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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个,如瑶面上难免有些忧色,“袁公子……”
她提到这称呼,面上红晕更盛,声如蚊呐道:“我从来没见过他,更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秦妈妈眉心蹙出纹路,叹了口气——张夫人在时,替如瑶和袁二公子订下亲事,但她去得太早,就让如瑶彻底失了依靠。
论理这未出阁的姑娘虽然闺训严格,但母亲带着去做客交际的机会也不少,两家若是世交,十有**总会有见面的机会,最不济也能透过屏风偷偷瞥一眼。
但如瑶长到这么大了,就一直被困在深闺之中,京城的贵女交际圈中,几乎都不知道有她这号人。
秦妈妈越想越是替如瑶抱屈,嘴上却只能安慰:“世上多少夫妻都是盲婚哑嫁的,洞房那一日才见面,不也是恩恩爱爱的一辈子?况且两家早就订下亲事,姐儿你又如此秀外慧中,姑爷必定一见面就着迷了……”
这话说得如瑶掩面不肯再听,转身到了窗边不肯回头,半晌,才听她低声道:“我总是觉得这事不太妥当——既然两家早就订下亲事,为何平日不见走动来往?就算母亲死后两家关系冷淡,该有的三时节礼也应该不会耽搁——怎么好像袁家从未传来片言只语,也不曾有人来过,该不会……”
她心口砰砰直跳,眼角余光看着秦妈妈那担忧皱起的眉头,却怎么也不忍再说下去。
她虽然养在深闺,却并不是不通世俗人情的娇小姐,世态炎凉也早就从府里众人面上看惯——这桩亲事是张夫人在时订下的,这么多年都杳无音讯,只怕不是出了变故,就是对方不想履守信诺了。
她善睐的明眸中浮现一层阴霾,眉心深蹙却终究没有多说,秦妈妈也猜到了她的心思,急切的反驳道:“这不可能,小姐在世时候精挑细选的姑爷,怎么会背信弃义呢?”
她一急之下,连往日的称呼都说出来了,如瑶暗暗叹息,起身走了过来,拍了拍秦妈妈的手背,安抚道:“您说得对,也许是我太过胡思乱想了。”
“是啊,姐儿的福气还在后头呢,可不能乱说,你啊就安心等着袁家上门提亲吧。”
两人面上都露出笑容,却只是为了安慰对方,心中却都有几分沉重忐忑——这么多年了,袁家到底是什么心思,他们究竟会不会来?这一切都是未知。
秦妈妈眼中闪过坚决之意,却是笑着把话题岔开了,“这盒子可得收好,我虽然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却是夫人如此精心收藏的。”
她蓦然想起自己跟小古的约定:小古会保护如瑶顺利出阁,而拿来交换的,就是这个木盒!rs
第二百二十八章 婚事()
第二百二十九章 好逑()
见他黯然神色,广仁自动猜测,替他补完了下句,“真是红颜薄命,让人唏嘘。人世如此无常,世兄还是看开些吧。”
他话锋一转,又继续道:“世兄长我五岁,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这次下场十有**能够高中,可曾考虑过自己的终身大事?”
论理,这些是该父母长辈操心的,但薛语父母双亡,也没有什么太近的亲族,因此这一问并不算出格。
“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世兄可曾有中意的人选?”
薛语闻言苦笑后叹息,“为兄痴长你几岁,却是出身清贫又一事无成,在京城又全无根基……”
“所谓英雄不问出身,又有诗云: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世兄何必如此过谦?”
广仁沉吟半晌,才将父母托付的问题说了出来,“我家中也有几位姐妹,都是爱好诗文的,平日里也略同翰墨丹青。”
少年人有些调皮的朝着薛语眨了眨眼,其中意思立刻让薛语诧异,随即摇头不已,“怎敢高攀侯府千金,不妥,这实在不妥!”
“若是能得你这位东床快婿,父亲一定大为快慰,再不用对着我吹胡子瞪眼了。”
广仁半是玩笑半认真的露出一个嫉妒的表情,薛语被他逗得笑出了声,虽然没有回答,却也不见拒绝之色。
广仁一看有门,含笑继续道:“我有五位姐妹,如瑶擅琴,如思擅长书法,如珍妹妹喜欢的是棋弈,更做得一手好针线,至于我同胞妹子如灿嘛,她喜欢的是……收集画卷。”
他这话说得有些亏心,前几人可算是才艺拔萃。唯有他亲妹子如灿却是素来娇惯,虽然喜欢丹青绘画,却都不能坚持苦练,只是日常喜欢收集些赏心悦目的。
薛语微微而笑,整个人宛如晨曦般隽永明华,眼中的光芒却是深邃幽然——
“琴乃古之君子,相如与文君一首凤求凰,可算是夫妇和鸣,岁月静好,不知是否有幸认识如瑶姑娘?”
薛语吃了一惊——隔房的如瑶在他印象中极为单薄。似乎是个沉默寡言的少女,甚至有些病弱不足,没想到薛语竟然真要与她结识?
薛语看到了他脸上的惊讶,含笑道:“乍听这里有琴友,不免有些技痒,倒是我唐突了。”
“这倒也不是,我家不是那种腐儒的家风,要想见一面倒也并非难事。”
广仁凑近他,低声道:“你刚来我家。有些事可能还不太了解——本来这家中的爵位是归我伯父袭的,这样算来如瑶算是府里女孩中身份最贵重的,但伯父行止有些……不得圣上喜欢,礼部迟迟没有回应。如今我弟弟广晟意外成了侯爷,大伯父受了刺激越发颓唐,那院子里天天在闹,只怕也顾不上如瑶妹妹了。”
因为涉及长辈和家中秘辛。因此他语多保留,但薛语是何等人物,立刻听明白了——大老爷沈熙看样子是没了希望。破罐子破摔了,成日就醇酒美人干脆享受人生去了,什么儿女亲事,干脆丢在一边不管了。
广仁也是生性仁厚,不愿意说大房的是非,但这话的意思也很明显了:大房目前不仅失势,而且亲爹极不靠谱,若是真有意与如瑶结秦晋之好,只怕对薛语的前途有害无益。
薛语不仅失笑,“见都没见过,你就替我考虑选个好泰山了,我只是想以琴会友,还并不敢有此绮思呢。”
“那倒是无妨,我现在就去请来如瑶妹妹,我们在前面亭台赏景论琴,又轩敞又风雅,岂不是人间乐事?”
薛语暗暗赞叹广仁设想周到:他作为兄长在场,就避免了私会之嫌,又在四面见光的水边小亭里,完全不会有流言蜚语传出。
广仁说着就离开了,薛语一人坐在亭中,独自品尝小厮斟来的香茗,临水看石,晨风轻拂,实在是别有一番惬意。
他眯起眼,似乎极为放松,心中却是思绪飞快:东厂和锦衣卫的竞争,这个月就要有个结果,谁能抢先查清案情,谁就将是皇帝最信赖的心腹。
而皇帝最关心的,就是这只红笺提到的神秘木盒。
世上存在这只木盒,里面藏着建文帝的讯息,这个消息是他故意让红笺招供出来,让皇帝得以知晓。
这是个香饵,能吊着皇帝的胃口,赋予他更大的权力去查案,而他本人,也对这个诱饵志在必得。
父亲在赴死前曾经跟他提过这个木盒——能让朱棣死无葬身之地!但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却让人明显感觉到其中大有隐情。
这个木盒,由张家保存着,归为了张夫人的嫁妆,却被如郡抢先一步拿到手……
如郡,他心中默默念着伊人的闺名,心头一阵迷惘——并非是痛恨,也不是爱恋,而是一种隐秘的钝痛。
他与她,终究是无法相爱相守,而是彼此猜忌,渐行渐远。
他心头郁结,只觉得日光透过水波反射出粼粼金光,双眼有些刺痛,薛语黯然闭目,鼻端漂浮的茶香,此时也失去了况味。
远处传来人声笑语,似乎有多人的脚步声走近,他缓缓睁眼,一眼瞥见迎面而来的一男三女,顿时身上一震!
只见广仁当先而来,身后跟随的是一名妙龄少女,着浅蔷色遍地缠枝纹绸袄,下边暗银刺绣月华裙,纤腰盈盈,沉静而婉约——她身后跟着的两女丫鬟打扮,正捧着一具焦尾古琴,其中一人竟然是……如郡!
薛语睁大了眼,死死盯住了她的倩影,目光专注仿佛贪婪,却是又欣喜又震惊:她不是在庄子上吗,怎么突然回了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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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眼光直勾勾的,好吓人……”
碧荷在小声嘀咕着,“他该不会对小姐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小古车嘴角微微扯动——她倒是心知肚明,景语直勾勾盯着的人应该是自己,而不是如瑶。
乍然撞见,她也是颇为惊奇,不过想起之前广仁说的“考前寄住在侯府的年轻举人”,她眉头深蹙,感觉分外棘手。
景语竟然也住到了侯府,他究竟想做什么?(。。)
第二百三十章 前尘()
景语目光灼灼,牢牢盯住了小古每一个神情,见她皱眉,心中不知怎的,更添了几分苦涩,却终于回过神来,彼此见礼认识。
薛语为人温文儒雅,谈吐又是风趣诙谐,倒是很快就跟如瑶相谈甚欢,两人就琴道九音的“奇、古、透、静、润、圆、清、匀、芳“谈得热络。薛语邀请如瑶弹奏一曲。如瑶大方答应了。
琴声响起,却是《十面埋伏》的铮铮之音,激昂宛如金石错裂,沙场鏖战。随即琴音转为悲怆决绝,顿时显示出英雄末路,败亡惨烈的意境,薛语原本还在惊叹她的技巧娴熟,此时却是心中恍惚,不禁面色变得惨白。
小古在旁静静听着,看到他神色有异,心中暗忖:他大概是,想起景伯父临走前的情形了……景清也是精通琴艺之人,只怕临走那天不能明说,只能以琴声明志,也是跟爱子最后的诀别了。
她心中刺痛又酸涩:那一场诀别,只怕当时的景语年少不谙世事,根本不知道这是最后一面了,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生最大的痛楚!
一曲终了,薛语半天才回过神来,神色有些空茫,却还是恪守礼仪大加赞誉,却总是透着心不在焉的味道,、在如瑶身后侍立的碧荷撇了撇嘴,悄声跟小古做了个口型:“一看就是口是心非!”
小古却也有些茫然,被她扯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此时薛语凝视着她们主仆,目光却是穿透如瑶停留在小古身上,“抱歉,琴音入心,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些往事……”
如瑶见他眼眸带着水光,神色尚未平静,心中暗暗称奇:之前觉得他为人处世圆融而和蔼可亲,此时此刻却是带着真性情了,显然是触景生情。又想起之前他说父母双亡,不由的生起了同病相怜的感受,与他对谈也少了几分持重生疏,更觉得这是难得的知己。
薛语似乎与她相谈融洽,目光却始终牢牢停留在小古身上,碧荷此时也感觉到了,心中暗暗奇怪。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一个多时辰了,广仁看看日头,觉得也到复习的时候了,于是就岔开话题,建议两人继续回去写一篇策论互相点评,薛语答应了,起身时却是嗤啦一声,半幅衣袖被柱子上的铜钉撕开了。
“这可怎么好?”
他皱眉不已,广仁正要说回去让仆妇缝补,话到嘴边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与如瑶相会本是光明正大,此时却是撕裂了衣服回去,只怕要惹来闲言碎语,对彼此都不好。
景语突然起身向如瑶作揖,“能否请姑娘借我一位巧手的丫鬟片刻?”
如瑶正要答应,却见他似乎是随手指了一人,正是小古,“就是这位吧。”
如瑶目光闪动,心中怀疑,却没发现什么蹊跷,只得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急着回去温习功课的广仁也跟着走了,凉亭里只剩下小古与景语两人。
“你为何要想方设法住在侯府?”
小古率先开口问道。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盒子是由张夫人保管的,她们这边必定知道些什么。”
景语说完,目光幽邃看着她,反问道:“你的伤还没好透,为什么急着回来?”
没等小古开口,他露出一丝冷然笑意,“你是担心那盒子被我劫走吧?”
小古皱眉,却是倔强的抿唇,“东西已经在我手上,我何必担心?”
“是吗?”
景语端详着她的神情,突然笑道:“就算盒子在你手上,但你无法打开锁孔,又有什么用呢?”
他的嗓音清朗,却带着莫名的魔魅,“张夫人的手上,必定有钥匙之类的物件,这个东西,很有可能在如瑶姑娘手上。”
“所以你才刻意接近她?!”
小古怒目瞪着他,“你离她远点!”
“你这是吃醋了吗?”
景语突然问出了这一句,小古一阵羞愤,正要反驳同吃,却见他双眸认真的看着自己,好似在急切等待这个答案。
“你是在为我吃醋吗?”
他再次问道,炯炯目光凝视着她,好似非要一个答案不可。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殃及无辜!”
小古心中刺痛加剧,却仍是冷冷说道。
“为了你的报复,你的血仇,已经有这么多人被你拖下水了,如瑶姑娘为人不错,在这个家里孤苦无依,你别把脑筋动到她身上!”
景语目光一黯,闪过痛楚之色,随即又恢复了平静莫测,“她手中有钥匙,怀璧其罪的道理你不会不懂。”
“就算打开了那盒子,又能怎样呢?建文帝在的时候就输给了自己的叔叔,现在都是生死不知,就凭他的一个木盒又能做成什么呢?”
“这些也是我想知道的,如郡,别以为这事与你无关,你父亲跟这个木盒,只怕也有些牵连。”
景语的话让小古心头一紧, “你说什么?!”
她回过头来揪住了他的袖子,“把话说清楚!”
“我先前在大理寺发现了你父亲私下跟朱棣来往,还送去入城的情报,但我但是就觉得蹊跷,你父亲跟我爹是多年密友,而我相信我爹,不会轻易看错人。”
“我又通过东厂,查到了另一些秘密资料。”
“东厂?!”
景语看到小古奇怪的目光,微微一笑道:“我如今是东缉事厂的军师,这点特权还是有的。”
“那是朝廷新的鹰犬衙门吧,想不到你居然这么手眼通天!”
小古很是吃惊,却见景语看着她,别有含义的说道:“我去做东厂军师没什么值得奇怪的,不止东厂,连锦衣卫那边,弄不好有我们都认识的老熟人呢!”
小古正要追问,却听景语已经轻描淡写的揭过了这个话题,回到了胡闰身上,“你父亲当年,原本是被朱棣当做功臣厚待的,所以在你记忆中,你们府上是在永乐二年才被抄家的,那些真正站在建文帝一边的,早在永乐元年就全部被杀被流放了。”
小古默默点头,没有反驳——她当时年纪还小,后来懂事了算算日子,确实是如景语所说。
第二百三十一章 情敌()
“你爹给朱棣暗送情报,后来果然受到了回报和重用,但不知为何,短短的一年过后,朱棣突然暴怒,以建文帝党羽的名义将你爹凌迟后悬尸示众,这般怒不可遏的劲头,只怕个中内情别有蹊跷。”
小古惊愕,心中思量后却也觉得景语分析精准,但她心中的谜团却越发浓厚——她的生身之父,到底是忠是奸呢?胡闰到底是犯了什么罪,才引动朱棣的雷霆怒火?
“我设法找到了你家的一个老仆,他被卖到了崖州,他回忆说,你爹当时在书房跟人密谈,确实也提到了那只木盒。
又是这只神秘的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