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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么?”
沉香却是摇头,只道:“青黛水性很好。”
“呀,怎么让姑娘瞧见这幅场面!”孙姨娘赶紧过来,嘱咐了沉香把姑娘送回去,如今府里她当家,还没多久就闹出了人命,也是焦头烂额。
“姨娘,这事如何处置,可是报官?”
苏靖荷才问着,孙姨娘还在犹豫,却有沉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能报官,老祖宗说了,不过死了个小丫头,没多大事请,让苏管家查清楚缘由,对外就说是失足了。”
说话的是老祖宗身边的刘嬷嬷,孙姨娘自然连声应着,苏靖荷却是抿着唇,还不待刘嬷嬷走到跟前,就转了身往回走。这个家里的人素来冷血,把声名看得比人命重要,她怎么就忘了,连母亲和妹妹的死都懒得深究,又岂会在乎一个丫头……
荣华院里突地少了个丫头,大家心里头都有想法,即便上头严令禁止谈论,总还是有丫头躲着议论,在苏靖荷面前伺候时,难免有些神情不大自然。
午饭没吃多少,苏靖荷躺在榻上翻来覆去,似醒似梦,梦里回到了半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午后,嬷嬷进屋和她说母亲与妹妹没了,她当时没听清,以为是母亲和妹妹不来看她了,还很是难过地抱怨着,等听明白嬷嬷的话时,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昏过去。
那一次昏倒,让她在老宅里躺了小半年,若不是宅里遭了贼,让她听知道了一个骇人听闻故事,她的心病至今怕是都好不了。
沉香端着汤药进屋时,便是瞧见苏靖荷闭目落泪,也不知醒了没有。
用帕子替苏靖荷抹了泪,却也惊动了她,便顺势扶了小姐起身,说道:“苏管家问过府里上下,没人知道昨晚荷塘那发生了什么,这事,怕是只能不了了之。”
喝过药,沉香有些担忧说着:“奴婢怕是有人冲着小姐您来的,今日的汤药奴婢亲自煎熬,不敢离开半刻。”
苏靖荷摇头:“不会的,昨儿夜里,就连你都不知道青黛那丫头跑去哪里了,凶手怎么会知道?”
“那青黛怎会……”沉香嘴里的犹疑没敢问出来,如今大家都在议论,说青黛是怕三姑娘责罚才跳了河。
对于这样的议论,苏靖荷也有听见,却是晒然一笑,青黛这丫头没什么长处,却性子爽朗,就算害怕她惩处,也最多哭一场鼻子,不会想不开的……
“怕是,青黛不走运,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人或事,才遭了毒手。你悄悄去找昨儿值夜的婆子小厮,看能有什么消息。”
沉香点点头,这事她早有上心,已着人私下去打听了。
“奴婢已经和孙姨娘说了,厚葬青黛,姨娘也拿了些银子去给青黛的家人,不过,听回话的小厮说,青黛父母已经不在了,家里就剩瘫了下不来床的奶奶和一个哥哥。”
“哥哥?多大了?”想起在菏泽时,青黛偶尔会提起哥哥,眼里满是欢喜。
“比青黛大三岁,如今靠卖柴为生,日子过得很苦。”
苏靖荷叹息一声,“去把我床头盒子里的银钱再拿些去到她家里,顺便问问二哥,看他手底下可缺人,能否给青黛哥哥一个好差事。”
一一应下,又关切着:“姑娘宽心,也紧着些自个儿的身子,昨儿一夜没睡,刚又哭过一回。”
苏靖荷却不知自己睡着时有流泪,抹了抹眼角,这动作恰好被进屋的秦姨娘看见,心疼道:“好姑娘,可别难过了,人各有各的命数,青黛这丫头福薄而已。”
说完,又蹙眉继续着:“也是奇怪了,好好的怎么就落水了?听说人被捞起来的时候,脖子处一大块淤青呢。”
明面上是来看望她,实则为了挑事儿,如今孙姨娘掌事,秦姨娘心里怄着呢,好不容易逮着一件糟心事情,自然是越闹越大才好。她的身份不好闹也不敢闹,只能过来刺激着苏靖荷。
“姨娘莫要再提青黛,姑娘心情好不容易舒坦点,被姨娘一说,又要红眼了。”沉香在一旁说着。
秦姨娘眉头一拧,对沉香有些不悦,却不好发作,只笑笑:“是姨娘这张嘴巴瞎说话了,姑娘莫理。”
说没几句,屋子里又来了人,今儿的荣华院还真是热闹。
来的是赵姨娘和苏莨,之前有来过,却碰巧苏靖荷睡下了。进屋时,瞧见秦姨娘也在,赵姨娘客气了一声。
赵姨娘本就是少言,加上与秦姨娘关系并不很好,两人一处,说起话来也不自在,最后只关怀了几句,便离开。
赵姨娘转身之际,苏靖荷突地叫住她,在赵姨娘的疑惑下,她看向姨娘的耳畔,微微一笑,道:“姨娘的耳坠真好看。”
赵姨娘笑笑,说道:“还是大太太送的,秦姨娘也有,倒是很少见戴。”
秦姨娘面上有些不自然,说着,“因是大太太送的稀罕物,一直没舍得戴,好好珍藏着呢。”
这话也不知真假,也没人探究,待姨娘们离去,苏靖荷微微蹙眉,让沉香把明月和紫云唤了进来。
让沉香一人打赏了一件头钗,苏靖荷缓缓说着:“如今青黛不在了,我身边亲近的丫头也就沉香一个,你二人既然跟了我,我也不会亏待了你们,之前不管你们跟着哪个主子,日后只记得你们在荣华院当差。”
俩人感觉跪地磕头:“奴婢跟了三姑娘,日后自然尽心给三姑娘办差,三姑娘的赏赐奴婢们不敢受,这可是折煞奴婢啊。”
“没什么不敢的,我这人不看重这些,你们若是忠心,日后更少不了打赏。”
俩丫头有些战战兢兢将东西接过,“奴婢谢姑娘恩典。”
“起来吧,如今府里正是多事之秋,你们也打起十二分精神,可别出了错,因为青黛的事情触了霉头,老祖宗心里多少有些不畅快,却又不能责怪孙姨娘,若底下再闹出点乱子,我可是害了姨娘。”
俩丫头老实应下,待她们退了出去,沉香才是提醒着:“毕竟是秦姨娘安排过来的,肯定许了好处,姑娘只靠两个头钗,怕是不能让她们忠心。”
苏靖荷却是神态自然,“可没指着她们忠心,不过让她们以为我身边没了人,必须要靠着她们伺候,这样,我的话她们才会信任的传给秦姨娘。”
沉香微微一怔,想了苏靖荷刚才的话,姑娘这是提醒秦姨娘可借着底下人闹出乱子,把孙姨娘拉下马,重掌中馈?
…
刚入夜,苏靖荷一个人趴伏在桌案上,有些心不在焉,突地,窗口传来几声清浅的响动。
循声望去,纸糊的窗户上倒映着一个皮影人物。
慢慢地,人物四肢开始动作,或旋转,或跳跃,夹杂着几句刻意模仿的尖细嗓音,惹得苏靖荷展颜一笑。
缓步走到窗户前,推开窗,窗棱迎面撞到苏牧脸上,疼得他嗷嗷直叫:“好心来哄三妹,却是这般对待二哥!”
苏靖荷却是冤枉,“我走路这么大动响,是二哥没有注意。”
第一次耍皮影,他应付手上都来不及,哪里能一心二用。
往外张望了会儿,苏靖荷诧异:“这个时间院子门应该锁了,二哥是怎么进来的?”
揉了揉鼻头,苏牧自豪说道:“山人自有妙计。”
看着他衣角蹭上的墙灰,苏靖荷瞬间明白过来,不禁好笑,在曲家别庄时跳窗,如今更是学会爬墙了。
将皮影交到苏靖荷手中,苏牧认真道:“难过的时候,和他说说话,心情也就好了。”
握着纤细的木杆,尝试地动了动,看着人物摆出各色姿态,心情确实大好,遂低着头浅浅说着:“谢谢二哥。”
揉了揉她的头发,苏牧半转了身子,道:“笑了就好,二哥得走了,不然让人当贼捉打,再闹到老太太跟前,二哥的皮肉可以受苦了。”
声音愈来愈远,苏靖荷看着苏牧背影,那随意的一挥手,让她不由得唇角含笑,心中很是温暖,今儿一整日,真心关怀自己的,却只有二哥一个!
第17章 捉赃()
“李氏有个妹妹,我瞧见过一回,长得很是标致,不会辱没二爷。”孙姨娘一边替老祖宗捶肩,一边说着。
老祖宗这些日子一直想给二爷说亲,孙姨娘可没少上心,二爷虽并不得老祖宗喜欢,却也是个爷,若娶了李氏的妹妹,日后总要和苏阳一条阵线的。想起自己那个小门户出来的媳妇,她又气不打一处来,本来想给儿子说合翰林周家的女儿,偏偏被秦姨娘搅黄了!
愈想,愈有些气愤不过地瞥了眼秦姨娘。
一旁的秦姨娘却是不以为意,堆着笑容给老祖宗端了茶,道:“咱们家几位爷都是出息的,找媳妇没必要往一家去,倒让人笑话了。我这里也有个人选,老祖宗不妨听听?”
“嗯,你脑筋活络,认识的小姐也多,说说看。”
“老祖宗可还记得仲表哥家的巧妞?今年也该十七了,年纪正好。”
秦姨娘的嫡母与老祖宗是姐妹,口中的仲表哥则是老祖宗的亲侄子,自然讨喜些。
“想起来了,怯生生的小丫头,人倒是乖巧,可,降得住牧儿吗?”苏牧性子放纵,让老祖宗心存犹疑。
秦姨娘却是笑着:“不是有老祖宗您给巧妞做主么,二爷再混,在老祖宗面前也是老实孝顺的。”
“我还能做一辈子的主?也不知自己还几年活头呢!”
“老祖宗身子硬朗,起码还有好几十年来训诫我们呢。”一旁谢韵琴搭言,给苏牧挑媳妇她不上心,拍马屁讨欢喜却是嘴最快。
倒是哄了老祖宗开心,老祖宗娘家在青州,离得远了,两家渐渐地走动也少,如今把侄孙女嫁进国公府里,倒是不错。
为了妥帖,老祖宗又问着谢韵琴,“你觉着呢?”
谢韵琴出生高贵,平时结交的也都是贵家的小姐,却并不想给苏牧说合,都留着合适的以后给自己儿子呢,只道:“老祖宗的侄孙女,自然好得很。”
“你们都觉得好就行,不过还得老二媳妇同意,毕竟是她的儿子。”提起老二媳妇,老祖宗很是不满,当初为了冲喜把人娶进门,儿子没了,她却不想着耽误了姑娘家一辈子,只怪罪没能救活她儿子。
“当初也是她哭天喊地要过继这个孩子到膝下养老,如今却整日吃斋念佛一点不上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家只是笑着宽慰老祖宗,守了十多年的寡,也是不容易。
只孙姨娘笑不出来,见老祖宗满意秦姨娘的提议,已是让她气得不行,即便都是姨娘,也有高低之分,秦姨娘虽是庶女,可因为嫡母和老祖宗间的亲缘,当初可是以贵妾身份嫁进府来的,比她自己丫头出身更尊贵许多。进府后,又因年轻貌美很得老爷和老祖宗欢心,她却不过是命好生了两个儿子,才勉强能在府里站住脚。如今虽掌着中馈,也有些战战兢兢,若秦姨娘再弄来个帮手可不得了!
偏偏李氏又是个没出息的主,帮不上半点忙!倒是才回京的三姑娘是个精明角色,要是真能拉拢了她,倒是件好事。
正想着,苏靖荷便进了屋,身旁只一个沉香丫头跟着。
“给老祖宗请安。”行了礼,便由沉香扶着坐下。
“三丫头看着精神了许多。”老祖宗看着苏靖荷说道。
青黛的事情出了后,苏靖荷病了几日,本来让刘嬷嬷过去教规矩,也耽搁了下来,今儿还是听刘嬷嬷说三姑娘身体大好了,才叫了几位姑娘过来吃饭。
“谢老祖宗挂念,孙女儿让老祖宗费神了。”
老祖宗罢了罢手,又看了眼她身后的沉香,皱眉说着:“身边就剩沉香一个丫头伺候?”
说完,有些不悦地瞪向孙姨娘:“荣华院少了个丫头,你却不知道填补?”
“不怪姨娘,之前秦姨娘有派了两个丫头过来,都很懂事,我使唤得也顺手了,不过,孙女倒还想求老祖宗赏个人给我。”
“行,你开口便是,都给你!不过,可别和老祖宗抢了喜鹊,你老祖宗就习惯了她的服侍,换旁人还真不行。”
苏靖荷笑着道:“哪里敢要老祖宗跟前的人,之前小曼身边有个办事利索的,我一直很喜欢,回府后也找秦姨娘要过,却听说跟在了菀儿屋里,菀儿最听老祖宗的话,孙儿只能求老祖宗帮这个忙了。”
一听在苏菀屋子里,老祖宗有些顿住,已知道她说的是谁,还不待老祖宗应下,外头刘嬷嬷匆匆走进屋,回着:“不好了,二姑娘和五姑娘闹起来了,二姑娘的脸都给抓花了。”
…
这两人闹起来倒也没什么大不了,但听说抓花了脸,还见了血,老祖宗自然得亲自过去一趟。
赵姨娘的清芷园里已是乱作一团,二姑娘本来准备过去老祖宗院里吃饭,哪知道迎面碰见五姑娘怒气腾腾过来,上前就是一巴掌,被打的晕头转向。之后更是拳脚相加,二姑娘性子柔弱,不敢和五姑娘闹开,只得一直躲着,一旁丫头们虽然干着急,但被五姑娘身边的丫头拦着,不能上前。
老祖宗他们过来时,两人刚好被嬷嬷们分开,谢韵琴赶紧上前把小女儿抱在怀里,心疼着:“可有伤着?”
除了头发散乱几缕,哪里还有受伤!只是二姑娘脸上几道红痕,脖子上也渗着血丝,头发凌乱得如街头乞丐,狼狈至极。
“怎么回事!”老祖宗冷眼怒问。
苏菀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跑到老祖宗跟前,抹了把泪说着:“二姐太不要脸,偷了我最喜欢的几支发簪和玉镯子!”
“老祖宗明见,二姑娘虽然没五姑娘好东西多,可也是知书达理的,哪会做出这等事情!”赵姨娘上前回着,看着女儿被欺负成这幅模样,心都是疼的。
“老祖宗,之前二姐就说过我的镯子好看,我没在意,哪知道竟然用偷的!”苏菀不依不饶。
“我没有……”带着哽咽,苏莨只回了三个字,眼泪却簌簌往下流。
“说话得有凭据,五妹如何断定是二姐拿了你的东西?”苏靖荷说道,换来赵姨娘感激的一眼。
“怎么没有凭证,燕儿可是亲眼看见二姐上回戴了我的镯子。”
被苏菀提及,丫头燕儿赶紧点头:“奴婢是有瞧见。。。当时二姑娘手上的镯子。。。的确是我家姑娘的。”
燕儿是苏菀的贴身婢女,说话自然少了几分可信,但大家却也是护着苏菀的,孙姨娘毕竟掌中馈,只好发话:“既是这样,搜了屋子便知道了。”
这话明摆着欺负人了,只因为苏菀身边丫头的一句话,就要搜小姐的屋子,哪家也没有这个理,偏偏在苏家,却可以。
见几位嬷嬷打算上前,苏靖荷再次开口:“若要搜,整个府里都搜一遍才是。”
说完,冲着几位管事嬷嬷道:“就从我的荣华院开始搜起。”
苏靖荷这么一说,嬷嬷们都是顿住,有些不知该如何往下,只得看向老祖宗。
“整个府里都搜一遍也好,前阵子我院子里也遭了贼,少了好些首饰呢,让孙姨娘去查,可过去半月了也没个结果,正好借着这次机会,看看能不能把我丢了的东西也找回。”
秦姨娘这话也算是帮着解围,却明里暗里点了孙姨娘办事不行,让孙姨娘整个脸黑了下来。
“那就府里都搜,既然三姐说了,咱们就先从荣华院开始。”苏菀侧着头,有些得意地看向苏靖荷。
老祖宗却是敲着拐杖,道:“就想和孙女们吃顿饭,也不得安生,好,那就都查一遍。”
说完,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