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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叼着,别真抽,老板,你是聪明姑娘家,跟我不一样,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你妈以后还要靠你,你别倒下,就允许你堕落两天。”
我点头,说了声好。
叶九走的时候突然冒了句,“老板,这些都是姓顾的找人帮忙弄的,他找了些人在照看,还让我别告诉你,说你知道了更不好。我不知道他啥意思,反正你听听就行。”
能什么意思,赎罪么。
过了度日如年的三天,汪文和婆婆没出现过一次。
我和我妈站在我爸的墓碑前,久久没说话。
她好久之后才用指头勾我的手,在握进她手心里,紧紧的。
“小西,妈希望你不要太自责,你爸这病好不了,他早晚都有这一天的。妈知道你孝顺,你爸也知道,你做了该做的了,以后要好好过日子,该放下的就放下了。”
我妈苦口婆心的劝我,无非让我别跟汪文婆婆再结怨,能商量条件离婚就离,以后过好自己日子,井水不犯河水。
可哪有那么简单。
打理完我爸全部后事,我妈收拾东西,准备回老家住段时间,是我提的,她也答应了。
临走时候她反复确定不用留下来陪我,我很认真的回绝她,说不用。
把我妈送走,我简单收拾点东西,挤到叶九的出租屋里。
叶九隔了天发消息给我,说她在酒吧见到汪文,换了个新地方,肯定见不到冯程他们。
看看。这就是我寻觅的好丈夫,我父母曾以为的好女婿。在我爸入葬前后,一次都没出现过。
他花天酒地寻欢作乐都跟我没任何关系。
但他错了,该罚。
我让她多留意,她又传了几张照片给我,我保存后,再加上之前的一些零碎资料,都打印在一起。
我找了三个老太婆,全都递给她们,她们欢喜的接过去,答应我一定办好。
没出两个小时,我手机被狂轰乱炸。
电话来一个我挂一个,来回几十次,总算消停后,发来了短信。
“黎西!你是不是想闹死我?!你还不要脸了是吧?”
我拿起手机时出奇的平静,汪文可能真不知道,我被扒光了层皮,我哪还要张脸。
但汪文和婆婆不一样。
我指尖在屏幕上一下下的敲。
“不是的汪文,你误会我了。我啊,只要你活着,婆婆活着的每一天,我都要你们生不如死。”
汪文又发了一连串辱骂诅咒的话过来,我顺手拉黑他号。
白天叶九回来,她说,她去我家小区里看过了,闹腾的很。
那三个我雇的老太婆就站在门口,逮着进出的人就发传单,指名道姓的说汪文怎么跟男人搞到一起,汪文他妈怎么虐待儿媳,霸占儿媳爸妈买的房子,还气死亲家的。
逢人就说。
一开始保安还管,保安多说两句了,几个老太婆就一屁股坐在地上,闹着说挨了打,要报警了看抓谁。
再加上保安也知道一点我家的事,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了。
叶九说到这时断了话,赞许的问我,“老板,你怎么会想到这阴招的?”
我还在整理简历,轻描淡写的回她,“都是我那婆婆给我提的醒。”
我找谁都没用,找三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婆,她们原本就对鸡毛蒜皮的事起劲,从她们口中说出的版本总会添油加醋几分。
上了年纪的老人,没人敢动,又敢放下面子吆喝。
现在小区里每家每户都收到印有汪文条条罪状的传单。
几个老太婆见没人了,还往楼道里跑,往人门缝里塞。
他们两母子想霸占房子?那就霸着吧,有的是人戳他们脊梁骨。
婆婆可能皮厚,撑得了,我不信他汪文可以。
这事闹得不小,老太婆发完一天传单就走,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但还是传开了。
文姐早上给我打的电话,我正各个地方投简历。
她关心的问候我两句,再旁敲侧击的提传单的事。
我说是啊,我家破人亡还被老公骗婚婆婆欺负,现在工作丢了,又没钱,文姐看能不能借点。
文姐打着哈哈,匆匆挂掉电话。
我以前脸皮薄,又顾我爸妈脸面。现在我还剩的,也只有这日益厚实的脸皮了。
眼看就要过年,空气里飘着热闹气息,我挤着公交一处一处的跑,累得在公交上睡着,坐过两个站。
原本只到过叶九家一两次,现在住了几天还不算习惯,这里的道路我太不熟。
恰好手机没电关机,我毫无方向感,再漫无目的的走,总会迷路。
可我舍不得那点打车钱。
我爸去世了,但高利贷的债还在,每天利滚利是大数。
抗的压力太贵,我堕落不起。
走着走着都快天黑,我找了个街边小摊,要了份米线。
我举着不算干净的筷子狼吞虎咽,眼睛被热腾腾的雾气熏得发酸。
吃了过半,我旁边坐了个人,我没看,余光扫到了他袖口精致的镀金纽扣,才引起了注意。
“她吃的什么,也给我来一份。”
或许老板也意外,过了两秒连点头,说马上就来。
我看了他两眼,埋下头继续吃,速度快了点。
“别着急,慢点儿,别为了我呛着。”他温柔的顺着我背,像在安抚我戒备时竖起的刺毛。
“到这时候了,黎西,你还不肯服软,真的,我就想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拧巴成这样?我很好奇。”
他的米线送到面前,却一口没碰。他甚至很刻意,不碰到稍不干净的桌面。
我吃得一干二净,还抱起碗喝了两口汤,哈出口热气。
“秦总,您是不是觉得穷人就没骨气,您可能想看我低成什么样了才去求你,对您来说我就是个精彩的小丑。但小丑换了衣服卸了妆,他就是普通人一个,没多大意思的,不值秦总这么期待。”
“可我偏偏觉得值呢。”
37。我想反玩又怎样()
“说到底是秦总太闲太有钱。”
秦颂反应一阵,哈哈大笑。
我没他这么有兴致,吃饱肚子,起身继续走,秦颂追上来,一把抓住我手臂。
我回瞪他,他举起单手作投降示意,“我可没别的意思,只想提醒你,”他侧点身,指了指我相反方向,“你走反了。”
他知道我该往哪走才是叶九家的路。
秦颂隐隐透出的危险不是他毒辣手段,不是他锱铢必报的性子。
是他仿佛永远永远,都对你整个人,对你周围的一切,了如指掌。
被人慢条斯理扒干净欣赏的滋味不好受,我继续走,他还跟。
每走一步都太累,我索性停了,转身面朝他。
秦颂嘴角含笑,静候的姿态。
“秦总。”
我喊他一声,他立在原地,耸耸肩,摊手示意我继续。
现在看秦颂一副逍遥自在的样子,我恶心。
凡事都轮完全部因果,温白不为他,也造不出这么大的孽。
“没事。”
我什么都没说。
被秦颂送回家,他隔三差五会给我送点东西,漂亮的镯子,精致的项链。
我统统转送给叶九,叮嘱她天天带,别藏着掖着。
叶九挺奇怪的,问我为什么不把这东西买了换钱还高利贷,起码够付利息的。
她要带出去,秦颂容易知道。
我摇头,捏了捏鼻梁,这两天找工作眼晕,每天都没休息够。
“我要的就是秦颂看你带着,我要跟了他预想的步子走,把东西卖了还钱,他知道,肯定觉得我太无趣了。”
金银首饰再贵又值多少,不是我黎西贪,我穷怕了,光高利贷的数字就能逼我死。
我要就要大的!
“你怕他觉得你无趣干啥,难道你……想反玩儿秦颂?!”
我没否认,“太容易得到的不稀罕,秦颂也是在试探我,他现在对我充其量是兴趣,我要表现出半点无趣样子,他就不会多看我一眼。”
他说过,得不到的,就贪。贪不成的,就痴。
我要做的,就是让他秦颂痴!
“乖乖,你不怕温白的妒火把你给烧死啊,姐姐,你消停两天吧,你成天算计来算计去……”
我假意瞪她两眼,叶九示弱的举手投降,“得,我就是关心关心你,那你睡,我上班去了。”
她走到门口踩上高跟鞋,拧出口红边涂边说。
“晚上别哭了,眼睛每天肿得多难看。”
我轻轻“嗯”了声,算答复她。
工作找了快一个星期,我总算收到一家公司的回复,邀我面试。
我接完电话差点哭出来。
这些日子我撒网般的投简历,大小工作一个机会都不肯放过,可整个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没一家公司愿意正式录用我。
我说不上多出众,可资历在,怎么都不该愁工作。
被各种理由回绝,我大概猜到了原因。
权贵和权贵间相互来往走动,除开利益外保持相互不得罪的和平状态。
无论顾家还是秦家,稍微打声招呼,这里就可以没我立足之地。
我原本就做了好端茶送水的准备。
刻意打扮收拾一番,借了叶九的化妆品尽量盖住黑眼圈。我抱着简历挤上公交车,到地方后再理了理衣摆。
深深呼出口气,大步流星的进去。
我在会议室里枯等了半个小时,由紧张不安的期盼,到隐隐不对的怀疑。
当温白坐到我左手第二个位置的时候,我的担心尘埃落定。
他应该没花多少心思,只要找个顾家照顾的小公司,故意传达要录用我的消息,再亲自过来一趟。
就能来看到我笑话,看我满脸期待后的绝望。
我想撕烂他笑得合不拢的嘴。
他围了条格子围巾,雪白毛衣袖因他翻我简历的动作在桌上轻轻擦。
简历是我刚才期许着放桌上的,还小心翼翼的摆正过角度。
“黎西?”
他音调忽高又低,灌满了恶意的讽刺。
我可以起身走,背却往皮质椅背上一靠,冷静的和他四目相对。
“你的简历我看了。”他把我简历单手拖着,再抬了胳膊,一下甩到我面前,桌面太滑,扫过我手臂掉地上去。
“我觉得你不太合适我们公司,你另谋高就吧。”
简历还躺在我侧后方的地上,我气笑了,“可能是真的不合适。我这么多天跑了太多地方,都没要我。真的,我跑了很久,累得脚底痛得晚上都睡不好。”
我说着,温白笑着。
“那我只能试试看秦总公司了。”
温白笑容发僵。
我起身,把地上的简历捡起来,面无表情的转身再对着温白,扬手,一把甩他脸上。
他没能反应闪躲,猛地一下眯眼,简历哗啦啦咋他脸上。
这场面真好看。
果然是好看的人,五官挤在一起也不会很丑。白皙的脸被纸张侧页刮出浅浅红痕,还有点惹人怜的味道。
我要不这么恨他,也会心疼他一下。
“温白,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你还能从我身上拿走什么?大不了就是死,我现在也不怕这个,可是你不一样,你太丰富了。”
我越说胸口越热,怒火希望翻滚快涌现而出。
没想到有一天,恨支撑我到现在。
“你有那么多东西,我有大把时间一点一点的夺,你说你要是有一天变成我这样,能多好笑,嗯?”
温白是生气了,他眉峰拧成一团,表情发紧,“姐姐对自己真有信心。”
“你这么在意的出现在我面前,就是我的信心。”
我重敲了几下桌面,恨了他两眼,转身走了。
我把剩下打印出来的简历全数扔进垃圾桶里,在叶九房子附近找了个超市收银的工作,一开始接手,平摊下的时薪还不到十块钱。
一开始并不适应这工作。不是我矫情,没任何经验,刚开始总手忙脚乱,但老店员一直带着,稍微有了起色。
我没干上两天,就有个人天天来店,各种各样的东西挑点,一次就三五百块钱。
收银这工作能有一点提成,不多。但每到轮我班就遇上这人,每天总金额都不低。
老板夸我招财,这人又恰好在我上班时才来,不知哪这么好的运气。
我多想回他,我长大成人后,运气一直没好过。
这天罕见的下了大雨,风刮得握伞都困难,寒风呼呼的往超堂里吹。
关上门才档住了风雨。
我正犯愁怎么回去,那人又来了,依旧挑了很多东西,七七八八的,摆得我面前台面都放不开。
我依然帮他扫价格,报了串数字后,他摸出钱包抽出四张红钞递给我,我没马上接。
“下次下这么大的雨,你就让他别叫你来了。我少两天提成没事,你来回折腾也辛苦。”
那人愣时,我把他钱抽过来,仔细验过真假,再塞进收银机里。
我找他钱时,顺手抽了烟柜里的一包烟,扔其中一个塑料袋。
“他好像一直爱抽这牌子的烟,你帮我拿给他。”
那人反应也快,没解释,点了点头,提着两个发沉的口袋推门出去。
没多久,门又推开,我以为那人落了东西,扭头看向门口,呼吸缓了。
顾琛一只手把着门边,斜落的雨水淋浇他后背,另一些吹进走廊的地板上,一会儿就湿漉漉的。
他走进来,浑身透着湿气,我不由的瞪着眼看他。
他手先在已经湿透的衣服上擦了擦,稍微干了点,才伸进衣兜里,掏出个东西,轻轻的放我面前。
是一包没拆开的新烟,刚才我送给那人的那包。
是顾琛最喜欢抽的牌子,我之前留意过,一不小心就记到现在。
38。我的打算()
不是多高档的烟,随处都能买。
他也不用刻意过来还。
“顾总是可怜我都请不起您抽烟,所以故意来还我的吗?”
我尽量笑,他眼神闪烁一下,否了,“你看过的那些资料。”
他简简单单的提了这几个字而已。
我胸口却像被闷锤了一记。
垂下的手故意狠狠掐着指尖,我清醒点,笑容也刻意自然,“哦,顾总是担心我泄密啊,那是不是说明我又有了顾总把柄。”
并不是来观察我好坏,不是体谅我被这群人欺后的惨状。
他只担心所谓的资料!
他只担心自己。
我心像被打开门后灌进来了冷风,空洞洞的痛。
情绪没我想象的容易消化,我在克制。
“你想要什么。”
我一把抓起台上的烟,扬手甩顾琛脸上,像我砸温白那样。
我痛快,也难受。
他也没躲,他明明有时间避。
这群人,这一个个的哪里是人,分明是张了血盆大口的畜生!
“我想要什么?!我想要顾总您帮我爸付医药费的时候不要断!让我背了一身高利贷到处躲!被所有人笑话指责家里一摊子烂账!我要我爸不死!”
“你居然跑来问我要什么?”
“我死不了!顾琛,我哪里对不起你们了,啊?所以我就该如你们愿堕落你们才肯放过我?!我是不是该要去卖才行啊!”
我已经家破人亡了。
怎么都还来逼我。
我声音太大,吵到里屋休息的同事,她跑出来上下打量我和顾琛,大着嗓门问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