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繁音表示他不累,我也就没再阻拦,继续逛了好一阵子,一直逛到月上柳梢,各处的夜景等通通点亮,最美的当属白雪公主城堡。我好纳闷念念怎么不要求拍照,一扭头,发觉她已经趴在繁音脑袋上睡着了。
我立刻就高兴了这家伙刚刚还说要去冒险乐园玩呢!
我和繁音对视一眼,均露出了彼此都懂的微笑。他就这么扛着念念,一路把她扛回了酒店,放她到小床上。我见他扭脖子,心想他必然是疼了,毕竟念念可不是三岁小孩。
我去取了热毛巾,回来时,见繁音仍坐在念念床边,温柔地抚着她身上的被子,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一刻,我忽然觉得他离我特别远。就像有一天,我梦到那个一直被我当做妈妈的女人,她忽然离开了我。当时我看着她的背影,感觉就如同此时此刻:他正在离开我。
这感觉持续的时间很短,短得仿佛只是错觉。我呆了那一下,他便转过身,见我来了,便站起身过来。
我俩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一起坐在沙发上,他用手臂搂住了我的腰。我打开毛巾,说:“我帮你敷敷。”
他便靠进了沙发里,歪过脑袋,方便我把毛巾贴上去,一边说:“饿吗?”
“有点。”我们其实吃晚饭了,但念念一直催,我们没有吃好。而且逛了这么久,体力消耗巨大。
繁音便拎起手边的电话叫餐,放下电话后,我把不算太热的毛巾拿下来,打算换下一块。
他动了动脖子,说:“没事,本来就不疼。”
“好几十斤的东西架在脖子上一下午,你跟我说不疼?”
“那得看架得是什么。”他又搂住我的肩膀,笑着说:“我女儿轻的像团小棉花。”
我不由笑了,说:“你可真够喜欢她的。”
“那当然了。”他笑的同时透着失落:“我欠她太多了。”
我忍不住想茵茵,他又和我想到了一处:“我欠茵茵的更多,但没有机会补偿了……对于她们两个,我都欠得太多了。”
我依旧把毛巾贴到了他的脖颈上,说:“你不要有这种心态。”
他看向我,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什么。
我说:“以前我的确很不平衡,总是想让你认错,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这对咱们的家庭没有帮助。我已经不止一次地说了,以前的事通通翻过去,现在你积极地治病,不要抱着偿还的心理。咱们一家平等地生活。”
他笑了一下,按住了我的后脑,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说:“如果我一点愧疚都没有,你又会说什么?”
“什么都不会再说,我会回到我爸爸身边。”我这是实话,如果他这次再负我,我就不需要再对他说什么了。因为我已经付出了一切,也彻底地死了心。
他用手指捏着我的后颈,笑了笑,没说话。
我觉得他没听懂,便进一步强调:“我不是要你不要愧疚,而是不希望你以跪着的姿态来过接下来的人生。”
“我知道。”他捏住了我的肩膀,扳了一下,说:“我给你捏捏。”
“等……”我还没来得及拒绝,已经被背朝上按倒在了沙发上。
他按着我的背,一边说:“放松点。”
我尽量使自己放松下来,侧过脸企图看清他,但他正好坐在我的视野范围之外。
他按了一会儿,轻重得当,但还是问:“力道行么?”
“行得我都快睡着了。”我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感觉真是舒服极了。
他笑出了声,说:“今天辛苦你了。”
“你是指哪方面?”
“虽然叫你的确很困难,但我的确有故意的成分。”他柔声说:“我想和念念单独待几个小时。”
“为什么呀?”我说:“你明知道我会担心。”
他没说话。
我等了一会儿,问:“不方便告诉我?”
他这才开口:“之前在你家的时候,我不是吓到过她么?我一直没有跟她聊过这件事。”
“这为什么不能带我?”
“因为……”他犹豫了好一会儿,说:“不是什么事都必须要三个人一起说。”
我说:“你们两个这样,我有种被排斥的感觉诶。”
他又笑:“你又吃醋。”
“我不该吃么?”我说:“一共只有三个人,两个人结成一伙,我一个人落单。”
他继续笑。
我说:“别糊弄我,说你到底为什么这样?”
他老半天才开口:“念念跟我的感情比较好,因为她刚回来的时候,一直都是单独跟我在一起的。”
“嗯。”念念回来时,我正因为杀米粒被拘禁。
“你不知道,她刚回来的时候,很不习惯在家里,总是搞事。”他说:“我想了很多办法,才让她习惯待在家。”
“嗯。”
这我也知道。
“所以她和我的感情比较特别一些。”他低声说:“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应该闹很久,但她的反应好像太平淡了。我……”
他似乎说不下去。
我问:“她反应平淡,证明她长大了。其实她回避了你那么久,就是在思考这件事。”
他还是没说话。
我想想,也觉得他这样做没错。这件事归根究底是念念与他之间的事,他与念念单独说开比较好。我便说:“我只是担心他突然出来,或者他冒充你骗走念念,毕竟他恨念念。”
“放心。”他说:“他不会出来。”
我问:“永远都不会?”
“暂时不会。”他说:“我找到了让他暂时不出来的方法。”
我激动的想要立刻爬起来,却被他按着:“什么方法?” ℃≡℃≡℃≡阁℃≡
“我先卖个关子。”他笑着说:“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我说:“不是诳我的吧!”
“不是。”他语气笃定,且带着笑意。
我便放了心,觉得他不会在这种事上骗我,便说:“你说,咱们这样会不会太宠爱念念了。”
他问:“为什么这么问?”
“你看她今天的样子,我求了她几次,她都坚决不要回来。”我说:“做什么都要顺着她,这样下去真的好吗?”
他笑道:“她太喜欢这里了。”
557 我担心你会变()
“我很怕把她宠坏。”我说:“虽然亏欠她很多,但如果始终抱着这份亏欠而一心宠她却不教育,将来就会毁掉她。”
“你想太多了。”他说:“偶尔一次没有关系,你不要太在意,念念只是想赖在游乐场不走而已。”
好吧。
之后我俩吃了些东西,又聊了一会儿今天的趣事,繁音开了一瓶红酒,我俩一起喝着。繁音问:“你喜欢这里么?”
“还好。”我说:“你好像挺喜欢的。”
“我?”他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那些王子公主小老鼠有什么好看的?”
我估计他也是这样,但还是忍不住打趣:“没有你童年时代的梦想?”
“傻瓜,我哪有童年?”他瞥我一眼:“我所记得的童年时代的事本就不多,不过就算记得,恐怕也没什么梦想。”
我自知失言,说了句“对不起”,便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
繁音随后又问:“你呢?”
“我也没有。”我说:“你看我今天的尴尬样子,就应该猜到我一个都不认得了。”
他搂住我的肩膀,用自己的红酒杯碰我的,问:“没看过卡通片?”
“没有。”我说:“家里不准。”
“童话故事?”
“是长大之后才看的。”我说:“好多都是他讲给我的。”
我是说小甜甜。
他再度沉默下来,我又尴尬了:“抱歉……我也不是特别喜欢听。”
他没吭声,用头蹭了蹭我的额头,半晌说:“他在你心里是不是很可爱?”
我警觉地看向他。
他自然了解我的意思,笑了:“我只是问问。”
我问:“为什么要问?还是这种措辞。”
“想了解他多一点。”他有理有据:“这样才可以公正看待他,慢慢让自己不再排斥他。”
我想了想,说:“你想要什么类型的答案?”
“真实的。”
“他在我心里不可爱。他狭隘、妒忌、懦弱、推卸责任,而且他比你坏多了,他比你这个人格更像你爸爸。”
他又笑了:“你可真够讨厌那老头儿的。”
“我觉得你爸爸就是那样的人。”
“不,”他说:“他还有心狠手辣和冷酷的一面。”
我瞥了他一眼:“你这算是在给他说好话还是在骂他?”
“他是个做大事的人,能屈能伸,足够聪明,也足够残忍。”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但做他的家人很痛苦。”
我说:“其实,每次看到他那么温柔的样子,我就很难想象他打你时的样子。可是当我看到他那样逼星星时,又发觉他真的很冷血,好像任何事都打动不了他。”
他扯了扯嘴角,说:“被打是白痴记得的,我只是讨厌他。”
“你跟他是一类人。”我问:“为什么讨厌他?”
“我不知道,医生说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我虽然不记得,但敌意仍在。”他说:“而且我跟他本质上是一个人,那就是我经历过的。”
我说:“我也讨厌他。而且我觉得小甜甜特别像他,好像继承了他所有讨厌的地方。”
他又笑:“那你当初为什么爱他?”
“因为……”我不由自主地住了口。
他也不说话,大概是因为察觉到了我情绪的起伏。
过了好久,我才说:“那时的他很好的,浑身都是优点。可后来我发现那都是假的,他一开始就在最关键的问题上欺骗了我。”
他没说话。
他知道我说得是什么,小甜甜从一开始就瞒了我他有病的事。
我继续说:“不过他挺可爱的。”
他依然看着我,还是没说话。
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有答案,我早就知道,那种情况依然留在他身边,我自己也有很大的问题。我反省过,这是因为我被抛弃怕了,不想去做那个抛弃别人的人,以至于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我说:“我真的想不出来了。”
他笑起来,在我脸上吻了一下,换别的话题去聊了。
这天晚上繁音没再折腾我,但我俩依然睡沙发。沙发空间小,因此就要紧紧抱着,抱得彼此都是满头大汗。
第二天到第四天,我们三个始终泡在这里,坦白说,我已经逛得要烦死了,完全沦为了那爷儿俩的陪衬。可繁音毕竟有变脸的可能性,虽然他自己保证了,我还是不敢让他俩单独出去,只能陪着。这几天天公不作美,竟然没有一天下雨,天天都顶着大太阳,简直就是在故意欺负我。
终于熬到了最后一天,那两只都好好的,我却一早就觉得身上不利索,排队时眼前一晕,没了知觉。
再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繁音说我中暑了,而且我头上的伤没有彻底痊愈,最近我太劳累了。
我在医院躺着,念念一直忧伤地望着我,时不时地看看繁音,还拉他出去说悄悄话。我大约知道她想干什么,便趁繁音出去时问她:“你是不是还想去玩?”
她嘟着脸瞅着我,不点头也不摇头。
我说:“不是不准你,只是我不敢让你单独和你爸爸在一起。”
她还是不吭声,耷拉下了小脑袋,像只受伤的小动物似的,眼圈慢慢地泛红。
我一时间有点手忙脚乱:“念念,明年妈妈和爸爸还带你来玩。”
她撇撇嘴,快哭了,又忍住了。
任谁都铁定会觉得念念有问题,我忙正色起来:“你跟妈妈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她一边摇头,一边掉眼泪了,“我只是把最好玩的留到最后了,明年都不知道会不会变……”
我便没说话。
念念一向懂事,因此我常常忘记她只是个小孩子,她不必时时都体谅我虽然在这么想的同时,我心里还是诧异并不解的。
念念哭了一会儿,繁音便进来了。
我见她自己擦了眼泪,心疼得不行,对繁音说:“你继续带她去玩吧。”
繁音说:“不要了,我在这里陪你。”
念念自然听得清楚,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跑出去了。
繁音朝门的方向看了看,似乎明白念念为什么生气,却没说话。
我说:“你带她去吧。这里有医生护士在,我没事的。”我还需要挂水,因此还要在医院逗留一阵子:“你带她去玩,然后我自己回酒店。”这边离酒店只有五分钟路程。
繁音没说话。
我说:“我没有用病牵着你们不让你们去玩的意思,其实我早就感觉好多了。只是我担心你会变。”
他苦笑:“我当然不会,我只是不舍得把你自己扔在这儿。”
“那就带她去吧。”我说:“她刚刚跟我哭了一会儿,看来你俩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繁音摇头说:“没有,她只是太想去了。”
我懒得跟他争辩了,只说:“去吧。”
繁音最终还是领着念念走了,因为念念实在是太难过了。刚刚我悄悄跟繁音聊这件事后,他出去找念念时,她的确是坐在外面哭的。
坦白说,事到如今,我也终于觉得不对劲了。
繁音他们一走,我立刻去问医生,因为我怀疑我的病情有什么不好的进展,念念的情绪才会这么差。
没想到医生说我没事,眼睛虽然是巧合才复明,可各项检查均数据良好。
我在医院躺了四个小时,期间繁音打了几次电话,吵得我没办法好好睡觉。我忍不住对他发了一通脾气,他反而笑了,说:“我一方面是关心你,一方面是向你汇报,我一切正常。”
“念念开心点了吗?”
“嗯,她还是希望你能一起来的。”
“我也希望。”我笑着说:“无奈医院太舒服了,有床,有空调,还不被晒。”
他明白我在打趣,笑了,说:“你别多心,念念已经跟我说了好几年。她太想来了,很怕以后再也不能来。”
“我知道。”
挂了电话后,我躺在病床上琢磨,繁音的情绪藏得很好,但念念明显不行。我直觉这俩家伙没有太坏的事瞒着我,因为第一人格不是那种利用孩子的人。而且太坏的事,念念自己会分辨。
不过我的头太痛了,也就没有再细想。
再醒来是被护士叫醒的,是因为我的点滴结束了。我的情况虽然不错,可依旧脚步虚浮。我能联络繁音,但这个时间他俩正好在里面玩了一半,念念铁定不想出来。
我觉得五分钟应该不会出事,便自己办理了手续出院回去。外面太阳依旧灼热,我刚出来便再度觉得糟糕,担心自己再晕倒,急忙到路边坐下,此时也顾不上风度了。
掏出手机,眼前却已经开始发黑。我知道这是要晕倒的前兆,连忙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企图让自己舒服些,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个很陌生的女人声音:“小姐?”
我想要睁眼,但眩晕感实在太强烈了。
那位便扶起了我,似乎说了一句“小姐病了”,又似乎没有,总之等我再醒来时,发觉自己又回到了医院。
外面的天色依然是下午的样子,可见现在并没有比我出院时晚多久。
病床旁边站着好几位医生护士,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