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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吴家人杀猪牵牛,他们没有任何阻拦,随便他们在自己家煮饭烧菜,他们只有一个心思:为了女儿一辈子的幸福,为了女儿和她的下一代不当农民,全忍了。不说杀猪煮饭,就是打死他们也愿意。
看到萧山果夫妇如此低声下气,萧山果平时的为人也不错,特别是想到萧山果夫妇为了女儿的那片苦心,吴家人没有再穷追猛打,有些善良的人反而劝那些激动的吴家人不要做的太过分。
可以说吴家人在萧家雷声大雨点小,有点虎头蛇尾的意味。
而邓亚军的父亲是大队支书,在农村可是一言九鼎的家伙,过去还有生杀予夺之权,虽然现在因为政策变化而权力大减,但也不是普通农民敢平视的。况且在他们看来,自己的儿子是为了萧家女儿好。自己拿出省吃俭用好不容易存下的三百元巨款帮助萧家,还帮出麻烦来了?就算自己的儿子喜欢萧有秀,那也正常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凭什么那个丑陋老农民能娶她,我儿子就不能娶她?
无论是出于面子还是出于平时的威信,或者考虑这件事本身的情况,邓家都觉得自己家不应该成为吴家的发泄对象。看到吴家人冲过来,邓家不但没有如萧家那么道歉、求饶,反而破口大骂,而且还很专业地威胁对方说要抓这些人拘留、判刑。
津字岭的农民本来就彪悍,否则解放前也不会有那么多烈士,那么多抗ri英雄了。杀奔而来的吴家一百人哪里会在乎这种威胁?二话不说冲上去就开打。等邓家人狼狈逃跑后,还将邓家掀了个底朝天:家具全部砸烂、家鸭全部打死、肥猪也被宰杀……
开始的时候,邓家的邻居、亲戚们都没有插手,他们以为邓亚军又在外面害了女孩子,又如过去一样被人找上门来,虽然这次来的人多一点,这些人的动作幅度也大了一些,但毕竟害女孩子是伤天害理的行为,让女方家出出气也好。
第485章 陷阱()
可后来听说这次事件的起因并不是邓亚军戕害女孩子,而是他帮助那个姓萧的女孩子一家,帮助那个辍学的女孩重新回到学校读书,他们的心开始偏向邓家,虽然他们心里还怀疑邓亚军会一下子改邪归正、会从祸害女孩子的恶魔变为帮助别人的天使。
看到吴家的人在邓家大肆吃喝,言行之间根本不把当地人放在眼里,于是当地农民和邓家的亲戚朋友不干了,在邓家人的鼓动下,他们聚集起来一齐朝吴家人打去。
双方很快混战一团。
因为吴家人是外地的,人数又不占优,吃饱喝足之后也没有开始那么义愤填膺了,士气下落的他们哪里是当地人的对手,稍微抵挡了一阵就狼狈逃离。
双方都有几个人受伤,但情况并不严重,只是吴家受伤的人稍微多一些。
邓亚军的父亲是大队支书,他亲自跑到镇派出所那里,将吴家人无缘无故冲进邓家打人的事添油加醋地诉说了一边,请求干jing前往荒山岭去抓捕肇事者。
干jing们到了吴家,面对气势汹汹的吴家人,为避免事态恶化,他们并没有立即动手抓人,准备等事情平缓一些后再说。因为他们知道荒山岭民风彪悍,动不动就用拳头解决问题,真要激怒了他们,事情就麻烦了。
本来这只是干jing们的一种策略,可邓家却认定是干jing被吴家人收买了,自认为有理的他们为了讨回公道,聚集了二百多人杀奔荒山岭。
吴家人上次在客地吃了亏,现在人家杀到自己家门口了,彪悍的他们哪有不迎战的道理?一时间吴家人男女老少齐出动,就是无关的当地村民也加了进来,与邓家人混战。
主客易位,这次混战客队邓家人斗不过吴家人和当地村民,邓家人留下了几个伤者之后落荒而逃。进攻失败的邓家人叫囔要报仇雪恨,吴家人则叫喊着要杀向邓家。
到了这个时候,邓家人和吴家人基本忘记了原来的本意,忘记了吴放军、萧有秀、邓亚军三人的事情,双方都只想着如何打压对方的士气,如何树立自己一方的威风。
就这样你来我往,双方似乎都上了瘾,过几天就来一次,让干jing们叫苦不迭。
对立的双方达成了“默契”,或者说都变聪明了,都不再在对方的地盘上进打,而是将“战斗”的场所转移到了双方的中间地带,双方也没有再男女老少都出动,而出来的都是一些jing干劳力,人数一般在四五十人左右。只要其中任何一方有人通知另一方什么时候开打,械斗就会准时发生,打完各归各家。
表面看,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双方愿意闹就让他们闹,反正又不影响其他人。但领导都知道这种事绝对不能放任ziyou。这些械斗不但影响了当地农民的生产、生活,造成了极坏的影响,也容易滋生凶残的犯罪团伙,还会大大削弱zfu的威信,助长某些人的嚣张气焰,必须设法制止。
得知今天下午两方的人又可能械斗的消息后,津字岭村的干部马上向上级汇报,想不到郭拙诚在接到信后马上就决定亲自下来。
郭拙诚的决定让龚保卫想了很多很多。
龚保卫是马修德的外甥,虽然他不知道今天这场即将发生的械斗是马修德昨晚派人联络的结果,目的是将郭拙诚从镇zfu调出来,让他陷入械斗的事情中脱不开身,如果能让郭拙诚在这里犯下错误就更好了,但他知道郭拙诚是马修德的天敌,知道舅舅对这个半路里杀出的程咬金很愤恨,如果今天能利用这件事刹一刹他的威风,自然最好不过,到时候马修德还不夸奖他懂事?
说句实在话,这次邓家和吴家的械斗与马修德没什么关系,如果要扯关系的话,这里的治保主任是龚保卫的亲信,是荒山岭出来的,与吴家有一层不浅的亲戚关系。在干jing去荒山岭抓人的时候,马修德倒是关照了一句:“适可而止,不要激发双方的矛盾。”
这话也没有多大的错误,也没有明显偏袒哪一方的意思,只是被干jing误解了,以为不要动吴家的人,所以第一次去的时候干jing们没有采取雷霆手段,不顾一切抓人。一方面是因为形势不利于抓捕,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干jing们不想违背马修德的“关照”。当时jing察真的放手抓捕吴家人的话,也未必就没有后遗症:吴家人当时都自认为自己是打抱不平,他们是正义的化身,是为了伸张正义,是为了惩罚邓家那个戕害女孩子的家伙,抓捕行动很可能会把民风彪悍的吴家人惹急了。
马修德确实没有可指责的地方,但不妨碍马修德利用这件事。他昨晚悄悄地让人通知了双方:今天下午开打!
在通知了双方并得到双方认可后,这个中间点火的人今天上午又把消息告诉了津字岭的村干部,并给了龚保卫暗示。龚保卫立即打电话向镇zfu求救,在得到郭拙诚将下来的消息后又采取了一些其他措施。
中饭没有喝酒,一桌人的关系也不是很融洽,加上郭拙诚和朱彩虹从镇zfu过来,肚子也有点饿了,是以大家都埋头吃饭。
只有萧小娥自认对不起龚保卫,不时说上一二句。她的胆子毕竟不够大,不敢说郭拙诚、朱彩虹的坏话,只敢替龚保卫美言几句,说龚保卫如何认真做事,如何廉洁奉公,如何吃苦在前享受在后似的,那个村会计也不时附和一句,总算没有让桌上太冷清。
村支书张介阳表面上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心里却乐开了花。他看出郭拙诚对龚保卫等人不喜欢,龚保卫几次吃瘪,这让他这个经常被龚保卫欺负的一把手心里舒坦多了。虽然郭拙诚这个年轻的书记免不了走以前书记的后路,最后斗不过马修德而滚蛋,但现在能够让龚保卫郁闷几下,帮他出几口浊气也够了。
吃完饭,几个人走出了村支部。
走出院子大门,朱彩虹不由大吃一惊,只见围墙边或坐或立十多个大汉,这些人看上去明显就不是善男信女,一个个五大三粗、长相凶恶,还几个还剃了光头。最让朱彩虹吃惊的是他们个个都拿着武器,有的是铁棍、有的是结实的木棒,有人肩上扛着绳子……看他们出来,这些人的目光一齐朝他们看来,有几个人的目光明显不怀好意,在朱彩虹身上来回扫荡着,有个家伙最恶心,竟然流出了口水。
直到龚保卫狠狠地哼了一声,几双不老实的眼睛才从朱彩虹身上移开。但他们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用眼神和低语交流着对朱彩虹相貌的总结,不用露出猥琐的笑容。
对于郭拙诚,倒是没有一个人在意,都不知道也不关心这个孩子是干什么的。
朱彩虹愤怒地问龚保卫道:“龚村长,你们怎么让打架的人到这里来了?”
龚保卫得意地笑道:“呵呵,朱秘书,你搞错了。这可不是打架的吴家人、邓家人,这是我们村里组织的治安队。是去阻止他们械斗的,为了组织他们,我们村里可是花了不少时间。”
说着,他转头对那十几个汉子大声问道:“狗ri的,吃饱了饭没有?有劲打人吗?”
几个人参差不齐地回应道:“吃了!抓几个兔崽子没问题!”
也有人问道:“今天晚上加餐不?不吃肉没劲!”
也有人大喊:“只要这个妹子跟我们一起去,我们就有劲!”
几个家伙肆意地大笑起来。
龚保卫大声地吆喝道:“你们狗ri的,没有见过漂亮的女娃?玛的,都给老子上车!等下不出力,老子踩死你们。”
“哈哈哈……,好咧!”众人起哄道。
虽然龚保卫的气势很足,但话里的威胁纯粹是说笑,自然不能阻止这些家伙再次看向朱彩虹,不过,他们还是朝远处一辆三轮汽车走去。
看着那辆三轮汽车,真让人不敢肯定它那个车厢能不能挤下这么多汉子。但是,这些人显然都没有想这个问题,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朝车厢里爬,眼看装满了,当下一个人上去的时候,很快又被人挪出了一个空档,有的人干脆坐在车厢边沿上,让朱彩虹的心脏悠悠的荡着:“车一开动,这些人不会掉下来吗?”
看着手下人上车,龚保卫对郭拙诚道:“郭书记,你是坐驾驶室还是骑摩托车走?这摩托车除了村里的治保主任,我们没人会开。”
朱彩虹却很是不满地插话道:“龚村长,这么多人都要去?”
龚保卫大声说道:“津字岭是我们马驿镇匪气最重的地方,这里的人动辄打架,没有一点人过去助阵,仅仅靠嘴巴说是镇不住他们的。吴家的几条汉子都是猛汉,邓家的人也不是孬种,如果仅仅我们几个人过去,人家正眼都不会瞧我们。”
第486章 一腿秒杀()
朱彩虹依然坚持道:“我们是去调解的,又不是去帮他们打架,根本用不着这么多人。……,郭书记,你说呢。我一看他们就不是好人。”
最后这句话,朱彩虹是悄悄地对郭拙诚说的。
朱彩虹很担心眼前这些匪气太重的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许本来没有什么大事,这些家伙一过去,事情反而变复杂了。还有就是,她觉得自己和郭拙诚与这群家伙一起过去,实在有点失面子,是以激烈反对。
虽然朱彩虹没有参与过这类械斗的调解,但聪明的她知道这种调解不是靠人多就能实现的,像这种流里流气的人过去只会增加双方的怀疑、降低郭书记的形象。一旦这群人冲进械斗的人中间打伤打死了人,带队去的郭书记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她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地想法:会不会有人在故意陷害郭书记?
直到这时,她才发觉郭拙诚沉默得有点过分,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这时,村支书张介阳也解释道:“朱干部,荒山岭不比别的地方,这次的案件牵涉也比较大,人多一些稳妥。……,邓家……邓家可是大队支书。”
他说这话并不是完全帮着龚保卫,也是出于对郭拙诚安全的考虑,到时候械斗起来,那些打红了眼的家伙未必不将他们几个去调解的人打一顿。如果郭拙诚受伤,那乐子就大了。邓家的后台可是大队支书,跟他张介阳是一个级别,人家来了耀武扬威,如果津字岭不带些人过去镇一镇,邓家的人肯定会更加趾高气扬。
朱彩虹见依然郭拙诚没有说话,但用鼓励的目光看着她,就知道现在郭拙诚是有意让她当主角。她很坚决地说道:“不行,我们是去调解的,去这么一大群人,还怎么调解?不能让他们去。”
在她眼里,自己和郭拙诚可是代表镇里,邓家那边最大也只不过是大队支书,依然归郭拙诚管辖,能牛到哪里去?
再说,朱彩虹可是听说过郭拙诚在派出所大打马达鸣的,他连马达鸣那么厉害的人都能干倒,他保护自己肯定不成问题。虽然郭拙诚揍马达鸣的事说出来掉派出所干jing的面子,但还是有人悄悄地说了出去。镇党政办可是消息的聚集地,那天郭拙诚离开派出所不久,朱彩虹就听到了。
朱彩虹正是一个充满幻想的年龄,很想看看郭拙诚发威的样子。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不喜欢、应该说厌恶跟这群流里流气的人在一起。女人一旦产生了厌恶,就是死都不要跟随的,更何况她在党政办虽然是小角se,平时外面的人都是顺着她,她还真想象不出到了那里的村民敢打她。
萧小娥插嘴说道:“朱秘书,我们津字岭要保证郭书记和你的安全啊。”
龚保卫见朱彩虹不断阻拦,心里早就不忿,他对郭拙诚问道:“郭书记,他们那些人可不是老实人,我认为必须让他们过去。”
郭拙诚总算说话了,他说道:“这些人不要去了,让他们回去。就张支书和你跟着我们去就行。什么保护不保护,我一个人就行,保证你们两位不会出事。”
郭拙诚的话说得较大,不少人都听见了。一个坐在驾驶室顶上的光头大汉顿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就你一个人就行?真是吹牛不怕天大啊。”
紧接着,整车的人都笑了起来,就是龚保卫、张介阳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对于这些明显是嘲笑的笑声,朱彩虹怒了,大声道:“笑什么笑,这是我们马驿镇的镇党委书记,你们严肃点!他是一个人够了就一个人够了!”
车上的人都一愣:“镇党委书记?就是这么一个娃娃?不可能吧?”
一个带鸭舌帽的家伙大喊道:“他是镇党委书记?骗谁啊,还在读初中吧?”
龚保卫怒吼道:“嘴巴干净点!这是镇党委书记郭拙诚,郭书记。这位是镇党委办公室的朱秘书。……,你们这些兔崽子,下次再不礼貌,我抽死你们。”
镇党委书记的牌子还是很硬的,那些不把郭拙诚看在眼里的汉子这下全闭上了嘴,一个个吃惊地看着郭拙诚,虽然心里还在怀疑。
看到众人眼里流露出崇拜而慌乱的目光,龚保卫心里很不爽。这车人可是他花了不少心思才组织起来的,就是希望今天能把事情闹大,最好能打伤一批人,甚至死上那么一二个,让现场官职最大的郭拙诚吃不了兜着走。
他转头对郭拙诚说道:“郭书记,参与械斗的可都是刁民,动辄就是几十人上百人,郭书记一个人……,恐怕连自保都有问题。”
郭拙诚冷笑道:“就这些人过去,除了坏事还是坏事。”
龚保卫眼睛一眯,然后微睁,眼缝里光,说道:“郭书记这话言重了吧?我们村委也是一级zfu机构,做事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