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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越奕祺真是心里苦楚没地说,老半天才缓过劲:“这……这是自然。不过穆大小姐人美心更美,以后绝对能成贤内助。”
可这已经晚了,长得美的穆紫若已经在薛朝义心里减了分。
薛朝义举起茶杯,对越奕祺道:“感谢越贤弟不吝赐教,无以为报,只能以茶代酒,聊表心意。关于此事薛某心中已有定论,不日将往穆府提亲。”
薛朝义这一番话说得越奕祺心惊肉跳的。
忙不迭压下薛朝义手上的茶杯,越奕祺悔得肠子都青了:“薛兄请再慎重斟酌!”
薛朝义微微一哂:“薛某已经……足够慎重。”
第76章()
穆元华觉得穆安若最近很奇怪。
穆安若时常拖着穆紫若去一旁咬耳朵说悄悄话也就算了,还三天两头地往外跑。
搞得她想找个人吐槽一下越奕祺都找不到。
可穆安若奇怪也就算了,太夫人最近也是奇奇怪怪的。
以前太夫人对于让她管家一事,不甚上心,现在可好,一声令下,让穆安若将一半的家事都交给了她,尤其是侯府在人情往来一事上,全权归穆元华管。
每日睡前,太夫人还会亲自过问穆元华这一日处理的事务,点评不足之处。
穆元华每日忙得跟陀螺似的,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
于是乎,穆安若不寻常的举动她也没机会去问怎么回事。
一下子,又是大半个月过去。
穆元华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而穆安若和穆紫若却闲得很,堂姐妹俩每天就一旁磕着瓜子唠着嗑,看穆元华头晕眼花地算账安排家事。
——不是她们不想帮忙,是太夫人发了话,谁都不能搭手,越俎代庖。
这一天,穆元华一早起来,刚要自觉去书房查看各处拜帖请帖,妹妹穆安若就笑嘻嘻地进了门。
“姐姐,老祖宗今日放了话,让你休息一日。”穆安若上前来牵了穆元华的手,道,“我和堂姐商量了一番,决定去大佛寺上香祈福……咱们一块儿去罢~”
穆元华先是一喜,继而又蹙眉:“不好……每天的事情都是一样多的。我今日不做,堆到明天,还不是一样做不完。你俩要去大佛寺就去罢,我就不去了。你们在佛祖面前,也给我求个平安。”
穆安若揽着姐姐的手,劝她:“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明儿做不完的事,再堆到后日去做,不就成了!”
看着穆元华要被自己这歪理论气倒,穆安若又赶紧接着道:“别当真别当真。我已经和老祖宗讨了恩典了。你今日做不完的事情,明日我和堂姐过来,帮忙你一块儿处理完。今天就放你个假,和我们一块儿出去散散心。”
听穆安若这样说,穆元华才松了弦,点头:“也好。再不出去,我得闷成咸菜了。”
穆安若被她逗得一笑:“姐姐你这样说,咸菜真是要美死了。”
“咸菜们不鄙夷我给它们拖后腿,就成。”
————
有道是,人生至少应该有两次冲动,一次奋不顾身的爱情,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穆元华一向对这样的口口空间鸡汤小金句呲之以鼻,而此时,坐在马车上,她脑海中空空荡荡一片,就此一句话镌刻在大红色横幅上,摇曳生姿。
这场景久久挥之不去,穆元华揉揉自己胀痛的太阳穴,心想——
一定是我神经紧张太久了……
看到穆元华这举动,坐在她左手边上的穆紫若凑过来,抬了手,给堂妹按揉头部,柔声道:“是不是还累着?我都和安若说了,你好不容易放假一天,应当在家里休息才是,她偏要扯你出来。”
坐在窗边将窗子抬了个小缝隙往外看的穆安若头也不回,说:“我是怕姐姐在家里给闷坏了。再说了,她这几日是劳神,不是劳身,躺床上休息也没用,还是出来散心好。”
穆安若话音一落,就听到马车外一阵嘈杂,有人一边跑一边大声嚷嚷:“小兔崽子!敢偷老子摊子上的馒头!看爷抓到你不打死你!”
紧接着,穆府赶车的车夫惊呼一声,马车狠狠地摇了一摇。
姐妹三个面面相觑,穆安若搁下车窗,开口问:“焦二,发生什么事了。”
车夫焦二在外面回了一句:“三小姐,有个孩童撞到咱们车上了。”
焦二才答完,那个嚣张的男声就在马车边上响起:“哈哈!看你还往哪儿跑!”
不一会儿拳打脚踢的声音传来,其中还伴着孩童的求饶哭喊声。
穆元华听出前因后果,怒了:“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王法了!”
说着,她起身就要下马车。
穆安若见状赶紧唤了守在马车外的丫鬟,拿了帷帽递给穆元华:“姐姐要下去,就先戴上这个!”
穆元华接过戴好,扶着丫鬟的手下了车。
马车边上,一名五短身材的侏儒正揍着一个约莫六岁的孩子。
“住手!”
穆元华一声呵斥,那侏儒停了手。
扭头看到马车边上站着个亭亭玉立的小姐,侏儒愣了愣,指着那地上在哭泣的孩子,为自己辩解道:“这孩子手脚不干净,偷我的馒头!”
穆元华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孩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想是饿得狠了,这时候还在啃手里的馒头。
穆元华见状,心生怜悯,道:“这孩子多可怜。不过一个馒头,你就当发善心,赠与他吃,不成?”
“哎哟这位小姐,您是富贵之人,不知道我们小平民的辛苦。我早上天未亮就起来和面做馒头,赚的是血汗钱!我要是每日都发善心将馒头送给这些个孩子吃,我自己喝西北风去啊!”
侏儒才诉完苦,穆元华就听到自己身后有一人开口道:“这馒头多少钱,我买了。”
穆元华回头一看,原来穆安若和穆紫若也下了车。刚刚说话的,是穆紫若。
侏儒一听,赶紧点头哈腰回答:“我的馒头,用的是最精细的白面,一个馒头,买五文钱。”
穆紫若刚要接话,穆元华过去一把压住她的手,对那侏儒道:“五文钱!你怎么不去抢?!一个二文钱,你今日这一摊子,我们全买了。”
侏儒本想着见到穆紫若这样的冤大头,要狠狠地宰她一笔,故而将馒头的价格翻了一番。
可没想到,对方比他还狠,直接砍掉大半,还一副不许讲价的模样……
卖馒头的侏儒大哥心好塞。
“元华你这一下子也太狠了。”一旁的穆紫若开了口,“讨生活多不容易啊,这一文钱两文钱的,对我们来说也不算什么,给他便是了。”
说着,穆紫若让自己的丫鬟拿了钱出来,问了那侏儒今日还剩多少馒头,按着一个五文钱的价格,尽数买了下来。
穆元华想拦着穆紫若,却没想到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的穆安若突然出手,将她拉到了一旁。
“干什么呢安若!这卖馒头的不像好人!干嘛要便宜她!”
穆元华不高兴地抱怨。
穆安若的手悄悄往街角一指,穆元华顺着看过去,看到越奕祺正和一男子并肩站在当铺门口,顿时一阵惊喜。
“你说我做什么这么积极地拉你去大佛寺呢。”穆安若低声在穆元华耳边说到,“还不是想着让你俩肩上一面么。”
“够姐妹!”
穆元华亲昵地勾住了妹妹的手,翘首看着越奕祺。
越奕祺似乎是感觉到她的目光,也对着她远远地咧嘴笑。
和越奕祺隔空神交了好一会儿,穆元华回过头来时,穆紫若已经买完了馒头,那侏儒也跑去将货都搬了来。
从担子上取了个馒头,穆紫若走到那孩子身旁蹲下,将馒头递给他,温柔说:“你手里那个都脏了,吃这个新的吧。”
孩子怯怯地看着穆紫若,却没有伸手来接。
穆紫若也不嫌他脏,拿起他的手,将雪白的馒头放到他手心里:“吃吧。”
孩子红了眼,双手捧住那馒头,狼吞虎咽起来。
穆紫若摸摸他的额头,柔声道:“慢点儿慢点儿,那里还有许多。等等你带回去给你的小伙伴们,大家一起分着吃。”
说着,穆紫若还唤来丫鬟,去街边的茶馆给这孩子买杯水来,以防他噎着。
穆元华看着穆紫若这温柔细心的模样,只觉得她脑后似有光环,而自己耳边也莫名响起柔和的音乐。
#穆紫若,圣母光环,达成!#
————
不一会儿,孩子吃完了馒头。
穆紫若也和那卖馒头的侏儒算清了账,最后,还多给了他一吊钱。
看着那侏儒欢天喜地的模样,穆元华心里很不舒畅,在他离去前叫住了他:“等等!钱是算清了,可这身体上的伤害还没算清呢!”
侏儒脸上的笑容瞬间瓦解:“小姐!还有什么没算清楚的!”
“你说他偷你馒头,但是现在馒头钱也给你了,这就不算偷了。但是,刚刚你打他那顿,白打了?你得给他医药钱。”
穆元华义正辞严。
侏儒一回头,看到那孩子鼻青脸肿的模样,暗道了一声“晦气”,然后对穆元华说:“反正他们这样的,挨打也是挨惯了的。不需要医药费,没两天就自个好了的!您看这钱嘛……”
“不想给钱?”穆元华冷笑一笑,“那……你就只能肉偿了。”
第77章()
穆元华这话一说出口,侏儒大哥脸色都变了:“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肉偿……什么叫肉偿嘛!”
穆元华一脸严肃地上下打量了侏儒好几遍,正色道:“你想哪儿去了?就你这样的,还能怎么肉偿?”
指了指那吃完一个馒头再接再厉吃第二个馒头的孩子,穆元华说:“你刚刚打了他,让他打回来就是了。”
“这……”
侏儒心塞升级。
让他当街被个六岁的孩子打,那还不如真让他按着自己想的那个肉偿去肉偿去呢。
穆紫若分馒头的事交待好了,一回头看到穆元华在为难那卖馒头的人,马上上前来当和事老:“元华,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位大哥不是没说不给药费的吗?他给不就是了。”
穆紫若给装了个消防梯,馒头大哥忙不迭顺着梯子下来:“是是是,我给我给。”
说着,馒头大哥把刚刚穆紫若多给的那一吊铜板尽数掏了出来,递回给穆元华。
感觉到穆元华心情不爽快,穆紫若赶紧叫丫鬟接了钱,总结道:“这事就算是完结了。元华你也别磨蹭了,老祖宗可下了令,要我们晚饭前回到家的。”
说着,穆紫若半推半揽地,拖着穆元华回了马车。
三姊妹齐齐坐好,马车复又开动。
穆元华琢磨着不对味,看着穆安若道:“奇了怪了,安若你今天怎么就跟个锯嘴葫芦似的,什么都没说?”
被姐姐抓了包,穆安若呵呵笑着,答:“我一早起来精神不好……再说了,不是有两位姐姐顶着么,我出什么头呢!”
看着穆元华皱眉起疑,穆安若趴在她肩头,和她咬耳朵:“姐姐,咱们都离了那么远了,你做什么还操心那馒头孩子的事情?我要是你啊,得好好想想,一会儿见到了越家哥哥,说什么话。”
穆元华很配合地,被穆安若将思绪引到了越奕祺身上。
暗中用力地捏捏拳头,穆元华开始思索——这人身上,揍哪儿最长记性?
————
大佛寺的湖还是当初的湖,枫林也还是当初的枫林。
当初她与越奕祺谢嘉靖逃学来这儿私会穆安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可是已经物是人非。
坐在湖边的小亭子里等人的穆元华想到以前的时光,不由得有些落寞。
这一落寞,就没留神到身后有人来。
穆元华只觉自己腰上一紧,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就听到越奕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我。”
紧接着,穆元华脚下一空,自己整个人被搂着腰带到了一颗大榕树上。
扶着穆元华在树枝上坐好,越奕祺跟着在她身旁坐下,道:“坐树丛里,别人看不到咱们。”
穆元华低头四处看看,问:“柳芽她们呢?”
“你问你的丫鬟们?都被安若支开了。柳芽……”说到这儿,越奕祺很自觉地双手合十,举过头顶认罪,“上一次真不是我故意的。你身边的丫鬟都没你好看,我都没记住,所以才没把柳芽认出来。”
时间过去那么久,穆元华早消了气。
可今天看到越奕祺有趣的模样,她心里头好笑,拿了乔,故作生气道:“你也知道自己错了?还和薛朝义聊得可开心是不是?!”
这件事简直是越奕祺人生耻辱柱上的浓墨重彩又一笔。
“我错了我错了,我应该坚定立场,我不该和敌军打成一片!”越奕祺自我谴责了好半天,才弱弱地抬头,用余光瞧穆元华脸上的表情,“你要是真得气得不得了,掐我,咬我都成。”
穆元华呸他一下:“就你那肉,跟煮了大半个月的牛肉似的,磕牙。还好意思叫我咬呢。”
看穆元华这样,越奕祺知道她不气了,笑嘻嘻地松开合十的手,腻歪歪地靠向穆元华,说:“你们家太夫人防我跟防狼似的,我俩都半个月没见着了,今天要不是安若帮忙,我真真是要在你们穆府的后花园站成望夫石了。”
穆元华小小惊讶了一下,问:“你这半个月都有去后花园等我?”
“我不是怕你哪天突然有空了,结果去千秋那儿见不着我。”越奕祺认真说道,“也有想过给你写信。可是……有些话信里面,说不明白,还是见面好。”
说着,越奕祺扭头看向穆元华,又重复了一遍:“还是见面好。”
穆元华不说话,只偏了头,轻轻地靠在越奕祺肩上。
喜欢的人就在身畔,靠得这般近,越奕祺觉得自己的心平静得就跟他俩脚下的湖泊一样。
伸手,搂住穆元华的肩,越奕祺道:“你在失踪那一年里给我写的信,安若都交给我了。我一张张拼好了看过了……就是,有一封掉了下半截,我猜了半天,才猜到你在信上写了什么。”
穆元华轻笑了一声,说:“这也能猜得出来?越都尉当真旷世奇才。你倒是说说,那没掉的半封里说了什么,而你猜测的另外半封,又是什么。”
越奕祺将手臂收紧,答:“没掉的半封信里,你说训你的那个陈嬷嬷让你照看一只老母鸡和它刚刚孵出来的小鸡。可你一时大意,没关好鸡笼,让老鼠将一只小鸡给叼了去。”
越奕祺这样一说,穆元华也想起确实有这么回事,可信上她写了什么,倒真的是一点儿也记不住了。
“后面……呢?”
穆元华问。
“后面你说这事让你难过了很久……以后如果你有了孩子……”越奕祺顿了顿,道,“嗯,到这儿就没了。”
坐好准备要听听自己高见的穆元华一口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
没了?太监了?!
越奕祺轻声一笑:“然后,我就猜啊,你写的一定是——如果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你一定会倾尽心血、母爱,将他们好好地照顾长大……”
回过神来的穆元华在越奕祺的胳膊上掐了一下子:“瞎说什么呢,什么以后我们有了孩子?兴许我孩子不姓越呢。”
“他们不姓越?姓穆也行啊。”越奕祺说得一脸诚恳,“当初我就说过,入赘你们穆家,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