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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另一面-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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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呢?”

    “我是说……”他神色略微有些尴尬:“来拉斯维加斯。”

    “跟他。”

    他没说话。

    我想了想,问:“找个地方喝杯酒?”

    “你不是要去赌?”他似乎不愿意。

    “也对。”我说:“那我去赌了。”

    他点了点头。

    我正要转身,他突然出了声:“等等。”

    我动作停下。

    他却没说话,看着我,目光里满是苦恼。

    我决定说点什么来打破尴尬:“你会不会玩百家乐?”

    “不太会。”他立刻笑了起来:“不过我有钱。”

    我俩去了百家乐,看了一会儿正要下注,蒲蓝突然拉住我:“我觉得这个不好。”

    “你不是不会吗?”

    “不会也可以感觉呀。”他还挺爱指导:“黑杰克好点。”

    黑杰克就是21点。

    “可是……”

    他又拽了拽我。

    我一路被他拽到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才问:“怎么啦?”

    “那个人一直盯着咱们。”他低声说:“还是换间赌场吧。”

    我重新朝百家乐那边看去,的确有个男人盯着这边看,而且他现在还盯着。他长得人高马大,光头络腮胡,凶狠极了。

    从赌场出来后,我问蒲蓝:“你还怕这种人?”

    “这可不是我的地盘,万一遇到个不讲道理的,死活看上你,那我交不交?”他笑着说:“交了你就惨了,不交我势单力薄,咱俩都惨了。”

    “那你交不交?”

    “我已经选择躲开了。”他耸耸肩:“这种电车难题还是没有比较好。”

    “也对。”他说得没错。

    走路到下一个赌场需要五分钟,现在街上人还很多,到处都是闪烁的霓虹灯,突然有一辆敞篷跑车开过,穿着婚纱的女人站在车里,疯狂而幸福地尖叫着。

    我不由心生羡慕,目光跟着看过去,突然被蒲蓝拉了一把:“当心!”

    我竟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路中央。

    与此同时,发现手被他攥住了。

    我想抽出来,他却突然停住了脚步,看着我的眼睛说:“我知道你刚刚是想问分成的事,我本来……”他沉默了一下,说:“我跟他三七开了。”

    我问:“为什么?”

    就算繁音用他“淫人妻子”这种理由,他也可以以繁音人格分裂来要挟。两者都是要命的事,我甚至觉得后者比较严重,因为前者对繁音自己来说也不是什么有脸的事。

    他舔了舔嘴唇,思考半晌,笑着说:“因为你已经履行了交易内容。”

    “可我还是没有跟你……”无论是一夜还是交往,我都没有跟他。

    “不,你已经答应了,是我自己没做而已。”他很温柔地望着我,目光里有深深的暗示:“何况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

    我不由低下了头,听到他低低的声音:“那天他进门时明显胸有成竹,肯定至少以为我死了。酒里有安眠药,可那点剂量不够杀你我任何一个人。如果是想让我睡着被你杀死,那反而不够聪明,因为你已经进来我家,你可以在餐具或你自己的身上下剧毒,那样反而可以确保死的是我。只能证明,酒里的安眠药并不是最初的命令,下药人临时更改了毒的种类。由此可以推导出,最初的药一定是剧毒,是要让咱们一起死。”

    他好聪明。

    繁音肯定没有把繁音交出去,所以他这边死无对证,查起来很有难度,但他说中了所有事。

    “那天他在我姐姐家,本来吃得聊得很开心,却在送酒后突然变脸。”他说:“他来是为了捉奸,而且捉得是死无对证的奸,这样说出去就是他老婆被我强暴后与我同归于尽。丧偶比被妻子背叛更有面子,省却了原谅与否的难题,我死了,也就不需报仇。既然罗嫚是他的杀手,又听你的话,我想,你肯定清楚这些。就算你不会因此绝望,他会对你下这种狠手,绝望也只是时间问题。”

    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

    没错啊,他不用急。

    我问:“你为什么说她听我的话?”

    “饺子是给他吃的。”他倒是够大方:“怎么?看到他跟我姐姐一起来,都没想到?”

    “想到什么?”

    “他喜欢吃饺子,但我姐姐包不出他喜欢的那种味道。”他皱起眉:“你不知道?”

    “他没跟我要求。”我说:“所以你想毒死他。”

    “他不可能让我白碰他老婆。我也不能没有动作呀。”他一脸轻松:“可惜我也没成功。”

    我仰起脖子;“我会把这些事告诉他的。”

    “告诉吧,”他自信地微笑:“但是首先,杀手肯定已经告诉他,毕竟杀手失败绝对要被处理,多交代点搞不好还能将功折罪。其次就是,我把这种事告诉你,他会不会妒忌?你脸色这么差,一定是因为那件事被他折磨了吧?”

    他的意思我懂。连他下毒谋杀我老公都告诉我,这是何等的信任?没点亲密的情感关系,蒲蓝干嘛这么信任我?我如果告诉繁音,非但没有帮助,八成还会被他收拾。

    我问:“那你干嘛告诉我?”

    “我总不能白白花出去那两成。”他摊手:“做好事要留名才能被感激吧,苏小姐。”

    好吧。

    我问:“那现在你能松开我的手了吗?”

    “不能诶。”他握得更紧了,且转身继续往前走,一边说:“我上一次牵姑娘的手压马路还是上大学的时候。”

    虽然被他拉着很别扭,但只要想到繁音正搂着那女人看show再滚床单,我就奇迹般得淡定了。好像喜不喜欢都在其次了,平衡是我现在最需要的感觉。

    我问:“是谈恋爱?”

    “当时的女朋友。”

    “交往了多久?”做这种生意绝不会轻易压马路的,因为马路上人多,万一有人放冷枪就惨了。

    “五年。”

    “那为什么分手?”

    “她爸爸被捕了。”他说:“就分手了。”

    “你真势利。”

    “她爸爸被捕时牵涉了严重的法律问题,牵连了很多人,如果我那时跟她走得近,很可能会给我们家族带来麻烦。”他说:“而且就算没有法律问题,从她掉出这个阶层的这一刻开始,我跟她就注定失去了所有结婚的可能性。与其这样,就不要耽误她了。”

    “那你跟她说分手时候,她是什么样的?”

    “我没有说分手,只是拒接电话。”他说:“她是很懂事的姑娘,明白游戏规则。”

    “她没找过你?”

    “找过一次。”

    “发生了什么?”

    “把我送她的礼物还给了我,我没有见她,是门卫转交的。”从他开始说这件事到现在,他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简直如同在诉说一幕根本无法打动他的电影情节。

    “那你后来再见过她吗?”

    “没有。”

    “偶遇、同学聚会都没有?”

    “我跟她都不参加同学聚会,偶遇没有。”

    “那……”我犹豫着问:“你爱过她吗?”

    我希望他爱过她。

    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是苏家的亲生女儿,繁音会对我不同。也许正因为在繁音的眼里,我根本就不属于他的阶层,他才这样对待我。繁音已经对我这样不好,我也清楚我们之间最好的结果是离婚。可纵然如此,我也希望他其实爱过我。

    蒲蓝微微一愣,旋即笑了:“你的问题不对。”

    “哪不对?”

    “你应该问的是,”他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我还爱不爱她。”

    “那,你还爱她吗?”

    “我也不知道。”他毫不犹豫:“兴许不爱了,但在我看来,她和你一样,都跟别的姑娘不一样。”

074 就赌这个女人() 
这个答案几乎等于没有。

    “你要是不满意。”他进入了开玩笑的层面:“那就铁定不爱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另一间赌场,规模和刚刚那间差不多。我和蒲蓝换好筹码,到了21点台前,这边没什么人。

    蒲蓝表示他只出钱不参加,于是我坐了下来,他去拿酒。

    却突然看到那个光头男。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跟上的,而且直接朝我走了过来,看他的穿着打扮应该不是大富阶层,但他身高足有一米九,身上的肌肉健硕得吓人,是十个足的彪形大汉。蒲蓝跟他一比,简直就是竹竿对上电线杆,我就更别提了,打起来不添麻烦就不错了。

    真是的!他不是黑帮大佬吗!来这种地方怎么不带保镖呢!

    这回瞎了!

    我再想起身已经晚了,这汉子按住了我的肩膀。

    我吓呆了,不晓得要不要尖叫。

    “乖女孩,”他的声音还挺柔情的,说着纯正的美式英语:“我希望跟你谈笔交易。”

    我瞟向他:“什么交易?”

    如果他要强我,那我从是不从?他的胳膊几乎赶上我的大腿了。

    我用眼睛四处找蒲蓝,却怎么都看不到他。

    汉子的声音再度传来:“我想跟那只棕色的小绵羊共度良宵。”

    棕色的小绵羊?

    蒲蓝?

    我瞬间松了一口气,说:“他是异性恋。”

    “这不是重点。”他摊手,目光灼灼地盯着我:“你劝劝他。你可以在这里玩到明天早晨,我保证会对他很温柔。”

    现在是考验我是否仗义的时候……

    我问:“如果我不想答应呢?”

    “你应该宽容一点。”他神色随意:“他看起来非常可爱但很害羞,我确定他需要一些调教。”

    “如果我不需要您调教他呢?”

    “那么我真的要说声抱歉了。”他依然很悠闲。

    蒲蓝终于出现了。

    他已经发现这个汉子正在我身边,然而他很仗义的没有自己落跑,而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过来,挡到我面前,声音很冷:“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

    汉子望着他,胡须掩盖下的嘴唇默默地弯了起来,露出了邪魅一笑。

    “咱们走。”蒲蓝转身拉我。

    咚的一声,汉子的拳头捣到了桌上,拦在了我跟蒲蓝中间。

    蒲蓝的半边身子都被他圈在臂膀里,相当于被他桌咚了,但他浑然不觉对方的爱意,而是蹙起眉,攥住他粗壮的手腕,扭的时候好像并没有下什么力气。汉子却发出一声嚎叫,托着手腕退了几步,怒瞪双眼。

    咦?

    他不是能打过吗?那刚刚怎么装得像个秀才?

    荷官把赌场负责人叫来了,询问怎么回事。蒲蓝掏出了钱夹说:“这位先生骚扰我的女伴,我愿意赔偿。”

    我赶紧拉了拉蒲蓝,他误会了我的意思,保护似得搂住了我的臂膀,轻轻地拍了一拍。

    在场几位的脸上如走马灯一般,汉子的眼睛瞪得更大:“什么!我骚扰你的女伴?”

    蒲蓝没理他,而是对赌场负责人说:“请把他拉走,他看起来很危险。”

    荷官说:“好的先生,但他是同性恋。”

    “没错!”大汉托着手腕,委屈地说:“我只是在询问你的女伴是否愿意把你让给我!你可真粗鲁!”

    蒲蓝呆住,半晌,僵硬着脖子,转过了头。

    “我没答应。”我小声说。

    他明显松了一口气,却陷入了沉默。

    最终还是赌场的人跟两方商量,蒲蓝赔了些钱了事。

    事情平息后,我问:“想不想知道我们怎么谈的?”

    “不想。”

    “他说你是一只可爱又害羞的棕色的小绵羊。”我还是想告诉他:“有没有觉得备受宠爱?”

    “很恶心。”

    “你这样太狭隘了。”我说:“毕竟他喜欢你。”

    他默默地剜了我一眼:“他在男人里也算不得漂亮。”

    “那你觉得哪样的漂亮?”

    他更不爽:“你真想知道啊?”

    “嗯。”

    他笑了一下,又白我一眼。

    外表能跟他配得上的也只有繁音了,而他的表情又足够奇怪,我忍不住问:“不会是我老公吧?”

    他立即拧起眉头,难以置信地问:“你确定?”

    “我只是单说审美。”

    他没话了。

    “他还真是男女通吃啊,连你都喜欢他。”

    “我觉得他长得不错,跟我喜欢他是两回事。”他弯起眼睛,勾起了一侧唇角,露出一抹坏笑:“小姑娘,如果你想用舌头把我逼入死角,就别用语言。”

    “那用什么?”

    “吻。”他抱起胳膊,手指摸着下巴。

    我正想反驳,却猛地发现他身后多了几个人影。

    繁音。

    他叼着一支烟,手里挎着一个学生妹模样的姑娘,举手投足都像个rb人。她个头顶多一米六,身材极为纤细,似乎一用力就会捏断。胸却很大,脸也更漂亮,巧笑倩兮的模样显然比那个墨西哥的更温柔懂事。

    蒲蓝也跟着转过身,笑了一下说:“繁先生。”

    繁音先瞟了瞟我,又瞟了瞟蒲蓝,不阴不阳地笑:“蒲先生好兴致。”

    是在讽刺蒲蓝勾搭他老婆?

    “繁先生也是。”

    讽刺繁音嫖应召女郎?

    我拉住蒲蓝说:“咱们走。”

    “等等。”繁音看过来:“走?”

    有本事他就直说我是他老婆,这里听得懂汉语的人可不少!

    “坐下来玩儿两把。”学生妹捧来烟缸,繁音一边磕烟灰一边说:“你赢了就重新公正成五五开,输了就给我分九成。”

    蒲蓝蹙起眉。

    我也觉得他疯了。

    繁音已经坐下了。

    这种时候最需要女人开口了,我继续拽蒲蓝:“走吧,别跟他赌。”

    蒲蓝再次跟着我转身。

    繁音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不敢?我有幸跟蒲老先生玩过两把,老人家输给我一间工厂。”

    坏了。

    蒲蓝果然受不了这种激,转身说:“赌没问题,但五五不值得。”

    “哦?”繁音嚣张的扬起眉:“你随便提。”

    蒲蓝笑了起来:“刚刚繁先生提出给你分九成,那么如果我赢了,你一我九。”

    蒲蓝出货,繁音出销路、安全等等相关服务。双方都有成本,无论哪方拿到一成都铁定会赔钱。

    繁音依然很自信:“可以。”

    蒲蓝坐到了他对面。

    21点的玩法十分简单,就是一副扑克发牌,手里的牌加起来为21点时是最大,不到21点时,牌面之和接近21点的一方判赢。牌面大于21点时,这叫爆,爆掉就算输。

    所以,我觉得这个游戏要想赢,就不能一味追求21点,要想办法让自己的牌尽量大,却不爆掉。

    因为这场赌局是繁音提的,我觉得他欺人太甚,也实在希望看到他倒霉的样子,便暗暗在心里支持蒲蓝。

    荷官发牌,每人两张,一张明牌,一张暗牌。

    繁音的明牌是2。蒲蓝的是k,k在游戏规则里算10点。

    我就坐在蒲蓝身边,看到他的暗牌是5。15点相当尴尬,因为再要牌有五成概率会爆,但不要它又不够大。

    繁音手里的牌最大也只是12点,他当然选择了要。

    蒲蓝陷入纠结,这时,繁音胸有成竹地笑着问:“蒲先生想一把定输赢,还是比筹码?”

    蒲蓝没说话。

    我生怕他再被繁音激怒,因为他这把的运气明显很糟:“繁先生,自己的牌明显比对方好就提出一把定输赢,是不是太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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