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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怀信明显就吃了一惊,问:“怎么这样说?”
繁老头铁定跟他们说林准易青年才俊,看起来也的确是这样,我说:“林准易很喜欢星星,但星星十四岁时,他就强暴她。也是因为这样,我们星星很怕他。之前他还强迫她怀孕,现在星星的精神已经有点问题了,我怕她有事,先带她在我身边治疗。”
费怀信说:“我知道了。”
我说:“我也不是一定要求他们分手,只是现在星星还小,心里还怕他,让孩子缓一缓,心情好些,年龄再大些,在考虑这些事。”
费怀信说:“教父说她不能再怀孕,担心她将来嫁不掉。”
“就算嫁不掉,也好过被逼疯。”我说:“我相信你可以理解的,这件事韩夫人也支持。”
“嗯。”他又沉默了一下,这次更久。
我可猜不到他还想说什么了。
等了好久,他说:“教母联络了我。”
我没说话。
“她要我保护她女儿,我想不通这是为什么,如果不是因为有大事发生,她不会给我这种机会。”费怀信自然不是白对我说这种话,明显在敲打我:“妞妞对家里的事一无所知,我希望不要把她卷进来。”
显然,韩夫人请动了比我更近、势力也更大的费怀信。
我应了声,这通电话便挂了。
我琢磨了一会儿,有点头痛,心里反复揣摩着费怀信的话。他话里有个非常明显的意思,就是他对韩夫人的女儿仍有意思,否则怎么说是“给他机会”呢?我要阻止费怀信插手不是没有办法,最简单的就是从韩先生那边下手,我估计,以他的脾气和身体状况,极容易被气死,那韩夫人肯定要不惜一切代价跟我同归于尽,这是我所不愿看到的。所以,这事又重新给了我压力。
这件事令我的心情如同坐上了过山车,刚刚放松又抽紧,就在这时,电话又响了,是一串隐藏号码。我接起来,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灵雨。”
478 局都破了()
我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
他不说话了。
我也沉默,如同一场无声的角力。
其实,我对小甜甜的恐惧从来都不如大佬版多。准备跟谈判时的心态也完全不同,我没那么怕他,直到现在也是如此。
我只是揣摩不透他现在的想法,我想先听他的意思。
但他始终不说话,我只得开口:“想谈什么?”
“是你要我打给你。”他说。
“你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我问。
他又不说话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人我不会放。”我说:“但你最好赶快滚回来,等条子找到你,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他这才开了口,“你为什么抓她?”
“为什么?”我不由冷笑,他哪来的脸问这三个字?“当然是为了收拾她。”
他语气还算好,甚至有点忧愁似的,柔软而自卑:“我希望你能放了她,灵雨,我和她之间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糟。”
“你觉得我抓她是因为你跟她有一腿?”
“否则呢?”他居然是抱着这个目的跟我谈,智商如此不够用么?他说:“你放了她,他们就放我回去,我知道你没有太多时间可以耽搁。”
我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必须打给我么?”
“你觉得这是我自导自演。”
“你不敢承认么?”
他又沉默。
我说:“不过,这不是全部。我主要想问你的其实是,你是不是爱她?”
他说:“不是你想得那样。”
我又笑:“你知道你比他差在哪吗?”我是说第一人格。
他又是一阵沉默,许久,才不情愿地问:“哪?”
“他不爱我,会直截了当地说不爱我,他爱amelie,会直截了当地说他爱amelie。你不一样,你不爱我,会借口说是我对不住你在先,你爱上别人,也会尽可能地掩饰它。”我说:“你是个害怕犯错,找借口逃避的人。换而言之,不仅生理,心理上你也不是一个男人。”
他说:“我跟她之间不是你想得那样。”
“那你就回来。”我说:“当初一次又一次地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他打个半死的人,如今居然因为一个‘不是我想的那样’的她就冒着被条子逮捕的风险自导自演绑架案。事到如今你不赶快回来还跟我谈条件,音音……局都破了,还要再装么?“
他沉默了一下,问:“你把她怎么样了?”
“先回答我的问题。”
他似乎咬了咬牙,很用力地说:“对,我爱上她了。因为她很像我妈妈。”
我冷笑:“你的感觉倒是敏锐。”
“怎么了?”他着急起来:“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
“听着。”我说:“我只有两个条件。第一,你立刻给我回来,至于她,我保你这辈子还能活着见到她。第二,你等着被我抓回来。但那样我就不保她的死活。”
他似乎呆住了,不说话,呼吸也轻了许多。
我问:“听得懂么?”
“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他问。
我没说话,挂了电话。
其实,繁音现在是否回来,都不会影响我的计划,他早点回来,我就早点关着他,找几个医生研究研究他,把大佬版弄回来。他不想回来,也没什么关系,费怀信马上就找到他了。
而就在这时,又来电话,又是费怀信。
我直觉不是好事,接起来,费怀信说:“抱歉这件事我不能继续追查了。”
我不由一愣:“为什么?”
费怀信说:“教母和教父一致决定不准追查了,我爸爸同意了。”
呵。
这件事繁老头本来就不上心,现在韩夫人要给我以颜色,俩人站到了同一条阵线。
我便说:“可他有危险。”
“没办法。”费怀信说:“那是他的父母。”
“我是他老婆。”我说:“孩子也在等着他。只有他父母的要求才是要求么?”
费怀信没说话。
我说:“要不……你帮我通融通融?”
“这件事教父和教母都要求不要继续找,代表他的人身安全没有损失。我想,他们是针对你的。”费怀信说:“我认为你有必要认真回忆自己是否做了什么不合适的事。”
我没说话。
“就这样?”费怀信说:“我还有事。”
“好。”
挂了电话后,周助理说:“董事长,结果出来了。这通电话的位置,就在咱们上午圈定的范围里。”
“嗯。”我说:“安排人去了么?”
“安排了。”他说:“马上就会有消息。”
果然是很快就有了消息,这是因为警察那边一给消息,我们就已经锁定了一个范围,把人放到了附近。
只是繁音也不是盖的,他是用公用电话打得,而要锁定具体位置需要一点时间。我们的人赶过去时他已经遛了,但在大楼上监控的人拍到了繁音等人在电话亭里外的照片,那时电话亭不远处停着一辆车子,车牌号得找车管所的朋友帮忙,我暂时还不需要调查它。
我把照片扫描到电脑中,模糊了比较关键的,比如车牌这样的信息,发给了韩夫人。
然后告诉周助理,如果韩夫人来电话,就说我睡了,如果接到星星再叫我起来。
之后我开了一瓶酒,原因是我觉得自己精神不好,我想睡一会儿。
喝了几杯后,我便有些醉意,躺到床上,心想事情都解决了,繁音回来只是时间问题。等他回来了,我无论如何都要先把他关起来。至于怎么处理我还没有想好,h市这边其实还是控制得比较好的,加拿大那边有我几个能力很强的哥哥,我觉得他们肯定也会设置些陷阱。可现在繁音彻底靠不住了。
我只睡了一会儿,周助理便叫醒我,说星星回来了,车子已经进了大门。我忙披了件睡袍,下楼时,周助理又说:“韩夫人打了电话过来。”
“嗯。”
“她没说是为什么事,只说要您尽快回复。”他笑着说:“我觉得她的语气有点急。”
“那当然了。”照片是可以确定具体位置的,而那附近的商场等许多地方都有摄像头,马路上也有,且还有了车牌号。有了这些东西,我们找人或许不容易,但警察就容易多了。
如果我把这些线索提供给警察,那警察就有足够的证据调查繁音。繁音本来就是警察局的注意对象,最近又出了杀人案。
韩夫人明白我的意思,所以她有些急了。我不接她电话,她没办法立刻弄清这件事,只会更急。
她也肯定明白我的意思,所以她肯定会做出一些退让,我就是要看她这份诚意。
说真的,我也真是烦透了,繁音这“只能我犯人,不能人犯我”的高傲脾气,真是与他妈妈太相似了。
周助理说完韩夫人的事,又说:“孟先生也来了电话,我想叫您起来,但他说他的事不急,要您先休息,醒了回给他就是。”
“我晚点就回他。”肯定是韩夫人查到他那边了,这也真是我的幸运。韩夫人之间请了李暖暖帮我做事,我又半道让李暖暖跟我做这笔生意。她虽然做了,但如果当时去勾搭繁老头的是她的人,那很快就查到她那边了,要完成受孕还需要几天呢。现在则不然,事情到孟简聪这里就算断了,如果他会出卖我,当初他就不会答应。
我点头,说:“知道了。”
这么一会儿,已经走到了客厅,星星正坐在里面。我推开门时,她正好从沙发上弹起来。她还穿着睡衣,身上批了一件西装外套,看来是我的保镖的。她的头发长长了,但有点凌乱,未施粉黛的脸上形容憔悴,脸颊也瘦了许多。她竟然比之前长高了一点点,但也更瘦了,脸上露着快乐的笑容。
看她的样子就可以知道,这段时间她过得并没有繁老头说的那么好。我一阵心疼,在她跑过来时赶着往前走了几步去抱住她,她的脸颊贴在我的肩膀处,手臂也因为太瘦了,搂着我的腰时,令我觉得有点疼。 ℃≡℃≡℃≡阁℃≡
我想她累坏了,便不想多问,先带她去给她准备的房间去洗澡。因为佣人不多,我便进去帮她,本来我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她都能做,但我无疑一瞥,竟在她脱下来的睡衣里看到了血迹,我顾不得避嫌,连忙过去问:“你身上怎么有血?”
她已经坐进了水里,正面看起来很正常,除了胸口处的吻痕,没有其他明显伤口。
她看到我手里的衣服,收起了刚刚的快乐表情,转而平静:“我用刀把他扎了。”
我问:“扎得严重吗?”万一死了,繁老头铁定要拿这个做文章,到时我又要受制。
“没死。”她说:“我当时急着跑,他还叫我来着。”
我说:“你快给我具体形容,伤得多重?如果他伤得太重,咱们会很被动的。”
“阿姨。”她这才说:“您别怕。”
479 我信任你()
我当然怕,我怎么可能不怕?
我说:“是你别怕才对,你跟阿姨说,你都怎么扎的?你得让我有个准备。”
她却不告诉我,只说:“阿姨,我早就计划好了,先委曲求全,再杀了他。您要救我,我也很高兴,但我没打算打扰您很久。我想得是,如果我爷爷用这个做文章,那我愿意进监狱……或者自杀。”
“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话?”我真是无语到家了:“我救你出来是为了带你走的。”
“太晚了。”她笑了一下,那样子却比哭还难看,“我割腕那次,医生建议我流产,我爷爷却不准我用药,他怕伤着孩子,我全程没有麻药缝住了手腕。后来我爷爷又打电话说他病了,每天都痛,天天都在想我,说了很多好话。阿姨,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是被他养大的,小时候他虽然挺凶,爱生气,爱抱怨,但多数时间对我很好。我总觉得他内心是在乎我的,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这样对我。”
我说:“别难过了,阿姨带你走之后,你就不用再受这份罪了,永远都不回去了。”
她却摇头,说:“如果我爷爷真的得病了,我肯定还得回去。到时铁定会伤了您的心。”
“别想那么远。”我有些无力地说。
“要想的。”她说:“我知道我不该回去,可是我怕他真的得病了,还是不想他的人生有遗憾。阿姨,我……他是我唯一的爷爷。”
我说:“我明白你的难处,但是星星,你也是唯一的。”
她摇头:“我是可有可无的人。”
“你不是可有可无的,我想让你在我身边。”我说:“我不知道该怎样劝你,这种感觉我很明白,可能没有你深刻,但我爸爸确实也是这样对我的。星星,我明白你的意思,人活着需要感受自己与什么人有感情联接,而不是全是虚伪无用的关系。可是你现在感受到的不是人生的全部,我这么说你肯定不信,但它是真的,就是你的人生肯定会变好,阿姨保证会不惜一切代价帮你,但前提是你不能放弃你自己。”
她望向了我。
她当然不会因为我这么几句话就改变想法,事实上任何人也不可能这样。但她至少会略微燃起些希望,说:“我扎了他两刀。”
谢天谢地,不多。
我问:“分别扎到哪了?”
“一刀在胸口,一刀在大腿。”
呃!都是要害!
我忙问:“你不会是冲着心脏跟大动脉去的吧?”
她点点头。
我便让她扭过来,见她背上也没有血,便问:“那你身上哪来的血?”
“喷出来的。”她说:“我不确定是不是扎到了,但流了很多血。”
我不忍心怪她,心想我可以继续想办法。而且坦白说,我觉得星星这么做很正常,她的愤怒总要有个出口,她失去的血总要补偿回来。她已没有任何亲人,自己也由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变得残缺,这么久凌乱的生活,让她失去了朋友,林准易的阴影恐怕令她永远都无法相信男人。我不想责怪她,批评她没有好好生活的心态,她已经绝望了。
我先让繁星睡了,然后自己当然是全无睡意,不停地想办法。繁家的宅子我知道,里面几乎各个角落都是监控。看星星穿着,就知道事发地点是卧室,以繁家人的性格,那里绝对有监控。
也就是说,这件事十有八九是有证据的,星星的态度也表明这件事她冲动的成分居多,没来得及消除它。
不过,一想到证据,我就立刻想起了韩先生。
我连忙开行李找,果然找到了那份副本。当初韩先生给我这个,说这是繁老头的证据,虽然只是一个副本,却也足够他喝一壶。至少,这东西如果交给警察,那就等于给警察指引了调查方向。
杀一个林准易,和给当年的林家灭门,孰轻孰重?
这件事不算没有办法,我考虑到这里,就算搞定。接下来给孟简聪回电话,他很快接听,笑着说:“醒了?”
“是。”我说:“谢谢你。”
“没事。”他说:“我打给你,是想说,我的人回来说,其中一个房间有人受伤了?”
我原本跟星星说好的计划是两个姑娘,一个留下替星星瞒过林准易,一个取了繁老头的精子带星星跑。可既然星星没有按原定计划来,那两个姑娘就都出来了。
我正好可以仔细过问:“我也刚知道,但他死了吗?”
“说是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