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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只要瞒住繁音,他就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儿子。
他也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儿子是被他岳父杀死地。
而我内心深处也隐约有些轻松。我很害怕我跟繁音的生活会因为那个孩子的存在而改变,而米粒并没有像我一样在他身边吃过这么多苦。
我觉得这不公平。
我怕他现在坚定,但日子久了就开始喜欢那孩子。
我怕我就要开始幸福的生活突然间一无所有。
我养父说得没错,我是个母亲,我忍不住要为我的孩子考虑。万一我以后没有儿子了,那孩子又继承了遗产,他会欺负我女儿吧?
可是现在没有他了。
一切就都结束了。
只要繁音不知道这件事。
当初他一脚把我踢到流产,害我刚成型的孩子掉了,现在我养父杀死他的私生子……也许这就是现世报吧?
米粒本来是警察,如果她不徇私让繁音进监狱,那她也不会有他的孩子,没有,就不用承受这种丧子之痛。而繁音进了监狱,我跟他也就早完了,也不用吃那么多苦。
她只是在为自己的欲望买单。
而他是我老公,从一开始就是。
我这样安慰自己,仿佛这样一来,我就能够少承受些良心的谴责。
天快黑时,我的响了起来,是繁音。
我犹豫了一会儿,也竭力调整自己,才回到走廊里,接起电话说:“老公?”
“怎么还没回来?”他问完这句后,又道:“声音怎么了?”
“有点感冒。”
“哦。”他问:“你还在医院么?”
“是。”我说:“刚刚还在跟我爸爸聊天。”
“鬼扯。”他的语气冷了下来:“我现在就在你爸的病房门口。”
我心里登时就是一惊:“是我爸让你来的吗?”
“先说你在哪!”他质问:“为什么撒谎?”
“我在外面。”我说:“花园这边。”
“到外面干什么?”他一边说话,一边传来拐杖接触地面的声音:“你爸欺负你了?”
“没有。”我说:“是我自己想到外面走走。”
“有病,这么冷的天。”
我正想再开口,一抬头,突然看到了繁音的身影。
我养父不会是想害我吧?他告诉繁音什么了?坦白说他突然对我这么好,我真的不习惯,可害一个我好像也没必要那么复杂。
我胡思乱想的当口,繁音已经走了过来,脸沉着,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
我心里有些慌,只能尽量让自己冷静:“你怎么啦?”
“刚刚跟谁在一起?”他皱着眉头说:“好端端地到外面去?”
“要是跟别人在一起,谁还能不给我借件外套吗?”我有些心虚,但不是心虚这个。
他没吭声,脱了外套罩到我肩膀上,拉了拉衣领,命令:“套上。”
我连忙套上。
“现在交代。”繁音皱着眉头说:“奸夫在哪?”
“哪有什么奸夫?”我身上哪里有一丝奸夫的影子?
“没有奸夫?”他挑起眉梢,问:“那你心虚什么?”
我……
我说:“怕你骂我。”
“我为什么骂你?”他眸光更危险。
“因为……”我赶紧随便编了一个:“我穿成这样就跑出去了,你看到肯定会怪我,会骂我……”
“没错,正常人是不会穿成这样跑进雪地里的。”繁音似笑非笑地歪着头,说:“物反常即为妖,交代奸夫。”
“没有奸夫啦。”我说:“我到外面是因为我爸爸突然说要把我大哥的工作交给我,让我换专业!”
繁音也愣了:“交给你?”
“真的。”我小声说:“你别告诉别人,他说三五年之内,让我尽量考学历。我觉得好奇怪呀,我什么都不会,突然就说要交给我。”
繁音愣了好久才说:“好事呀。”
“算什么好事呀?”我说:“我觉得很奇怪,像我这种什么都不会的,放到那么高的位置上,肯定会被人玩死。”
“不至于,很简单。”繁音邪笑起来:“看样子你爸这是打算把你当继承人了。”
“你要是我爸你会吗?”
“不会,我怕家业败空。”繁音道:“但要是就这一个亲闺女就另当别论了。我说他怎么突然叫我去,问我打不打算让你再生孩子。能不能有一个姓苏……”
“你答应了吗?”怎么提这种要求?
“答应了呀,没什么不能答应的。”繁音说:“只要参与我工作的那几个姓繁就行了,别的你喜欢就都姓苏,是我的崽子就行了。”
“我爸爸还问你什么了?”
“只说了这个。”繁音道:“还问我米粒的事怎么样了,说你有一天哭着给他打电话,说爸爸那样要求你。拜托,我都说不会了,你怎么不对他解释一下?”
“对不起……”那之后就没有联络到我养父了,何况我觉得就算解释,他也不见得会听。
“没事。”繁音说:“他说他要你来就是劝你,让你接受我爸的建议。但我告诉他了,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
我养父居然这么说?这下我更加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见我思考,繁音捏住了我的脸,道:“幸亏我答对了,你老爸既然这么安排你,那如果我说我要把私生子接回来让你带着,他搞不好立刻就把咱俩搞离婚了。个老狐狸。”
“喂,那可是我爸。”我说:“你客气点。”
他抽了抽鼻子,半晌,正色起来,说:“灵灵……”
“嗯?”
“我真的认为那是个圈套,根本就不可能有那个孩子。”他认真地问:“你不会觉得我很残忍吧?”
现在比较残忍的大概是我。
“不会。”我说:“你这么想也对,毕竟你一直都没见过那孩子。”
“没错。”他的脸颊有些红,其实他今天也喝了很多酒:“我最近都有点不安,怕你觉得我是个可怕的人。你那天一直在劝我,我怕你心里有芥蒂。”
“没有。”他越说这些,我越觉得良心上过不去:“我没有的,你说得都有道理。”
他便点了点头,半晌便按住了我的后脑,将我搂进了他的怀里,轻声说:“灵灵……”
“嗯?”
“那这件事就当它过去了。”他说:“为了避免老头儿找咱们麻烦,我最近会派人去把米粒封口,找个机会把米雪做了。”
“好。”我忍不住搂紧了他,心想这样也好,米粒一死,这件事就只有苏悛知道了。苏悛应该不会出卖我,我也必然不会亏待他。不过:“那米粒死了爸爸不会怀疑吗?”
“当然会,所以她得多活一阵子。”繁音说到这儿忽然松了口,笑眯眯地问:“原来你这么恨她啊?”
我心里蓦地就是一惊:“什么?”
“想我杀了她啊。”他精明地观察着我的表情,问:“怎么?还想瞒着?”
“想……”吓死我了:“想想都不行吗?毕竟她睡了我男人,而且还睡那么久!” ︽②︽②︽。*②阁︽②,
他扬了扬眉,手掌按在了我的头顶:“放心吧,只要时机合适,我提她的头来见你。”
“整件事明明是你最可恶……”我忍不住嘀咕。
“那……”他倾了倾身,鼻尖贴着我的鼻尖,坏笑着问:“让她提我的头?”
“有病!”我忍不住狠狠推了他一把。
他一个踉跄,拄着拐杖才站稳,却笑得稀里哗啦。
我不知道是只有我这么无耻,还是很多人的内心其实和我一样。我知道整件事最可恶的并不是米粒儿是繁音,但他还是我爱的丈夫,所以我……
何况米粒也不是没错,她既然是警察就应该好好地匡扶正义。既然要自己生孩子,就不要以那副嘴脸出现。
238 怨夫()
宴会还没结束,但因为我的裙摆在雪地里弄脏了,繁音先陪我回去换了,一边问:“你爸叫你去只说这个?”
“还说要你和宴会上的那些官员多联络,对那件事有好处。”
“嗯。”他按住了我的头,靠了过来说:“灵灵。”
“嗯?”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干嘛这么问?”
“我又不傻。”他说:“虽然我好奇心很强,但我可以先不问。”
“真的没有瞒着你。”我说:“你想太多了。”
“考虑好就告诉我。”他捏了捏我的肩膀。
换过衣服再回宴会时,晚餐时间已经开始了。我和繁音又陪那几位官员喝了酒,从聊天方式中听得出他们跟繁音已经相当熟络。晚餐过后他们便走了,繁音拉着我到角落,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小纸条,打开后,是一张照片和姓名等基本资料。
繁音叫来阿昌把纸条交给他,阿昌便收起走了。我问:“这是谁?”
“生意。”繁音小声说:“快选举了。”
“哦。”虽然我知道他一直都做这个,但第一次看到心里还是慌慌的。
宴会结束之前,我和繁音计划道别。但因为我想先去个洗手间,繁音便在外面等我。
刚解决完,手机便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一串陌生号码,但稍微有些眼熟。
我接起来并“喂”了一声,那边似乎有些意外:“苏小姐?”
“是。”我问:“蒲先生?”
“是我。”他说:“请问你们还在加拿大吗?”
“是。”怎么会知道我们来的?而且珊珊姐的活动没有请蒲蓝也有点奇怪,毕竟他和我养父关系很好。
他似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们最好今晚就走吧。”
“为什么?”
“因为上次没有救你,你大哥被你父亲从公司开除。我最近已经开始拓展加拿大的业务,但我在这边的人脉依然不够,所以请我二姐帮忙。”蒲蓝说:“你大哥花钱买通了我二姐的人,希望她能帮他们杀你。但我二姐并不想杀你丈夫,所以她要我来通知你们,希望你们提早走,之后她会伪造你们所住酒店被烧毁的现场,让你大哥付尾款。”
我心里不知该是什么滋味,便说:“谢谢,我这就去告诉我老公。”
“好。”他沉默了一下,问:“最近过得好么?”
“还好。”
“我听说他有个私生子。”他说:“你很辛苦吧?”
我问:“你从哪知道这件事?”
“因为……”蒲蓝说完这两个字后沉默好久,才说:“那个女人来找过我,说她和繁先生有孩子,想让我明白自己有这样一个机会……”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久之前。”他说:“但我没有答应。”
我问:“那你见到她的孩子了吗?”
“当然。”
“长得……像谁多一点?”
“也许只是我的心理作用。”蒲蓝说:“我觉得很像繁先生。”
我的心又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挂掉这通电话后,我出去找繁音。他这样精明的人当然一眼就看穿我的表情,问:“怎么了?”
我便把蒲蓝所说的杀手的事告诉他,他说:“那咱们这就动身吧。”
“你相信他的话?”
“他想杀你你早就死了。”他说:“你是为这个不安?”
“嗯……还觉得我大哥……”我说:“他居然这么希望我死。”
“这不是坏事。”他说:“别人越是这样,越是证明你开始有威胁性了。你爸爸不可能什么事都亲自处理,露出风声是难免的。他们越是希望你赶快死,就越证明你接下来会获得的越多。所以,接下来这种事会源源不断的。”
所以我养父才要我无论如何都保住繁音。我问:“那你不会嫌弃我吗?”
“嫌弃什么?”
“就是接下来好多人要杀我,你得花钱加强安保,反正要比较小心。”我问:“你不会觉得嫌弃么?”
“多大点事儿。”他搂住了我的肩膀,道:“这世界上不知有多少人豁出去全部身家杀我,你这才哪到哪?”
回家的路上,我问繁音:“蒲蓝说他姐姐不希望你死,所以才提前放咱们一马的。”
“那当然。”繁音瞥着我,像看傻子似的说:“蒲萄做不到杀我的同时自保,相反,她杀一个我,接下来就会被繁家灭门。当然是不杀比较划算。”
“我不关心这个。”我说:“我是想问你跟她有没有上过床啊?”
“要关心这个。”繁音一本正经地说:“虽然这部分不是你的工作,但将来你也会接触到。你爸爸的意思不全是叫你赶快去考个经济学博士回来给家里赚钱,平衡关系也是很重要的。”
“那你有没有跟她上过床?”
“这不重要,”他还绕弯子:“重要的是在这件事里,她从你大哥……”
“所以你跟她上过床对不对?”我就知道肯定是这样,他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雌性的:“你以前还说她是你喜欢的类型。”
繁音的表情先是僵住,然后眉毛耷拉下来,露出一脸无奈:“你又找茬吵架。”
“你不要反驳就不算吵架了。”
他白了我一眼,搂住了我的肩膀,把头靠到了我肩膀上,说:“我可给你的情夫捐过肝。”
“他不是我的情夫!”
“别解释了。”他撇撇嘴:“这件事我倒是没什么,但可把你的小老公气得够呛。”
“本来我就是配型试试,不成就……”我也不知道不成会怎样。
“不成要不要以身相许呀?”他问:“毕竟都是你的错嘛,人家对你不错的。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你的情夫对你是多么纯粹,刚刚又通风报信来救你。”
“那是你情妇的弟弟!”他就是故意带走话题,不让我说蒲萄的事:“我跟他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不要……”
“没抱过?”他目光危险。
“……”
“没亲过?”
“……”
“没脱过?”他表情越来越吓人。
“那都是被你逼的!”
“进不进去在其次,就你俩这种‘最近过得好么’,‘还好’,”他模仿着我和蒲蓝在电话里的语调,说:“这种关系最可怕。”
“你为什么偷听我的电话?”我居然还有点……唔,觉得他吃醋了,有点得意。
“那是我的电话。”繁音瞪了我一眼,说:“蠢包子。”
“你的电话为什么在我包里?”
“口袋里装东西不好看。”繁音道:“以后不准接他的电话。”
“那你刚刚还装不知道。”我说:“老奸巨猾啊你!”
“那是想听听你有没有隐瞒。”他突然坐正身体,双臂抱胸,一脸严肃:“灵灵。”
“嗯?”
“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
“说嘛。”
“你俩到底做过没。”
嗯?
我说:“我不是都解释过好多次了吗?”感情他这么多年一直没信过?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那么久,衣服都换了。”他说:“蒲蓝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那你还问我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看过来,说:“这件事我早就已经决定翻过去了,毕竟我有很大责任。”
“问题是我俩真的没……”
“那不是重点。”他又打断我:“不管做还是没做,这小子这几年都一直在惦记你。”
“上一个话题明明是在说你跟他姐姐的事。”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