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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着观察他的脸,也就无暇太思考他的话,没有接他的话茬。
直到他叫了我一声:“灵灵?”
“嗯?”我方才回神。
“爸爸觉得你胖了。”他露出了感兴趣的目光,“胖了不少呢。”
那当然,我每天吃那么多,还是高热量食物,又不运动,当然要胖。
沈医生在旁边偷笑。
繁老头扭头问她,“你笑什么?你看她是不是胖了?我说她还脸红了。”
沈医生笑着说:“这得问太太自己,不能问我呀。”
我说:“这样一说,我的确像是有了。”
繁老头立即高兴起来,“真的吗?哎哟!那有没有验过血?……这么小还不能验血,你最近一直在用药,得赶快停了才行。”
我望着他没说话。
他很快便注意到了我的脸色,敛起笑容,问:“灵灵?你这是……”
“两个月了。”我说。
他一愣,“两个月?”
“对。”我看着他的眼睛说:“三个月了,回来的时候有验血,是儿子。”
繁老头彻底呆住了,许久却“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指着我,手指哆嗦着,嘴唇哆嗦着,脸颊也哆嗦着,这一副快要被过气的表情令他老态尽显。
我感到一阵报复的快感,不停地在心里念叨着:晕过去!脑出血!去死!他要是被我这一下气死了,繁音若是说他能原谅我,那我也成全他,不离婚了。
然而繁老头这样钢铁般意志的坏老头怎可能轻易被我气倒,何况还有这位沈医生帮腔,她扶着他,用手掌替他顺气,一边说:“老先生,我一直有按照吩咐要女佣汇报的!太太这几天就在经期,她没有孩子,在跟您开玩笑呢!”
我靠在沙发背上看着他俩。
繁老头闻听此言,慢慢地冷静了下来,由着沈医生扶他坐了下来。
我问:“您身体还好么?”
繁老头瞪了我一眼,显然是真气着了。
三个月前繁音没有回家,而念念也是在那段时间见到我与蒲蓝。韩夫人用来说繁音的那句话真是适合用来说念念。
我说:“说正事吧,我知道您想说什么。”
我这么吓他一下,他的情绪便没有进来时那么高涨,气势也弱多了,此刻甚至没有说话。
“繁音去见我爸爸了,因为我把他打我的事告诉了他妈妈,我想离婚。”我说:“我觉得这也是您所希望的。”
他摇头,“灵灵呀,爸爸不希望你们离婚,因为音音不想离。爸爸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虽然你之前做错事,可爸爸愿意理解你,相信你的心是好的,也在努力劝音音。昨天妍妍给我打电话,说音音打了你,我也很生气,只是他最近一直暴躁,但爸爸在劝他。只是……我知道让别人来生让你很不开心,但生孩子毕竟辛苦,沈小姐也愿意用你的卵子做试管婴儿。爸爸觉得这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这么大的事,繁家都原谅了你,你总不会还怀疑我们欺负你吧?”
我说:“这可以。”
他显然没料到我居然答应得这么利落,愣了一下。
我笑了,压低了声音,说:“但我不用我自己的卵子,就用沈小姐的,繁音说他不同意这个,那就别用他的精子,用您的。我保证,我会把这孩子视如己出,繁家将来的家业,我女儿绝不跟他抢。”
421 葫芦里有药()
繁老头立即瞪大眼睛,身子猛地坐直了,摆出一副他很正经的姿态来,“你怎么说这种话?”
“怎么了?”我问:“这想法哪里不好?”
“这简直是胡闹啊!”繁老头的手掌攥了起来,因为经常使用枪械,他的手看起来有些恐怖,上面密布着青筋血管,如同一颗枯槁却强劲的藤蔓。
“您先别生气,听我慢慢讲。”我知道他不会答应,但我一点都不介意他是否答应,他一直在恶心我,我想恶心恶心他,“现在繁音不想要孩子,我也不想要,因为这两个孩子已经让我们很后悔了,而且他的病有概率遗传。我们离婚只是时间问题。”
繁老头显然知道我不怀好意,一句也听不进去,瞪着我。
我说:“而且,繁音并不介意自己多个弟弟,介意的是韩夫人。可是您肯定知道,前几天因为我,繁音已经和韩夫人决裂了,所以您不需要有后顾之忧。在不考虑韩夫人意见的情况下,这件事最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就是,您来生一个。”
繁老头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老先生,我丝毫没有开您玩笑的意思。您今年才六十多岁,还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沈小姐年轻漂亮,又是您精挑细选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您并没有精神类疾病,孩子没有这样的风险。”我说:“繁家诺大的产业是您一手打下来的,最担忧它后继无人的也是您,而繁音哪里懂?我就更不懂了,我一个外人,而且迟早要跟他离婚,所以说您责无旁贷。”
繁老头大约是气过头了,这会儿居然嘿嘿嘿地笑了起来:“灵灵,你别以为爸爸是傻的。”
我没说话。
“你这孩子真是年纪越大越奸诈,一点都不像当年那么老实可爱。”他把脸一沉,说:“道理我已经给你讲了太多次,音音和妍妍吵架的事,我也非常清楚。但是灵灵,如果我想再生一个孩子,早在音音得病时就生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我问:“那您那时怎么不生?”
“笑话!那时生了音音哪还有命在?”他说:“你以为谁能容忍他这种脾气,这种病?还不是因为他手里有这点权势?就算是你,不也是闹着出轨,闹着要离婚?再有一个还不欺负死他?”
我说:“那就是您教子无方。”
“没错,我承认这一点,我不是个好父亲,否则音音不会得这种病,可我不是不想好好待他。”他说:“如果你早点有个儿子,现在也该十岁了,音音马上就能熬出头。如果当初我再聪明点,知道星星是女儿时就把她拿掉,让他早点有个儿子,现在他就可以退休啦!”
我没说话。
我一直都理解繁老头的想法,如果他一直待我那么好,说真的,我愿意继续生。可是他们合伙欺负我时,我就不想再这样付出。
何况,“但我不会再生了,我和繁音已经完了。”
“这我也不关心。”他摆摆手说:“音音早就叫我不要参与,那我就不参与。你不生,就让别人生。”
“哦?”我问:“既然如此,您问我做什么?”
“因为音音不肯生。你不在的时候,他听说你出轨,我看得出他很生气,想趁机提这件事,但他还是不行。他说你坚决不要,他答应过你。”繁老头叹了一口气,说:“我想让你劝他,或者帮忙取精子。”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他又道:“兄弟姐妹永远及不上自己的孩子亲,灵灵,爸爸今天告诉你,远的不说,我爸爸就死在自己的亲兄弟手里。他去世之后,我和我妹妹的艰难可想而知。你和音音之所以还有心思闹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就是因为他从十六岁起就有这份权,这么多年已经巩固得刀刺不进水泼不入。爸爸恳请你想想他的未来,帮我劝劝他。”
我又说不出话了,不得不承认,这老头有他自己的道理,大概是因为与我所处的位置不同,想法也完全不同。
繁老头又道:“而且妍妍前几天给我打电话,叫我别阻挠你带女儿走,否则就上法庭告我们。坦白说,繁家不是斗不过她,只是两边都是音音的亲人,真的斗起来了还不是叫外人笑话?所以,爸爸是这么想的,你们离婚这件事,我站中立,如果你劝动音音做试管婴儿,那你可以把你女儿带走。这肯定是你希望的。”
我问:“您觉得这样就够了?”
他笑了,“最好是你来生,三个孩子都是同样的父母,感情会比同父异母更好,能够互相扶持!”
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您想让我替您办这么大的事,却只说一句您不参与离婚?”
他眨了眨眼睛,显然我的态度令他高兴,但既然是谈条件,我们当然都要给自己争取最大的权利和最小的义务。
我干脆明说了:“这几天我也考虑了,虽然有了韩夫人的帮忙,但从繁音的态度来看,离婚还是比较艰难。我确实如您所想,想要两个孩子的抚养权,也希望离婚时不要太撕破脸。更希望离婚后,孩子们可以定期跟他见面,这样孩子会感觉稍微好受些。”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我知道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样很难,繁音好像不是个能好合好散的人。”
“问题不在于他是不是好合好散。”繁老头强调道:“在于你都跟他这么多年了,他不舍得。”
“打我的时候他就很舍得。”
他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这次就算是正常人也会忍不住想打你,你给家里搞出这么多事……但是爸爸也理解,你是气他。”显然他并不理解,否则不会背地里搞这么多事。繁老头这个人厉害就厉害在,他随时都能放下姿态来,因此显得过分世故。
我说:“我的条件就是这样,我需要您助我一臂之力。”
繁老头摇头,说:“这种事不是应该找你爸爸吗?”
“他不帮忙。”
“他不帮就对了。”他说:“你爸爸眼看就要分财产,你在这个节骨眼上一离婚,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说:“他又不一定把财产给我,何况我也说了,我不要。”
“就是说你幼稚,我说了这么半天你都还不懂!”他板起脸说:“我今天就对你说句实在话,如果你爸爸现在把财产给了你,那离婚还是问题么?不是了!你不用求妍妍,更不用跟我提这种条件!你不好好朝这个方向努力,整天耽于音音对你吼了,抽了你一个耳光这种小事上!我要是你爸爸,我早就被你气死了!”
呵。
我可能不是那块料吧,前不久我的确打算迈出这一步,结果又被打回原形,招揽的队友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算计我的,我却以为我得到了权力。
这样的我,即便我养父把一切都给我,我也守不住。
所以我也不想图谋那么大的,只想要跟繁音离婚,找个工作养家糊口,如果可以,就跟孩子在一起。什么豪门,什么权势,什么爱情……通通都不要了。
见我一直不说话,繁老头露出一副朽木果然不可雕的失望表情。这时,沈医生对繁老头说:“老先生,我想冒昧地说一句。”
“什么?”繁老头看向她。
“我怕说了您生气。”沈医生小心翼翼地说:“可我真的没有恶意。”
“说吧。我不生气。”繁老头说。
她犹豫了一下,说:“我觉得太太刚刚的意思并不是您想得那样,确实可以用您的精子来完成代孕。”
繁老头愣住,看向她。
我也有点诧异,这个事情挺恶心的,她居然敢说?我刚刚之所以觉得这么说会刺激繁老头,是因为我估计她至少脱了衣服勾引过繁音,这样再去给繁老头代孕,就算是试管婴儿也怪怪的。
她立刻说:“您担心得无非是代孕之后兄弟不睦,但太太说得完全没错,先生的病很有可能影响到后代,两个女儿暂时都还没事已经是万幸。可您没有病,这就是最重要的遗传优势!只要不告诉先生,让他误认为那是他的孩子,让孩子也这么认为,就不存在兄弟不睦的问题了!”
高!实在是高。
这事如果能成,那我想离婚也容易,抓来那孩子做亲子鉴定,叫繁音哑口无言。到时就算不能离婚,也能讨到便宜。
她语气委婉,表情也温柔,因此繁老头没有被气到,一开始有些诧异,但显然听进去了,可老脸毕竟挂不住,摇着头说:“不行,不行,你是我给音音选的人。”
“可我到现在连先生的衣角都没碰到过。”显然,这句话是在暗示,她和繁音还没有越界。
我正想开口说她都在我跟繁音的卧室里洗过澡了,却见她朝我使了个眼色,便想看看她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因此没有说话。
“那也不行!”繁老头说:“这成什么样子了?她说那种话是想气死我,你不要学她。”
422 暴露了吧()
她立即摇头,柔声说:“老先生,我没有恶意,也知道这个想法是个下策。可是先生是做这行的,女孩子无论从心智还是体力上都不如男孩子,会很吃亏,他总要有个儿子……”
我听不下去了,打断她问:“沈小姐,你是受过教育的人,不是市井泼妇,空口白牙胡扯造谣可是没教养的行为。你有什么证据来证明女孩子从心智上和体力上都不如男孩子?”
沈医生立刻看向繁老头,满脸求救。
繁老头正是这番心思,立刻解救她说:“灵灵呀!你不要太计较这些细枝末节,难道打断别人的话就是有教养的行为吗?至少让她先把话说完。”
我很想反驳,说从歪理推导出的结论根本不必去听,却知道以沈医生这样的学历,科学素养只比我高,她这样说,无非是因为繁老头爱听,心里也是这样盘算。而繁老头也是高学历高能力的人,他持这种观点,只是因为他的世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男权世界,要想占尽优势,就要尽量顺应它。他们并不是不懂真相,他们只是站在自己的位置,为了自己的利益,刻意地不在意客观意义上的黑白。
正是因为明白这些,我才明白此刻就算我辩赢了也只是痛快了嘴,也就没有再辩下去。
见我不说话了,沈医生等了一会儿,便说:“总之,先生必须要有儿子,不能没有。而这件事已经拖了很久,以至于错过了很多时机,就像您老说的,如果当年早点当机立断,如今继承人已经有了,先生也能早些停止工作,专心治病。开始现在先生与女儿感情很深,太太又不肯再生,他更耽于眼前,不考虑将来,您年纪越来越大了,不好再管他,这事已经快成了一个死局。”
她这话表面柔软,实则句句在埋怨我和我女儿们,凌厉程度几近诛心。可偏偏繁老头十分受用,我忍了又忍,才没有反驳。
繁老头频频点头:“你说得没错,这就是我的难处所在。”
“所以,我们要做好先生不肯的准备。”她看着繁老头的眼睛,轻轻地,认真地说:“虽然这个方式有些难堪,但毕竟太太同意……也不算没有出路。”
繁老头竟然听进去了,久久都没有说话。
我这半天不能再开口跟她争吵,因此被强迫耐心听她说,也进行了被迫思考:这件事如果真成了,对我的益处在于,我可以利用这个孩子要挟繁音。但如果繁音混不吝,我也无法达到离婚的效果。而沈医生由此和繁老头持有了共同的秘密,这事一旦被繁音知道,将会非常麻烦,而他俩现在这么好,那我……
我感觉自己的处境有些危险,不想今天敲定这话题,打算这次先扰乱一下,容我安静着想点办法:“我也觉得这办法很好,不过沈医生,星星对我说,她有一天看到您从我老公房间里出来,头发上还滴着水。”
繁老头似乎如梦方醒,摇头说:“这可不行,沈小姐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是好意,但……”
“那天根本就什么都没发生。”她淡定地回答:“那天先生去跟蒲家的人见面……应该是蒲小姐,回来时喝醉了酒,不仅扯破了我的衣服,还吐到了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