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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过了十多分钟她再回去时，贝吉塔又睡着了。但大家明显地都松了一口气，所有人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但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卡卡罗特没有笑，也没有流泪。
他搂着贝吉塔一起睡着了。
再醒来后，他还是把贝吉塔当宇宙中心似的盯着不放。
琪琪时刻提醒自己：他现在是卡卡罗特，不是那个对她略抱歉意的丈夫，也不是那个只想着修炼和战斗的孙悟空。他已经将一切与贝吉塔无关的人事都摒除脑外。即使来探望的亲友川流不息，也从不主动放开贝吉塔的手。
他甚至连胃口都和贝吉塔一起变弱了——琪琪发现躺椅旁小桌上的糕点和饮料几乎没有少。
贝吉塔的身体没受什么伤，除了使用超高频对声带造成的损伤外，他现在只需要再静养些日子，慢慢让精神力复原。
大家商定了轮流来探视，来了也尽量找不用回答或只需要点头的话题来说。布尔玛不想让贝吉塔再为什么事操心，琪琪自己也这么想。
现在，贝吉塔和卡卡罗特对她们来说，是两个最需要关照的亲人，舍不得委屈他们半分啊！
琪琪想：等贝吉塔好了，卡卡罗特高兴的时候，悟空傻傻的笑容还是会重新出现的。
在贝吉塔醒来后，乐平前三天都开车带布尔玛过来。
她要告诉贝吉塔一些重要的事，好让他放心修养。
弗利萨死后悟天和特兰克斯去王宫把她接过来，在超智能体的指导下检修并改造了AA，把超智能体储藏在AA的体内。在断开连接前，超智能体设定了让飞船自动航行到宇宙里去自爆。
按超智能体的要求，布尔玛把它带回了家，除了利用变换胶囊公司的卫星监视到弗利萨主船确实已经完全销毁外，还互相传输了科技资料。
超智能体把自己历年收集的赛亚人和弗利萨抢来的异星科技都给她的公司里留了一份，这是贝吉塔的要求；同时也下载了布尔玛能收集到的所有地球信息，这是超智能体自己的要求。
此外，布尔玛进一步给超智能AA增加了手和脚，所以它现在是个能跑、能飞、什么都会做的超智能新型机器人了。它甚至觉得AA这地球名字不错，所以我们都开始喊AA而不是超智能体了。
AA花了三天功夫传输和翻译资料，布博士、布尔玛、特兰克斯开始埋头钻研这些高科技了，乐平和悟天也被抓差，最清闲的倒是AA本人。
它和佩佩莱卡玩疯了！简直是个超小贝吉塔的机械版！除了没有能量把布家炸翻天外，这个调皮鬼没少恶作剧。似乎贝吉塔一直压抑的精神，搞得超智能体也连带着被罚站。结果现在一解放出来，就像个孩子似的玩得不亦乐乎。
听佩佩在电话里讲，AA除了在布家的庭院里追逐小动物，摘布夫人精心培育的花外，还喜欢同她和莱卡去逛街购物或者打电动游戏，美其名曰：深入了解地球人的文化。
说好今天下午悟天和特兰克斯带AA过来见贝吉塔的，可到现在还没见人影，不知道是和佩佩又在哪里玩疯了，还是特兰克斯他们忙得忘了时间呢？
前几天一直是悟饭和短笛过来，和贝吉塔卡卡罗特“聊”完之后，短笛就继续坐在院子里头看着他俩（琪琪觉得这三人在一起可真是静默啊），悟饭就上楼来和自己说会儿话。
自己不是不想出去一起聊天，但每次她一过去，贝吉塔就会不着痕迹地轻轻挣脱悟空的手。
这个以前一意孤行的男人，高傲的赛亚人王子，现在却变得如此敏感体贴。
也许不该说是“变”——这是琪琪最近慢慢领悟到的一件事——而是“恢复”，恢复到亡族前的贝吉塔。
弗利萨一死，贝吉塔冷酷无情的那一面也完全消失了。
每次悟饭都会透露点贝吉塔和赛亚人的事情给她。
之前他一直都没告诉母亲，但现在琪琪搬回这边来住，悟饭怕她突然发现真相受刺激，在和悟天特兰克斯商量后，决定还是分头慢慢告诉琪琪和布尔玛。
在听到贝吉塔和卡卡罗特的真实关系后，琪琪觉得有点讶异，但同时她也发现自己并不真的吃惊。
因为在复仇夜里，贝吉塔的表现已经暴露出他对卡卡罗特绝非只是单纯的同族情谊。
（）
那种撕心裂肺的呼喊，更让她一想起来就止不住要掉眼泪……
琪琪掠起围裙的一角擦了擦眼角，她不想让贝吉塔发觉自己哭过。
那个黑发的王子对周围的事物很敏感，几乎一眼就能看透别人的心事。
他从不当着人面去碰卡卡罗特。他俩不用说话，那紧紧交缠的尾巴就是他们交流的渠道。
白天他们也不做任何比拉手更亲密的举动。晚上……
琪琪想他们是Zuo爱的。没有听到或看到，但从卡卡罗特那种越来越痴迷的反应来判断，应该是有吧。
其实她很想告诉贝吉塔自己没有嫉妒，不用每次见到自己就放开卡卡罗特的手。
其实，哪怕现在她是18岁也不会和他去争夺悟空，更别说她已经是52岁的老妇人了。
看到贝吉塔这么爱悟空，心里最多的是感动，还有就是愧疚。
她从来都不管悟空想什么干什么，只是从他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婚姻、家庭、孩子。
悟空呢，只是顺着她的意思做了在他来说是无所谓的事情。这个善良的傻瓜，只是不想惹她生气而已。
想到这里，琪琪苦笑。
自己以前为什么不对悟空好一点，而是一直都在没完没了地抱怨呢？刚结婚时嫌他不擅风情，有了孩子后嫌他只练功不赚钱养家，最后还责怪他带坏了悟饭。
那时她只想到自己背负着家庭的重担，却忘了他背负着整个地球；只管拿他当出气筒，却忘了他曾经救过自己和所有人；用一个承诺让他做了丈夫，却忘了去爱他！
她想起悟空总是笑着应对，一次也没有挑过她的错。
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简单的一句话，却是人生至理。
只有当悟空成了卡卡罗特之后，琪琪才想到自己这么多年都亏待了他。
她拿模范丈夫的套子硬把悟空往里塞，套不上就失望，骂他不负责任，到后来干脆漠视他的存在。
自己和儿子真的比地球的未来都重要吗？琪琪拷问自己。
虽然一直都照料着悟空的生活起居，但从来都不真的理解他，所以也从没支持过他练武。他去海岛上几年不归，她不闻不问。三个人去宇宙找龙珠，她也只挂心佩佩。
并不是存心，但这么多年里的确亏待了悟空。
琪琪这几天一直在想：不知道向卡卡罗特道歉，悟空能不能听见，能不能原谅我？
她想，如果真的听见了，单纯的悟空也只会挠着头笑着说：“没有这回事啊，琪琪你想得太多了。”
其实琪琪觉得自己的错误就是想得太少。
只希望今后我不再亏待卡卡罗特和贝吉塔。我不想等他们牺牲了又后悔……
琪琪用力眨着眼，极力把眼泪逼回去。等会儿悟天他们会过来，她不想让孩子们担心自己。
悟天和特兰克斯现在过的是不错，当初没让他们分手的决定是对的。
可悟饭怎么办呢？
琪琪现在醒悟到悟饭当初选择比迪丽可能也有她的因素在里头。悟饭也是乖孩子，从来都不抱怨。
她希望悟饭也能快乐一些，和短笛在一起也没关系。
只要孩子们都快乐，自己有什么可抱怨的……
一阵飞车的引擎声音打断了琪琪的思绪，是悟天和特兰克斯到了。
她起身开门，让孩子们去后院里坐，然后自己回厨房斟水果茶。琪琪一边忙，一边想：明天就是新年啊！希望明年贝吉塔和卡卡罗特都能像以前一样强壮，希望大家都能快乐的生活。
那样的话，自己也能开心的笑和流泪了。
第八十二章 白日梦
我想我是睡着了。
冬日的阳光照射在脸上，没有热度但很耀眼，使那些干秃秃的树枝看上去都在闪闪发亮，流云飞快地驶过晴空，时间在我心里却停止不前。
很幸福，卡卡罗特一直都陪着我，今生别无所求，只想和他在一起。
已经足够了，今后不会再有痛苦的思念、离别的泪水。我可以将所有的悲剧和灾祸都忘记。
已经结束了，弗利萨死了，弗利萨行星也完了，我已经做完了该做的事，以后可以和卡卡罗特在一起很快乐的生活。
我将终身记住今天的阳光有多么明亮，也许这就是我和爱人共度余生的开始呢！
我睁开眼，转向卡卡罗特——他就坐在我身旁，一直握住我的手——我最爱的人。
我的眼睛花了吗？
为什么他看上去不像卡卡罗特，而是另外一个赛亚人？
揉揉眼睛，这个坐在我身边定定地望着我的同族是谁？他和卡卡罗特几乎一模一样，可是我知道他不是，他的眼睛不是卡卡罗特。
黑色的眼睛里没有柔情，只有恨意，肃杀的恨意。
我浑身发冷：顷刻间太阳仿佛钻到一团冷酷的乌云背后去了。世界陷入了黑影之中，那些干枯的枝叶也开始瑟瑟发抖，流云变成了灰雾将我和房子、庭院、树林完全的隔开。
靠在躺椅上，我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坐在身边的这个赛亚人脸上开始流血。
从额角上一颗血珠开始向下滑落，经过太阳｜穴……
我的眼珠跟着这条蜿蜒的血丝往下走，怎么也挪不开。
……眼角……
不，我不要看这个！我不想再见到血！
……脸颊……
那颗血珠流得越来越快了，在它经过的皮肤上留下一条细长的焦黑伤口。
……在那个赛亚人的下巴边缘，我看到血在凝集，一点一点的变得凸起，将要重新聚合为一颗血珠。
我心中充满了恐惧，同时还有一丝希望：在它落地前也许我能够从这个梦中醒来。
远远地传来引擎声，听起来就像来自另一个世界，虚无缥缈。这声音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已经死亡、即将入土的人听到的葬礼上吊唁者的低语声。
我还没有死！我张嘴叫喊却没人听到。
那颗血珠在那人的下巴边缘摇摇欲坠。
右手紧紧抓住身上的盖毯，左手去摸索卡卡罗特的手。他应该就在我身边，他刚才还在这里，他说过不再离开我！
焦糊的气味变得越来越浓，好像要充满整个空间。我的心通通地狂跳，汗毛直竖，双手冰凉。
那颗血珠离开了附着的表皮，滴落……
我的视觉焦点紧紧地跟着那个红点向下漂移，心也跟着下沉，等待着更可怕的……
声音或是图像？二者同时出现？
轻微的，“啪”的一声，血珠落地，耳朵里没有炸雷，天上也没有电闪雷鸣。
只是——那一小片暗红色开始在土地上扩张，无声无息、迅速地向四面八方蔓延开去。
我的心跳得非常快，并不只是因为自己脚下的土地变红了，而是因为我想起了这个流血的赛亚人是谁！
他似乎已经看穿了我的想法，知道了我一直在逃避但是此刻无法再拒绝的记忆。我感觉——我知道——他是对的，我是错的。但我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他的儿子，卡卡罗特！
“贝吉塔！”这个低沉的声音突然想起，我在惊讶中抬头，看到父王出现在眼神死硬的巴达克的身后。他的眼睛闪闪发亮，如同弗利萨入侵故乡的那夜，漆黑的眼睛里满是冰冷冷的怒火。
他在生我的气！因为我……
猛然间我想起了这里是哪里，是我登上王位的那一夜所在的湖边平台。
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弗利萨的尸体，他死了，再也起不来了。我已经毁了弗利萨的老窝。我已经替族人报仇雪恨了，不是吗？
“这就完了吗？贝吉塔，你把我的话都忘光了吗？”父王的声音如同号角一般，唤醒了地下的死人。
死人，所有的我的族人，除了现在地球上仅存的我和卡卡罗特，所有的纯种赛亚人都从暗红色的地下爬了出来。
他们向我爬过来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们，想要退却可无法挪动身体。
这些惨死的赛亚人，翻白的眼里流出的血泪可以汇集成将我溺毙的血海！
无边的恐惧从我心中再次升起，我闭上双眼，努力要摆脱这个梦境。
“贝吉塔，你怎么可以忘记我们？你怎么可以抛弃我们？”他们绝望而愤怒的无声质问冲击着我的耳膜。
“贝吉塔，别忘记自己的名字，别忘了你是赛亚人的国王，别忘了我将一切托付给你并不是为了让你一个人幸福……”
我知道，我没有忘记。
“别忘记……”父王的声音拉长了，像是掉进了黑色的深渊。
我没有忘记……
“……你的名字……”不是黑色，而是暗红的血色。
我是……
“贝吉塔。”
一只手在摇晃他，将暗红和回声一起摇出了脑子。
贝吉塔蓦然睁开眼，看到了卡卡罗特。
这肯定是另一个梦。
贝吉塔的神经系统一时间短路了，呼吸停在他的肺中，心脏停止了跳动。
（）
直到卡卡罗特大喊一声“贝吉塔”把他震醒时，就像是刚从冻结的湖里浮出薄薄的冰面，他脸色惨白，两眼圆睁，然后他那种空洞的表情慢慢地有了生气。
随即贝吉塔开始大口大口地吸气，全身都战栗起来。
“我没忘……”他嘟哝着，几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些什么。他抬起头，目光茫然地向卡卡罗特望去。没有看到两个孩子走了过来，后边跟着蹦蹦跳跳的AA，而琪琪正端着一个茶盘迈出了屋门。
悟天和特兰克斯站住脚（AA藏身在特兰克斯的腿后露出半拉脑袋），吃惊地对视着：怎么了？不知道啊。你爸爸做噩梦了吧？好像是的，爸爸很害怕的样子。
然后一起扭过头来看着躺椅上缩成一团的贝吉塔，卡卡罗特正紧紧地搂着他，温柔地抚摸他的脸颊。
“咦？贝吉塔？你没事吧？”琪琪放下茶盘，一回头就看到贝吉塔不正常的神情。
他感受着卡卡罗特的热乎乎的手正在自己的脸上摩挲，尾巴传过来“我在这里”的讯息。
贝吉塔模模糊糊地意识到琪琪正在问自己，他张口回答：“我没事。只是个梦。”
这是他平常说话用的声音，一种温和而自信的语调。一种一切都好的语调。听起来很好，却是谎言。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怎么回来的呢？
贝吉塔坐在那里，心还在嗓子眼里跳动着，呆呆地看着卡卡罗特，就像是忘记了最近两个人的关系，而回到了以前敌对的时候。
因为他们之间还有其他的东西，一些他不想记起来，可偏偏出现在刚才梦里的东西。
血海。赛亚人的血海。自己不应该忘记……
回忆就像潮水，一起汹涌而来。
卡卡罗特一下子感到贝吉塔离自己很远很远，远到快要够不着的地方了。
“不准离开我！”卡卡罗特低声怒吼，不管妻儿就在跟前，一把抓住贝吉塔的脖子，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唔？”贝吉塔脑子里残留的噩梦和回忆变得模糊了，消失了。
卡卡罗特看到贝吉塔眼睛里那种心不在焉的神情开始褪去，于是更加猛力地向他进攻着，将一阵狂暴的情欲送进了他的神经。
他知道等会儿贝吉塔清醒之后发现有旁人在场会生气，但宁可惹贝吉塔发脾气，也不允许他疏离自己。
贝吉塔又感觉到了那强力的、火一样的热情，每天晚上都将自己燃烧至疯狂边缘的情欲沁入了自己的身心。
身体的颤抖早已停止，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