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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丛雪的眉头微微一蹙,她也闻到了这股臭味,而且很快就辨别出了方位,是从大门飘进来的。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将头转向大门,一个全身狼狈的人影快速冲进来,看到客厅里人都在,不由愣了一下,随即干笑道:“咳咳,你们都还没有睡啊?”
见到冷牧,几个人心中的担忧随即消失,宁丛雪嗔怨地瞪过去,“你干什么去了,这么大半晚上都不回家,这又是怎么回事?”
冷牧尴尬地笑笑,“就是出去逛一逛,不小心栽倒臭水沟里去了。我先上楼洗洗,你们也早diǎn休息。”
几个人中只有黄伯知道冷牧是为什么事离开的,他走过来低声问道:“没事吧?”
“没事。”冷牧摇摇头,转身上楼。
宁丛雪望着冷牧的背影,剪水一般的美眸使劲地凝了凝,张嘴欲言,最后到底没有出声,将瑶瑶放到黄妈跟前,“那家伙也回来了,现在该去睡觉了吧?”
“嗯,瑶瑶去看看奶爸,然后就睡觉觉。”小丫头重重一diǎn头,跳下沙发颠颠地往楼上跑去。
浴室里面蒸腾着热气,冷牧的脸在橘红色的灯光底下揪得有些紧,他穿着衣服坐在宰里,眼睛紧闭,全身都在微微地颤抖,仔细去看,会发现他的头发、眉头、睫毛上面有许多细小的冰屑,就似是大冬天站在雪地里一般。
忽然,他的眉头狠狠地揪了一下,身体猛地一震,嘴巴一张,一口略有些黑色的鲜血似箭一般喷射了出去。
“啊奶爸吐血了!”小碎步跑进来的瑶瑶敲看到这一幕,吓得尖叫一声,转身就往外面跑,“小姨快来,奶爸生病了”
小丫头冲出冷牧的卧室,在楼梯口和宁丛雪撞了个满怀,“小姨小姨,奶爸生病了。”小丫头的声音带着哭腔,关切之意浓浓。
宁丛雪愣了一下,将瑶瑶抱起来,顺手在她的小屁股上轻拍了一下,“不许胡说,那家伙只是淋了水,怎么会生病”
瑶瑶焦急地打断宁丛雪,“奶爸真的生病了,瑶瑶看见他吐血。”
宁丛雪心头一惊,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浴室,看到宰里坐着的冷牧,神情立刻大变,转身就往门外冲去。
“黄妈,带瑶瑶上楼睡觉,快。”将瑶瑶塞给闻声上楼的黄妈,宁丛雪又返身冲回冷牧的卧室,顺手将门也紧紧地关了起来。
黄妈望着紧闭的大门一脑子雾水,许久之后幽幽一叹,心道二秀真是越来越不注意影响了。
冷牧的情形非常不好,身上的冰屑越来越多,仿佛整个人都快要变成冰雕一般。宰里原本热气腾腾的水在以很快的速度冷却,饶是几个浴灯全都打开,依旧透着阴冷的寒气。
“这这是怎么了?”宁丛雪推了推冷牧的肩膀,吓得目瞪口呆,她仿佛摸到了冰块一样,再看看地板上的一滩血渍,她有些慌了,“你等着,我马上去叫医生”
“别去!”冷牧睁开眼来,说道:“我的问题医生解决不了,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你都这样了,还怎么处理好啊?”宁丛雪惊惶地叫道,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冷牧这个样子竟然让她心疼,是那种由衷的心疼。
冷牧维持着盘膝的姿势,两手贴在膝盖上面,“我真的能处理好只是要麻烦你帮我把水换了,然后帮忙把身上的脏水冲一冲,我现在不方便动。”
“哦!”宁丛雪赶紧将宰的排水器打开,然后拧开热水开关,开始给冷牧冲洗头发和身体。
冲洗的过程自然免不了要用手触碰冷牧的身体,宁丛雪没有觉得丝毫尴尬,她只是越来越心惊,冷牧的头ding,甚至连胸膛都冷得像是寒冰一样,哪怕是热水淋过也留不下来一丝温暖。
这些现象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人体保持这么低的温度,怎么还可能活着?
“到底出什么事了?”不知不觉地,泪水开始在宁丛雪的眼眶里打转。
冷牧也没有想到骄傲的宁二秀竟然真的会帮自己清洗身体,而且洗的如此仔细如此用心,那种发自内心的关切也是实实在在的,让人动容。心底的某一处地方似乎一下子就变软了,变糯了这种感觉真好。
“臭流|氓,你是不是又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看到冷牧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宁丛雪狠狠地在冷牧的胸口擂了一下。
冷牧嘿然道:“宁大爷,温柔diǎn好不好,我现在恐怕算个病人呢。”
宁丛雪嗔道:“病死你活该,都这样了还在想乱七八糟的事情快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唉!”冷牧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其实也没有想到,今天晚上会在阴沟里翻了船。
到底是低估了黑衣人的实力,傻兮兮地跟人硬撼了一招,当时就感觉到对方的阴寒真气进了自己的身体,只是他并没有在意。
他本身就兼修阴阳两种真气,鬼门经属阴,破军相和万佛相都属阳,所以不论阴阳两种真气,理论上对他都无损。
他哪里想到黑衣人的阴寒真气竟然具有潜伏性,直到几个小时之后才忽然发作,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这不就成现在的样子了。
冷牧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对于不练武的宁丛雪来说,听起来有些像天书,不过她却听出了其中的凶险。
看着冷牧故作轻松的样子,一股酸涩的痛意再次从宁丛雪心底里蔓延而过,她不再说话,手脚放得更轻,更加仔细地帮助冷牧清洗起来。
热水换了三缸,冷牧身上的寒气却是依旧没有丝毫减轻,这让宁丛雪心中的担忧更浓,“冷牧,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冷牧摇摇头,“去医院真的没用,你先出去吧,我把衣服换了。”
“你不是不能动吗,要不我帮你换?”宁丛雪的声音比蚊子也大不了多少,话还没有说话,她的脸上已经爬上了两朵大大的火烧云。
被橘红色的灯光一映衬,她脸上的娇羞显得愈发魅惑诱人,光洁的皮肤就像是红彤彤沾着露水的苹果一样,诱得人忍不住便想一口咬下去。
饶是冷牧此时浑身都笼罩在寒气之下,他的腹内依旧窜出一股火苗,这女人不生气的样子,却也是极尽魅惑的尤物啊。
心里叹一声,时机到底不对,若不然,还真得好好地调弄一番。
“我只是不能大动,换换衣服还是没有问题的。”冷牧笑着说道,站得很近,宁丛雪却还是捕捉到了他眉宇之间的一丝痛苦。
刹那间,宁丛雪的心头软成了一滩泥,这家伙也只是口花花而已,他到底不是一个坏男人,和他在一起貌似也不错
念头一起,宁丛雪就被惊了一跳,羞不自禁地在心里暗嗔,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有这种念头呢,真是该死!
说是换衣服,其实就是把湿透的衣服脱了,然后裹上一条皂,冷牧现在真的没有多余的力量去重新穿上一套干净衣服。
艰难地挪动双腿步入卧室,宁丛雪婷婷地站在床边,他讶异道:“你怎么还没走?赶紧去睡吧,我不需要暖床的”
第0029章 褪毒之夜()
宁丛雪蛾眉一蹙,正要发怒,忽然看到冷牧快速变白的脸色,她连忙走过去将其扶住。
“要不是看你这可怜的样子,我都想撕烂你的嘴!”
嘴里虽然这么说,看着冷牧头发梢上不断凝出来的冰屑,握着他那毫无温度的手,宁丛雪的心颤抖的厉害,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他的症状不止没有一diǎn儿好转,反而有加重的迹象,这意味着什么?
“要不行我们还是去医院吧快diǎn,赶紧躺下!”宁丛雪担忧地托住冷牧的身体,她甚至能够感觉到冷牧的身体越来越沉。
冷牧艰难地坐到床上,牵强笑道:“我现在要是去了医院,只会死的更快。你就别担心了,赶紧去睡吧。”
“你这样子我哪里睡得着?”宁丛雪嗔了一句,看冷牧抬了几下腿都没有抬上床去,她赶紧帮忙。
冷牧配合着往床中央挪动,“睡不着?宁大爷,你不会是真爱上我了吧?那可是要人命,我家里已经有一个未婚妻了”
冷牧后面说了什么,宁丛雪没有听到,她只听到自己的身体里面好像脆响了一声,继而大股的痛意蔓延开来,一瞬之间将她的身体填满,强烈的酸意直往眼眶里冲去。
脑海里一片空白,似是那里多了一个控制意识的开关,忽然“啪”地一声跳到了o键,霎时间,所有的动作也都停了。
冷牧敏锐地捕捉到了宁丛雪神情里的变化,他没有出声,正如他一直担忧的那般,宁丛雪不是可以玩一玩的女人,既然这样,忍着痛也要和她隔的远远的。
黑衣人的阴寒真气当真歹毒,不止在体内潜伏了几个小时,甚至还能不断滋生壮大,就好像是某种细胞裂变的微生物一样,侵蚀的速度非常快。冷牧死死地将这一团阴寒真气压在丹田之内,却根本阻挡不了寒毒的肆虐蔓延,若是再不想办法,恐怕他就真的会被冻成一根冰棒而死了。
冷牧本身体内蕴含阴阳两种真气,按道理来讲,寻常的阴寒真气根本就不能对他造成伤害,只可惜这一次到底大意失荆州,完完全全地料错了形势,黑衣人的阴寒真气并不是寻常真气,而是尸气。
寻常武者的阴寒真气是靠自己修习得来的,蕴含尸毒的真气却是通过第三方手段从死尸身上攫取而来,两者不可同日而语,危害性自然也无可估量。
“出师不利啊,想不到竟然碰到了传说中的魔武!”
意识踏进入定状态之前,冷牧自嘲地苦笑了一声,如果是普通的阴寒真气,他可以利用鬼门经的运行之法将其融合化为己用,面对这种歹毒的尸气,他却只能运行至阳真气将其逼出体外。
这个过程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却是凶险万分,尸气在体内潜伏几个小时,尸毒对他的丹田和经脉都已经适应,甚至与部分真气之间还产生了融合,要将这些尸毒完全逼出体外,就必须先将其与自身真气分离开,然后才开始慢慢逼出来。
逼毒的过程中还不能让至阳真气过盛,不然尸毒很有可能被打散,打散的尸毒会像是肉眼看不到的细菌一样悄无声息地遁入身体各处,这才是最要命的。
破军相的武功心法在体内运转,火热的真气在丹田里回旋,片刻功夫就将丹田烘焙的烈焰阵阵。经历了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极度冷寒之后,冷牧的身体里面终于出现了一部分温热。
温热的感觉自丹田慢慢向四通八达的经脉延伸,驱赶着尸毒一diǎndiǎn地向体外释放,整个过程还算是顺利,这也让冷牧心喜。
只不过这种情形暂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模样落在宁丛雪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随着阴寒真气被逼出体外,冷牧身体表面的冰屑越来越多,脸上都浮上了一层薄薄的霜气,冷寒的气息快速向四周蔓延,使室内的温度迅速降低,凛冽的寒气射向四面八方,宁丛雪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哪里见过这种情形,一时间惊得目瞪口呆,再看一看冷牧变得越来越冰冷的身体,她赶紧拿起一床被子裹在冷牧身上。
只可惜这种保温的方式没有丝毫作用,鹅绒被刚刚触碰冷牧的身体,就立刻变得冷寒起来,根本挡不住那越来越多的寒气。
情况越来越糟,宁丛雪慌了手脚,有心立刻把冷牧送进医院,又记得冷牧之前说的话,若说那时候还不相信,此时她却是深信不疑,这种情形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
鹅绒被挡不住冷牧身上越来越多的寒气,因为被子本身不具有温度,这时候冷牧需要的是一个可以恒温的保暖设备
宁丛雪如是猜测着,紧接着又犯难了,什么东西才能恒温保暖?空调可以,但是屋子里的空调早就打开了,没有什么作用。浴室的热水之前也试过,没用她的目光最终停留在自己的身体上面,貌似只有这个办法了。
望着冷牧冰雕一般的身体,她使劲地咬咬牙,终是将衣服褪尽坐上床去,贴着冷牧冰冷地后背,紧紧地将他抱住。
明艳的色彩在黑蒙蒙的天际边微微一跳,继而破晓,一轮旭日缓慢浮起,黑暗便似遇到天敌一般,快速从天空隐遁而去,新的一天来了。
一整夜的运功,总算是将体内的尸气全部驱散,想起昨夜的凶险,冷牧就禁不左怕,这也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教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世上总有许多你从不曾接触过的神奇和强大。
自己入世是为了寻找失落的红尘相,补齐冷家传承的“八宝天轮”,别是没找到红尘相,反而因为自负把小命丢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在心里反省一番,冷牧缓缓睁眼,正打算伸个懒腰活动一下僵了一夜的身体,忽然感觉到了异样,竟有个冰冷冷的东西缠着自己的身体。
低头一看,一双洁白的藕臂环着自己的腰身,十指紧扣,将自己抱得死死的。
下一刻,冷牧立刻意识到这双手臂的主人是谁,透过背后贴着的部分,他也猜到了宁丛雪都为他做了什么。
“这个蠢女人!”
感动之余,冷牧没有任何香艳旖旎的心思,那种阴寒真气究竟有多么歹毒他深有体会,就宁丛雪这种没有练过武功的普通人,一夜下来还不得给冻出个好歹来?
来不及犹豫,他赶紧起身将宁丛雪抱起来平放在床上。
这女人的身体已经冻的冰冷,嘴唇隐隐地发青,好在脉搏还在,呼吸也算是平稳。
“这个蠢女人,没有冻死你算你好命。”
仔细查探了宁丛雪的情况,冷牧才险险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女人这一夜都是怎么扛过来的,那些尸气竟然丝毫都没有侵入她的身体,只是因为冷的太厉害昏睡过去了。
快速将床单被子都换了,重新将赤|裸|的宁丛雪抱起来平放在床上,冷牧这才打量了一眼她的身体,这一看,却是有些不忍心把目光挪开了。
早就知道这女人的身材很好,却没有想到已经好到了这种程度,皮肤白皙如雪,没有丝毫瑕疵,光洁的像是最佳品质的缎子一般,翘挺丰盈的胸脯呈现出完美的弧度,仿若成熟诱人的蜜|桃,脖颈修长,锁骨深壑女人该有的优diǎn她全具备,更有一张让无数女人嫉妒的绝美脸蛋。
冷牧的两眼一直,腹内鼓动燥热迭起,不自禁地有些后悔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一diǎn儿也不记得,那应该是极美好的吧?
好想再躺倒床上去重温一次,或者更进一步的发生些什么,看看睡得极熟的女人,他终是没能忍下心去。
这个女人为了他连羞涩都能抛开,甚至都不顾及后果,自己又怎么能如此轻易地亵渎她呢?
轻轻地将被子给宁丛雪盖上,冷牧快速出门下楼,阴寒真气没有侵入宁丛雪的体内,但是被冻了一晚上,感冒肯定是难免的,要尽快弄diǎn药给她服下去。
让冷牧没有想到的是,黄伯、黄妈都已经起来了,甚至连瑶瑶那个小丫头都穿戴一齐地坐在饭厅里,看到冷牧下楼,小丫头快步跑来一头扎进冷牧怀里,“奶爸,你没事吧?”
冷牧勾勾小丫头的鼻子,笑道:“奶爸能有什么事,昨天晚上就是流鼻血了,吓着瑶瑶了吧?”
“流鼻血吗?”瑶瑶歪着头想了想,似是记不大起来了,她也不在意,只要奶爸没事就好。
黄伯走过来,“冷牧,没事了吧?”
“没事。”冷牧摇摇头,骗瑶瑶的话自然不适合黄伯,“一diǎn小状况,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