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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翔点点头:“姑娘,没事了吧?”
那女子还未答话,远远奔过来几个家丁打扮的人:“小姐!小姐!你怎么偷跑出来了?老爷到处找你!”符陵轻咳了一声,拉住楚翔的手,楚翔只好将女子放下,符陵道:“走吧!”不由分说,拉着楚翔便往回走。楚翔不放心,不住回头去看那女子。“还看什么?等着人家以身相许啊?”符陵薄怒道。
“你不讲理,连这也吃醋?”楚翔想挣开他。
符陵拉紧他的手:“走吧!你这衣服都湿透了,还不回去换换?”
待回了屋,符陵一把将楚翔推倒在床上,帮他脱去了里外的湿衣,扔在地上,用浴巾擦干了他身上的水渍,却不急着拿衣服去换,低头含住了楚翔的柔唇,笑道:“你刚才那样亲别人,我可要十倍地亲回来。”楚翔扭动着头想摆脱他,却被压住了动弹不得,只能任其为所欲为,符陵正要进一步动作,忽听外面传来敲门声。
符陵只好悻悻地停下手,将干净衣服扔给楚翔,自己略整理了一下,走出房门。院子外敲门声不断。符陵打开门,见外面站着一管家模样的老者,身后带了几名仆从。那老者对符陵恭恭敬敬施了一礼。道:“鄙人是首领府上的管家,小姐今日幸得二位相救。老爷派小的请恩人去府上当面致谢。”
这时楚翔也已穿好衣服出来,见状推辞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致谢就不用了吧?”
符陵似笑非笑地问那管家:“你家小姐是否尚未婚配?”
管家点头称是。
符陵转头对楚翔道:“我说是要以身相许,果不其然。”便往外推楚翔。
楚翔涨红了脸,站定了不动。有些尴尬地对那管家道:“老人家,你且先回去,我们收拾一下,稍后再来。”
刚把管家送走,随后又来了两拨人,都是要答谢救命之恩来请恩人的。符陵笑得打跌:“果然英雄救美,艳福不浅。翔儿,你是要留在这里入赘还是跟我走?”
楚翔迟疑道:“你不是说想在这里住一辈子么?”
符陵笑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我怕她们抢了你去。走吧!从此还是浪迹天涯好了。”
两人说走就走,只随身带了些银两,无甚行李。便共骑了墨云离开大理,绝尘而去。一路北上。进入四川。再改水路,沿长江顺流而下。符陵是在马背上过惯地人。初见夔门雄奇,惊涛骇浪,巫山云雨,猿啼哀鸣,处处也觉得新鲜。出了三峡,进入楚江,江面渐呈开阔。符陵与楚翔扁舟载酒,或于月下吹笛,或于江间对弈,过洞庭,泛鄱阳,俯仰流连,怡然自得。只是怕人认出身份,二人都略作了易容改扮。
初夏时节,又近江南,这日傍晚,小船在金陵渡口泊了岸。符陵对楚翔道:“要不要上岸去看看?”楚翔点点头,牵了墨云,与符陵携手登岸,进入城中。过了这许多年,金陵的繁华不减当时。两人在秦淮河边找到一户酒家,上楼靠窗落了座。店小二上来招呼,符陵见楚翔无语,便帮他点了一桌淮扬名菜,要了一坛绍兴的女儿红。
楚翔望着窗外沉沉地秦淮河,河面上画舫如织,映了一江灯火,乐声笑语隐隐传来。看了一阵,转过头来对符陵道:“这金陵,什么时候都改不了六朝的脂粉之气。”
符陵反问:“不好么?”
楚翔淡然道:“也没什么不好。”
少时酒菜上来,楚翔为符陵斟了酒,还未动著,却听一声板响,抬头见是大堂一头地台子上坐了名说书人,正在说书助兴。只听他道:“列位听官,今日小可要说的是劫法场一段。”接着抑扬顿挫地开讲,却是一段绿林豪杰劫法场救死囚的故事。
没讲几句,楚翔忽听得隔桌有人嗤笑道:“这算什么劫法场?那年我亲眼见的劫法场才叫精彩!”“哦?那是怎么回事?讲来听听。”有好事者凑了上去。
“那时秦军下江南那年,”那人见有了听众,即绘声绘色地讲了下去,“我记得很清楚,那是正月十六,王允那大奸贼要对楚家的公子楚翔行凌迟之刑,当时我正在江宁,那个场面,真是万人空巷……”
楚翔不意在此听人说起自己地往事,酒杯停在半空,符陵握了他的手,关切地道:“翔儿,没事吧?要不我们走?”
楚翔笑笑:“走什么?听听别人怎么说你的英雄事迹。”
侧耳听那人已说到关键处,益发眉飞色舞:“你们猜猜,那来劫法场的是谁啊?说出来吓死你!据说就是……就是成宗仁武皇帝!”“啊!”听众中有人轻呼出声。符陵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仁武皇帝真是了得,我亲眼见他从空中飞到刑台上,如天神下凡一样……江宁那么高的城墙,墙下乱箭齐发,城楼上还有滚石,仁武皇帝抱了楚公子,就象长了翅膀般嗖地飞上去了……”那人滔滔不绝。
楚翔听到这里,也忍俊不禁,举起酒杯低声道:“仁武皇帝,为你当年的英雄盖世干一杯!”喝了酒,楚翔却敛了笑容。他当时是冒了多大的风险,想起自己从刑架上突然跌落在他怀里,看到他的第一眼,听到他说的第一句话:“不是我你还当是谁?”那时天地都似已静止……后来,他逼着自己发誓,他还许诺要给自己一段全新地生命……
符陵见他沉默不语,不安地问:“翔儿,怎么了?”
楚翔一笑,抬头凝视符陵,双颊染了浅浅的红晕,那盈盈眼波中竟是从未有过的如水柔情,符陵屏住了心跳。“陵,有句话,我一直想告诉你,”楚翔紧握着他地手,十指交缠,“谢谢你,能与你共度今生,是我最大的幸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