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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过几天就是。”贺兰枢动作一顿,合上了手里的报纸。
他的目光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期待,温玖看向他的时候,眯着眼睛笑了一下,“那个时候,咱们一起去给妈扫墓吧?”
妈是他们两个共同的妈,爸却只是他一个人的爸。
温建国不配。
“好。”贺兰枢缓缓吐一口气,把报纸收到了一边,说道,“妈喜欢什么花?”
“她最喜欢百合。”温玖托着下巴望向了窗外,一只手时不时的在贺兰枢的手背上面敲打两下,“其次喜欢杜鹃。”
贺兰枢像是十分漫不经心的记下,一路到了家的时候,他却让打算下车的王大春又回去了,在温玖走出了两步以后,才严肃着一张脸,弯腰和里面的王大春道,“联系一下墓地四周卖花的人,当天我要最新鲜的百合和杜鹃。”
王大春擦汗笑,仔仔细细的记下了。
“另外。”贺兰枢站直身体,视线看向了在院子里面和大黄、二胖已经在草地上面滚成了一团的温玖,脸上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他转过头,对着王大春道,“叫苏秦联系好人,清明节过后选一个好日子,迁墓。”
王大春一愣,下意识的看向了温玖。
他在院子里面玩的开心,大黄和二胖正追着他飞出去的托盘找,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对话。
王大春点头,“是。”
*
三天时间还没到,他们从医院回来的第二天,林翠华先李美梅一步上了门。
温玖挺好奇她是怎么找到家里的,不过看到了在她后面进来的贺兰枢之后,这问题自然就不攻而破了。
福伯显然是看出了这两方对峙的场面,于是他沏好了茶之后,牵着闻出了‘危险’味道的大黄和二胖上了楼,把一楼大厅留给了他们三个人。
温玖和贺兰枢坐在林翠华的对面,贺兰枢依然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坐在角落里面一言不发,捧着新一天的报纸看的津津有味。
温玖撇撇嘴,把咖啡留给了林翠华,随后说道,“你今天来找我,有事吗?”
林翠华的嘴巴动了两下,她的眼眶很红,鼻子也有些堵塞,只是不知道是刚哭过,还是因为夏天热感冒。
真得热感冒了的温玖抽出一张纸擦了擦鼻子,心里对于自己得而复失的零食表示出了一万点遗憾——他都还没来得及蹬鼻子上脸要点鸭脖吃,就直接被勒令一天重复起了三顿粥。
想到此,温玖不由的哀叹了一声。
林翠华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她道,“只要我自首了,我儿子是不是就可以无罪释放了?”
“孙健康本来就是无辜的。”温玖一针见血,“是你害了他。”
姑且不论当时周漫柔出手把孙健康弄到牢里面的时候知不知道李美梅买通了林翠华的事情,但是孙健康这长达二十多年的牢狱之灾,却都是拜了这个一心想要把他们母子两人弄出火坑的‘慈母’所赐。
温玖的鼻子有点塞,说话的时候有点鼻音,听起来不像是生气,反而像是撒娇似的。
贺兰枢不由得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掩饰什么一样的抖了抖报纸。
他一动作,林翠华下意识的就缩了一下肩膀,“只要、只要我儿子能无罪释放,我明天去自首都可以。”
“这个事情不用太着急。”温玖捧着下巴,“我要的只是人各有报。你现在手上的证据,根本就不足以让我那个后妈在监狱陪着你度过下半生。”
林翠华提起李美梅像是及其生气的样子,她抓着茶杯的手有点发抖,眼眶突然的又红了。
温玖眼睁睁的看着面前这个年纪可以当他妈的人突然从沙发上走到了另外一边,随后双膝一弯,直接跪到了地上。
饶是地面上还铺着地毯,可那声沉闷的声响也像是砸在了温玖心上一样。
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看过这样的阵仗,一下子愣住了。
林翠华像是有了一个开口,一下子跪倒在了地毯上面泣不成声,“我没办法了,我被逼的没办法了!我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可我儿还在监狱里面,我要是死了,他怎么办,他在里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算是死到里面都没有人能给他收尸!他才二十九岁——三十岁得生日还没有过,他不能死在里面!”
温玖沉默了下来。
林翠华哭喊的声音更大,她随手抹了一把眼睛,本来就可怕的脸上此刻更是狰狞,皮下的血管争相涌现,“李美梅跟我说,只要我把你杀了,他就能把我儿子放出来。是我鬼迷了心窍、阿玖,是我对不起你……”
“你四岁那年,李美梅就想让我把你处理了。可我没想杀了你,我本来想着把你交到我乡下大哥手上,等我拿到钱了,再把你接过来领养你,可我没想到会有那样的后果……”林翠华锤着自己的胸口,像是呼吸不上来一样时不时的痉挛一下,“李美梅害怕事情暴露,她给了我一笔封口费,一千万,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她跟我保证,她把我儿子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只要我乖乖的听话,她就可以让我和儿子以后过上好日子——!”
“然后你就信了?”温玖的声音一点波澜都没有,“我不知道是该说你无知,还是该说你什么。你真正该说对不起的并不是我——而是你儿子,是因为你的行为被弄得支离破碎的另外一个家庭。”
“——他们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温玖神色冰冷,“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才知道自己做错了。李美梅至少做对了一件事情。孙健康在监狱里面受了十五年的义务教育,他被教导成了一个老实又勤奋向上的人。他和你不一样,如果你真的存心要悔改,你现在所应该做的,不是来找我哭泣,而是应该带着你手上该有的证据去警察局!”
温玖头一次在激动的情况之下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说完之后手脚哆嗦的捧着茶杯喝了两口压惊,看着面前被他说的像是整个人都僵住了的林翠华缓缓地出了一口气。
“你说得对、说得对。”林翠华抹了把脸上的眼泪。
她身上带了一个包,依然是红色的,鲜艳的刺眼。温玖抿了抿唇,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却发现她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两个胶卷。
“这里面,是李美梅找我的时候,我偷偷录下的视频。”林翠华的双眼直直的看着温玖,“出了车祸的那辆车,李美梅在上面肯定做了手脚,当时刹车失灵,她想让我们一起去死!可是我没有证据,车也早就已经销毁了!”
贺兰枢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报纸,对着楼上喊了一声,“福伯!”
福伯立马准备好了东西从楼上下来,二胖和大黄跟了两步,看了一眼下面的局面,两只狗对视一眼,还是又匍匐着爬回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剧情给我赶的……好了好了证据有了接下来就可以痛痛快快的谈恋爱了嘎嘎嘎嘎嘎嘎。
正文大概还有8w字左右,还剩下周麻麻上辈子自杀的原因,啧,我在纠结要不要写,因为太虐她了。
番外部分会是余典x严郎,苏秦x严斐,还有阿玖和阿枢没羞没臊的日常生活。
由于事情轨迹已经不一样了,所以这辈子余典和严郎不会生死分别,不会有牢狱之灾……其实我比较想写苏秦和严斐这一对来着噫嘻嘻嘻嘻。
第83章()
视频并不是多么的清楚,二十年前的录影设备还不成熟,就像是现在的蓝光和极速之间的差距,就算是带着眼镜,在你面前不过几十厘米都看不清楚人的五官的那种。
温玖看着被福伯手脚熟练的刻印到了硬盘上面的那长达十几个的视频,默默的转过头,对着贺兰枢道,“……这个视频,能给修复成高清点的吗?”
“可以。”贺兰枢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应下了。
这些视频比起重置一个一小时左右的电影来说,难度几乎是少不了多少。
电影好歹有连续性,每一帧需要的渲染源也都有了基本参数。但是这里的视频,除了最基本需要的胶卷之外,甚至连母带都没有。
“不过可能需要浪费一些时间。”贺兰枢支着下巴道,像是在想什么东西。
他把视线转向了温玖,温玖还在眯着眼睛仔细辨认屏幕上面到底哪个是林翠华,哪个又是李美梅。
好一会儿,他像是认出来了,撇撇嘴,近乎不可置信的道,“我就不太明白了,李美梅这样的人,我爸到底是鬼迷心窍了,居然会出轨。”
极速的影片其实也没有真的那么夸张,至少里面的人物穿戴还是很明显的。只是每一个视频都是短短的十几分钟,最开始的甚至只有几秒到几十秒,显然是因为使用的人并不熟练导致的断层。
二十年前的李美梅打扮的还是真正意义上的乡村非主流,温玖并不太懂得那种审美,甚至在他两辈子当中的生命里面,就连叛逆期都没有过,所以在分辨清楚李美梅那一脑袋的爆炸头和皮衣、超短裙、长皮靴和隐隐约约的烟熏妆之后……他好像突然懂得,温常的审美是从哪来的了。
贺兰枢扫了一眼,顿时像是受了刺激一样的挪开了视线。
这个问题,还真的是无解。
姜临雪是出了名的美女,姜家背景雄厚,但凡是能和他们家里面沾上一点可以‘联姻’的名头的,在当时的名流当中,其实多少人都是挤上去的。
百利无一害,姜临雪漂亮懂事,虽然有些任性,但是大多数人即便是为了姜家的背景,娶回来之后也一定是当作是祖宗给供着。
谁知道,出了名的花,却突然有一天看上了一个连二手车都买不起,整天骑着自行车的穷小子。
偏偏这个穷小子还是个烂桃花。
他们两个在这里旁若无人的说着十分‘大不敬’的话,福伯就在一边低着头撸二胖的肚子玩。
大黄乖乖悄悄的依然在二楼,只是冒出了一个大头放在楼梯上,一边的耳朵竖起来像是在偷听一样。
林翠华一直沉默着,看着温玖把所有的视频看完,才又从口袋里面拿出来了一个内存卡:“这是前几天在咖啡厅的时候视频,我装作是丢了手机拷贝下来的……录音在我手机上面。”
温玖伸手接过,却听贺兰枢笑了一下,把手机又重新递给了林翠华,“不必了。从你在马路上看到温玖的那一刻起,你所有的行踪,和所有人对话的内容都在我这里。”
温玖瞬间瞪大了眼睛。
林翠华也十分的吃惊,随后她的脸色陡然一白,显然是想到了那天在家里的时候,她还想做什么。
如果那天只有温玖一个人来……那么后果,可能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她惶惶然的垂下头,或许是贺兰枢说话的态度太过自然,她甚至一点被冒犯了**的感觉都没有,有的全然都是后怕。
温玖瞪了一眼贺兰枢,这人前几天给自己看得照片还都是从很远的地方拍的,一点都不走心。
贺兰枢无辜耸肩,看着温玖的眼神好像是在说:我只是在以防万一。
温玖撇嘴,不理他了。
他转过头,正对着林翠华,想了想还是没忍住,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说道:“其实我劝你,最好的做法,就是去自首。”
林翠华突然抬起头。
温玖仿佛是没看见她脸上那副即将崩溃的表情,自顾自的道,“我曾经接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
他说到这里一顿,果然贺兰枢的神色慢慢的就冷了下来,眉眼淡淡的看着温玖。
温玖强装镇定的回过神,做好了前面的铺垫,下面的话自然就好说了,“小时候的你应该参与了一些,长大之后我还因为某些事故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治疗,久病成医的例子你应该懂。”
林翠华下意识的跟着温玖点了点头。
温玖这才又说道:“我在监狱里面和孙大哥聊过几次,他被教导成为了一个十分爱国,能够为社会无私奉献的好人。”
好人,这个定义分很多种。
譬如在路上走的时候,扶着老奶奶过马路,帮丢了狗的少女找狗,再或者是见义勇为,更或者是做了好事而不为人知的都能被称作是好人。
当然也有另一种,他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但是脑中、心中所接受过的,全都是来自于社会正面之下的影响。
孙健康就是后面这样的人。
“如果他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情,可能他第一反应并不是生气,而是觉得自己十分的茫然。”温玖直视着林翠华的双眼,尝试着把自己带入了孙健康,“他不能接受在他面前扮演了三十年好母亲的人一夕之间就变成了杀人凶手。”
杀人凶手这四个字像是刺痛了林翠华一样,她整个人抖了一下,下意识的抓紧了膝盖上单薄的裙子布料。
“等他冷静下来,他会告诉你去自首。”温玖叹了一口气,“其实监狱并不是一个可怕的地方。在里面你还有起码的人身自由,你还是z国的国民,只要你肯积极改正错误,说不定会减刑。”
林翠华顶多涉嫌拐卖儿童罪和过失杀人罪——那辆车被李美梅做过手脚,坦白来说,林翠华的手上,甚至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沾过人血。
林翠华从喉咙之中发出了一声沉长的呜咽,随后,她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在她可怖的脸上滑下去了一道道的痕迹。
温玖别开了视线,对着一边的福伯道,“福伯,等她平静下来,让王叔送她回去吧。”
福伯应了一声,把桌子上的茶又换了新的。
*
贺兰枢一路悄无声息的跟着温玖回了房间。
温玖在床上玩手机的时候,他就在一边静静的处理公务,等到他到了时间要下楼拿点心的时候,他就会在前几秒站起来,再次静静的跟在温玖身后。
一直到温玖想上厕所,而贺兰枢牌·背后灵站到了他面前接替了他的手部功能的时候,温玖才终于忍无可忍了:“你想干嘛!”
贺兰枢悠哉的上下滑动了一下温玖裤裆的拉链,由于尿意的缘故那里有点变得鼓胀,温玖本来其实不急,但是也经不起贺兰枢这么摸他。
他顿时变了脸,伸手握住了贺兰枢的手腕,妥协道,“你、你现在外面等着我,我出去就告诉你。”
姑且不论这句话的真假,贺兰枢挑起眉毛,双手背在身后走出去了。临开门的时候,还冲着温玖吹了一段口哨。
温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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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脸生无可恋的出来,手里攥了一团用来擦手的纸,此刻把它当作是贺兰枢的头一样在掌心里面又揉又搓的,恨不得把它整个压成粉末再丢到风里面让它随风飘散。
贺兰枢已经换了衣服,身上一件睡袍,要露不露的正巧露出了腹上一片流畅的腹肌,往下滑去就是一根随意套上的绳子,半遮半掩的露出了人鱼线。
温玖十分清楚的听到了自己耳边的声音立马变成了一团乱麻,在这之中十分明显的就是自己吞咽口水和心跳陡然加速的声音。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欲盖弥彰的清了一下嗓子,手里的纸团被□□的更惨不忍睹,他小媳妇一样的往上凑了两步,“你、你想问什么来着?”
贺兰枢眯起眼睛,一条腿曲了起来。
温玖的眼睛立马瞪直了。
贺兰枢似笑非笑的冲着他招了招手,看着温玖道,“过来,我不问你什么,你就把自己想说的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