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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的目光停落的地方,却不是他的脸,而是他腹部的那支利箭上,血流如注。
“义兄……你这是……”她忙走到叶若铭的面前,蹲下身子,颤抖声音问话。
“你快……离开……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是绝不会将锦好牵扯进来,那人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他,甚至不惜在宫中动手,只怕势在必行,若是让那人知道锦好牵扯了进来,只怕对锦好不利。
还是让她一人独自离开,来的比较安全,这里毕竟是皇宫,那人应该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否则也就不会让人假冒刺客了。
叶若铭说着话的时候,大口的喘气,似是痛到了极顶,却咬着牙,说道:“快走……不用管我……”说完,他似是体力不支的晕了过去。
锦好心头又慌又惊,伸手在他的鼻子下探了探,好在还有着呼吸,她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拖他那只大手,刚刚碰到他的大手时,那大手忽然一紧,死死的抓住她的手,力道大的像是要将她的手扼断一般。
锦好顿时惊喜了起来,以为叶若铭还有知觉,在他耳边叫了几声“义兄”,却见他比女人还修长的睫毛,颤了颤,微微撩起眼皮,只是神色恍惚,根本没有任何焦距。
锦好知道习武之人,都有种本能的反应,不喜欢别人的近身,叶若铭此时并没有醒过来,只是本能的反应罢了,忍着疼痛,在他的耳边说清楚自个儿的身份,也不知道是那大手的主人是真的听明白她的身份,还是伤重力竭,再次晕了过去,那手中的力道突然一松,下面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锦好心里又忐忑不安起来,也不知道叶若铭到底是怎么了,却记得叶若铭的吩咐,半抱半拖着他往一旁的花丛中避去。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唯一能做的,就是到一旁避一避。
春天的天气孩子的脸,刚刚还是阳光明媚,此时却是乌云压顶,锦好瞧着那血流如注的伤口,咬了咬牙,折断箭柄。
锦好忙好了这些,就听见远处的脚步声走近,刚刚模糊不清的话语,此时已经能听清:“有刺客,有刺客……”
她被这刺客二字吓得差点魂飞魄散,瞧着半依偎在她怀里,脸色苍白的男子,怎么看都不像刺客?
是不是被人栽赃了?
锦好说什么都不相信叶若铭会是刺客。
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并没有抬头却看那些侍卫,听说练武之人,最是敏锐,若是目光微微有些不对,都会被察觉出来。
只是低着头的锦好,脑袋却未曾闲下来,进宫之时,朱三爷就交代她,不该听的千万别因为好奇去听,不应该看的,更不能不知分寸的去看,最不能的就是,不可插手宫中之事。
这些金玉良缘她时刻谨记。
皇宫里有刺客,对她来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是半点都不想沾染这种极为可怕的事情。
刺客啊?
青天白日的,就出现刺客,这事情,锦好不用脑袋想,就是脚趾头想,也知道这其中另有隐情,绝不会太过简单。
若不是倒在地上的人是叶若铭,锦好绝对头也不会的离开,皇宫之中是非多,沾染上这事,怕是死了都不知道是为啥而死。
皇宫之中,种植着无数的花木,正值春日,百花盛开,风姿摇曳,如同一幅瑰丽的画卷,在锦好的面前展现出妖娆的姿态,可是此时锦好冷汗滴滴答答的落着,根本没有时间和心情理会。
无数馥郁芬芳的花香扑面而来,锦好不由得暗暗庆幸,这花香够浓,足以遮住叶若铭身上的血腥味。
脚步声越来越近,锦好的心也随着那脚步越提越紧,眨眼的功夫,锦好的额头和背后都冒出了汗滴出来,手心里也不停的流汗,汗哒哒的,腻歪的难受。
锦好感觉对方的脚步停在了他们的面前,是不是现了他们?
生死悬于一线,再往前几步,只怕她和叶若铭都要暴露在对方的眼下了。
风又起来了,雨点儿坠了起来,对方的脚步又动了起来,锦好顿觉得心跳如擂。
好在对方对这片花丛不是太感兴趣,伴着风雨声,对方的脚步声远去,锦好提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
总这么待下去,也不是法子,总得找个地方遮遮,现在雨点不大,这花木浓密,还能遮住一二,若是真的下大了雨,只怕也淋湿了,先不说,她一个女儿家,若是淋湿了自己,失了闺誉,对她是多大的损伤,就是叶若铭这伤,也是半点沾染不得雨水。
而且,她还得想个法子,将叶若铭交到八皇子的手中——在皇宫中,能让她信任的人,数来数去,也只有谢明覃了。
可是,想要找到谢明覃谈何容易,现在也只能期盼着,谢明覃能早点出现了。
正在锦好一筹莫展之际,叶若铭醒了过来,眨了眨眼睛,瞧清眼前的少女,虽然有着浓密的花木的枝叶遮蔽着,可是那如云的秀,依旧沾染了点点雨珠,虽然狼狈,却半分不损她的秀美。
有多久没见了?
他苦笑,却没有想到第一次相见,会是在这样的场景。
“走,出宫!”
锦好错愕的抬眼,看他,若不是知道叶若铭不是个冲动行事之人,她几乎要张嘴呵斥他了。
是不是烧了?否则这般荒唐的话,怎么会说出口来?
现在出去,岂不是……
锦好突地,心头一动,有些明白叶若铭的意思,不过,却还是出声再次问了一次:“义兄,现在出去,是不是早了点?要不,咱们再等一等。”
叶若铭摇头:“不是我出宫,是你。”
锦好哪里肯依,断然拒绝:“我不出宫。”
虽然许久未曾见面,可是叶若铭对她的关心,却从来就没有断过,不说逢年过节,书信礼物不断,就是寻常时候,那书信,好东西也从来未曾少过。
人的感情都是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她虽然凉薄,可是对自个儿认可的人,却是坚决维护到底,哪怕拼上自个儿的一条性命,也在所不惜。
“你放心,义兄不会有事。”叶若铭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来,如同冰山上的雪莲初开,争云破日,刹那间,将昏暗的天幕都照亮了起来:“事情闹得这么大,八皇子和皇上定然知晓,你再留下,怕是反而不利。”擅自逗留宫中,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在遭遇刺客的时候,能避嫌自然要避开。
虽然锦好一个弱质女流想要做刺客也是件极为困难的事情,可是做了皇帝的人一直都很多疑,谁知道会不会衍生出什么心思来。
锦好细细的打量了叶若铭一番,又反复将他的话琢磨了一遍,不由得赞同他的观点,她若是一味的留下来,未必就是好事情,皇帝的多疑,他今儿个可算是亲身经历了,贤妃那般独宠爱妃,也不过转眼之间,因为一个疑似欺骗,他就不问不听,那么直直地给降了份位,更何况她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
虽然叶若铭的脸色依旧白的吓人,不过想来昏迷了如此之久,若是出现不对,自个儿或许还能避开,但是加上一个她,只怕还会拖累了他。
但是,让她就这般放任他不管,自行离去,她也无法做到。
叶若铭眼底的笑意更浓:她在担心他。
这是不是表示,他在心里已经将他当成了自己人,眼前的这个小女人,本性凉薄,就如同刚刚那般。
其实刚刚他一开始并没有认出是她,只是觉得那少女的身段,窈窕迷人,当时他心中还有些惊讶,在那般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情欣赏少女的身段,这不是他的风格。
即使,他抱住她的腿,却还是未曾认出她,他以为不过是宫里的哪位贵人的亲戚,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接受魔音穿耳的震撼,他已经做好点了她哑穴的准备,虽然那对现在的他,很困难。
但是,她没有叫,反而挣扎了,起身就想跑掉,连回头看他一眼的冲动都没有,这般的有趣,这般的谨慎,这般的冷静,让他想起第一次遇见莫锦好的情形。
一样的冷漠,一样的明哲保身,就如同他们第一次相见,她明明不想搅合进去,却为了自保,不得不帮他。
原来,这世上还有与她一般有趣的人儿,他难得的想要认识一个除了锦好之外的少女,所以他用尽了浑身的力道,抓住她的裙摆。
可是,却在抓住她衣摆,被她拒绝的时候,他认出了她,不由得失笑:他就说,世上除了锦好,哪里还会有这般有趣的人儿。
叶若铭感叹,若不是今儿个这太过狼狈,若不是他身受重伤,若不是他们现在的样子,实在算不上好,若不是他遭遇刺客,一心想要拿下刺客,却中了刺客的算计,那么今天的别后重逢还真的挺让人满意——至少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他的影子,不管是亲情,或是什么,他觉得已经进了一步。
“若是不放心我,你帮我唤来侍卫之后,自个儿躲在一旁瞧着。”叶若谦声音温润。
锦好迟疑了一下,瞧着远处提着灯笼的人影晃动,她点了点头:“也好。”
也不说话,在叶若铭的身上翻来翻去,找出火折子,伸手捡了一些花丛下的干涩的叶片,点燃起来。
锦好看了叶若铭一眼:“你小心。”回头,她快的闪开,躲了起来。
第182章()
瞬间,锦好点燃的火光吸引了远处侍卫的主意,赶到的侍卫看到半倚在花木下的叶若铭,其他的什么也没有现:因为叶若铭已经将周围的痕迹抹去,没留下一丝的蛛丝马迹下来。
锦好一直躲在树后,直到侍卫扶着叶若铭离开,这才从树后走了出来,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叶若铭刚刚暗暗打了个手势给她,显然这些侍卫很可靠。
也不知道是他安慰她,还是真的,不过,此时她除了信了他的话,也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找了个不显眼的亭子,躲了一会儿,小雨渐渐的停了,锦好便走了出亭子,到了宫门,见守门的侍卫如白日一般,只是例行检查,心里也微微放松了一些:看来义兄没事,若是有事,此刻不该如此风平浪静,便若无其事的出了宫门,快步走在等候着的自家马车,驾车的依旧是影三,因为当日她在金翰林面前,为他求情,才得以继续待在她的身边,所以对她格外的敬重,见她到来,立时迎了上来,鹰眸扫了锦好上下,厉目微闪:“小姐,没事吧?”
锦好摇头,此时,守在车厢中的云燕听得动静,忙打起帘子:“小姐,您可算回来,可担心死奴婢了。”
见锦好的衣衫上有几丝雨水的痕迹,虽然不至于狼狈不堪,无法见人,不过倒也有失体面,忙道:“小姐,快上来,喝点热茶,暖暖身子,瞧您,嘴唇都动得有些紫了。”
锦好垂目,果然见衣摆有些潮湿,好在现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若不是仔细看,倒也不显,也不至于丢了她的脸面。
却也乖乖的上了马车,车帘子撩起,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满意的弯起了眉眼,进了车厢:这香叫荷田香,那是用盛夏清楚荷花上的露珠儿调制而出,因而有着淡淡的荷花香气。
坐在舒适的车厢中,端起小几上青花缠枝莲花压手杯,轻轻啜了一口,有点凉了,看来云燕等了时间有些久了,这茶都放凉了,不过即使这般,那清淡悠长的茶香依旧盈满口腔,从舌尖一直都喉咙氤氲而下。
锦好忍不住再一次控制不住,勾起了唇角,这青花缠枝莲花压手杯亦是金翰林送她的,知晓她喜欢这些精致的玩意,便处处格外留心,每瞧见合意的,就不要钱一般往她这边送。
细细的打量手里的器皿,线条优美,比例协调,胎薄而着色均匀,围着杯壁一圈的缠枝莲花,绘制的细腻生动颇见功底,清清透透的,看着就那么别致,让人爱不释手,就如同那人一般,韵味十足,让人流连,物似主人,这话从来不假。
因为周身温暖的气息,渐渐平息她心中的疲惫,唯一放不下,也只有叶若铭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那伤势要不要紧?
回了府,莫说姚丽娟正领着如意守在二门,就是朱三爷和邱如虎也等着二门,一家人提着心,吊着胆,就怕锦好有个万一,见到她回来,各人都松了一口气。
锦好瞧着一家人那关怀备至的模样,这心里暖洋洋的,一家人迎了锦好回了她的卧房外的小厅中坐下,刚说了几句话,便有下人端了火盆进来,放在锦好的狡辩,雪兰也捧着托盘进来奉茶。
“母亲,我今儿个晚饭还没用呢,想吃母亲亲手做的小刀面。”锦好拉着姚丽娟的手,撒娇耍憨。
“你啊,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惦记着吃?”姚丽娟嘴里笑骂,身子却站了起来,伸手,将火盆往锦好的脚边挪了挪后,就去了小厨房:自家的女儿要吃,这可不是小事情,也不知道这孩子在皇宫里又经历了什么,瞧着刚刚回来时,一张脸白的跟开在枝头的梨花一样,让人瞧着,心都揪了起来,而那嘴唇却乌紫乌紫的,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冷的。
“三妹,母亲去给我做小刀面了,我担心四弟人小,瞧不见母亲,不知道又要怎么闹,四弟除了母亲,就和你最亲,要不,你去瞧瞧他有没有闹?”锦好支走了姚丽娟后,又将目标定在了邱如意的身上。
“是啊,四弟最粘母亲和你,现在二妹已经回来了,你去陪着四弟,省的他闹起来,也正好告诉四弟,二姐姐回来了,让他也莫要担心。”朱丹青人小,可心却不小,今儿个见锦好被宫中的太监宣走后,一张小脸就沉了下来,瞧在众人的眼里,心疼的什么似的,现在邱如虎说起来,心里还疼的难受。
兄妹二人联手哄走了邱如意后,朱三爷知道锦好定然有话要说,对着一旁伺候着的云燕使了一个眼色,云燕就会意的走到门外守着。
锦好瞧着,眼角抽了抽:这父亲可真是自来熟,才多久,就将家里上下的心都收复的服服帖帖了。
屋里只剩下新鲜出炉的一家三口,锦好开口道:“父亲,皇贵妃被降为贤妃。”
“皇贵妃一向得宠,何事让皇帝如此大雷霆,皇后娘娘可曾插手?”朱三爷不愧为官场上混出来的,一下子就将关键人物指了出来。
“贤妃假孕,被皇上知晓,当场就甩了袖子,而皇后娘娘事后,心情很好的给贤妃娘娘道贺。”虽然心里认了朱三爷,可是皇后毕竟和朱三爷是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一些话也不好说的太过直白。
“为父明白了,你也莫要太过担心,皇后娘娘……嗯,可不是看着的那般……嗯,柔和。”朱三爷的意思,让锦好莫要担心贤妃娘娘缓过起来,再对付她,毕竟前面还有皇后娘娘这座大山挡着,要打击报复,一时间还轮不到她这个小喽啰。
朱三爷主动说起皇后的行事,锦好一时反而不知道如何接话,不过心里倒是舒坦了不少,看来朱三爷是个明白的,对下面想说的话,就更有信心了。
朱三爷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猜到锦好支走姚丽娟,邱如意,想说的绝对不是这个,继续道:“好儿,有什么话,你就说,咱们一家人,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可是说了,你们是我朱三的子女,哪个想要欺辱你们几个,先要问问我同意不同意?”
敢情,朱三爷以为皇后娘娘做了什么。
看来,到底是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对皇后的性子倒是了解的很。
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