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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峥被叶氏劝着,慢慢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
叶氏抚着他的胸口,劝道:“这事都已经出了,老爷您再去找小叔说理,又能说出什么来呢?反倒叫娘从中尴尬,若是因为这事您与娘之间起了嫌隙,青辰的打不是更白挨了么。”
洛峥沉沉地出了口气,“夫人说得是,是为夫太冲动了。”
话虽如此,但叶氏心中难免奇怪,因而问道:“不过老爷您今儿是怎么了,回来的时候面色就不怎么好?”
“对,是有些事,否则我也不会一时怒火攻心。”洛峥似乎想起什么来,脸上的神色又难看了许多。
“是什么事,不知老爷可方便与妾身说说?”
“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没什么不能与你说的,就是……”洛峥叹了口气,随即将白日里生的那件让他生气的事情说给了叶氏听。
叶氏听完立即明白过来,洛峥刚才为何会那般急怒。
原来,今日下朝后,洛峥本是要与左相还有晋阳侯等一众官员商量城西百姓的安顿等后续问题。
一群朝廷命官争论不休,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是以很快,这些官员便便分成了两派。
分别是以左相为的少数清流,和以右相为的贪佞之辈。
这也并不奇怪,朝中局势派别向来壁垒分明。
洛峥虽常年在西北打仗守关,却也不是单纯到,以为天下为官者皆是至清至明的做派。
他只是没有想到,如今的祁国朝中,竟有过半数的官员,唯右相马是瞻,与其一同同流合污!
更让他意外的是,那群人站队的时候,洛昇竟也站到了右相一派中去,实在让他气恨。
他向洛昇使了无数个眼色想让他回来,他都当做没看见一样,只对着右相与李国舅逢迎拍马,恭维得厉害。
洛峥当时就对洛昇的作为气恨不已,深以为耻。
没想到回到家中还听见叶氏说了洛青辰的事,当即再也压不住怒火,想要找洛昇说道说道去。
若不是叶氏死命拦着他,他可能真就去找洛昇理论去了。
叶氏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她还是很了解洛峥的,与其说他在生气,倒不如说他是失望。
毕竟自己从小看重,亲近爱护有加的嫡亲弟弟,如今却变成了这般模样!
害兄嫂子侄的性命,贪墨洛家内外例银,玩弄权术于鼓掌之间,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洛峥心寒不已。
自西北回来以后,他怕是心中一直不好过,今日因为几件事加在了一起,才至急怒攻心,想要找洛昇问个清楚明白。
可是,这些事,若真能说得明白,前世他们一家又如何能有那般结局呢?
今生是因为洛青染有意引出一桩桩阴谋诡计,才让他们注意到了洛昇一家的不轨之心。
可若洛青染没有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只怕他们一家,还得是跟前世一样的结局了……
不过这些事,他们并不知道,洛青染自然也不会与他们说。
那是她心中最沉重的秘密,今生只怕无法对任何人宣之于口。
倒是如今父母兄长都开始防备洛昇他们了,这个结果,自然是洛青染想要看到的。
这也是她重生以来,一步一步费心筹谋,逐步引导他们而得到的效果,只待来日与洛昇他们正面交锋,他们手中也好掌握着主动权。
不过此事尚早,还需更小心谨慎地计划,此处暂且略过不提。
眼下要说的,自然还是洛青辰的事。
叶氏他们白日里商量过,此事要挥最大最好的效果,还是少不了洛峥“做戏”那一环。
因而叶氏扯着洛峥在床边坐下,将白日里她们娘三个商量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洛峥复述了一遍。
洛峥听罢下意识地就直摇头,“不行,你这是叫我弄虚作假么,我如何做得来!”
“怎么就不行了!”叶氏听洛峥反驳得这般快,心中暗道果然跟女儿料想得一样。
因而便照着女儿出的主意装出副委屈样子来。
“妾身知道老爷为难,那便算了吧,只当青辰的委屈白受了,打也白挨了,妾身,妾身……”
洛峥平生最见不得叶氏委屈,更别说她此时欲语还休,泪盈于睫的样子,简直要将他的心看碎了。
因而忙将叶氏揽进怀里,安慰她道:“为夫也没有说不行,夫人你快别哭了,为夫照你说的做就是了,这个洛昇,是该给他点教训看看了!”
叶氏趴在洛峥的怀里,会心一笑。
她虽然心中也觉得自己此举有“哄骗”洛峥的嫌疑,可她觉得女儿说的更有道理。
她们如今想要做的,不就是教训洛昇么!
为了让洛青辰的打不白挨,用些小手段,也是未尝不可的。
这般一想,叶氏又心安理得了不少。
本来么,她只要一想到洛青辰背上的伤,就恨不能,恨不能去找洛昇拼命!
叶氏突然被自己心中的想法惊到了!
她怎么会,有此等充满戾气的想法呢?这一切是从何时开始的?
叶氏心中暗想,似乎是从女儿那次跌进了东霜亭下醒来以后,她才开始渐渐现,二房那群人的险恶用心。
一直到今天,逐步看清了他们的丑恶嘴脸,原本“和睦”的一家人,如今竟变成了处处算计,时时小心的“仇人”似的。
思及此,叶氏忍不住叹了口气。
洛峥听见她的叹息声,遂问,“夫人怎么了,何事引得你心声喟叹?”
“没什么,”叶氏笑着摇摇头,“老爷您忙了一日了,早些歇着吧,妾身知道这几日要有大事生,老爷您忙得厉害,家里的事,您放心吧,妾身有数的。”
“难为你了。”洛峥攥住叶氏放在自己膝上的柔荑,轻轻捏了捏,又抚了抚她的脸颊。
叶氏被他突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羞涩,忍不住有两朵红霞爬上了秀靥。
然后,夫妻二人又叙了会儿话,便一同歇下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鸿信传音()
次日晨起,洛府兄弟四人皆早早出门上朝去了。
这几日朝中形势不明,南边接连传来坏消息,祁阳帝心情起伏不定,像极了眼下这天气。
众官员每日上朝都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一着不慎,触怒了祁阳帝,做了那个出气篓子。
因而这几日大家伙都早早地就出了门,皆怕因为大雨耽搁了行程,被祁阳帝责罚。
一早的早朝,依然纷乱不休。
别看大部分官员都怕祁阳帝发怒,可真到祁阳帝拿出正经事来问他们的建议时,他们可是都有自己的坚持,分毫不让的!
毕竟,大家背后所代表的利益,是截然不同的,因而都据理力争,吵闹得厉害。
祁阳帝看着底下的官员各执一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样子,着实头痛。
不想听他们如此吵闹的声音,便问了左相城西之事的进展。
诸官员听到祁阳帝发了声,俱都有默契地住了口。
左相出列,执牌行礼,答说:“昨日,禁卫军统领孟仲与京兆尹府尹姚轩二位大人已经去了城西,传达了陛下的旨意,监督各位百姓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如今俱已妥当,只待户部的工棚建好,就可以将百姓们暂时迁居过去了。”
祁阳帝听罢满意地点点头,又问户部尚书,“工棚搭建得如何了?”
户部尚书忙也出列回话道:“回陛下,各位工匠与右相大人派来的人日夜赶工,如今已完成了快一半了。”
“哦,右相派人去帮忙了?”祁阳帝看着右相,眉尖微微上挑。
右相十分从容地走出来,行了一礼,语气恭谨地应道:“臣见陛下为此事忧心,知道自己一人之力不能为陛下解了眼下困境,便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只盼为陛下分些忧。”
“右相身为朕的左膀右臂,大祁的肱骨重臣,如此的大仁大义,实乃我大祁之幸事,也是朕之幸事啊!”祁阳帝听完右相的话,不免赞道。
当下又有右相一派的官员站出来出声附和,皆是恭维说祁阳帝心怀苍生,知人善用,右相为官清明,修仁行义。
一番话虚情假意的奉承话说下来,祁阳帝眉目也舒展了不少。
最后,早朝便在一片赞叹声中,不了了之了。
右相一派人等出了昭德殿的门,还在奉承拍马不止。
洛峥看着他们那副样子,冷冷地哼了一声。
左相冲他暗暗摇了摇头,“算了,咱们还是先去忙正经事吧。”
洛峥无奈,只得收回了视线,同左相与晋阳侯等人一起走了。
左相说的对,眼下他们还有一堆正事待办,没必要也没时间生那些人的闲气!
晌午的时候,雨渐渐地小了。
街上陆陆续续出来了走街串巷的叫卖小贩,还有那淘气的孩童,不顾家中大人的叮咛,偷跑出来嬉闹玩耍。
似乎,前两日的大雨,真要歇了一样。
此时,洛府的潇湘居内,洛青染临窗而立,看着外面的天色有些出神。
半夏匆匆走进来,行至她身边即道:“小姐,那位来了。”
洛青染听了她的话,眸色微闪,忙吩咐道:“快将人请进来。”
“是,小姐。”半夏听命而去。
不出片刻,便带着夜戈进来了,身后还跟着知书知礼。
夜戈欲行礼问安,被洛青染阻止了,自然也免了知书知礼的规矩。
夜戈也不是那矫情之人,便立即将自己得到的消息报给洛青染听。
洛青染听罢暗暗舒了口气,还好还好,王爷没事了就好!
“本来这消息是昨晚到的,但夜戈怕扰了洛小姐休息,便没有过来,今早因为处理了点手边的急事又耽搁了一会儿,让洛小姐担心了,这里有一封王爷的亲笔信,交代属下交给洛小姐。”
语罢,夜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洛青染。
半夏正站在他二人中间的位置,便先将信接了过来,转递给洛青染。
洛青染接过信,当下便打开看了。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却看的洛青染陡然有些眼眶发热。
端瑾王爷信上写道:南方诸事如料,一切按计划行事,身安,勿念。
最后的“勿念”二字,写的有些潦草不稳,似乎下笔之人有什么顾虑一样。
洛青染心想,大概是怕这话写出来有些不合适吧
其实王爷多虑了,自己本来就一直悬心他的安危,他在信中这样写,并没有什么不对啊?
夜戈等人并不知信中内容,只是看洛青染看完信有些愣神,过了一会儿还摇了摇头,心中更为不解。
洛青染回过神来便见大家都盯着她看,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遂扬了扬手中的信。
“王爷说南边的事情如同我们预先料想的一样,让我们一切按计划行事,夜大人,药材囤的怎么样了?”
最后那句身安,勿念,她并没有说出来,只问了夜戈别的事。
她是觉得,这本就不是一句什么大不了的话,说不定王爷的每一封信后面,都跟着这句话呢。
夜戈也不知洛青染心中所想,只将事情的进展据实跟她说了一遍。
此刻,远在沧州的墨曜耳朵突然痒了一下。
他伸出手去抚了两下,又恢复了正常,不免暗暗摇头。
可摇着摇着,他突然就顿住了
算算时间,暗卫应该是将信送到华京了,夜戈应该也将信交到那个丫头手中了,只不知她看了信后,是何反应呢?
想了想,又不免失笑。
自己这是怎么了,从到了沧州以后,每日忙过的闲暇时分,总会不自觉地想起那个丫头。
那日杜若来了沧州以后,跟着她的暗卫将华京那边的情况汇报给他,不知缘何,还提到了洛青染听说他受伤后的反应。
墨曜此时并不知道,这都得益于夜止平日对一众暗卫的“教导”。
让他们只要事关洛青染的,无论大皆要巨细无遗地汇报给王爷知道。
因而暗卫才会将洛青染的反应都上报给了墨曜。
而墨曜听完暗卫说的,心中确实暗喜,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当时的那个表情。
还只当自己“英明神武,威严非常”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苍苔风冷,骤雨疾风()
墨曜那边如何“想入非非”,不休再提。
再说华京这边,洛青染听了夜戈说的话,心中暗道:果然当初决定抱着端瑾王爷这条大腿是正确的。
试问这华京城内,还有谁能如同他一样,在不知不觉间暗中控制住了几大粮商和药材商人?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肯听话,照着他们吩咐的话去蒙蔽那群贪官。
虽然说,他们也算是“迫于无奈”不敢不听话。
不过,洛青染现在十分相信一个道理,那便是,在非常时期要用非常之手段,有时候,为达目的,是需要“不择手段”一些的!
所谓道义,那是要与值得的人去讲的。
而想要将心中本无道义之人劝服得心怀善念,她想,这应该是慧觉大师要做的事吧,反正她是做不来的。
这无关什么善恶,她从没想过要做拯救苍生的救世主,这也不是她一己之力能够做到的。
她如今心中所想所期盼的,只有那个重生以来一直坚定的信念,从未改变过。
为此,她可以付出一切,在所不惜
但当然了,若是再碰上此次这种自己能够事先做些准备,救人性命的事情,她也是不会犹豫的。
无论怎样,她觉得这是一个但凡有些良知的人,都会做的决定。
夜戈信送到了,事情也商量了,便跟洛青染告辞了。
洛青染知道他来去无踪,自己也不方便出去相送,便在房内跟他话了别。
夜戈走后,洛青染让半夏带着早起吩咐厨房炖好的补品,主仆两个去了远香堂。
行至半路,大雨骤降,豆大的雨滴铺天盖地而来,北风卷起一地的落叶,半夏手中端着的托盘上的瓷盅盖子都被风吹得动了几下。
半夏忙伸手去捂了一下,皱着眉头对前面走着的洛青染道:“小姐,这雨突然就大了,要不奴婢回去给你取件披风吧?”
“不必了,”洛青染摇了摇头,“就这样去更好。”
风吹着疾雨,甚至已经有些打湿了她的裙摆,但洛青染并未停下脚步。
半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闷头跟上了洛青染。
主仆二人就在这疾风骤雨中到了远香堂。
虽说她们走的是防雨回廊,可风实在太急了,总是不免夹杂着雨水吹到了她们二人身上。
是以她们两个到了远香堂的时候,形容还真就有些狼狈。
赵氏正待在暖阁里歇着,听说洛青染顶着大雨来了她这里,忙坐直了身子,招呼着将人请进来。
待良辰迎着洛青染主仆两个进来的时候,赵氏看见的,就是她们这副狼狈样子。
赵氏登时就心疼了,亲自下了暖榻,快步走到洛青染身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哎呦,这个手怎的这个凉!”
然后又侧过头去虎着脸看着半夏,“大雨天寒,苍苔风冷,怎么就这么让你们小姐出来了?连件衣裳也不知道给她添,难道你们平日里就是这么伺候大小姐的!”
“老夫人恕罪。”半夏无端被骂,心中也觉委屈,但又不敢反驳赵氏的话,只能跪下认罪。
“祖母莫要怪半夏,都是孙女自己的错,”洛青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