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似乎还在说话,但我已经挂了电话。
听到他说他明天不会对他妈妈告我的状,我并没有半点开心。
因为今天的事已经向我表明,我手里的权力是空的,他逗逗我而已。
那他的确没必要告,反正并没有旁落。
我觉得自己被耍了。
这一晚,前半夜我睡的很不好,有点想给我养父打电话,又觉得算了吧。既然我的身世是真的,那他的确是个好人,救了我的命,虽然如果可以选择,我自己并不想被救下来。
在我人生中有这么多次濒临死亡的经历,细细数来,只有这第一次,是最无痛苦的。
后半夜也噩梦连连,不停地梦到有人扼着我的脖子,醒来时衣服枕头都是湿的,且天还没亮。
我爬起来,在窗台上坐了一会儿,一直看着太阳升起来,想起有一天,我也和繁音看过日出。
他那天的誓言言犹在耳,此刻想来,只觉得自己可笑。
这楼层也就两层,虽说不低,但也不高。我在房间里找了半天,只找到床单被罩,结在一起恨不结实,倒能勉强拖到将近地面。
这么高的距离总不至于摔死,我是不怕痛的,便将这绳子甩下去,爬了大约一半,都还算无惊无险,再往下,忽然觉得绳子开始滑,在还剩几米时,接口忽然滑脱,我也就摔到了地面上。
地面上是草坪,但草并不厚,因此起不到缓冲的作用。我的下半身木了好一会儿,勉力撑着爬起来,发觉左腿疼得厉害,也有血开始往出渗。我感觉骨头似乎出了问题,但不敢挽起裤腿去看,怕吓着自己,便扶着墙往出走。
这边毕竟是个做生意的地方,算不上高墙大户,很快就让我找到了后门,此时血又流了一些,但始终呈渗出姿态,流得不快。
后门只是小栏杆,一翻便能过去,我便翻了过去。这下,就彻底到了小路上。
往前再走五十米就到了大路,很快便有了计程车。
我上了车,说了目的地,发现口袋里没有什么钱,想着一会儿到了地方,还得开这种口,就觉得好没尊严。万一他不在,我手上的戒指也不晓得能不能找个地方卖掉。
幸好,我的运气还不错,计程车前脚一到,后脚那辆熟悉的兰博基尼便停到了花园门口。花园门慢慢地抬起来, 司机摘下太阳眼镜,朝我招了招手。
我见他就要开进去,连忙放下车窗叫了一声:“蒲先生!”
他这才放下车窗,探出了头。
我连忙下了车,腿更疼了,要扶着车门才能站稳,而且血流到车里了,我刚刚一直尽量小心,却还是没能避免。
我一下车,他立刻就跟了下来,走过来扶住了我的手臂,问:“腿怎么了?”
“不小心摔了一下。”我说:“我没有钱,你能不能帮我……”
我还没说完,他已经开始掏了。
计程车走后,他先扶我到他车上。虽然我不停阻止,但他还是自己蹲到了外面,用刀子割开我的裤腿。血已经流了不少,我的手也开始冰凉。
裤腿割开后,我才知道,这条腿的骨头的确是断了,而且断裂的茬子也刺破皮肉钻了出来,因为我没有及时医治它,这条腿已经肿得像萝卜一样了。
他似乎也没料到会这么严重,脸色变了变,小心翼翼地把我的腿放到了车上,说:“我送你去医院。”
“谢谢。”
他上了车,启动之后转过了第一个路口,说:“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没关系。”我说:“你慢慢开,不要急。”
他没搭我的茬,而是沉默了一下,又似乎有点生气了:“腿断了刚刚怎么不说话呢?”
“我自己不知道断了,以为是扭了。”
他皱起眉头:“你不知道疼啊?”
“我……”我说:“我是觉得挺疼的,但一直没有看,就以为是扭了。”
他瞥了我一眼,问:“冷么?”
我摇头。
但他还是在红灯时脱下了外套,递给了我。
我也确实挺冷的,便接了过来,说:“谢谢。”
他没说话。
我犯了一会儿迷糊,又听到他的声音:“怎么弄成这样了?”
“不小心摔得。”
“从哪这么不小心?”
“就路上。”
“那你的车呢?”他问:“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其实我现在最想安静地睡一会儿,但他却一直找我讲话。我也知道他是好意,因为我之所以困了,是因为我已经失血很多了。我不想回答他这一系列问题,便换了话题,说:“我昨天去了他们谈判的那个地方,见到了一个人,他自称是那边的幕后老板,姓孟,也不肯告诉我名字。”
“哦。”他问:“他长什么样?”
“很帅,年龄看起来没超过三十,桃花眼。”我说:“和你差不多高,穿着红色的西装,皮肤很白。”
他点头:“那就是他了。你干嘛去那种地方?专程见他?”
“不是。”我说:“但他跟我聊了聊。”
他好久才问:“不会是让你给他介绍盛萌萌吧?”
“你怎么知道?”
他笑了一声:“他做那种生意的,本身也是个花花公子,当然关注这些。”
我不由笑了:“你也觉得她特别漂亮对吧?”
他眼也不眨地撒谎:“我觉得你更漂亮。”
“你觉得我跟她长得像么?”
“不像。”他说:“你长得比她精致多了。”
“谢谢。”虽然知道是假的,但这样的好话还是容易让人欢喜,哪怕那是肤浅的。我说:“孟老板说,繁音早就拜托他查过我的身世。你想不想知道我的身世?”
他摇头:“不想。”
我没料到他会这样说,努力睁了睁眼,见他专注地盯着前方的路面。
我问:“为什么不想?”
“早几年我肯定想听。”他说:“但毕竟认识你这么多年了,你父亲是谁,母亲是谁,有什么地位,有多少钱,早不重要了。”
我没说话,他又自己补充:“如果你是这个意思,那你就不用说了。如果是心里不痛快,我能听听。”
“两者都有。”我说:“他说我爸爸是盛萌萌的爸爸。”我把事情简单地讲了一遍,说:“我知道这种事跟你说好像有点奇怪,但……我找繁音确认过了,这事十有**是真的。”
他说:“哦。”
“我不是觉得难过。”我说:“而是……而是忽然明白我养父为什么不喜欢我了。”
他一定明白我的意思,而且他没有说话。
我说:“他肯定觉得,一个愿意为钱出卖孩子的女人生出的女儿,肯定也不会是什么好人。有几次,他骂我时,也是说我和我妈妈一样。我……我好像明白了你的感受。”
“这世上没人可以客观评价别人。”他依然很平静:“也许你妈妈有她的不得已。你也不用太难过,只要明白,你的出身比这世上的绝大多数人都富有,所以你不能体谅穷人的无奈。”
我没说话,就这么一会儿,精神又愈发不济了。
朦胧中觉得有人摸了摸我的头,问:“我说错话了?”
“没有,我有点累。”
“再聊一下,马上就到医院了。”他捏了捏我的耳朵,稍微有点痒疼。
我尽力强打起精神,说:“我现在开始相信命运了。”
“怎么说?”
“我从出生第一天就开始被人掐着。”我说:“直到今天,那双手始终都没有放开过。我实在没有任何理由能解释这个。那就是命运吧……无论我做什么,都跳不出被人扼着脖子的命运。”
他没说话。
我等了好一会儿,他始终都不吭声。
我睁不开眼睛了,心里觉得很抱歉:“对不起……我太絮叨了。”
“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讲。”他的语气有些严肃。
我实在是张不开眼睛了,也没办法发出声音。
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再度传来,有些朦胧,像是幻觉:“跟他离婚吧,嫁给我。”
我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说,不过,他还不知道我已经跟我养父闹翻的事。我努力想要开口,浑身却全无力气,就在这时,他的声音再度传入我耳边:“我保证,这辈子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397 真的想娶我()
这天我又做了一个与我妈妈有关的梦。
不像以往那样明亮,色彩也不似那么鲜活,而是很晦暗。
这个梦里也没有那个被我当成妈妈的女人,只有我自己。
我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小孩,一个人坐在阴沉沉的天空下,四周没有人。
这才是属于我的生活。
有些东西,梦都梦不来。
睁眼时,我已经躺在医院病房了。
腿上打着石膏,痛还是挺痛的,不过看到它已经得到了医治,我就感觉不那么痛了。
我四处看了看,房门便响了,来人很快就走到了我跟前,让我得以看清是蒲蓝。
见到我醒了,他十分高兴,先是问:“感觉还好吗?”
“还好。”我说:“谢谢。”
他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问:“想喝水么?”
我这才想起自己嘴唇干裂,便点了点头。
他帮我调了床,端来了水。我想伸手去接,他则想直接递到我嘴边。这样则僵持了一会儿,他放弃了,把水递到了我手里,笑着说:“你真执拗。”
“你我毕竟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我说:“我不想做让人误解的事。”
他点了点头,说:“虽然你刚醒就问这个不好,但是……”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我确实不想回答。
他却又住了口,改变话题问:“你饿了吗?”
“饿了。”
“我给你煲了汤。”他说:“不过在楼下火上煨着呢,我这就去给你拿来。”
“好。”我说:“谢谢。”
“你才醒来五分钟已经对我说了两遍谢谢了。”他皱起眉头:“感觉有点卸磨杀驴。”
“磨还没卸呢。”我说:“汤还没喝到。”
他笑了起来,站起身按了按我的头,转身出去了。
我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心想刚刚真是好尴尬,这种感觉好似出轨。我当然不介意背叛繁音,可我不喜欢这感觉。
他很快便端来了汤,这次没有跟我斗争,而是直接交到了我手里。味道当然仍是一等一的好,我喝了几口,说:“对不起,说好今天见面的,但我一来就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他只笑,没说话。
我问:“那件事,你帮我问了吗?”
他点头:“没。”
“那你干嘛点头?”
“就是‘当然’没的意思。”他笑了起来,问:“你还打算回去么?”
“至少费先生那边要有所交代。”我说:“他虽然没有骂人,但嘴巴太毒了。”
他只笑:“我本来还打算带你去见李太太当面和她说,但现在反而有了个好借口。你住院了,他总不能逼你。”
“我不想让繁音知道我在住院。”
“为什么?”他问:“怕他找来?”
“嗯。”
“别怕。”他说:“有我在呢。”
“有你在更危险。”我说:“他很偏执。以前还为这种事炸过你家。”
他笑了笑,说:“当年我被他炸,是因为我实力的确不如他,如今已经今非昔比了。”
我没说话。
“我知道刚刚你都听到了,只是不想说这个话题。”他又开始了:“只是这么多年了,这些话一直压在我心里,刚刚我也是冲动才说出口,但现在反而轻松多了。”
我没说话,那种尴尬的感觉又来了。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想我是贪图你父亲的身份,我也不否认一开始,我的确是这样想的。我早就说过,我这个人很功利,可是,功利也不代表我是个机器人。”他说:“我不是没有感情,我只是不希望它太廉价,也自觉承担不起,才想让自己尽量没有。”
他表现得情真意切,这更加重了我的不适,不由低下头,尽量回避他的目光,也不想应答。
但他自顾自继续说:“我一直都清楚你不爱我,可能连喜欢也没有,如果不是因为有事找到我,肯定是不会与我有任何交集。你爱他,虽然我不理解是为什么,但至少知道这勉强不得。这些年,我始终都没有让自己孤独,因为根本就不想等你。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我竟然一个合适的都没有遇到。可是送你来医院的路上我突然想明白了,我从一开始就错了。他是个疯子,他每天都在打你,天天都在折磨你。直到现在,你已经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依然打断你的腿。我……”
他似乎有点生气,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我说:“谢谢你这么想,但我的腿真的不是他打的。”
“那也一定是因为他。”他皱着眉头说:“否则怎么要你自己出来找医院?而且手机跟钱都没有。”
我还想张口,他却打断我:“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在你给他生孩子之前就带你走,你肯定就免于受这么多的苦。”
我说:“我已经跟我爸爸说过了,我肯定不会参与继承。我之前我还有点怀疑自己是他的亲生女儿,现在更没有这种可能性,那我更加不要参与继承。蒲先生,我姑且相信你的这些话,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年纪也大了,以后也不想再生孩子,配不上你的。”
他摇头,说:“发生了这种事,你的确不必跟苏先生联系。虽然抚养你长大是他心善,但始终因为你母亲的身份而歧视你也是他狭隘,何况他对你的确称不上好,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把抚养费还给他。”
我不由愣住,觉得自己好像弄错了什么。
他看向了我的眼睛,认真极了:“听懂了么?我现在没有在开玩笑,也没有半句谎言。你不用去继承他的钱,我也不穷。”
我忙说:“可是……”
他忽然这样让我觉得好别扭。
我心乱如麻,他又说:“至于孩子我也不介意,如果你能跟他沟通好,那就把你女儿接过来,虽然她不太喜欢我,但我一定尽力对待她们。没有自己的孩子也没什么,我有那么多兄姐,想要过继一个就是了,这些都不是问题。”
我彻底无言以对。
所以蒲蓝现在的意思是他喜欢我?他真的想娶我?不在乎我有没有钱?
这也太……
我实在是没法相信这种事,但看他表情又不像是在撒谎,只得说:“蒲先生,其实给你捐肝的……”
我话还没说完,敲门声便传来。
蒲蓝喊了一声“进来”,来人看穿着打扮是蒲蓝的手下,说:“蓝哥,二姐来了,正在外面,坚持要进来。”
蒲蓝说:“告诉她我马上就下去。”
手下去传话了,我忙问:“你二姐是来找我的?”找他打电话就好,实在没必要找到医院来,手下学的话也像是有些不愉快。
蒲蓝点头:“她平时不管我的事,不过,繁先生和她关系不错。虽然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跑出来的,不过看样子他们已经找到你了。”
我便要起来:“那我这就……”
“不行。”他按住了我的肩膀,板起了脸:“你呆着,放心,他不敢闯进来。”
“你放心吧。”我说:“他最近脾气已经好多了,肯定不会把我怎么样。我在这里不出去才会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