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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文嫣一听赵氏要叫刑房的嬷嬷来,一股寒气自脚底升起,身上骤然疼痛起来,时至今日,她依然记得那竹杖打在背臀上有多么痛!
切肤之痛,怎敢相忘。
“娘!”洛文嫣抓着小赵氏的胳膊,声音都打颤了。
小赵氏也慌了,回头去见洛昇就在厅门前,忙喊道:“老爷,老夫人要打文嫣,您快说说情!”
洛昇缓步走进来,低声道:“我听见了。”
说罢,他便直勾勾地去瞧赵氏。
赵氏与他对视一眼,正见他目光阴沉地盯着自己,不像看亲娘,倒似仇人,赵氏的心,一点一点冷了下去,厉声叫赵嬷嬷道:“还不快去!”
赵嬷嬷被她吓得一抖,她已经多年没有见过赵氏生这么大的气了,也不敢再违逆她的意思,忙提着裙摆要去叫人。
“慢着,”洛昇伸手拦住了赵嬷嬷,却问赵氏,“娘倒是说说,文嫣怎了了,为何要打,儿子想问个缘由?”
赵氏双眸大张,似乎没想到洛昇会这样责问她?
洛峥见他二人又是这般剑拔弩张,实在看不过去了,可是他不能说赵氏的不是,便只能先劝洛昇,“二弟,你跟娘有什么话都好好说,怎好如此语气?”
洛昇斜楞他一眼,冷笑道:“大哥又要装好人了,怎么,见我和娘吵起来,你不高兴么,你不是最会哄娘开心么,你可是她的心头肉,你说什么她能不听!”
洛峥无故被他折了面子,脸上也有些不好看,“你这说的什么话,咱们身为人子,孝顺父母乃天经地义,娘纵使有些急怒,你难道就能这样的态度对她么?”
洛昇冷笑连,“大哥这话说的自己信么?也对,你是谁,你可是世人敬仰,声名俱佳的洛公爷,你什么都有了,就别假惺惺的了!”
“你说什么呢!”洛峥是真被洛昇气着了,洛昇现在简直像条疯狗,见谁咬谁,好坏不分!
但他理智还在,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闹起来也是他们家难看,于是只得忍气又劝了一句,“你平时最是懂礼,如今要为了这点儿事就忤逆娘么,你跟娘赔个不是,她最疼你了,你真要将她气个好歹么?”
可洛昇根本不领情,或许他真的压抑太久了,今日的事情不过是个导火索,引着他疯癫了。
“疼我,”洛昇讽刺地笑了,“娘最疼的是大哥吧,从小到大,什么好都让你占了,娘心里,我不过是你的一个陪衬罢了,你们不必假仁假义地说好听的了!”
赵氏眼中一直忍着的泪,在听见洛昇这些话以后,终究还是落下来了,她低声笑了起来,“好啊,数十年的情分,竟养出这样一个白眼狼,老大你不必劝了,心兰,扶我回去,我当不了这个家了。”
她高傲了一辈子,将所有的希望都寄在两个嫡子身上,没想到,到头来向她心上插刀的,竟是自己最疼的儿子,她一直怕洛昇因为不能袭承爵位心有不满,所以在很多事情上都由着他的性子来,将他放在心尖上宠着。
洛峥在外浴血拼杀,她却将家中大权交到洛昇夫妻手上,他们夫妻中饱私囊,她怎会不知?可她怕洛昇在家中过得不顺心,所以就想在物质上让他随意一些,没想到,这些在他眼中竟如此不值一提!
罢了罢了,都是前世的冤孽,今世讨债来的。。。。。。
洛峥看着赵氏颓丧的背影,又看洛昇不屑一顾的面色,心中也是对这个弟弟又气又失望,他怎么想要害自己,自己都受得,可没想到,对一向溺爱他的母亲,他竟然也能如此狠心无情!
“总有一日,你会后悔的!”留下这句话,洛峥再不看洛昇一眼,追着赵氏而去。
叶氏与洛峥夫妻一体,自然也不能再留在这里,因而也随着他去了。
余下的三房和四房两对夫妻,也摇摇头走了,家还没散,赵氏那个样子分明是气极了,他们不能不去看看情况。
人都走了,荣禧堂内便只剩他们一家三口,洛昇呼出一口浊气,转头看向外面的天空。
俄顷,洛昇低声问道:“你们说,我以后会后悔么?”
小赵氏与洛文嫣对视一眼,一时间没敢随意搭话,她们也没想到洛昇会这样与赵氏撕破脸皮,如此地不管不顾,看着竟有些破釜沉舟的意味?
“回去吧,总会有个结果的,就快了。。。。。。”洛昇喃喃自语一句,离开了荣禧堂。
小赵氏与洛文嫣见状忙跟了上去。
赵氏和洛昇闹成这般局面,底下的人都噤若寒蝉,午膳十分,大厨房的管事李婆子来回走了三四趟,也拿捏不准是否该送吃食过去,还是身边一个丫头提醒了一句,说里边没传膳,不能随意做主。
李婆子这才安定一些,想着只等着里面传话再做定夺。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一章:连番打击,哀莫心死()
一场秋雨一场寒,明明一早起了日暖风轻,这会儿竟狂风呼啸,下起雨了。
赵氏回了远香堂,让赵嬷嬷将洛峥等人都拦在外面,说是谁也不见。
洛峥满脸焦急,“赵嬷嬷,娘怎么样了,她不让我们进去,让大夫去看看吧,她脸色那般难看,别气病了。”
赵嬷嬷面上亦有哀色,“国公爷,您与几位老爷和夫人先回去吧,奴婢会好生劝老夫人的,倘或有什么不对,一定派人知会您。”
洛峥知道赵氏一向心性坚定,她决定的事情轻易不会更改,又怕自己强行留在这儿赵氏心里更加不舒服,只得先带着人回去了。
赵嬷嬷看着他们出了远香堂的院门才回到内室,看着赵氏面向里面躺在床上,心都揪成了一团。
老夫人年少父母俱亡,又没什么亲近的兄弟姐妹,好容易嫁了人,过了几年安生日子,老侯爷又纳了妾室,感情又好,老夫人为此不知流过多少伤心泪,可她却从未在儿女面前表现过,老侯爷故去的时候,老夫人恨不能随之而去,却为了三个儿女硬撑起了这个家,她的心肠,就是那时候开始变硬的。
本以为国公爷争气,现如今已经能撑起这洛家的门楣,老夫人也可以颐养天年,享享儿孙福气,却没想到,二老爷竟是那样的白眼狼,老夫人对他,有多么用心,怎么就没捂热呢?莫非是个铁石心肠不成?
桌上的沙钟沙沙地流着,都是一去不复返的时光,赵嬷嬷这时候才开始信了,寒衣节那日,赵氏祭祖断香,真的是祖宗示意。
“老夫人,近午时了,您还没用膳呢,奴婢看今儿有您爱吃的托汤鸭子,您用一些吧?国公爷担心坏了。”赵嬷嬷不敢说得太多,只能小心地劝着。
“心兰”赵氏喃喃出声道,“将那个箱子给我拿过来。”
赵嬷嬷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忙转身去了床边的五斗橱里拿出了一个小箱子,然后将赵氏扶了起来,在她背后垫上软枕。
赵氏倚靠在床头,接过赵嬷嬷递来的箱子,用手摩挲了一圈箱盖,才慢慢地打开。
赵嬷嬷看着她将箱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摆在床边,有拨浪鼓,手串,竹蜻蜓,旧衣服,甚至还有一个摔坏的搪瓷娃娃
这些东西,都是赵氏三个孩子小时候的旧物,赵氏舍不得扔,都叫人攒着收起来,今日却拿出来相看,赵嬷嬷看得眼眶发酸,忍不住哭了出来。
“老夫人,好端端的,怎么将这些东西拿出来了。”
“心兰,儿大不由娘,我从前是不信这个的”赵氏的声音飘忽得厉害,像是没有多少力气了似的,听得赵嬷嬷心慌不已。
“老夫人,您”赵嬷嬷想要劝,一开口却先透了哭腔。
赵氏却反过来扯着唇角笑了,“你哭什么,你看,我都不哭。”说着,竟真的笑得愈发明朗。
她这个样子,赵嬷嬷却看得更加心酸,她倒宁愿看赵氏大哭一场,也好将心中的气发泄出去。
“老夫人,您伤心就哭出来吧,哭出来您就好了,孩子们再大也是您的孩子,总不能不管的。”
赵氏笑了两声,“哭,我怎么哭,哭什么呢?他这样对我,想必是心中早有怨怼,是恨极了才会有这么大的怨气啊,我竟从来不知,都是我的错啊”
“老夫人您别这样说,二老爷一定是糊涂了,他,他往常不是这个样子的,您别跟他一般见识了。”赵嬷嬷看着赵氏这样,心中实在是不好受。
赵氏的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你这话我在心中对自己说了无数遍了,可是你我都知道,不过是欺骗自己罢了,他今日那副样子,想必是心中怨恨已久了,不光是我,你看到没有,就连对峥儿,他都满心怨愤,我不知道,我们竟是哪点儿对不起他了?当年老爷病故,峥儿匆忙袭爵,那么年轻就去了西北战场,一走就是六年,回来以后青染都不认得他这个爹了,峥儿用命换来了洛家的爵位不倒,难道我竟要让他弟弟袭爵不成?就算我与峥儿愿意,可他当皇上是什么了,长子继承爵位,规矩律法如此,我就是怕他心有不平,这些年总是事事顺着他,就连峥儿在外浴血奋战,我都将家里大小事务全都交给了他们夫妻,什么都由着他们,到底是哪点儿对不起他了,啊?”
赵嬷嬷听着赵氏字字泣血一般,心中也觉悲恸非常,却只能忍住哭声,劝道:“老夫人,您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国公爷考虑考虑啊,国公爷对您有多孝顺您是知道的,若您有个好歹,您让国公爷怎么办呢,他与二老爷的兄弟情只怕也要断了。”
她知道自己现在说这个并不妥当,但她也实在是无奈,赵氏面色灰败,明显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这些年她伺候赵氏,自然清楚她的身子如何,就怕她一时想不开,再钻了牛角尖,再也出不来了。
当然她说这话也不是在替洛昇求情,实际上,她早就看透了洛昇这个人,更别说他今日那样在众人面前打她的脸,她心中不是不怨,可为了赵氏着想,她不得不忍下这口气。
果然,赵氏听见她提起洛峥,面色终于缓和了一些,“我知道峥儿是好的,他性情刚烈,对我是极孝顺的,为人也正直,洛家有他掌权,我放心。”
赵嬷嬷趁热打铁,忙附和道:“正是正是,国公爷如今正沐皇恩,大少爷也是青年才俊,您忘了,大少爷的婚期就快要到了,满打满算不到两个月了,当初想着错过十年大选赶紧将沈家小姐娶进门,您还得看着新媳妇进门,将来还要看重孙呢!”
她已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喜庆一些,为的就是让赵氏宽心。
赵嬷嬷说的这些,赵氏其实都明白,只不过她今日实在受了太多打击,一时连心态也萎靡住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二章:立意分家,母子温情()
加更,上午更新照旧
洛峥带着妻女回了集英堂,实在是坐不住,在堂厅里走来走去,不断地踱步,可见他是真忧心赵氏。
洛青染此刻心中也难受得厉害,但要说后悔,她却并没有多少。
唯一觉得对不起赵氏,她一直知道赵氏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但也错估了这件事对她的影响,说实话,她确实没想到赵氏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她心里又纠结又难过,不知该不该将这件事的真相跟洛峥和叶氏坦白。
“老爷,你别再走了,我知道你担心娘的身子,但你也要相信,娘不是个软弱的人。”叶氏见洛峥惶惶不安,便柔声劝了一句。
她这一句话,却点醒了洛峥与洛青染父女俩,是啊,他们好像都忽略了,赵氏心性之坚,比一般男子还厉害!
也许是关心则乱,所以他们下意识地都以为赵氏会因为这件事情垮下去,倒不是说叶氏不关心赵氏,相反的,她也是真心为赵氏忧虑,只不过,此时洛峥没了主心骨一样,她只好镇定起来。
洛青染觉得叶氏说得十分在理,前世他们一家惨死之际,赵氏能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撞柱而死,可见她心性其实十分刚烈,赵氏从来就不是个遇事只会哭哭啼啼的女子,也许是出身将门之后,家中又人丁单薄,没有兄弟,她的心志竟像是男子一般,刚强得很。
叶氏一句话,让洛峥父女俩心下稍安。
可即便这样,大家的心里也都是不好受的,临近午时,腹中空空如也,却没人吃得下饭。
这一挨,就挨到了日落时分,天色渐黑,赵嬷嬷来集英堂请洛峥。
洛峥枯坐了一下午,乍一起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两条腿早已麻木不堪,起身的时候竟然晃了一下,险些没站稳。
赵嬷嬷吓了一跳,忙伸手扶了他一把,“国公爷您没事吧,您可不能倒下了,老夫人还要靠着您呢。”
洛峥冲赵嬷嬷笑了一下,“嬷嬷放心,我没事,只是坐久了腿麻了而已,走吧,别叫娘等急了。”
说罢便急匆匆地先行而去。
赵嬷嬷看着他这样挂心老夫人,心中总算好受了一些,这个家里,总归还有人真心挂念老夫人,还好还好
洛峥到了远香堂时,赵氏屋内没留一个人伺候,只点了一盏烛火,昏黄的光线将内室照得更显凄清,再想到白日里的事情,洛峥一时间心内酸涩不已。
“娘”他哑着声音喊了一句,忙又停下来,怕被赵氏听出声音里的异样。
“你来啦,快过来坐。”赵氏笑眯眯地冲他招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坐下。
洛峥慢慢地走过去,在床边的小凳上坐下,“娘,您怎么样了?”
赵氏拉过他的手,嘴角含着笑,“这大手掌,比娘的都大了许多了,再不是小时候软糯糯,白生生的一小个儿了。”
洛峥反手回握住赵氏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儿子长大了,也能牵住娘的手了,往后娘想去哪,儿子牵着您走,像小时候您牵着的儿子一样,哪里都去得。”
赵氏的眼泪突然落下,啪嗒啪嗒大滴滚烫的热泪滴到洛峥的手上,带着烫人的温度,将他的心烧得酸涩不已,洛峥伸出手去将赵氏揽进怀里,自己也湿了眼眶。
赵氏靠在洛峥的怀里无声地哭泣着,儿子的怀抱已经这般宽广,在这种时候足够为她遮风挡雨了,真好,她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示在儿子面前,原来竟这般痛快。
痛哭过后,赵氏心中的念头更加坚定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这件事越拖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事情已然到了这种地步,又如何还有回旋的余地?
“峥儿,”赵氏擦干了泪便离开了儿子的怀抱,她可以脆弱一时,但不能脆弱一世,“娘想了一下午,分家吧,早就该分的,原来是娘糊涂,总以为你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是什么也分不开的,今日才知道,娘错的这般彻底。”
洛峥看着赵氏,她刚才哭过,脸上泪痕犹在,可此刻说出这句话的她又是那么坚定,这句话掷地有声,直砸在洛峥心上。
他想,他娘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无论怎样,她都有一颗强大的内心,支撑着她去做每一个决定。
“娘,分家一事,您”洛峥一时间不敢问出赵氏是否决定了再不后悔的话来,可他确实怕赵氏来日后悔,毕竟今天闹成这样,就怕赵氏是一时冲动才会有此决断。
赵氏深吸了口气,双眸微微眯起,“你是怕娘后悔?”她摇摇头,“不会的,娘一向说到做到,你也看到了,你弟弟将我们看成仇人一样了,遂了他的心吧,这只怕也是他盼望的,否则他怎会这样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