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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行人到了三楼的一个包间。
包间里面的空间不是很大,却布置得很是温馨。
付彦杰走都窗边,往下望去,一楼的整个舞台尽皆收入眼底。
“几位爷要不要叫几位姑娘上来陪着聊聊天?”老鸨问道。
“不用了,这没你事了,你先下去吧。”付彦杰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好的,门外的走廊上都有一些下人,几位爷若有事吩咐他们便是了。”老鸨依旧笑靥如花,退出门时还不忘细心的轻手轻脚将门带上。
“以后如果我开了家酒楼,就要按这妓院老鸨的标准老训练。”付彦杰真是对这老鸨的服务态度发自内心的佩服,“那简直会是财源滚滚!”
鄂思危几人顿时有些无语,“那不是老鸨,那是‘迎客’,若是每进一个客人老鸨就要如此招待,那就是把老鸨切成八瓣也不够用的。”
“呃……这茶杯不错啊。”付彦杰连忙拿起一个随手拿起茶杯,细细打量,恍若那是一件绝世珍宝。
不过这茶杯好像比平常的大了许多,还……香香的。
鄂思危几人扶额,语气无力,“那是‘香盂’,用来盛放香料的……”
……
四人在包房里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不知不觉间便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突然间,楼下响起了一阵“叮叮咚咚”的乐器击打声,虽然反反复复就是那几个旋律,却是异常悦耳动听。
付彦杰几人循音将目光向着楼下投去。
却见舞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上来了几个身穿薄纱、带着面纱的年轻女子,虽然隐隐约约的看不清面目,但是却有一种朦朦胧胧的神秘美感,让人生起一种一探究竟的欲望。
几个女子跪坐在舞台上,面前摆着一排形似大一号铜铃的古怪乐器,这几名薄纱女子手中则持着一根金属小棒,有节奏的敲击在乐器上,发出一连串“叮叮咚咚”悦耳动听的声音,很有一种高声流水的韵味。
原来异界的音乐,也很不错的嘛。
许久不听音乐,便如同三月不知肉味。付彦杰闭目凝神,细细品味欣赏着。
鄂思危等人也一般无二,若是在黄石城,却不知道到哪里去听。
几人心中越发期待,不知道那个青青小姐的琴音,又将会美到何等程度。
“叮叮咚咚”的悦耳声音绕耳不觉,等到乐音渐息的时候,四人耳中仿佛还会回响着那优美而简单的旋律。
等到付彦杰睁眼,再次将视线投向舞台的时候,舞台上面不知道何时又换上了一个身姿优美的白衣女子,和前面那几个敲乐器的女子一样头上戴着面纱,面纱后面的容貌虽然朦朦胧胧看不甚清,但便是看那脸型,那也是极美的。
白衣女子身上并无过多妆饰,简简单单,却更让人觉得清新婉约,那些俗世见的金珠玉饰若是挂上去,反而玷污这美极的人儿。
舞台上只有一案几,案几上面摆着一把琴,案几后面一把椅子。
白衣女子向着四周的宾客缓缓屈身,行了一个礼,随后莲步轻移,走到椅子前轻轻坐下。
这一定便是那青青小姐了。
付彦杰目光随着青青小姐的走动而移动着,等到青青小姐缓缓坐下后,付彦杰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舞台上,就在青青小姐坐下去的同时,灯笼瞬息间便灭下去了几盏。舞台上顿时暗淡了下来,青青小姐的身影笼罩在这暗淡中,愈加朦胧,隐隐约约,就好似到了另一个世界。
四周本来还有一丝嘈杂的声音,到了此时完全静寂了下来。
叮咚……
琴音响起。
初时如丝如线,细若不可闻,渐渐,琴音如同从遥远的深渊浮了出来,飞过河流,飞过高山,与风儿起舞,同风声共鸣……
初入耳,是琴音,再用心细细品味,却似飘飘忽忽,如同身荡九天之上,自此逍遥于天地。
忽然,琴音低转。
好似突然间从逍遥的九天之上,突然间坠落到了凡间,自此生死病苦,奋力拼搏。从婴儿到少年,从少年到中年,再到年老,躺在床上……人世间的种种,年少时父母的殷殷嘱咐,离家时父母站在家乡的老榆树下远远挥手的身影……
台下一些双鬓花白的听客,听着听着,一行浊泪,已不自觉的滑落眼底。
琴音再转。
春光明媚,一颗小树芽破土而出,迎着春意依然的阳光茁壮成长,从树芽长成树苗,树苗长成小树,最终成长至参天大树……
哪怕我只是一颗种子,只要有风,只要有雨,便会有无限的可能……
台下听众,心情又开始由阴转晴,心中一股暖意悠然而生……
琴音落。
良久,舞台周围依旧是寂静无声。
直到舞台上有重新明亮起来,台外的听众们,才好似又回到了人世间。
哗啦啦……
掌声,从最初的稀稀落落,到了最终,如同雷霆,骤然爆发。
而台上,却是已经人去台空。
“果然是好美的琴音。”睁开眼睛,付彦杰赞道。
眼角似有一点湿润。
回家……果然还是一个遥远的话题。
“青青小姐,再来一曲……”台下突然有人叫了一句。
紧接着,台下“再来一曲”的叫声顿时此起彼伏,就连二楼三楼也有很多客人将头探出窗外叫喧着。
这时一个穿的很是雍容的美貌熟妇走了上台,“客人们且先静一静,听我说几句……”
一连说了好几句,台外的声音才渐渐小了些许。
“付兄,你说那位青青小姐还会出来表演么?”这时,鄂思危突然转头问道。
“当然,为什么不呢?”付彦杰笑着答道,语气很自信。
按照那些奸商的一贯套路,既然激起了客人的兴趣,那么就一定不会让客人“失望”。利益最大化,才是这些商家的最根本原则。
“青青小姐这次弹琴弹累了,需要休息……”台上那位美貌熟妇的话还未说完,台外就顿时就又喧嚣了起来。
“我这次来就是要听青青小姐弹琴的……”
“青青小姐才弹一曲,一曲怎么够啊……”
“青青小姐出来,青青小姐快点出来啊……”
“老子这次不远百里的连日赶过来,一首曲子就给老子打发了么?……”
……
“哈哈,付兄,看来这一次你却是说错了。”鄂思危笑道。
一旁的诸雨来摇了摇头,一脸不爽的道,“本来还对青青小姐抱了很高的热情,没想到才弹了一曲就休息去了,又不是泥捏成的人。”
苟行近倒是显得很满足,“其实听了这一曲,倒也是没有白来。”
“还不到最后是时刻呢。”付彦杰倒是一副淡定自若,一切尽在掌控的模样。其实心里则很是郁闷,难道刚说完就要被打脸了么?你这润玉阁怎么就不按套路出牌呀,快点说个但是啊,说啊……
或许上天也不忍心看着付彦杰就这样活生生的被打了脸。
这时,一位侍女打扮的女子走上台来,在那位美貌熟妇耳边说了几句什么,熟女闻言点了点头。
等侍女下台后,台上那熟妇压了压手,示意有话要说。
等台下声音稍微低了一些下去,熟妇又接着说话了。
“青青小姐本来是需要休息的,但是客人们的热情实在是太过强烈了,青青小姐也不忍拂了客人们的兴。”看着台下闻言又逐渐兴奋起来的客人们,美貌熟妇一笑,继续道,“现在青青小姐正在后面的房间休息,客人们到底有多热情,青青小姐也是看不见的。”
台上熟妇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台下声音顿时间又小了一些,“众所周知,青青小姐是个爱花之人,其中又最喜欢‘玉带花’。”
说道这里,台下一位侍女飞快跑上台,递给了熟妇一束“玉带花”,然后又迅速下台离去。
玉带花,在舞台周围灯火的照映下,显得晶莹剔透,白净喜人,好似一束白玉雕刻而成的艺术品,果真不愧其“玉带”之名。
熟妇扬了扬手中的玉带花,灿然一笑,“如各位所见,我手里现在拿的就是‘玉带花’,乃是连夜从城东十里外采摘来的,客人们只要付给我们一点跑路费,便可以将这束‘玉带花’买下来送给青青小姐,想来青青小姐自然会欣喜不已,出来为客人们再弹上一曲的。”
“现在青青小姐就在房间休息呢,不过想来客人们都一定是愿意表现出自己热情,将这一束‘玉带花’买下来,然后亲手交给青青小姐的。”
第二百七十七章、犯了忌讳()
“路费不多,十个源晶……”熟妇的话还没有说完。
“十个源晶,我要了……”台上就有人叫了起来。
“看来这位客人很热情啊。”熟妇笑眯眯的说道。
有一人不甘示弱,“我出二十个源晶……”
熟妇的笑容更灿烂了,“啊哈,这位客人更热情……”
“三十个源晶……”
“一百个源晶……”
“五百源晶……”
……
舞台外,叫价声此起彼伏,还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价格就到了一万。到了现在,叫价声都是三五千的往上加着。
“两万五……”
“三万源晶……”
“三万五……”
这时诸雨来也来了兴趣,头探出窗外,高声喊道,“四万源晶……”
楼下果然又一个声音毫不犹豫的接道,“四……四……”
声音,突然如同被掐出了脖子,戛然而止。
楼下,突然就在这时候诡异的静止了一瞬。
随后,嘈杂议论响了起来。
付彦杰耳朵尖,隐隐约约能听到楼下的谈话声。
“刚才那人是从外地来的吧?”
“一定是了,竟然在这个时候说出四。”
“唉,其实也不能怪那些外地人,毕竟我丰君城的规矩也没有明明白白的挂在天上。”
……
三楼,包房。
诸雨来有些愣愣的举着酒杯,“这是怎么……还是说我将那束‘玉带花’买下了?”
付彦杰心中三分了然,七分迷惑。而一旁的苟行近就完全是将迷惑写满了脸上。
只有鄂思危紧皱着眉头,“唉,你这……唉,说道底还是怪我,没有提前跟你们说清楚。”
“看你这唉声叹气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苟行近疑惑的问道。
另外两人也将视线投向了鄂思危。
“今天是……”鄂思危的话还没有说完,同时三楼的一个包间就有一个脑袋探了出来,是个年轻男子,眉清目秀的。
年轻男子将头探出窗外,左顾右探,“刚才是哪个喊的四万?”
到了此时,鄂思危也来不及一一详细解释,只能言简意赅,语意快速的解释道,“今天是丰君城的‘归圣节’,最是忌讳说出‘四’这个字,说着无异于指人骂其祖宗。”
解释到了这里,其余三人虽然还是不太明了,但是大致发生了什么事还是清楚了。
那年轻男子本来就有点火冒,喊了几声,却见没人回应,不由越加恼怒,说的话也难听起来,“怎么,有胆子说没胆子承认吗?难道是个没卵子的不成?”
“这位爷也暂时先消消火,想来刚才那位客人也是从外地来的,不太清楚我丰君城的忌讳,也是情有可原的。”舞台上的那位美妇将气氛有些紧张,立刻赔着笑打着圆场。这些做生意的,都最是害怕自己的生意场所里发生一些不必要的事。
诸雨来了解情况后本来准备说几句道歉的话,但此时听见话难看,想他堂堂诸家三少爷,何时被人说过“没卵子”这样的话来,当下心中也不由恼怒起来,将头探出窗外去朝着那年轻男子喊道,“就是老子我喊的,怎么的?”
“好胆!”那男子羞恼,转头怒视诸雨来,“你这是不把我步家放在眼里了。”
诸雨来也不甘示弱的回瞪了回去,“老子管你什么步家脚家的。”
鄂思危和苟行近本待劝阻,但诸雨来此话出口,两人只能暗自叹了口气。
付彦杰本来也要阻拦的,但是又想到自己其实和诸雨来也并非太熟。
出门在外,有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并非就是怕事。
顿时,那男子脸色涨的通红,一双怒目似欲喷出火来,“小子,你到底是何人?敢辱我步家,相比也不会是个没名没姓的孬种。”
诸雨来梗着脖子,“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诸雨来便是。”
“诸雨来?”那男子闻言顿时冷笑,“我步坤元还道是什么龙子凤种,原来却是个不闻其名的野种。”
“你说我是野种?”诸雨来的脸色瞬间涨红,眼神恐怖的死死盯着那叫步坤元的年轻男子。
那男子却不再多话,只是嘿嘿冷笑两声,道了句,“等着。”言罢便已是缩回了头去。
“原来这才是没卵子的东西。”诸雨来也缩回了头来,嘿嘿冷笑几句,自顾自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诸兄,你有点莽撞了……”鄂思危叹了口气,但是事已经至此,再多说也没意义了。
“是他先骂我的。”诸雨来像个孩子般,扭过头去,自顾自的喝着闷酒。
鄂思危见状,心中叹气,便想着宽慰几句……
嘭!
一声大力,房门轰然间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一行七八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那位叫步坤元的青年男子,其身后还有七位面容凶恶的大汉。
“好啊,你还敢来……”诸雨来“啪”的一声放下酒杯,酒杯砸在桌子上,入木三分。
“我为何不敢来?”步坤元冷笑,“好个野种,有错在先不认,竟然还敢辱我步家,真当我步家无人不成。”
说着,朝其身后的几位大汉挥了挥手,“将这位不时好歹的野种给我带回步家,我好叫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没教养的狗杂种,真当老子好欺负的不成?”诸雨来脸色通红,本来俊俏的脸色已是略显狰狞。
看着步坤元身后的那七个大汉包围了过来,诸雨来毫无惧色的挺身上前,作势欲发。
诸雨来是灵海境界巅峰,而这七位大汉虽然修为不如诸雨来,但却也是清一色的灵海境界,真要拿下诸雨来,虽然有些不易,但也不过是多费一些手脚罢了。
就在两方人就要动手的时候,鄂思危上前一步,朝那步坤元拱了拱手道,“这位……步少,这件事确实是我这位朋友有错在先,但我这位朋友第一次来着丰君城,并不知道这丰君城的一些规矩忌讳,此次事件却也并非有心的,所谓不知者不为罪,不如双方各退一步,我这位朋友向步少敬杯酒,道个歉,大家坐下来交个朋友却不甚好?”
步坤元并不说话,只等鄂思危说完了,才冷冷道,“说完了?”
鄂思危皱眉,想他到底也是堂堂鄂家二少爷,何时曾被如此漠视?心下也不由有些恼怒。
“既然说完了,那么……继续。”听到步坤元的吩咐,本来停住的脚步的几位大汉,再次向着蓄势待发的诸雨来稳步围拢。
诸雨来气势逐渐提升,就待这几人一旦动手,便将反击暴风骤雨般宣泄过去。
“在家靠父母,除外靠朋友。步少何必一定咄咄逼人呢?”付彦杰此时也不得不开口,不管怎么说,诸雨来都是同他们一起来的。若是诸雨来就这样被人了抓了去,即便诸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