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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呼错啦,傻小子。”
“哦,是,父王。”
在房间内,国王与伯爵亲密地交谈着,好一副和蔼可亲,父慈子孝的感人场景。只是翁婿两人似乎都同时忘记了,在那场刺杀中,还有一个人同样立下了大功,死命击退了刺客。
而这一场谈话,不仅事关龙泰德。莱因哈特与索菲娅。格里弗斯两人的命运,同时也深深地影响了王国今后的局势走向,皇室与北境猎鹰家族结成了姻亲,代表猎鹰家族与皇室组成了极为坚固的同盟。再加上皇室之前已经占领了南境,四境已得其二,东境又群龙无首,巨鲸家族势力支离破碎,四境中只有西境的铁荆棘家族在苦苦支撑。皇室与反抗皇室势力之间的脆弱平衡已经被完全打破。
似乎,离紫罗兰皇室大一统的目标达成,已经不远了。
……
在天色已近黄昏的时候,索菲娅公主在侍女的引领下,走进了格里弗斯大帝的书房,自从她搬离皇宫后,这位公主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在皇宫了。
“索菲娅,你来啦。”,大帝放下手中的书籍,向索菲娅招了招手,“倦鸟终于归林了吗?还是你终于良心发现,想起来了自己还有一个孤苦无依,老弱多病的父亲?”
“您在说什么啊,难道摩西和洛里斯没有来看您吗?”,索菲娅公主走到大帝面前,柔声说道。她并不会像一般女子那样撒娇,不过英姿飒爽的她显得如此温柔,更是有一种普通女子所没有的别样风情。
“他们啊。”,大帝摇了摇头,“摩西现在府中高朋云集,他就是招待还来不及呢,哪还想得到我这个老父亲。至于洛里斯,现在宫里也不来了,政务也不处理了,一天到晚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索菲娅微笑着听着大帝像是普通老人般,絮絮叨叨地说着家长里短。只是在心里,她却绝不相信自己的父亲,这位国王陛下会对两位皇子的动向一无所知。
交谈了一会,格里弗斯大帝叹了口气说道:“好啦,索菲娅,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火气,就不要再装出一副笑容陪老头子说话了。”
他苦笑了声,“你呀,现在就像是是鱼干被抢走的小野猫,眼睛里满是要挠人的野性。”
索菲娅直起身来,看向大帝,“还是您了解我,父王。我只想问一句,当初您与我的约定,还作不作数?”
“又或者说我,只是您用来进行政治交换的筹码?您换取利益的一种商品?”,没有褪下笑容的公主恢复了往日的犀利,那大胆又尖锐的言辞就如同玫瑰花上的尖刺一般,既不婉转,也不留情。
大帝直接笑出了声,“说你是小野猫,索菲娅,你还真伸出了小爪子。”,他怜爱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龙泰德是一个很好的棒小伙,我和见了几次面,无论是修养还是武艺,他都是千里挑一的年轻才俊,像这样的小家伙,整个圣辉城都不多见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原因,索菲娅。”,大帝看着低下头不说话的公主,温声解释道:“关键的是他爱你,我这双老眼还没有糊涂,还能看得清楚,那个小伙子说起你时,眼睛里满是倾慕和爱意,这点绝做不了假。”
“如果把你交给他,我也就放心了。索菲娅,我是希望你幸福的,我的孩子。”
大帝看见索菲娅公主仍然没有说话,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龙泰德,索菲娅。但是我以一个老者的身份,劝说你一句:与其找一个你爱的人,不如找一个爱你的男人。”
“我希望你永远都不会受伤,索菲娅。”
索菲娅咬了咬嘴唇,以她豪爽的性子,终于说了出来:“还有另一个理由您没有说出来,不是吗?”
“我已经从争储的这场游戏里出局了,因此您才这么急切地为我找一个靠山,而猎鹰家族的继承人,紫罗兰家族忠诚的盟友,未来的北境守护者无疑就是最好的人选。”
“你是多么的聪明,索菲娅,你的哥哥们都比不上你。”,大帝叹了口气,伸出手抚摸着公主倔强的脸庞,“不要皱眉,索菲娅,这个表情一点也不适合你。”
“你要一直笑,哪怕是我死后,最鲜艳的紫罗兰也不会褪色。”
第三百零九章同意()
“为什么您在我面前,一直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呢,父王。”,索菲娅公主笑了笑。
她抿着嘴唇,略带坚硬的脸部线条,就像是大理石雕刻出来那般俊美。
“如果说我唯一一点不如那几位兄长的地方,那就是我是个女人,而他们是男人,仅此而已。”
“但正是这一点,我不能选择你,孩子。王国需要的是一位国王,而不是王后。”,大帝摇了摇头。
“可是历史上,著名的女王并不少见!再说了您要选择谁呢?是那个已经背叛了紫罗兰,而投向了白百合的摩西?还是那个和贵族们勾勾搭搭,只会暗地里耍一些见不得人勾当的洛里斯?”,公主高声说道。
她倔强地注视着眼前的老国王,眼里尽是质问与不服。
“够了,索菲娅,你怎么能如此诋毁你的兄长!”,大帝罕见地斥责道,“吾意已决,你就死心吧。”
但随后,像是不忍心一般,他的语气又缓和了下来,“坐上那个位置,与其说是一种幸运,不如说是一种诅咒。索菲娅,我不希望你坐上那个位置。”
“好好考虑这件婚事吧,索菲娅。你嫁给龙泰德,我也就放心了。当然,我之前的承诺仍然有效,若你实在是不同意,我会代替你拒绝那小子的。”
“可是君无戏言,您不是已经答应他了吗?”,索菲娅惊讶地说道。
大帝调皮地耸了耸肩,“我只是答应他会说服你,再说了,索菲娅。为了你,就算是毁诺又如何呢?在我眼里,你比任何诺言和誓词都要重要。”
“您这句话还是对那些贵妇们去说吧,实在是太肉麻了,我可受不了。”,索菲娅公主办了个鬼脸,像是寒颤一般,抖了抖肩膀。
“哈哈,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嘛,再说了,那些贵妇们哪有我的索菲娅漂亮,”,大帝像是小孩子一样笑了出来。
不过在笑声过后,房间内又陷入了寂静,索菲娅公主低下了头,在静静地思考,而大帝也不催促她,半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久之后,索菲娅公主终于抬起头来。“父王,我答应这件婚事了。”
大帝怔了怔,他没有想到公主这么爽快就同意了,“索菲娅,你可要想好了,这事关你的终身大事,到头来也不能再反悔了。”
公主点了点头,“您是知道我的性格的,父王。我答应的事情,既不会反悔,更不会后悔。”
她高傲地仰着脖子,露出了一段曲线优美,而又光滑白皙的颈部,就像是抬头向上的白天鹅一般。
“我仔细想过了,与其留在圣辉城内,对着将来的那位国王卑颜屈膝,依靠出卖自尊与他的施舍而过活,不如去往北境。”
“我的命运,要由我自己掌握!”
大帝看着倔强的女儿,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欣赏,又有种难言的悲伤与失落,“何至于此。”
他又摇了摇头,“你们兄妹,何至于此。”
房间内的灯光透过玻璃窗,亮了整整一晚上,或许是预感到了父女两人今后见面的机会将会越来越少,老国王与公主聊了许久,许久。
……
紫罗兰家族与猎鹰家族将要联姻的消息并未对外公布,格里弗斯大帝也只是写信告诉了远在北境的莱因哈特公爵。因此圣辉城的民众们并不知道这个消息,当然,就算是知道了,他们估计也不会在乎。
此时这些百姓们最关注的,是圣辉城内节节攀升,已经到了高不可攀地步的物价。
粮食与炭火之类的紧俏货就不多说了,圣辉城内现在饿死冻死的都不在少数。就算是日常所用的泥盆瓦罐,布匹油盐,价格也是止不住地往上升,就好像这座圣德兰王国的都市,以商品丰富,连通四境而闻名的城市,突然被扔进了一片贫瘠的荒野,所有的生活物资都断了货一般。
留在城内的平民们每日只能期盼着,从皇室发放的赈灾物资那里领得些许的裹腹之物。可即使是这样都成了一种奢望,每天救济品的发放点人山人海,大量饿着肚子的难民就像是永不满足的怪物一般,定时发放的物资分散下去,连一点动响都听不到。
每日这里都会因为插队和哄抢物资而发生斗殴事件,浑身无力的男人们此时却有力气,如同野兽一般将兽性发泄到陌生人身上,而这样的斗殴引发的踩踏事故更是成了日常,死个数百人都成了家常便饭。
在希利文区和曼尼区的交界处,每日都有衣不蔽体的男女老少像是幽魂一般,在城门外游荡着。他们的脖子上都挂着简陋的木牌,上面写着卖身的价格。
上面的数字当真少的可怜,大多数也只不过一碗稀粥,或是一个馒头而已,更是有不少人上面没有价格,他们将自己免费卖了出去,而成为奴仆的代价,也只不过希冀自己到了有钱人家,能得到一顿餐饭罢了。
城里的暴乱与骚动愈演愈烈,没有人甘愿活活饿死冻死。小偷小摸与抢劫之类的罪行反倒是少了许多,反正所有人都是穷光蛋,也没什么好偷好抢的。稍微有点力气的男人女人们联合起来,将木叉刀具,甚至是锅碗瓢盆都充作武器,向曼尼区绝望地攻去。
那座高大的城门之前代表的是阶级的闭锁,此时在这些难民眼中,却是求生的希望!人们幻想着,冲入富人生活的区域,就有食物可吃,就有衣服能穿,就有一丝,那微不可见的,生的希望。
但是,没有人能够冲过去。
鲜血将墙壁涂满,白骨铺遍了狭窄的通道,破碎的四肢就像是破烂一般,遍洒四轴。那高高的墙壁上,被人们用指甲抠出了道道的爪痕,那刻痕是如此的深,如此的重,让人难以想象,抓着墙壁的人们是多么的绝望,又是何等的挣扎。
那向上的爪痕似刻在城墙上,犹如道道滴落的眼泪,像是控诉一般,控诉着这个国家,控诉着这个世界。
控诉着那些,吃人的人。
第三百十章玉米()
如铅般阴霾的云层笼罩着圣辉城的上空,就像是浓墨一般将阳光隔绝在外,就仿佛圣典里所描述的,开天辟地初始之时,神明还没有说出那一句:“要有光!”
因此昏暗而又蒙昧。
就如同此刻死气沉沉的圣辉城,自普尔区一路向北,位于这座城市最偏僻的一处黑地里。高低起伏的丘陵让人恍惚以为这里是什么荒山野岭,只不过泥泞的土地上插着的,那密密麻麻的,就像是簇拥着生长在一起的杂草般的,木制十字架,清晰无误地告诉着人们:
这里,是一处墓园。
代表着死亡与不幸的黑乌鸦大量地聚集在这里,就仿佛化不开,吹不散的黑云一般,将天空都染成了一片黑色。“嘎嘎”的尖锐叫声此起彼伏,嘈杂得让人根本难以忍受,好似是在宣告着:这里是我的地盘。
这里是死亡的所在。
人们无法忍耐这里,当然本来这里就没什么人来,即使是普尔区的那些活死人们,宁愿与老鼠、蟑螂共同生活,在泥泞中发臭发霉,也不愿意来到这里。按照流传着的古老谣言:一直与死者为伴,即使死后,他的灵魂也会被束缚在这里,不得解脱。
然而就像是冬日里的杂草,无论是多么严苛的环境里,总是有一些卑微的生命,苟且而又顽强地活着。
在一处低矮丘陵的背风处,就有四个男人有气无力地靠坐在山坡上,低声交谈着。即使破烂的衣服已经沾满了灰黑色的泥土,他们也也毫不在意。
反正他们穿的麻衣都黑得如此纯粹,沾染上些许的黑土那有如何。
黑色自古以来就象征着黑暗,在各种各样的传说与教典中,又渐渐与邪恶和堕落紧密联系在了一起。按照圣辉城中的习俗,人们是绝不会穿着黑衣的。而若是到了葬礼,死者的亲友们更会千方百计地制作一件白色的葬衣,代表着逝者清清白白地来,清清白白地去。
除了那些阴谋者与邪教徒,只有两类人会时常身着黑衣,一类是罪犯,另一类,则是埋尸人。
而这四个一直待在墓园的黑衣人,他们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他们是这座墓园的埋尸人,同时也是守灵者。
“这天实在是太冷了,这该死的冬天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其中一个高个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空,沮丧地说道。
“好饿啊,伊万,不要老说冷啊冷的,饿着肚子听到这种话,让人更冷了。”,另一个人抱怨道。
“没生意啊,前几个月生意还挺红火的,我还琢磨着这圣辉城里的死人怎么变多了,现在倒好,整整一个星期连一桩生意都没有,就算是有人扛着死人过来,也根本不用咱哥几个动手,他们自己就埋个坑扔下去了。真是晦气,这不是占地方吗?”,叽叽喳喳的,几个人就聊开了。
“嘿,还想着他们会付钱?做梦去吧。我们几个不住在城里不知道,不过据说现在的圣辉城,满哪儿都在死人。街道上全是尸骨,泥土里泡着的都是尸体,就是喝的水,都是一股尸臭味儿。”
“不过现在大家都穷得叮当响,哪还有什么余钱付什么丧葬费啊。”
“再说了,现在钱又顶什么用?吃到嘴里的,落进肚子里的才是真实在。”
说着其中一个话不多的,削瘦的小矮子突然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最近这里有些不对劲儿?”,他看了看其他三个人,期期艾艾地说道:“我前两天,闲着没事的时候点了一遍墓地,发现新葬人的地方,有些土被挖开来了,就连里面的尸体都不见了。”
“你们说,这,会不会是闹鬼啊?”,他害怕地说道。
不过马上,他的脑袋就被拍了一巴掌,“还闹鬼?你在这里看了什么多年,有闹鬼吗?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那你说这些尸体为什么就不见了?要不就是他们自己钻了出来,要不就是有人又把尸体挖了出来。”
“可谁吃饱了没事干,去挖尸体?”
“我说,不是吃饱了没事干,而是没吃饱吧?会不会是有人把尸体挖出来,然后……”,突然有一个人开口说道。四个人互相看了看,齐齐打了个寒颤。接下来的话,他们不敢说,甚至是想都不敢想。
狂风仍然是在肆虐地吹着,四个人都沉默不语。矮个子又紧了紧身上的麻衣,嘟囔着:“冷死了。”,只是不知道他是身体冷,又或是心冷?
“咕噜噜。”,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开始叫了起来,就像是交响乐中的开场声一般,这肚叫声引得其他几人肚子也开始叫了起来,此起彼伏的“咕噜”声简直就像是开音乐会一般。
“你们说,真的有人会去吃,吃那什么吗?”,一个人实在熬不住,问了出来,他喉咙动了动,像是在咽口水。
“想都不要想!真吃了,你会下地狱的!”,那高个子厉声叫道。
那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黑衣,“反正都干了这一行,难道还指望着上天堂不成?”,他嘟囔着。
吵了两句,一个一直不太说话的埋尸人叫了一句:“不要吵了。”,他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对其他三人说道:“过来,我给你们看点好东西。”
眼见其他三人都凑了过来,他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