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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话,繁音也就跟着沉默,这令逼仄的更衣间更显压抑。
我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忽然有人抱住我。我这才发觉自己刚刚一直在发呆,此刻放才回神。
抱我的自然只可能是繁音。
他搂着我,抚着我的背,说:“别抖了,没你想得那么糟。我总不能认识全世界的所有帮派,他们也明显不是来寻仇的。其实以我的经验,名字越是这样,叫什么龙啊、虎啊、蛇啊……的组织,越是不成气候。”
494 混乱()
虽然他这么说,但我当然不领情,心里依然慌着。打了费怀信的电话几次都不通,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最后连繁音也诧异起来:“这家伙在干嘛……”
“你说……”这话其实不该说,因为费怀信是他的朋友。
果然,我一犹豫,繁音立刻板起脸:“别说了,他不是那种人。”
“人不会变吗?”我问:“你怎么解释他不接电话?”
“谁都有恰好没接到电话的时候,也许人家正泡妞。”他不悦地说:“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便不好再说什么了,伸手去开门,又被他按住,问:“干什么?”
“出去吧。”我说:“周助理还在挨打。”
他仍纠缠于上次的话题:“生气了?”
我说:“没有。”
他却不理,只说:“如果用怀疑的眼光看待,那么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值得做朋友。我从小就认识他,和他来往无数,如果连他都不了解,我就活得太失败了。”
我并不是真的要怀疑费怀信,我只是很讨厌他直接把我摆在“小人”这个位置上。我跟费怀信又不熟,他爹跟繁老头是一伙儿的,还帮他设计我,他自己不久前还在我与韩夫人的立场间摇摆不定,我为什么要“君子”?
但我不想说这些,因为在这种时候浪费时间吵架实在是太愚蠢了。我也早就放弃了跟繁音沟通的打算:“我们先出去吧,这个有机会再聊。”
他却固执起来了,粉丝不动。
我弄不开他,最后烦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是你从部队里退役的保镖跟未成年打架的时候。”繁音面无表情地说。
我无奈,问:“你想问什么?”
“你是不是生气了?”
“是。”
他问:“为什么?”
“因为你永远都是对的。”我说:“你要求什么都按照你的意思来,别人不能提出异议。”
他皱起眉头,“胡乱怀疑别人就是对的?”
我说:“问题不是对错,是你总把自己当老大。”
他笑了一下,犹如听到天方夜谭:“我把自己当老大?”
我我没吭声,他又道:“你见过我这种德行的老大?”
“如果没把自己当老大,那就别堵着门,我要出去是我的自由。”我就知道他老实不了多久,稍微遇到点事情就原形毕露。
他被我将住,有些不悦,却还是侧开了身子。
我出去时,外面只剩一个保镖队长,对我们说:“对方又来了十多个人,我就派阿瑶去了。”
就是我唯一的女保镖。
我和繁音面面相觑,即便是繁音,如果没有准备,也不可能在五分钟之内调来十多个人:路程就不够。
这意味着对方是有准备的。
我们连忙出去,此时店里只剩一个导购,也正朝外张望。
繁音边走边问:“他们身手怎么样?”
“很好。”保镖队长忧心忡忡地说:“我已经安排派人,但现在是早班交通高峰,现在还没赶到。”
走到玻璃门门口,我正要继续往前走,忽然被繁音一把扯了回来。定睛一看,才见虽然门口没人了,但可以看到追逐的身影。对方人这么多,身手又好,保镖只能拖。
烟灰桶附近有一滩血,看上去还湿润着,我觉得是周助理的,心里更不安。
保镖队长没有好建议,我也没有,繁音则不说话。我思前想后,觉得报警怕是没有机会,但可以试试先把情况传递出去,刚掏出电话,繁音又道:“干嘛?”
我看了他一眼,说:“打给费怀信。”
繁音便说:“保镖队长也去吧。”
“不用去了。”我说:“去了也没用,留在这里保护我们。”
繁音便不说话了。
我拨了一下费怀信的电话,这次关机。然后快速地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拨通了孟简聪的电话,之后关上手机屏幕,将它揣回到口袋里。回来时繁音问:“怎么样?”
“关机。”我说:“这就是你的好朋友。”
繁音无奈了一下,问:“你想怎么办?”
“先走吧。”我说:“到车里再说,好歹是防弹的,出状况也容易跑掉。”
繁音立刻说:“保镖队长留下吧,来人时这边总要有人。”
“不用。”我说:“下去的路上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多一个人比较好用。”
保镖队长寂然无语。
我问:“枪还在么?”
“在。”保镖队长回答:“但动枪会造成严重法律问题。”
“把枪给我。”我朝他伸出手。
他便把枪给了我。繁音则在旁边说:“把枪给我吧。”
我看了他一眼,问:“你变成他怎么办?正好抓我救你姘头。”
他说:“放心,危险时刻他从不出来。他应付不了。”
我冷笑了一声,检查了手枪里的子弹,说:“谁知道呢?他现在可比你更像第一人格。”
他微微一愣,看着我手里的手枪,没有说话。
我们往楼下走时,发现这层楼和二楼都已经骚动,且没有客人了,导购小姐们似乎都挺慌张。虽然发生在人少的停车场,这样的群架还是惊动了人群。
往一楼走时,我看到一行人正匆忙进了电梯,还有保全模样的人们在护在左右,看来是商场的管理人员。
一楼是香水、珠宝、化妆品等女性奢侈品的区域,虽然前来购买的人不多,人却很多。人群都被指导朝某一个方向而去,正在进行疏散,看这架势怕是已经有人报了警。现在马上十点,我又带着繁音,最近就算再温和,也是我在拘禁繁音,已经打了个法律的擦边球。如果繁音抓住机会跟警察告状,自然会给我带来麻烦。
于是我们进入人流往前走,越往门口走人越多,人群之间自然也有所交流,聊得正是三楼车场群架的事。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话传太多就变得玄妙,有人说他们还动了武器,棒球棍、砍刀、甚至枪械。
快到门口时,外面传来警笛的声音,果然是惊动了警察。因为前方比较安全,保镖在我身后。这扇门大约是仅有的,且人群在慌乱时会产生羊群效应,因此挤得要命。繁音搂着我的肩膀,避免我被人群挤倒踩踏,而我按紧了口袋里的枪。
紧张中,我也没有注意时间过去多久,更是被拥挤搞得头昏脑涨,直到突然,身后传来女人的尖叫声。我连忙循声扭头,发觉背后原本拥挤的人群已经不再,相反,他们让开了一条通路。
地上躺着一具尸体。
是我的保镖队长。
他仰面躺着,眼睛瞪着,脸面青白,心脏位置露着一个染血的银色刀尖,血已经染了一地。
我的心立刻抽紧了,看向繁音。虽然比我慢一点,但他也回头看到了。他先是按了一下我的背,是在扶我,又抬起手,看了看自己鲜红的手心。
我扭头,但我看不到自己的背。
繁音的脸色难看起来。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身后的人群已经开始失控。原本高度紧张的人群被尸体惊吓,开始疯狂地拥挤。我完全站不稳,下意识地去抓繁音,却似乎是抓错了,对方抽走了手臂。
这样的情况对我这种身材消瘦的人来说非常危险,因为我很容易被挤倒,一旦跌倒,就一定会被疯狂的人群踩过去,不用太久就会被踩扁。 ⑧☆⑧☆(。*)⑧☆。$。
因此我非常害怕,而越是这种时候,害怕越是帮倒忙,因为我突然脚下一绊,身子朝前扑去,与此同时,背上传来推力,有如千斤重,压得我没有半点力气撑起。我心里更慌更怕,就在这时,腰上缠来一只手,狠狠将我一提,回神已经被带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我惊魂未定地抬头,看到他熟悉的下巴。我连忙抱住他,他搂着我,一个人的体力自然无法与许多人的疯狂相抗衡,我们被人群挤着往一个我也不知道的方向去,四面八方都只有人头,耳边偶尔会传来玻璃碎裂、男女尖叫、祷告等声音,乱成了一团。
突然,一声巨响从后脑勺的方向传来,人群突然愣住。我也不由和繁音对视了一眼,这声音我太熟悉了,是枪!
果然,很快便有人喊了一句:“开枪啦!杀人啦!”夹杂着各种难以听懂的方言。
人生如同憋足了劲儿的暴雨一般,开始疯了一般地鼎沸起来,与此同时,更疯狂的逃命开始了。我彻底没用,被繁音搂着乱转。而就在这时,又一声枪响传来。
这次人群没有冷静,而是更加疯狂。枪响并没有停止,而是不停地响。人群从崩溃到麻木,很快连声音都没有了。我们附近有一个女孩倒下了,来不及爬起来就被人群踩踏过去。这却还不是全部,因为很快,我们前方便来了一股力量,把人群往回顶。这样一对冲,顿时尖叫声无数。显然,是最前面的人发现了,前方不是通路。
我也是此刻才反应过来:我们跑了这么久,按道理说应该能看到门了!
枪响刚刚歇了几十秒,此时又开始,这次不是从后方,而是前方!
495 这女人不一般()
人群霎时乱做一团,我更是紧张得心脏都要跳出来。坦白说,如果对面有枪指着我,我不一定会怕成这个样子,因为我可以知道枪手是谁,有何目的,也就尚且还有周旋的余地。但在混乱的人群中被踩死简直太憋屈了,而我和繁音都已经虚弱。
这是一条走廊,只有前后两个方向,枪声从前后分别传来,证明路已经被封死。而我也终于反应过来:警察要疏散人群,怎么会选择只开这样一个小门?商场又不是没有大门。
在这样的绝望中,人群渐渐安静了,逃亡的步伐也慢了一些。
繁音找到机会,搂着我挪到墙边,把我圈在手臂里。这样我的背贴着墙,虽然没有东西可以抓,但多了一些安全感。
人群乱糟糟的,有人往前,又人往后,有人干脆乱蹿,繁音和我对视了一眼,我知道他的想法和我一样:我们往后。
我俩贴着墙壁,慢慢往后挪。大概是身边的人见繁音身材高大威武,也觉得比较有安全感?毕竟这里女人要比男人多些。也跟着我们往后走,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团体,也没有推搡。
这样就算安静下来了,我放心之余看向繁音,他望着我,似乎已经看出我的念头,低头在我的额头上吻了吻。我感觉他的嘴唇湿漉漉的,一来是因为这里太逼仄,二来是因为他本来就不舒服,脸色一直不好,三来是因为刚刚要护着我,还要防止自己被挤倒,他已经很拼命了。
这样一来,回去的路就轻松了许多。我想着手枪里面有六颗子弹,是我唯一可以用来保护自己的东西,幸好手枪还在,不过我的枪法不敢恭维。
终于,我们来到了后面的边缘。
这里站着三个戴卡通人物面具的男人,看身材不算大块头,但足称得上魁梧。他们手里端着步枪,我对枪的了解不多,无法从外形来判断它的型号。三个人的衣服虽然不同,但颜色款式大体相同。他们的面具是遮半脸的款式,露出来的脸颊、下巴、脖子以及手上可以看到红色的蛇形纹身。
看来,也是那个没听说过的赤蛇帮。
虽然对方戴着面具,但也能看出对方年纪不大,顶多未成年或刚刚成年。事实上很多帮派喜欢雇佣未成年、孕妇等在法律上可以取得巨大优势的群体,但这样的帮派多半根基不深,与繁家这样的家族相比,做得也自然不大。这是因为繁音他们已经不再需要钱,提升阶层才是方向所在,杀人放火贩毒这一类事虽然暴利,但风险同样过于巨大,且家族里有无数利润相近风险却小于此类的生意可以做,因此它只作为手段之一,而不作为支柱类型的生意。所以,使用未成年、孕妇这种“下三滥”会破坏家族声誉的手段,是大家族不做考虑的。
但话虽这么说,此刻我们还是被这“不成气候”的小帮派困住了。繁音刚刚掰断了那女孩子的手,听她口气,父亲大约是这样一个组织的高层甚至老大,如果是冲我们来的,那……但愿到时繁音的色相能顶点用,我苦中作乐地想。
三个人面前都有五具尸体,都是男人,看穿着明显是客人,有的甚至挺华丽。这边的人群已经非常恐惧,不敢出声,瑟瑟发抖。
我们刚观察清楚四周,对方便发现了繁音,戴红喷火龙面具的匪徒端着步枪朝我们一指:“你,过来。”口音和那粉头发小姑娘差不多。
我跟上,刚走出人群,喷火龙声音放冷:“女人回去。”
我们还没回答,最左边戴绿青蛙头的男人朝我一呲牙:“女人过来。”
任谁都知道这一笑不怀好意,我往繁音身边缩了缩,他却愣了一下才回神,伸手护住我,看向绿青蛙,说:“不行。”
绿青蛙把脸一板,嘴角朝下咧去,摆出一副不悦地表情,抬了抬手里的步枪。
繁音便不说话了。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手悄悄捏紧了口袋里的手枪,终于决定绝不能把枪给他:画虎画皮难画骨,模仿得再惟妙惟肖,终究不是真的。
我也不知道我们是该听人家安排,还是怎样?因为我担心繁音有事,也怕我自己有事,总觉得在一起还稍微安全点。而此时,中间黑蝙蝠面具的匪徒对绿青蛙说:“等等,这女人不一般。”
幸好。
我刚松了一口气,却听到黑蝙蝠继续说:“长这么漂亮,不能让你独吞喽,得跟兄弟们一起玩。”
我一口老血就要喷出,这句话充分暴露了他们好像真的不认识我、甚至也不认识繁音的情况,而这个情况真的太糟糕了:如果是寻仇也就罢了,在不是寻仇,只是想调戏或普通冲突的情况下,知道我俩的身份,肯定还要顾忌一下,但现在显然不行。
说话间,喷火龙往前推了推枪口,催促道:“快点,男的过来。”
繁音依然不动,他神色绷着,而且捏紧了我的手。
其他人发现这情况,又是针对我们的,已经纷纷朝别处拥挤而去,这一小片,只剩我和繁音。
我拦住繁音,说:“请问几位要他去做什么?”
喷火龙的语气很平静,神态有几分费家人的那种理性味道,跟那俩相比,少了一些亡命徒的气质。他端着枪说:“别啰嗦,来。”
我笑了,说:“别误会,我没有要抵抗的意思,只是我虽然是个女人,但自持还有点小钱。如果贵帮兄弟手头紧,今天太阳落山之前,任何数目,任何币种,任何付款形式,只要能交到贵帮这朋友,都不是问题。”
以我的谈判水平,也就能说到这份上。既不敢把话说得太硬遭至反感,又不想把话说得太软让对方觉得我们好欺负,其实,露富也是非常危险的,知道我有钱之后,人家完全可以这么选择:把我拉过去轮了,拍照片视频,然后要挟我源源不断地给钱。作为一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