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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尽笙歌-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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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魂深处的撞击一下比一下来的猛烈,嬴政似乎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梓笙身体里,爱、想念、怨恨、后悔、心痛···一切的一切都想用这种方式告诉梓笙,他有多么爱她,有多么想她···

    梓笙感受着来自嬴政的温度,从他进入自己身体的那一刻开始,自己终于知道,原来多年过去,即使自己无数次欺骗自己不爱他,可是身体的记忆却永远都无法抹去,他的气息,他的节奏,他的体温早已经深深烙印在自己身体上。

    渐渐地,嬴政的吻开始变得温柔,开始变得小心翼翼,像是在呵护一个易碎的至宝,身体的节奏也变得缓慢而深入,诺大的房间里,彼此的喘息声成了最致命的毒药,嬴政把头埋进梓笙的肩颈,喉间翻滚着的情绪终于在这一时间亲口吐出,低低的反复说着:“笙儿,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顿时,梓笙只觉得胸前两行滚烫的泪划过,嬴政喑哑的声音不断地撞击着自己,“···王上,笙儿也好想你···”梓笙哽咽着,双手环上嬴政的肩膀,任凭自己的泪水将被子打湿。

    良久,梓笙只觉得双唇被嬴政温柔地堵住,湿润的舌尖从嘴角滑进齿间,带着烈酒的醇香和嬴政特有的气息,充满着自己整个身体,嬴政轻抚着梓笙的身体,口中却不放过任何一次与自己纠缠的机会,这悠长而绵软的吻像是嬴政积攒了许多年,就像一杯温热的老酒,醉人却又让人欲罢不能···

    夜晚的月光温温和和的洒满了床榻,嬴政闭了眼睛,紧紧搂着梓笙,一点都不敢松开,他怕一松手,梓笙又会离开。

    梓笙看着睡熟的嬴政,轻轻伸出手指,将嬴政攒起的眉头抚平,细细描画着,嬴政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滴,倒映着月光的颜色,滴在自己心上。

    “笙儿,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你回来好不好,别再离开我,别再离开···笙儿···”熟睡的嬴政断断续续的呓语着,眉头无论梓笙替他抚平多少次,总是又微微皱起,梓笙不知道,平日清冷孤傲的秦王嬴政,如今竟会像孩子般一样,傻傻的呓语着,傻傻的想念着,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错了,如果当初留在他身边,那又会是一番怎样的景象···

    窗外斑驳的树影映着屋内阑珊的烛火,身旁嬴政的呼吸深深浅浅,坚实的臂膀将自己紧紧的圈在他的胸膛里,望着屋内的一切,案几,梳妆台,床榻···一切的一切都未曾有半点变化,自己的衣物还整整齐齐的的放置在衣架上,都是他爱让自己穿的紫色,难道这些年,嬴政经常会在这里么?想到这的梓笙强忍着抽泣,生怕惊醒了熟睡的嬴政,原来自己竟不知这些年,他念着自己,想着自己竟到这般地步···可是,再爱也终究还是回不去了···

    梓笙转过身拥着嬴政,像是用尽了一辈子的气力,想要将嬴政深深刻进自己的身体,看着外面的天空开始泛红,梓笙多希望时间可以静止,这样就可以抱着他一辈子,这样就再也不用离开他。

    可是天亮以后,她终究要做回她的念卿,他终究还是那个要一统天下的秦王。

    历史的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一次温存而放慢脚步,天边的红色已经跃上眼前,梓笙轻手轻脚的从嬴政怀中挣脱,走到衣架前,看见当年他送给自己的那身紫色短袍还崭新的放在那里,梓笙眸色一沉,停顿片刻,还是将那身短袍利落的穿上身,用发带重新将头发束起,出了这清扬宫,便还是念卿。

    微红的日光穿过窗子,晃晃悠悠的洒满了大半个内室,梓笙蹑手蹑脚的走到床榻边,微倾了身子,伸出手指再一次将嬴政的眉头抚平,恍然间,只觉得床头处有个东西晃了眼睛,梓笙轻轻拿起一看,却是个精致的小竹筒,只是这竹筒身上有一片黑黑的痕迹,像是被火烧过,梓笙细细端详着,发现这上面仔仔细细的刻了个人形,忽然一下,梓笙双腿一软,险些瘫坐在榻上,这竹筒上刻的竟是自己!

    梓笙反复摩挲着这竹筒,手指下的眉眼细腻圆润,本应粗糙的竹筒如今却亮泽通透,梓笙不知道这竹筒在嬴政手里到底经历了多少时间,才会变成如今这样···

    “笙儿···”床榻上的嬴政一边叫着梓笙的名字,一边不安的在旁边找寻着梓笙,梓笙怕他醒过来,连忙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轻声安抚道:“王上,笙儿在这,你安心睡吧···”抓到梓笙手的嬴政满意的握了握紧,又沉沉的睡去了,梓笙猜想他一定又是几天几夜没有休息,再加上之前喝了不少酒,今日才会睡得如此沉,若是平日,估计一点声响嬴政就醒了。

    看着天边逐渐升高的太阳,梓笙暗自咬了咬牙,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快步走出内室,穿过正殿,小跑着便来到了清扬宫的院内,一路上,那么短却又那么长,脚步那么快却又那么慢,梓笙强忍着不回头,她怕自己一回头便再也离不开。

    院内的梧桐树年复一年的又粗壮了不少,枝叶也比那时显得繁茂葱郁,梓笙微微笑着,转身便往清扬宫门口走去···

秦王政十六年(五)() 
刚出了清扬宫门口,梓笙便看见远处的那抹紫色身影,瘦小的站在晨光下,远远地望着清扬宫。

    梓笙本想快步离开,却没料到燕姝提着裙摆小跑着奔向自己,“念将军请留步···”燕姝喘着气拦住梓笙说道。

    看着眼前的燕姝,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发丝上竟还挂着点点露水,梓笙猜想她不会是就在这清扬宫门外站了一夜吧?

    梓笙有些尴尬,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便拱了拱手说道:“不知公主叫住念卿是为何事?”

    燕姝上下打量了一番梓笙,一身利落的短袍,称不上美艳的脸庞显出的却是自己没有的坚强和沉稳,她以为嬴政一直心心念念的女人该是多么艳绝芳华,可是今日见到她,才知道是自己错了,嬴政爱的是这样的秦梓笙,自己又何如及得上她半分···好一会,燕姝才开口说道:“念将军,或者···我该叫你秦梓笙?”

    梓笙猛然怔住,听到自己的名字从燕姝口中说出,竟有些语塞,梓笙微微低了头,才发现燕姝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心中顿时一沉,低声说道:“公主怀有身孕,清早天气寒凉,还是早些回去吧。”说完,梓笙便快步走了出去。

    “当年你为何离开他?”看到离开的梓笙,燕姝在身后高声问道。

    梓笙心中一恸,脚步沉得再也迈不出去,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燕姝,或者说,梓笙其实更不愿意回想起那段最让人痛心的记忆。良久,只是低低的说道:“公主,往事不提也罢。”

    身后的燕姝两步走到梓笙跟前,红着一双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既然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如今回来了,又为何还要离开?!”

    “···”梓笙看着燕姝,什么也说不出。

    “你知不知道,从我第一眼见他起,我便爱上他,可是···我却等了他六年,六年了,他甚至都没好好看过我一眼。六年来,我在他身边看着他,念着他,可是他却为了一个早就不在这里的女人夜夜难眠!你可知道,当他醉酒与我亲热时,我有多开心,可是他却开口叫着你的名字···秦梓笙,既然你离开了,为什么不走的彻底一点!为什么还要赖在他心里!为什么···”燕姝红着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往下滴。

    燕姝的抽泣声一下一下的敲打在梓笙心上,她不知道原来燕姝爱着嬴政爱到这般地步,更不知道,这六年来,嬴政竟这般念着自己,爱着自己···,曾经以为的他的狠心,他的霸道,如今却像心上的刀口,生生撕裂开来。

    梓笙强忍着眼泪,开口说道:“公主,这天底下有很多事情都是人无能为力的,就像白天的太阳永远不可能出现在夜晚的天空,我本就不属于这里,可是却阴差阳错的遇见了王上···”说着说着,梓笙忽然笑了,对上燕姝的眸子,继续说道:“有时候,爱不一定是陪伴,也可以是守护···公主,王上快醒了,您快进去吧,念卿就此别过。”说罢,梓笙一拱手,便快步离开了清扬宫。

    燕姝看着梓笙远去的身影,晨曦中她有些瘦削的背影却显得那么坚毅,如果说以前对她有恨有怨,那么今日之后,对她也对嬴政更是多了一份惋惜和心疼,燕姝抬头望了望清扬宫的牌匾,踌躇了两步,擦干了泪提起裙摆,翩翩往内室走去。

    一进门的燕姝就看见睡得正熟的嬴政,燕姝轻轻走到床榻前,跪坐在旁边,细细打量着嬴政的眉眼,这么多年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嬴政,毫无防备,毫无厌恶,睡得像个孩子般,阳光轻轻打在他身上,连空气仿佛都带了光,燕姝自嘲的笑了笑,也许嬴政真的只有在秦梓笙身边时才会这般吧···

    燕姝缓缓伸出手想抚摸一下嬴政的脸庞,可突然间,床榻上的嬴政却猛然惊醒,燕姝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怎么是你?”嬴政皱着眉,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和疑惑。

    “陛下,您醒啦,燕姝侍候您更衣。”燕姝连忙收回手,乖巧的说道。

    看着凌乱的床榻,梓笙的余香还在枕边,嬴政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跳下床,厉声喊道:“秦梓笙!你给寡人出来!”

    “陛下,陛下,您一定是酒还没醒,这里哪来的什么秦梓笙啊?”燕姝跟在嬴政身后,笑着说道。

    嬴政没有理会燕姝,两步就走到清扬宫的沐房,昨晚的一幕幕那么真实,醒来怎么还会是一场空?!嬴政强压着心底的怒气,直到看见沐房里梓笙那件水色长衫,嬴政的脑袋轰然一下,双目圆睁,赤红红的盯着梓笙的衣服,声如炸雷般的高声喊道:“赵高!给寡人备马!”

    嬴政几步就走回内室,三下五除二的穿好衣衫,什么都顾不上便风一般的往外面走,刚一到门口嬴政只觉得衣袖被人紧紧拽住,嬴政回过头才发现是燕姝,“作甚?”

    “陛下,燕姝求你不要去。”燕姝抓着嬴政的袖袍,哭着说道。

    “你给寡人放开,寡人的事还轮不到你开口!滚!”嬴政皱着眉,袖子狠狠一甩头也没回的便快步出了清扬宫,门口,赵高战战兢兢的备好了马,一脸恭敬地站在那里,看见嬴政怒气冲冲的出来,赵高猜也猜得到是因为什么,便也不敢多说话,将嬴政扶上了马。

    嬴政狠狠的拍打着马屁股,风一般地往咸阳宫外追去,自己等了念了她这么多年,如今她竟还要离开自己,这样的痛他嬴政再也承受不起,再也承受不起···

    一路上快马加鞭,终于一抹紫色短袍映入眼帘,骑着马的梓笙慢悠悠的在街道上走着,嬴政心中大喜,还好她没有走远,一扬马鞭,转眼间就追到梓笙身后。

    “秦梓笙!”听到这一声,梓笙连忙回头看,就看见嬴政离自己只有几步,想也没想,下意识的连抽了几下马屁股,飞一般的往咸阳城外奔去。

    后面的嬴政见状,怒气更胜,双脚狠狠一发力,马犹如离弦之箭直朝着梓笙的方向射去,二人穿过咸阳城的街道,你追我赶的便奔到了咸阳城外。

    嬴政卯足了劲,奋力往前一冲便跨着马横在梓笙面前,嬴政阴着一张脸,双目猩红,低吼道:“秦梓笙,为什么要离开?”

    梓笙知道这一次,以嬴政的性格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自己走的,但是如今,无论自己以什么样的身份都无法再留在他的身边,眼下倒不如放手一搏···

    梓笙扯了扯缰绳,站定在嬴政跟前,抬眼对上他的眸子,缓缓的说道:“陛下,于公,念卿是你大秦将军的帐前参谋,于私,梓笙是王翦的将军夫人,君臣有别,于公于私,我都再没有任何理由和资格留在那里。”

    梓笙的一句‘将军夫人’就像一把刀子一样扎在嬴政胸口,嬴政这才猛然惊醒:是啊,当年是自己亲手将她送与别人,今日她又怎能轻易和自己回去···想到这的嬴政慢慢低垂下眼睑,握着缰绳的双手一点点收紧,良久没有说话。

    “···陛下,您一个人单独出来,太危险了,还是快些回去吧。”梓笙轻声说道。

    嬴政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喉间不停地滚动着,哽咽的说道:“···笙儿,和我回去,王翦那边我自有交代。”

    嬴政一句话便让梓笙瞬间湿了眼眶,梓笙没想到,嬴政为了挽留自己竟这般放下尊严,放下孤傲,梓笙强压下心头的颤抖,泪眼婆娑的轻声说道:“王上,笙儿不能和你回去···”

    “为何?!”嬴政嗓音极低的缓缓吐出两个字。

    “王上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将来你一定会一统六国,成为这天下的王么?”梓笙含着泪,轻扬着嘴角说道。

    “记得···你说的我都记得。”

    “王上,那你可相信笙儿?”

    “信。”嬴政几乎是一瞬间脱口而出,这个字是自己欠梓笙的,若是当初自己也能像今天一样,那梓笙也便不会离开。

    梓笙笑着点点头,晨风拂过面颊,飞舞着额角的碎发,梓笙缓缓的开口说道:“嗯,那王上听笙儿说,王上,梓笙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阴差阳错来到了这里,一开始,梓笙害怕,无时无刻都想要回去。可是后来,梓笙爱上了你,爱上了这历史长河中最伟大的帝王,从此以后,梓笙便不再害怕,不再无助。可是王上,天地伦常总有秩序,梓笙原本就不属于这里,即使再爱,你我之间也注定不能厮守到老。王上有王上要背负的命运,梓笙也有梓笙要背负的命运,这乱世,这天下比梓笙更加需要王上···”

    对面的嬴政从没见过如此决绝的梓笙,她微扬的唇角那么好看,说出的话却那么让人心痛,她目光如水的眸子那么让人怜惜,可是那看向离别的眼神却让自己疼到无法呼吸···

    梓笙迎着风擦干了眼泪,继续说道:“王上,这天下还等着你呢···”

    嬴政扯着缰绳的手上被勒出两道深深的红印,对他来说,和梓笙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就像梦一般,如今梦醒了,心中就像被掏空一样,若是早就知道这样的结局,自己宁愿不要认出她,宁愿不要来挽留她,也许这样,自己心里还会有希望,还会像以前一样,等待着她,期盼着她,曾经他以为梓笙说过的历史,说过的天地自己都可以不放在眼里,可今天他才明白,他就算斗得过天地,挨得过历史,也终究还是输给了她。

    想到这的嬴政突然仰头大笑起来,他不想让梓笙再看见自己的眼泪,不想在她面前连最后的一点尊严都没有,良久之后,嬴政定了定心弦,黑色的双眸犹如一潭波澜不惊的湖水,语气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开口说道:“你说得对,这天下还等着寡人呢。”说罢,嬴政扯着缰绳走到梓笙跟前,附在梓笙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念卿,无论发生什么,都给寡人活着!”

    嬴政话音一落,梓笙就觉得嬴政如风一般离自己远去,马蹄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梓笙站在原地,看着明朗广阔的天空,任凭眼泪打湿衣襟。

    而这一边,马背上的嬴政依然红了眼眶,梓笙她说这天下需要自己,可她不知道,这漫漫长路上,自己又有多需要她···

秦王政十七年() 
日头早已高高的挂在天上,梓笙望了望郊外满目的青葱,扯了缰绳打马便回了国尉府。

    梓笙下了马,刚一进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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