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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一按容器的按钮,迸发的炽热火光只出现了一瞬间,紧接着响起气流被吸入的声音,很快容器中就盛满了黄色的液体。
可可再次用魔法观察,在莱耶斯的身前,流动的能量层被开了一道大口子,不过正在缓缓愈合。
“都进来。”
莱耶斯率先进入,扭头又说了声:“快。”
从进入庄园的范围内开始,奎因就表现得有些脱力,脸色惨白,满额头都是汗,几次摇摇欲坠都是被文森特及时扶住。
看得出来奎因在努力对抗心中的恐惧,不过收效甚微。
“亚克席药剂,能够在一定时间内激发潜在的激素分泌,让大脑始终处于兴奋状态。”莱耶斯拿出一支试管,试管中的药液是透明的,却悬浮着不少深蓝色的细小颗粒。
“谢谢。”奎因虚弱地接过药剂饮下,很快药力生效,他的脸色重回红润,行动力也恢复过来。
“承惠2500芙拉币。”莱耶斯可一点都不跟他客气。
“呃……”
奎因笑了笑,心里倒是安心了不少,眼前的这位伊斯殿教授虽然看上去还很年轻,不过的确可靠,到了这种地方却一点也不慌乱,还有心思想着赚钱。
这种斤斤计较的态度反而让他收获了极大的安全感。
庄园的墙上滋生了许多粗壮的藤蔓,沿着外墙一路上攀,如今已经长到了一层楼那么高。
“变化真大,我才离开两年就快认不出来了,藤蔓的生命力真是顽强得可怕。”
奎因感慨着,走到大门前准备打开,却有些不知所措,除了自己家里的铁锁外,大门上还悬挂着另外几道黄铜锁和一道灰银锁,想来是庄园遭到盗窃后加上去的。
黄铜锁还好说,但灰银锁就比较麻烦了,灰银是由银和铝混合后的产物,两种导魔物质融合后却产生了不错的绝魔效果,要用魔力硬解这道锁是很难做到的,除非魔力已经达到压制材质本身的程度。
该怎么开门,让庄园唯一的主人奎因犯了愁。
“让一让。”
莱耶斯把他拎到一边,而奥莉薇加则是放下皮箱,对准门锁的位置飞快地击出拳头,砰砰砰,硬生生地把悬挂着的所有锁完全破坏掉。
大门终于被推开,室内明显能感到潮意,也不知道外界的阳光多久没进入过这间庄园了。
就在此时,穿扮得体的男女从两侧的房间中走出,看着门口站着的四人,尤其是奎因时,用热情而又惊喜的声音说道:
“欢迎回家。”
“儿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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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 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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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父母的身影,奎因身体轻颤,不由自主地想向前方跑去,与父母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莱耶斯伸手拦住了他。
被阻拦的奎因扭过来狠狠地瞪了莱耶斯一眼。
“「别拦我,我父母还活着」”莱耶斯按住他的肩膀,“你是想这么说吧?”
没错,奎因不觉得有什么可隐瞒的,任谁看到以为早就死去的家人还活着,都难免会像他现在一样吧。
“别这么傻,看看地上的灰。”
奎因低头,看见地上附着的灰和垢物相当的厚,他们留下的脚印深度快要接近5mm,一连串凹陷的脚印排布在他们身后。
“再看看前面。”
莱耶斯指着前方完全没有痕迹的灰尘层,“如果真有人生活在这里,地板上的灰垢会堆得这样整齐吗?”
“可他们……”
“「可他们就在我眼前」?”
奎因忽然有些冷,不仅仅是因为莱耶斯指出了不合理,更是由于莱耶斯两度猜到了他想要说的话。
他有种错觉,浑身上下被看透得彻彻底底的错觉,或者说根本不是错觉,在这位年轻教授的面前,他丝毫没有守住秘密的安全感。
“仔细看看你‘父母’的脚。”
奎因的父母笑着走过来,一举一动都有着明显的贵族风格,却又在不经意的小动作中露出蹩脚的姿态,对于见惯真正的豪门子弟举止的人来说会在瞬间感到违和。
这也是当下商户家族中常见的状况,钱财充裕,却缺乏底蕴,只消一看便知道又一个暴发户。
不过真正令奎因感到违和的不是这个,而是他们的脚,室内用的鞋子踩在灰尘铺满的地面上,却没有带起任何灰,而且踏过的地方也没有留下脚印。
奎因的激动被瞬间浇灭,小腿渐渐变得僵硬。
“这些都是你的新朋友吧。”
奎因的母亲走过来,对莱耶斯点点头:“很高兴我的儿子找到你这样年轻的朋友,小先生。”
莱耶斯不动声色地回答:“我也很荣幸,夫人。”
打过招呼后,奎因的父母完全没注意到奎因异样的脸色,径直走向偏厅最大的那张餐桌。
餐桌上摆着六个空的餐盘和刀叉,恰好足够他们俩加上莱耶斯四人使用。
“过来吃饭吧,孩子们。”
叮叮叮,奎因的父亲坐在主位上,敲响了空着的餐盘。
“看看茉莉为我们准备了多么丰盛的一顿晚餐。”
“庆祝我们的儿子平安归来,这是应有的盛宴。”
他们在说什么?
餐盘里明明空空如也。
噗嗤!鲜红的血柱飙射在盘子上。
谁也没有想到,奎因的父母拿着刀与叉,直接插进了自己的眼窝中,轻轻一拗,整个眼球带着细密的神经,被刀叉从眼窝中分离出来,钢叉刺穿眼珠,喷出数道粘稠的浆液。
奎因父母将眼球放进自己的嘴巴里,嘎巴嘎巴,吃得一脸陶醉,血浆沿着嘴角滑到地板,即便如此还是没在厚厚的灰上留下痕迹,血浆在触及到灰尘的瞬间收束成球体,悬浮在灰尘的上方,恰好留有一丝缝隙。
奎因一阵干呕,捂着嘴巴就快要吐出来。
似乎意识到其他人都还没有坐上餐桌,咀嚼的脆响生生停住。
他们此时的坐下的位置都是背对着四人。
头颅猛地一甩,奎因父母将头颅扭转了一百八十度,脖子上的皮肤出现螺旋的褶皱,嘴角的血浆还在滴落,空洞的眼窝淌着血,覆盖了大半张脸。
看着诡异至极。
“快过来吃饭啊。”奎因夫人微笑着,声音都变了调,噗嗤一声,一块角膜碎片从她的牙缝中掉落出来。
“很美味的。”
奎因退了数步,被亚克席药剂压制住的恐惧再度汹涌袭来,现在他想做的只是离开这个该死的庄园,再不回来,宁愿死了都不再回来!
衣领被拽住,莱耶斯仅凭身体的力量就将魁梧的奎因完全拽住。
“放开我!”
奎因低吼着,试图挣扎,现在他表现出的勇气是来源内心深处的恐惧,所以才敢对莱耶斯大喊大叫,你让他去和自己那诡异的父母说两句?分分钟吓得脚软。
莱耶斯松开了手,他得到了自由,只用再退后几步,就能握住门把手夺门而出。
“我不拦你,但你应该认清一个事实,这里是你解除诅咒最后的机会。”
莱耶斯说:“现在走出这个门,你的人生就彻底完了。”
奎因顿住,内心挣扎得更为剧烈,天平的两端,一边是生存的欲望,一边是最深处的恐惧,天平两端摇摆不定,而自己的砝码足够让任意一端倾斜。
最终,奎因面如死灰,老老实实地走到莱耶斯身边:“教授,我该怎么做?”
“忽略所有的异常,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什么?这怎么可能。
“走吧,该我们上餐桌了。”
莱耶斯带着众人走到餐桌旁,抽出椅子,坐在奎因父母对面。
拿起餐刀与钢叉,像模像样地切割着空餐盘,仿佛盘里真的盛放有食物,钢叉随意地捅了两下,叉着空气送到嘴巴里。
其他三人也效仿着他的做法。
“味道怎么样?”奎因母亲满怀期待。
莱耶斯咽下空气,说:“美味极了。”
奎因母亲忽然变色,声音尖锐得快要刺破耳膜:“你撒谎!!!”
“你根本没有吃!”
“它还在盘子里!”
“它就在那!”
“不,我吃了,夫人。”莱耶斯直视着她血淋淋的空眼窝,“为什么你不再看清楚一些?”
他拿起盘子,站起身来递给奎因母亲。
“撒谎!撒谎!”奎因母亲的腔调越发古怪,像是破了音的乌鸦。
餐盘骤然落下,莱耶斯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瞬间身子前倾扑过去,死死地抓住奎因母亲的手。
“啊啊啊啊!”女人剧烈地抽搐,被莱耶斯握住的手臂冒起浓重的白烟,她的鼻子耳朵开始解离,化成了粉末状的颗粒物。
“你在做什么!”奎因父亲大吼一声,却根本不过来帮忙,反倒向后急退。
“别让他跑了。”莱耶斯的这句话是对奎因说的。
奎因一咬牙,身形暴起,脚踩在桌子上,学着莱耶斯的样子把“父亲”牢牢地握住。
相同的一幕出现,奎因父母惨叫着,身体解离成颗粒,直到最后的手臂也跟着彻底解离后,惨叫声才消失。
随着二人的消失,他们的座椅和餐具也缓慢地消失,餐桌上只剩下四套餐具。
奎因脱力地坐在地上,喃喃道:“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也许是诅咒的一部分。”莱耶斯捻了捻两人化成的粉末。
“不过很显然他们不能接触真正的物质,走路没碰到灰,滴落的血浆也浸染不到灰尘里面,刀叉餐盘也和我们的不太一样。”
莱耶斯将一部分粉末装进空置的试管中,封上木塞:“对了,你的狼化状态怎么样了?”
奎因拉开衣服,发现自己在没有饮用第二管对抗药剂的情况下,竟然再次脱落了不少狼毛,皮肤也开始转化成正常人的样子。
“这就对了。”莱耶斯点点头。
奎因紧握着拳头,亲手终极掉自己的“父亲”,给了他一定的勇气。
“如果诅咒仅仅是这样,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他说的信誓旦旦,虽然是表述了一定事实,却也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真是这样就好了。”
莱耶斯不相信能让人发生身体结构异变的诅咒会仅限于此。
“带我们去密室看看吧。”
“如果你的推断正确,那里就是诅咒的根源。”
084 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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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盗贼应该没有发现密室。”
奎因带着其他人来到了黑暗的楼道,点燃一支火把插在夹子上,火光照亮了古旧的石头墙面与地板。
“这面墙后面就是庄园的密室?”
莱耶斯摸了摸粗糙的石面,上面附着一层像是沥青的黑色粘稠物。
“不。”奎因拉动火把架,地面裂开一条缝,刚才还是方方正正的地面竟然分出两扇半圆石门,露出地下螺旋状的阶梯。
奎因把火把取下来,说道:“下面才是。”
三人沿着楼梯走了一段路后,抵达了地下密室,同样是石门结构,左侧有一块凸出的圆形石板,上面刻有菱形凹槽,奎因从自己的脖子上拽出粗绳项链,上面系着形状相似的晶体,等他将晶体潜入凹槽后,稍稍转动石板,石门的底部颤出一阵灰后,缓缓打开。
“地下密室的花费比整座庄园加起来还多,是父亲当时请了名匠索罗斯设计和铸造的,用来存放家族的财物以及封闭的实验室。”
“封闭的实验室?”莱耶斯眯起眼睛,仅仅从这次词他就已经联想到很多种可能。
“确实有其他家族做了一些不可饶恕的实验,不过我们家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奎因苦笑着,继续带路向前走。
咔擦,走过通道时,莱耶斯觉得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一声脆响。
奎因举着火把照过来,发现在地上坐着一具骷髅,颅骨破损得有些厉害,双手垂落在腰侧,脑袋歪歪斜斜地靠在肩膀上,也不知道死去多久了,身上还穿着面料极好的礼服,肉体已经腐烂了,衣服还没有完全破损。
在衣服的右胸上挂着一块横条状的金属铭牌,上面刻着字。
“是威尔。”
奎因握着火把的手指微微收紧:“他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侍从,竟然死在了这里。”
莱耶斯向后面扫视了一眼,忽然发现异样。
“你的叔叔文森特呢?”
奎因愣了愣,挥舞着火把向后退了几步路,仍旧没看见文森特的身影。
“奇怪。”他自言自语,“明明刚才走下楼道的时候他还在后面。”
莱耶斯与奥莉薇加以及可可用眼神确认了一遍,都不约而同地摇着头,可可的羽毛倒竖起来,作为队伍中的侦察者,它竟然毫无发现,这有些说不过去。
“也许是在地下密室入口的地方迷路了,我们回去接一接他?”奎因提议。
“不用了,我们先去密室吧,也许他一会儿自己就能跟上来。”
莱耶斯面沉如水,他隐隐有种感觉,也许之后他们再看不见文森特这个人了。
密室有很多间,根据奎因的说法,放置着六柱棱镜的密室在通道最里面的位置。
莱耶斯低头看着石头路面,之前那段路面的石块都很平坦,走在上面不会感到异常,可走到最后这段路的时间,地面就变的坑坑洼洼的,时不时出现大幅度的凹坑,而且坑的内部轮廓相当圆润,打磨得跟玉石一样光滑。
“这样的路面有什么说法吗?”
奎因回过头来:“不,这里的路和之前那段路是一起修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大约是诅咒出现后才发生的变化。”
莱耶斯没有说话。
奎因取出一串钥匙,还好密室的钥匙他一直贴身保管着,如果交给文森特保管,此刻他就没法打开密室的门了。
开门,通道的空间出现了短暂的吸入现象,站在门外的奎因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狼毛被吹向了室内的方向。
挥手将悬浮在空中的灰尘颗粒打散,奎因三人进入密室,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中央处被黑色的布料遮盖住的等人高物体。
“那就是六柱棱镜了。”奎因说完,却没有挪动脚步。
莱耶斯看了一眼,微微摇头,看来他还是恐惧着与诅咒相关的物品。
哗啦,黑布被掀开,巨大的晶石正对着莱耶斯的脸颊,只不过上面布满了灰和其他的污垢,根本照不出莱耶斯的脸,而且也没有像奎因说的那样激活晶体内的魔法阵。
莱耶斯伸出手指,在晶石的表面轻轻一楷。
拇指上的灰垢在起源系统的启动中开始了解析工作,只要不是像钢心城地下的那种未被记录的金属,都能够直截了当地解析出物质构成。
「成分1:砂砾71%」
「成分2:魔力残留物28。5%」
「成分3:毛发分解物0。5%」
「成分2进阶分析:魔力方程为螺旋式,与记录结果【奎因的血液】中魔力成分匹配度81。3%」
“看来这里确实存在过诅咒的力量,不过只有这么一点诅咒魔力是不是太少了些,奎因的血里魔力残留物都应该超过了这个量。”
莱耶斯心中思考着,环顾着密室的四周,以及地面,发现凹陷的石板路在密室外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