没有很生气,只是有些无奈。谁养的终究是跟谁亲,但愿她将来不会为了今天的做法后悔。
现在当务之急是我的念念,我知道当她看到繁音那副样子时心必然要碎了,待她知道“真相”时也必然要恨我。我倒是不怕她恨我,我只是想到如果解释,念念就会想起繁音曾掐着她的脖子,但不解释,她就会觉得自己的妈妈把爸爸害成了这幅样子。于她而言,哪个都是致命的伤害。
我在繁老头那边碰了钉子,自然只能选择找韩夫人。韩夫人那边要比繁老头好沟通得多,毕竟她还要继续做生意,更加不会得罪苏家。最重要的是,她虽然希望我把念念送回去,却对繁老头的行为相当愤怒。
因此,接下来我等了两天,韩夫人便给了我信儿,说念念愿意跟我见面,但她要求我去。
去之前,我跟我爸爸聊这件事,他表示还是不要对念念说出真相,如果她想留在那边,待在韩夫人身边也未尝不可,只要离繁老头远远的就好。
虽然我自己更倾向对念念说出真相,但我爸爸觉得那样对念念的伤害更大,于是我衡量了一番,决定听他的。
到地方的第二天,韩夫人带着念念来了。
她依然背着她最喜欢的书包,那个书包是在我们私奔那一阵子繁音买给她的,包里还揣着那只小熊,因为熊太大而书包太小,熊脑袋露在外面,就像是一只顽皮的宠物。
韩夫人叮咛了念念几句便等在外面,念念则自己坐在我对面。
她神色坦然,我反而有些戚戚,问:“你怎么从家里跑到这么远呢?妈妈这几天很担心你。”
她说:“我来看我爸爸。”
我问:“那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她说。
“那愿意跟妈妈回家吗?”我继续问。
她摇头说:“我没有妈妈。”
我当然只有妥协:“如果你跟妈妈回去,妈妈答应你,每个月都让你来看爸爸。你爸爸那副样子也不能照顾你。”
也不知我的哪句话出动了她的心,她眼圈蓦地红了,问:“你对我爸爸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果然。
我说:“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问我这句话。”
“是你让警察抓我爸爸。”她的眼泪马上就要滴下来了:“我爸爸那副样子都是被你害的。”
我说:“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没有谁告诉我,我自己都知道!”她这样低吼了一声,浑身忽然开始颤抖,眼泪不停地往下掉:“那个坏叔叔来欺负你,我告诉了我爸爸。我爸爸说那是因为他不好,外公不喜欢他,不准我们一家人在一起,那个坏叔叔看我们过得不好就欺负我们。他说你们要先离婚,这样你就不会再被欺负了,他会来看我,等他东山再起,还会接我们一家团聚。”
我问:“这件事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我爸爸不准告诉你。”
我说:“那你坦白告诉我,你到底记不记得他掐你脖子的事。”
她咬住了嘴唇,抽泣了半晌才说:“记得。”
我问:“也是他跟你商量好的?”
她点头:“他没有真的掐我,只是做做样子而已……我们说好了,这是我跟他的秘密,不告诉你。”
我不禁点头,说:“这么说,这一切真的全都是我造成的。”
“对。”她依然咬着嘴唇,满脸责怪。
我半晌无语,最后只剩感叹:“你可真是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