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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牧打了个响指,“山人自有妙计。”
又是这句,苏家这一辈里,怕真是二哥办事最有主意。苏靖荷却是为难了:“这样好的铺子,价钱肯定不便宜,我……我没这么多银钱。”
“行了,当做二哥这些年欠你的生辰礼物,今儿一并还了。”
她知道二哥每年都会送小曼生辰礼物,可全加起来,也抵不上这铺子一角。苏靖荷瞪大了眼睛,下打量苏牧,看得他愈加心慌,忍不住咳了咳,道:“怎么,我今天身上哪里不对?”
“二哥,你别是背着家里干了什么不法勾当吧,趁早收手,让我爹知道,可得把你赶出家门不可。”话虽这么说着,房契却是被她小心折好,压在枕头下。
“知道了,我也不傻。”说完往外头瞧了一眼,见天色不早,才道:“好好养病,等你好了,二哥带你出门去耍。”
刚要走,瞥见苏靖荷床头的字画,苏牧笑着展开:“哟,还挺文雅的嘛。”
待看见画中女子,苏牧先是一愣,看了落款,神情更是复杂,他皱起眉头,回身看向苏靖荷。
“今儿上午父亲送来的。”苏靖荷解释着,却是心虚低下头。
虽然是父亲送来的,落款却写着谢玉的名字,而画中的女子一袭天青色长裙,衣袂飘飘站在黄槐树下,那神情与自己一模一样,正是中秋清池旁的一幕。
原本是苏瑜得了好茶,请了谢公子过府一起品茶,作为回礼,谢玉送了安国公一副字画。结果画一打开,却看见是苏靖荷,苏瑜当即明白了谢玉的心思,正中他心意,便亲自送来给女儿,那满面笑容,仿佛刚为女儿觅得良婿一般。
“你刚回京,对谢玉并不了解,以后还是和他多保持些距离。”苏牧收起画,认真说着。
苏靖荷蹙眉,“二哥这话什么意思,我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倒是怎么和男子亲近过?”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牧有些着急,最后忍不住说出:“小曼当初是喜欢谢玉的。”
“我知道。”苏靖荷低下头,呢喃:“我帮她完成心愿,不是正好。”
苏牧眉头皱得更深,“你胡说什么,你没有必要帮谁喜欢人,尤其是谢玉这种人!”
“有必要,我欠了她。”许是因为生病,头脑晕沉,这么一句话居然脱口而出。
寂静了会儿,突地肩膀被苏牧擒住,他握着她的肩头使劲晃了几晃,原本因为风寒有些晕沉的脑袋,更是难受。
“你都在想些什么!你是苏靖荷,苏曼荷死了,再不能复生,她的一生,你不能顶替,你的一生,她也不能左右!”
这些话仿佛戳中苏靖荷的痛楚,心中怒意腾起,本就虚弱的身子,却用尽力气将苏牧推开,连带床头的檀木盒子一并砸向苏牧,有些歇斯底里吼着:“我可以,我可以替她走完这一生!”
这句话,不知是说给苏牧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看着一向温婉的苏靖荷这般模样,苏牧有些愣住,而只抿着唇,安静地捡起地上的泥人,因为用力太大,一只泥人摔碎,盒子里空空荡荡,只摆着五只泥娃娃,可怜那人费劲心思寻来。
苏靖荷木然看着苏牧将檀木盒子放在桌上,而后离开。她有些颓丧躺进被窝里,将自己死死蒙在被子里,许久没有这般激动,果然是因为病了么?
然而即便过去大半年,有些人,还是不能直面,有些伤,仍旧不能揭开。
之后苏牧再没有来过,苏靖荷一个人安静养病,很快,便是老祖宗的寿辰。
第33章 生辰()
天刚微亮,院子里一阵热闹,半个月没出房门,今儿老祖宗寿辰,苏靖荷自然得早早去贺寿。
一身金丝烟纱碧霞罗,月白色的裙摆上大朵芙蓉花开,外边罩着水红的菱缎,领子是雪白的狐狸毛,更衬肌肤胜雪,再配着上回在静轩斋改过的宝石头面,更显富贵。
精神奕奕,倒不像久病卧床的人。
按家里规矩,贺寿按辈分年纪,等到苏靖荷时,恭敬地磕了头,随后送上寿礼,说了些吉祥话,一家子热热闹闹,难得这么人齐。
辰时过后,陆陆续续有京中贵家的夫人前来,人都聚在后边的兰馨苑。
谢韵琴让人请来了京城最好的戏园子,好戏还没开锣,众人都聚在一起说话,经过上次郡王府的赏花宴,大家对苏靖荷也不陌生,今日见姑娘好生漂亮,又紧紧跟在老祖宗身侧,便都夸赞了几句。
苏菀站在一旁却是愤愤然,若不是怕惹了老祖宗,当下就想甩袖离开。不过很快,苏菀便喜笑颜开,因为看见了被丫头簇拥着走来的苏芫。
作为亲家,郡王府和靖国公府都没有来人,只是让人备好了贺礼,靖国公府都能理解,何正生抱病在家修养的消息,早在各府间传开,只是素来与安国公府走得亲近的郡王府没有来人,实在奇怪。
不过大女儿回来,倒是稍稍弥补了谢韵琴娘家没有来人的遗憾。
都知道苏家这个女儿在太子跟前最得宠爱,听着众人的奉承,谢韵琴倒是飘飘然。
苏芫给老祖宗贺了寿,才是看向老祖宗身边的苏靖荷,“好些年没见着靖荷妹妹,乍一眼还以为是小曼。才想起来,三妹四妹打小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苏靖荷朝苏芫行了礼,大姐长她好几岁,自小在一起相处得少,加上大房和三房的隔阂,姐妹间也不会很亲昵。
苏菀凑到苏芫跟前,挽着姐姐的手,说着:“菀儿可想大姐了,您一回来,瞧给老祖宗乐呵的,头疼症都好了大半。”
说到老祖宗头疼,苏芫关切询问了情况,苏靖荷再插不上言,只看着她们姐妹俩慢慢一左一右挨着老祖宗身边,苏靖荷只得静静推开到一旁。
没一会儿,有丫头来禀说静安长公主到了。
长公主可是贵客,因为和何氏亲近,多年来与安国公走动得多,丫头们搀扶着老祖宗亲自去迎长公主,她身边跟着的还是陈如意,一见苏靖荷就眨巴着眼睛。
大家坐定后,老祖宗才是笑说着:“如意俏皮的模样,真是和我家小曼一模一样,难怪当初两人要好,可惜……”
说完,又有些伤感的抹了泪。
莫说老祖宗,办事长公主当初也很喜欢苏曼荷,免不了惋叹,也想起自己小时候与何氏一起的时光,更是难过。
“今日可是高兴的日子,正好点了一出五女拜寿,儿媳这就叫戏园子开演。”谢韵琴笑说完,交代了丫头让戏班准备。
众人都准备看戏,陈如意却是突然跑紧苏靖荷,而后对着大人们说道:“我有好东西带给靖荷姐姐看。”
看着陈如意半拉半拽地把苏靖荷带离许远,后头大伙都是乐开了花,也都随着这俩丫头折腾。
“到底什么好东西,如意妹妹这是要去哪啊!”走出许远,苏靖荷忍不住问着。
陈如意四下张望,还有些不放心,说着:“带我去你的屋子说话。”
暖心院离得不远,苏靖荷带陈如意回到西暖阁,还没问话,就见陈如意支使了身边丫头云罗把门窗都关了,她则眨巴着眼睛拉着苏靖荷祈求:“好姐姐,带我出府去吧。”
苏靖荷一愣,以为没有听清,又问了句:“你要做什么?”
陈如意撇着嘴委屈说着:“母亲已经禁足我半个月了,今儿若不是苏老夫人生辰,加上哥哥帮我求情,我都出不来的。”
“好好的,禁足你做什么?”苏靖荷讶异,谁都知道长公主最宝贝的除了陈家的独苗少爷,便是这位小女儿。
陈如意低着头有些扭捏不好意说说话,倒是她身侧的云罗回话:“半月前庆王领了差事去晋州,小姐一听,便想偷溜去送庆王一程,被夫人发觉,才关了禁闭。”
苏靖荷惊诧,盯着陈如意瞧了许久,见她一副娇羞模样,又想起上次在郡王府里,她也很是紧张庆王,有些事情呼之欲出。
苏靖荷小心问着:“你喜欢庆王?”
“怎么可能!”云罗才说着,却被自家小姐打脸,只见陈如意一本正经点头:“对啊。”
那语气仿佛在谈论天朗气清一般的随意,苏靖荷有些语塞,半晌才道:“你疯了不成,难怪长公主关你禁闭。”
陈家五姑娘日后是要许配欲王,这件事在京城贵家早就不是秘密。
“那是你没见过庆王,可好看的人了。”陈如意有些陶醉,而后又警惕看了眼苏靖荷,说着:“不行,不能让你见着!”
懒得理会她的自说自话,苏靖荷起身,并不打算帮她这个忙。
陈如意却在身后死死拉住她:“都说知恩图报,靖荷姐姐,可记得上次在郡王府,若不是我帮你,你名节可全毁了,这份恩,如今正是时候回报了。”
苏靖荷点头,“记得,可我还记得你上回说咱们之间不必言谢,冲着小曼面上,也得帮我。”
“上回是上回,我反悔了,我现在就要你报恩!”陈如意执拗起来像个孩子。
苏靖荷坚决地摇头:“你真是魔怔了,你要求其他都可以,唯独这件事不行,你出去万一遇着什么事情,我如何向长公主交代。”
“不会,我哥在外头等我,你只要帮着我躲过母亲的眼线,咱们快去快回,一个时辰保准回来。”
陈宴也由着她胡闹?苏靖荷蹙眉,听出了她话语里的不会,犹疑说着:“咱们?”
“对啊,你和我一起走,不然谁知道你会不会背着我给我娘告状,到时人没见到,就被逮回来了,可不划算。”
陈如意死死抱着苏靖荷的手臂,不肯松手,缠闹了许久,苏靖荷总算点头。
两人换好了丫头的衣服,互望了一眼,苏靖荷再次挣扎问着:“还是别去了,以后总能见到的。”
“不行,今日是庆王生辰,再说我回府后更不能出门了。”陈如意扯了扯衣裙,而后拉着苏靖荷往外。
沉香在前面探路,遇见府上丫头便让身后二人躲起来,战战兢兢终是走到了东边的小侧门。这里平日没什么人经过,门都是锁着的,好在是绿萝看守,倒也方便。
出府往西转角处,有一辆马车等候多时,陈如意欣喜拉着苏靖荷上马车,一掀开车帘,便看见里边端坐着的陈宴。
他疏离地朝苏靖荷微微一笑,苏靖荷也是尴尬笑笑,却想不明白,身为哥哥,却纵着妹妹去见一个日后与她不可能有缘分的男人,可是亲哥啊!
一路上,陈如意兴奋得很,不停问着她的妆容如何,头发可有凌乱,苏靖荷与陈宴都是配合地点头,然而穿着安国公府上丫头的衣饰,怎及得上平日里的光鲜。
马车很快停下,苏靖荷随着陈如意和陈宴一起走下马车,回身看了眼,庆王府居然和安国公府相邻,或者说,只是一墙之隔,她却从来不知道!
看着门可罗雀的庆王府,不禁感叹,皇子生辰,却无人问津,庆王怕是唯一一个。
陈宴亮了身份,府们外的小厮赶紧进府传话。来接她们的是一气领了他们进去。
“王爷在书房,几位请跟我来。”
跟着书童走过回廊,陈如意却是突地顿住脚步,犹豫了会儿,转身对苏靖荷说着:“要不,你在这里等着我。。。。。。”见书童眼神讶异,又补充着:“我们。”
毕竟两人都是丫头装扮,本该一起跟着陈宴进去,如今陈如意却突然变卦。
“胡闹。”
陈宴斥责一声,一旁的书童却是说着:“没事,我让丫头领着这位姑娘去偏厅喝茶。”这两位一看就不是普通丫头,举手投足可是一般闺秀的比不上的,尤其是身上一些饰物,看着就名贵。
毕竟是陌生的地方,苏靖荷微微蹙眉,却见陈如意双手合十做了个拜托的动作,想来这丫头是不想庆王见到旁的姑娘。
目送二人走远,便有丫头领了苏靖荷往前,待走到一排厢房的第二间,丫头推开门,“奴婢去给姑娘斟茶。”
苏靖荷缓步走进,屋子里很是简单,色调暗沉,看来主人应是个不苟言笑不喜铺张之人。
刚刚坐下,等了会儿不见人进来,正巧一阵清香飘散过来,若有若无。苏靖荷起身,沿着香气走去,越过屏风,眼前的一幕却是惊呆了她。
屏风后散着檀香的浴桶里,有男子光裸着肩膀,正在泡澡!
两人四目相接,苏靖荷羞愤喊叫出声:“啊!”而后赶紧抬手捂了脸,转过身匆匆走开。
早在苏靖荷进屋时,周辰景便有察觉,开始以为是言声,等了半天不见动静,更是好奇,言声到底让什么人进来了。
却不想在这里见到她!
眼前手忙脚乱的身影,唇角不自觉上扬,下一瞬笑容却是僵住,眼前这丫头还真是不睁眼瞎撞!
直到手肘被重重磕撞,苏靖荷才松开手,入目的是向她压下来檀木屏风。
呆愣的那一瞬,身后一个力道将她拽过,用力太急,两人脚下不稳,一个叠着一个摔到在地,还好有人在下边给她垫着,倒没有摔伤。
接着是一身巨响,感觉地面的灰尘都被弹起,苏靖荷一手捂着口鼻,一手在空气中挥了挥,想着这屏风若是压在自己身上,怕是又要卧床半月了。
“你倒是要压着我多久。”
“啊?”苏靖荷迟钝应了句,而后很快反应过来,站起身本能地向身下肉垫道谢,转头的那一瞬,她却无比希望自己不过一个瞎子,然而,终究是奢望,那一眼,偏偏将身下不着寸缕的男子上下看全了。
迅速转身,脸霎时通红,胸口也是不断起伏,苏靖荷带了点哭腔,斥责:“你,你,无耻!”
说完,不管不顾地往门边跑去,正欲开门,却听见熟悉的声音传来:
“哥,庆王明明不在府上,那书童唬我们玩呢!可庆王去哪里了,我特地跑出来给他过生辰,熬了几个晚上才绣好的香囊要送他。”陈如意有些委屈,声音也带了些哽咽。
陈宴却不说话,他肯陪着如意过来,便是笃定庆王不会见她,庆王可不敢去得罪了成王和欲王,偏偏这丫头拎不清。他倒是有些担心苏靖荷,脚步不自觉快了起来,催促着陈如意:“赶紧回去,被母亲发现,你接下来半年都别想出府了。”
声音渐行渐远,苏靖荷却不敢开门,要是让如意瞧见这幅场景,更是难过,何况,她也不想让如意见到庆王,庆王不会是她的良人。
周辰景已经穿好衣服,走到苏靖荷身边:“今日我生辰。”
轻浅的声音传来,感觉到有人靠近,苏靖荷赶紧后退两步,然而一直大手往她腰间探来,她闭上眼死死抿着唇,生怕发出声音惊了外头的陈家兄妹。
那视死如归的模样,惹人发笑,身子渐渐压向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酥酥麻麻的,她的红唇与他的仅隔一线,那般娇艳欲滴,实在想含在嘴里不松开。
她对他的诱惑是致命的,可惜,现在不能。
扯过她腰间的香囊,周辰景退开几步,将香囊把玩在手中,道:“既然错过了礼物,你赔我一个,正好。”
“你!”苏靖荷睁开眼,气急说着:“还我,你这个无耻的登徒子,枉我几次救你,倒是瞎了眼。”
周辰景却是无辜,“怎么是我的不是了?难道姑娘泡澡是穿着衣服的?再说,被人看光吃亏的是我,倒是你委屈了?”
苏靖荷无言以对,只觉着气氛尴尬,不想与他再说话,就当是香囊丢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