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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看着台阶上的阴影魔导士，陷入痴愣的状态，连杀完女佣正向他靠近的肥胖阴影都没有察觉。
“希瑟？”
难怪奥莉薇加会觉得眼熟，这里就是希瑟家族的住宅，只不过现在他们所在的方向不是正门而是后院。
看着肥胖的阴影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希瑟走去，莱耶斯神色转冷，对身后的奥莉薇加说道：“抱歉薇加，我大概要食言了。”
“没关系，希瑟是我的好朋友，就算您不打算救，我也是不能不管的。”
奥莉薇加从后座跃下，一抬手放出刀刃，将围墙割出一道可供人车通过的口子。
“我去拦住那些阴影生物，主人您将希瑟接到车座上直接开走。”
“那你呢？”
奥莉薇加微笑着说：“没关系，我的速度不会比摩托慢多少。”
莱耶斯清楚这是唯一的方案，摩托车不可能同时坐下三个人，除非有人不怕烫屁股坐锅炉上去，深知此时不能扭捏耽误时间的他立刻点头：“那就这样吧。”
奥莉薇加身形矫健地攀过围墙，如她所说的那样，在全速催动的状态下她拥有的速度甚至比摩托还要快上几成。
莱耶斯驾车紧跟着她的脚步，两人几乎同时抵达希瑟的位置，人偶小姐笔挺地一个扫腿，直接将肥胖阴影的头颅踢得老远，他则是直接抄起木讷的希瑟，伸手一扔将她甩在后座，身体向后挤了挤，保证希瑟不会从车上掉下来。
“走了！”
招呼了一声，莱耶斯顺着原路奔行，奥莉薇加紧随身后，感受着风流扑面而来的压力，他的心跳忽然漏了几拍，背后浮起无数令人发麻的肉刺，那是面对危险时身体会做出的反应，狂奔中回头一看，发现本在阶梯上积攒魔力的阴影魔导士竟然动了，凝聚着的魔法力量锁定的对象，正是他们。
奥莉薇加的感知不比她弱，立刻做出自己的判断，用脚刹住身形面对即将袭来的魔力：“你们先走。”
“别！我靠，薇加回来！”
激动之下他罕见地爆出粗口，可惜他根本没办法向奥莉薇加那样停下来，身后还载着横躺着的希瑟，就算能停下来对于这场战斗恐怕他也帮不了奥莉薇加，只能咬牙继续前行，很快冲出围墙的破洞。
轰！
身后的庭院中腾升巨大的烟雾，浓雾之中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在门外停歇了几秒后，莱耶斯的不安越发强烈，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卸下希瑟冲回去时，一个黑影从烟雾中冲了出来，正是奥莉薇加，衣服的袖子出现了严重的破损，好在其他地方看上去没有太多的问题。
看着停在门外的摩托，人偶小姐立刻喊道：“快走。”
莱耶斯立刻发动摩托，与她一同向街道外狂奔，期间还遭遇过几次来自身后的魔法轰炸，好在很快就与希瑟家的庄园拉开距离，那名阴影魔导士没有追上来，应该不是以速度的见长，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那是我父亲……”
就在两人略感安全的时候，后座传来小声的啜泣，希瑟从痴愣状态中苏醒过来，用沙哑的声音低声道：“没了……什么都没了……毁了……全毁了……”
莱耶斯和薇加都没说话，这种时候他们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安抚希瑟，瞬息之间，家中发生如此大的剧变，亲近的人不是化成袭击自己的怪物就是被怪物杀死，而她的父亲也成为了怪物的一员，换做是其他人，恐怕一时半会也难以接受。
啜泣声渐渐停歇，希瑟轻轻地说道：“莱耶斯，放我下去吧……”
“什么？”
莱耶斯只顾着开车，风流的尖啸声擦着耳朵掠过，没有听清希瑟的话。
谁知道这么一问后，希瑟顿时做出强烈的反应，手脚并用不停地折腾，都快把莱耶斯挤下座位。
“我说放我下去！把我扔在这不要管我了！让我一个人去死好吗！”
“别说傻话。”
“让我下去！”
希瑟胡乱地用手臂捶着莱耶斯的后背，这让摩托车的行驶变得很不稳定，当即莱耶斯就和奥莉薇加交换了眼神。
人偶小姐加快速度冲上来，与摩托平行，搂住希瑟的脑袋说：“别闹了好吗。”
“我不！”
奥莉薇加得到回复，相当干脆地伸出指节，敲打在希瑟的后脖颈上，闹腾的女人顿时消停下来。
“得救了……”
莱耶斯松了口气，与奥莉薇加对视一眼，同时微笑起来。
疾行在阴影生物扎堆的街道上困难重重，在锅炉最后的燃料熄灭前，三人终于是勉强回到了宿舍门外，一群阴影生物锤打着铁门，已经将门弄得变形，估计也撑不了太久。
莱耶斯干脆抱着希瑟从摩托上跳下来，惯性让摩托横扫向铁门，击倒阴影后顺便将摇摇欲坠的铁门也撞翻，踏着阴影生物的身体，他们回到了宿舍的屋内。
“你们终于回来了！我差点以为我们得死在这屋子里。”可可拍打着翅膀飞过来，匆匆忙忙地说：“现在我们怎么办？外面好多奇怪的人。”
莱耶斯擦了把汗，说道：“都跟我来。”
他们进入了房屋中心增加的圆柱状正厅，环形墙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开关和拉杆，莱耶斯将面前的拉杆推后，房屋瞬间颤抖起来，蒸汽装置运转让中心的金属管壁变得滚烫。
他继续拉动另一个拉杆，众人歪歪扭扭的踱了几步，快要站不住脚，房屋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拉动一样，地面都变得不再平稳。
而且这股不平稳的状态一直在持续，房屋一会儿向左倾斜，一会儿向右。
“怎么回事？”可可惊讶地询问。
莱耶斯倒是面露轻松，这意味着房屋内的各项结构都运转正常，要知道调试工作还没完全完成，匆忙启动能够顺利，已经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去外面看看你就知道了。”
透过玻璃窗门，看到的是街道上的建筑，正不断地被甩在后面。
可可难以置信，直接从窗口飞出，飞行在低空中，惊讶地发现一个事实。
宿舍的房屋下面被八条巨大的机械臂支撑，竟然在街道上移动了起来。
“见见见见鬼，我我我们的屋子像蜘蛛一样在爬行！”可可哆嗦着话都说不清。
奥莉薇加倒是有了些头绪，问莱耶斯：“这就是您最近改造房屋的目的吗？”
莱耶斯面露苦笑：“我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状况，本来只是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那现在我们去哪？”
“伊斯殿，学院里应该还有活人。”
139 隐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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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加你来操纵一下，几个气阀的设置不用动，直接用操纵杆就可以了。”
没过一会儿，莱耶斯就探出脸色惨白的脑袋呼唤着奥莉薇加，等人偶小姐接过移动城堡的操作杆后，满头大汗地坐在旁边的地上。
“您这是怎么了？”奥莉薇加没有察觉到莱耶斯的身体出现了任何异常，这说明问题是出在精神层面上，尤其是大脑，脑部损伤可是很严重的病害，她的声音中带着急切与担忧。
“没事，我没事。”
莱耶斯咽了咽口水，他的确遭受了精神层面的冲击，但很快就恢复过来，并没有像奥莉薇加想象中的那样眼中。
良久，他才开口：“云端的底层资源，清零了……”
奥莉薇加迅速反应过来，惊讶得合不拢嘴：“这就意味着——”
莱耶斯冷静地回答道：“没错，这意味着来自钢心城的百万人，在刚才的一瞬间全部断线！”
这可绝不是什么正常的状况，以常识来说，即便遥远的钢心城发生了亚森达尔的相似的剧变，但怎么想都不太可能百万人在同一时间全部离线。
这完全不符合实际，因为就亚森达尔的变化来看，被阴影覆着的人只占到三分之一不到，剩下有大约八分之一的人群是死于环境改变造成的呼吸困难，而更多的人则是幸免于灾变。
像阴影生物那样身体被侵蚀，的确可能造成离线，可呼吸堵塞造成的窒息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未被影响的人更是不太可能出现离线的状况。
也许，虽然只是一个猜想，但莱耶斯急促的心跳几乎能够肯定，现在发生这种变化的源头，或许就在王都钢心城！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百万人的底层资源是在瞬间处于「离线」而并非「死亡」，有很多外来因素都能造成离线的状况，如果是处于死亡状态，在系统的设定中反馈的会是清晰无误的死亡标示，与单纯的离线是不同的。
或许情况还没糟糕到不可挽救的地步。
喘着气，莱耶斯缓缓说道：“等去学院里看看之后，我们下一个目的地就朝钢心城出发，在那儿也许能找到原因。”
奥莉薇加认真地控制着移动城堡的运转，抽出空隙点点头，答道：“好。”
……
……
伊斯殿的学院区非常安静，这种安静衬托着无人的街道，显得就比较诡异了，街道上既没有阴影生物的残骸，也没有出现学员们的尸体，人都跑哪去了？
“我想我大概知道。”塔娜一溜小跑从偏厅的桌柜里取出黑色勾金边的信封，递给莱耶斯看。
“周年庆典，今天？”
难怪附近的街道都没看见人，如果是周年庆典的话，举办场地应该在伊斯殿的纪念广场附近，届时大多学生都会赶往那里参加各种活动。
“我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收到？”翻看着信封的正反面，莱耶斯一时间有些无语。
塔娜双手紧握着，低着头小声道：“信是早晨送过来的，早餐时我有给您说过这件事，可您当时说的是，等您回来再谈其余的事，然后就和薇加姐一起出门了。”
莱耶斯愣了愣，不太确信地问道：“有吗？”
盘旋在旁边的木架上的猫头鹰立刻捣米般点头：“有啊，我也听见了，当时你的语气特别心不在焉那种。”
看来真是自己给遗漏掉了，莱耶斯摇摇头，本来他对学院的这些活动也确实不怎么上心，即便听进去了也是肯定不会去参加的。
“薇加，向纪念广场那边移动，但是不要太靠近。”
“了解。”
很快，他们终于来到了纪念广场附近，移动城堡从旁边的树丛里穿过，借着高大的枝丫将屋子隐藏了大半个身体，不过代价则是屋顶的黑色砖瓦被剐蹭掉了不少，露出合金钢板封好的内壁，其实即便城堡的外墙全部脱落，也不会影响整体的结构，莱耶斯对房屋已经进行了全面的加固处理。
“可可，去外面看看情况。”
猫头鹰飞上天空，与莱耶斯共享了视野。
从高处可以看到，广场附近的角落里挤满了阴影生物还有一部分学生，但不同于城中居民们的无能为力，在这里倒是学员们略占上风，毕竟研究的方向大部分都与战斗挂钩，支撑了一段时间后，便有老师和高年级学生组成的队伍冲破阴影生物的包围，将被困住的学生们搭救出去，往钟楼的方向奔跑。
视野再度向前，一声骇人的怒吼震得猫头鹰抖了抖羽翼。
只见远方钟楼处，巨大无比的半透明人像迅速增长，高度已经超过了钟楼的顶尖，好似来自太古神话的巨像，苍老的脸上沟壑纵横，莱耶斯对这张脸不算陌生，那属于学院长努恩·拜仁斯。
显然正是这位八星魔导士释放了这个巨像魔法，而且并非虚张声势，巨像砸下自己庞大的拳头，地面立刻震颤起来，烟尘激荡，通过可可的透视能力看到，几百个阴影生物直接在这一拳之下化成黑色的泥水。
有反击的魔法从阴影生物的群落中发出，同样惊人的魔力在巨像的躯体上砸出数道电光，本就处于半透明状态的巨像更是连轮廓都快描写模糊，很显然来自敌方的攻击是有效的。
能发出这种程度的魔法攻击，这名被阴影同化的魔法师必然实力不俗，或许学院长刚才爆发的那声怒吼多半就是针对这名魔法师。
努恩立刻挥动拳头，冲着敌方一顿猛砸，过了一段时间才消停下来，巨像从钟楼旁边消失，可可也收到了莱耶斯的命令，从外面飞回了屋子里。
“可可，你和我一起去前面看看，薇加和塔娜，你们就在这里待机，照顾一下希瑟。”
“咕噜？”
史莱姆跳了几下，那声音的含义再明显不过：我呢我呢？
从潘库图斯那得知部分历史真相的他已经能够做出推断，来自绝境战场的史莱姆多半属于新世界原本的住民，在立场上与人类应该处于天然的敌对状态，莱耶斯理所当然地应该对这种生物保有警惕。
不过话至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毕竟在绝境战场那会，没有咕噜的帮助他早就失血而死，后来长达数月的流浪也多亏了咕噜才能得到维生的食物，更别提回到世界后，这小家伙可没少帮自己的忙，心狠地开始戒备甚至冷落它，能做到吗？
莱耶斯纠结了许多，终于叹气一声，伸出自己的袖口：“咕噜也一起来吧。”
“咕噜！”史莱姆兴奋地跃起，娴熟地钻进袖口。
“除非我回来，否则任何人敲门都别开。”莱耶斯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发现城堡的人太多不好应对，薇加你就直接将城堡移动走，不用担心我，我有自己的办法能找到你们。”
140 离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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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钟楼的路途不算平坦，大量的阴影生物堆积在路面四处，未被转化的人在他们眼中犹如点燃的火把，一旦察觉到气息立刻就会扑上来以各种非人的姿态袭击。
但现在莱耶斯不需要像之前那样躲躲闪闪，被这些家伙撵得跟条流浪狗似的，从房屋中走出时他已经穿上来进一步修改的定制装甲，加上炼金能源的驱动，坚硬的金属身躯足够对抗任何以力量见长的物种。
一路上他的拳头不知道砸碎了多少阴影生物的颅骨，优良的装甲提供了性能极佳的防护，混战后他付出的代价仅仅是肩肘处金属块外表的漆料被划伤，可这些漆黑的家伙像是不知道畏惧为何物，哪怕看见同伴被屠杀，仍旧没有停下袭击的脚步。
莱耶斯加快的进度，双肩、腰后以及脚踝共无处位置的装甲片悄无声息地露出矩形的缺口，大量的瓦斯从这些缺口处喷涌而出，高压气体带动装甲向前狂奔，借助本身材质的优势，硬生生地从阴影群中冲出一条空路，同时撞翻了不少挡路的家伙，幸运些的落地后还能再爬下来，倒霉蛋直接被摔得粉碎，只剩下残留下来的黑油。
进入钟楼区域后，在天空中徘徊为他提供视野的可可立刻飞下来，莱耶斯右肩处立刻凹陷处两个小圆坑，内里填充着松软的海绵，是专门供可可歇脚的位置。
前方就是学员幸存者聚集的大本营，还没走两步路他就看见几名伊斯殿的教员和高年级学生冲了出来，各自掌心中奔涌着魔法的力量，一脸警惕地注视着眼前的铁疙瘩，如果这是一名被阴影侵蚀的人，那就是需要消灭的对象。
“别紧张，我是活人。”莱耶斯拉下面甲，露出比阴影生物白净得多的脸颊，目光在几人身上停留了一眼，看到他们的戒备之心仍然没有消除后，又说道：“我叫莱耶斯，也是学院的学生。”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在品鉴会上发布模组化臂装的那个学生。”为首的教员被这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