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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府的花房,自然不同凡响,是盖在河面上,有这水榭一座,可方便落座观景,虽说没有亭台楼阁,却也雅致异常。
已经到了秋日,天气甚是干燥,可是进了这花房之后,却丝毫感受不到秋日的干燥,炎热,有得只是凉风送爽,温润自然。
说起这赏月之事,二皇子也颇为重视,府里的一切上上下下都有人打点的好好,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不说,就是那软枕和靠背也放了不少,但是有些令人奇怪的是,明明下了十二张帖子,等到摆放茶具的时候,却只摆了十一套餐具。
还有两套餐具,是放在府里花房,显然是自家主子打算和某一位小姐独处,共餐。
当常乐领了锦好到了花房之后,瞧了那两套餐具,瞧锦好的眼神又热烈了一些,锦好狐疑的瞧了瞧那两套餐具,这心里就有些不解,随意的落座,见四周无人,心里越的狐疑。
常乐陪着锦好,见她面露不解之色,忙道:“莫五小姐,请稍等,您先坐,等一下殿下就该到了,要不,您自个儿在这花房里瞧瞧,看看可是有什么合意的,喜欢,等一下,奴才就让人给您收拾了,送回去。”
按说,这花房的花,每一株都是价值千金,若是其他人,常乐就是借十个胆子,也不会说出这等不知轻重的话来,可是眼下,他对锦好说来,却是半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红丝砚那等珍贵的东西,自家主子眼不眨的都送了出去,别说这花了。
“我瞧着就好,倒不用送我。”
无功不受禄,这人情欠下去,总是要还的,何况这些贵人们的人情可更难还。
虽然心里有些不解,可是不得不说,这花房的景致倒是真的不错,花团簇锦不说,光是这空气漂浮的花香,就能让人沉醉。
常乐毕竟在船上和锦好相处过几日,见她拒绝,也明白,她是真的不乐意要,随即笑了笑,居然立在一旁,随身伺候。
这么一番举动,越的让锦好心里嘀咕,这是不是太殷勤了些?
锦好目光盯着那些娇艳欲滴的花儿,心里却思量起来,渐渐第,那花团簇锦也吸引不了锦好的心智,眼神而就飘忽了起来。
常乐瞧着漫步万花丛中的少女,有些呼吸不顺的感觉,虽然早知道莫家五小姐是个罕见的绝色,可是此刻,当她与万花融入一起的时候,才知道天下万花,皆是她的背景,全是她的衬托。
她才是真正的百花之王,就那么俏生生的一站,这万花都失去了眼色。
月白色与淡粉红交杂的委地锦缎长裙,裙摆与袖口银丝滚边,袖口繁细有着淡黄色花纹,浅粉色纱衣披风披在肩上,裙面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紫鸯花,煞是好看;腰间扎着一根粉白色的腰带,突触匀称的身段,奇异的花纹在带上密密麻麻的分布着;足登一双绣着百合的娟鞋,周边缝有柔软的狐皮绒毛,两边个挂着玉物装饰,小巧精致;玉般的皓腕戴着两个银制手镯,抬手间银镯碰撞出悦耳之声;左手小指上戴了一枚并不昂贵的尾戒,虽不是碧玉水晶所制但也耀眼夺目;微抬俏颜,妩媚的眼眸摄人魂魄,灵动的眼波里透出灵慧而又妩媚的光泽,樱桃小嘴上抹上了蜜一样的淡粉,双耳佩戴着流苏耳环;丝绸般墨色的秀随意的飘散在腰间,仅戴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斜斜一枝紫鸯花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额前的刘海处微别了一个银纹蝴蝶卡,娇嫩洁白的小手里紧攥着一方丝绢,淡黄色的素绢上绣着点点零星梅花,衬得此绢素雅,踏着莲花碎步缓缓入御花园,袖口繁细有着淡黄色花纹,常乐觉得眼前这位应该是误入红尘的仙子,天地万物都成了她的点缀。
谢铭佑走进花房的时候,瞧着那万花丛中的少女,脚下一顿,凤眼微沉,顿觉得脚下如千斤重一般。
甩头,压下心中荒唐的感觉,走到水榭,直接坐了下来,就那么静静地看那误入红尘的仙子。
周身的气势一变,似是有什么入侵,锦好回过神来,这才现谢铭佑已经到了,振作精神,往谢铭佑这边走来。
不等锦好开口,谢铭佑倒是沉静,笑盈盈的道:“刚刚看什么那么出神?”
这种问话对谢明覃来说,是陌生的,往日里,他能从各种表象看透别人的心思,这对出自宫廷的他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大事情。
可是,眼前的这位少女,他却辨别不出她到底村里什么心思,而且,隐隐地,他居然现自个儿还挺想知道她心里想什么的。
锦好上前,瞧了一眼他比女人还美丽的脸,随即乖巧的垂下眸子,对他行了礼。
“莫五小姐免礼。”谢铭佑制止了她的动作,随即又道:“刚刚看什么那么入神,连我进来,都没注意。”
这话中似乎飘着一股不甘的味道。
“我在看殿下花房中的花儿,一时被迷了眼,还请殿下谅解。”锦好眉头都没抬,所以错过了他细密的眉头,微微的挑了起来,似有不快。
“嗯,喜欢等一下,挑一些,我让常乐给你送过去。”说这话的时候,便抬手,示意花房里想下人都退了回去,锦好自然不会留下云燕,也给她使了眼色,云燕也乖乖的退了下去。
片刻之间,这花房就剩下他们了。
谢明覃指了对面的椅子,让锦好落座:“五小姐,请坐。”
锦好迟疑了一下,便一步走到他对面的木椅上,先是给他行了礼,然后才在木椅上坐下。
“你母亲身子可好?”
“多谢殿下关心,家母身子安康,还让小女替她谢谢殿下的礼物。”
“不用客气,怎么说我们也是旧识?”谢明覃抿了一口茶水,又道:“倒是没想到,你是个有才学的,居然对上了文华诗社的绝对。:
锦好见他文不对题,心中有些焦急,却也只能沉着气虚应着。
二人说了一会话,谢铭佑终于到了正题:”莫五小姐知道学院有女学生做女官一事吗?“
锦好心里一动。
第132章()
“小女知道。”锦好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精光。
“那莫五小姐可知晓都是什么人能得女官的名额吗?”
锦好听了这话,微微一愣,那女官一向不都是才学兼备者得吗,怎么这会儿听二皇子的话,却是颇有深意。
锦好摇摇头,轻声细语道:“小女来自小镇,不懂这京城的规矩,更不懂这女官的规矩。”
二皇子深看了她一眼,又是轻笑一身,目光微闪:“不懂这规矩也不要紧,我身为学院的督学,倒是可以保你做女官,不知你可愿意。”
锦好心里没有丝毫的欢喜,她早就过了,认为天下会有白吃午餐这回事,就算是天下有白吃的午餐,可是也觉得会噎死人的。
这二皇子无缘无故的帮她,怎么会无所求,他为何愿帮她谋夺女官名额。
她身上到底有什么是对方所图谋的,这饵下的这么重,只怕二皇子所求的,是她给不起的。
“你不出声,是默认,还是拒绝?”
“殿下,小女的母亲,从下就告知小女,这世间没有添上掉银子的事情,若是真的掉了,也会砸得一头包。”锦好顿了顿:“今儿个殿下之言,在小女听来,就是那天上掉银子的好事情,这等好事情,应该是别人抢破了脑袋,也难以寻道的,还请殿下明示,若是小女应了这事,日后如何报答殿下的大恩。小女知晓殿下胸襟宽阔,不会在意,可是小女前受殿下救命之恩,若是再……”
似是羞愧难当的模样:“那就是殿下愿意,民女也不乐意。”
“你倒是个知道礼数的。”二皇子的声音仿佛多了几许暖意:“不过,这一次,我倒是真的要你报答,我要你做了女官之后,回报我一样东西。”
“小女愚钝,不解其中深意。”
她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回报给高高在上的皇子: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倒是千古不变的话题,可是瞧二皇子这般模样,倒是不像是要让她以身相许的样子。
“我要你回报我的东西很简单——你的忠心。”
锦好的瞳孔猛的一缩,脑中灵光一闪,已经清楚这位二皇子的打算,心中震撼之余,不得不叹一声,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果真是好算计。
她若是真的因为靠着二皇子成了女官,那她日后说什么都是二皇子的人,只能为他卖命,自然就成了八皇子,和叶大公子的敌人,三人合伙的生意,自然就再不能继续下去,自然要损了大笔的银子。
二皇子和八皇子皇位相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境地,银子自然成了行事的底气,若是此刻她釜底抽薪,只怕对八皇子非常不利。
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缘由,若是她真的因此得了女官,自个儿的终身也就落在了他这个主子的手里。
一石二鸟,好手段。
花房里静谧无边,锦好脑中转了几次,却是无法可想,心里不由得暗暗苦,早知道能定下和金翰林的亲事,她折腾什么女官,上什么京城啊。
“怎么,你不愿意交付忠心?”
二皇子谢铭佑见锦好半天也没有做出反应,这脸色就有些黑。
“殿下,小女本没有做女官的心思,这让小女如何应答。”锦好说完,就再不肯抬头看谢铭佑。
“莫五小姐,你回话之前,可要想清楚?”声音已经带了一丝怒气出来,锦好却是眉头未动,整个人如同雕塑一般,立在那里。
谢铭佑又气又怒,若是别人胆敢如此,只怕早就一剑刺了进去,可是瞧着那毛茸茸的脑袋,那俏丽的面孔,还有那深幽如古井般的明目,那怒气不知怎么的,冒到了喉咙口,就渐渐的又退了下去。
“我行事想来只给人一次机会,今日的话,希望你能好好掂量。”谢铭佑猛的站起身子,走到锦好的身边,凤眼微冷:“只是五小姐一定要想清楚了再开口。”
这算什么?威胁吗?
锦好的性子,与弱则弱,遇强则强,这些日子,上京以来,时时拘着自个儿的性子,今儿个,这口气就再也忍不住了。
谁都来践踏她的尊严,谁都想来左右她的人生,他们以为他们是谁啊,不就是出身比她好吗?
眼前的这人,之前还能做出一副亲和的面孔,可是现在停了她的逃避,居然威逼,这般蛮横的话,是将她当成了什么?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或许根本就不在于她招谁惹谁了,而是只在于,她无权无势,是柿子中最软的那一颗,谁都想来捏一捏。
锦好咬牙,恶狠狠的,用着冷冷的声音,道:“想得清楚了,我不愿意。”
若是说谢铭佑刚刚冒出来的火气,因为锦好而散了去,心情已经很是糟糕,但是这会儿被她正面拒绝了,却已经成了愤怒,但是除了那双妖孽的凤眼更加深沉之外,那张比女人还美的脸上,依旧是闲散,淡定,还很冷漠无情,如同他冰冷的声音一般。
“你确定?”
锦好因为他冰冷的声音,心头一颤,撑着眼皮,不让自己的胆怯泄漏出来,她知道,她一个寻常女子,拒绝一个得宠的皇子,这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可是若是将自己的终身幸福,还有朋友之义气,都弃置不顾,她做不到。
或许,她的拒绝会惹怒了眼前这个名声显赫的青年,但是她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从来没有过的确定。”锦好梗着嗓子,脑中的弦扣得紧紧,甚至心里打算好了,若是他非要威逼,大不了闹个鱼死网破,当着那些世家小姐的面,将这事闹出去。
今儿个她谁也不靠,谁也靠不上,只能舍了自个儿这张脸不要,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看谁怕谁,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不成,他还能打杀了她不成?
“即使做了女官,能做我的妃子,你也不乐意?”
就在锦好怒气冲冲,想要撕破脸皮之时,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锦好只觉得“嗡”的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海里突然炸开,震得她眼前黑,血不再是热的,而是冰凉冰凉的,流进心窝子都冰凉一片。
锦好不觉得幸运,更没有任何的兴奋之意,有的只是冷,只是寒,片刻之间,她觉得连她的四肢都不能动弹,连眼珠子动一下都很困难,只能僵硬着脖子,定定的看着谢铭佑,非常肯定的说道:“殿下,您一定是在开玩笑。”
“我从来不开玩笑。”谢明佑声音仿佛从遥远的记忆中传来:“我已经写好了奏折,请父皇赐婚,娶你为侧妃。”
锦好听到这里,吓得魂飞魄散,若是上了奏折,皇帝赐婚,那还了得。
顾不得避嫌,想着干脆借此机会,说的一清二楚,明明白白为好,于是心下一横,打起精神,道:“殿下,您既然存了这个心思,就该知道,我母亲和我父亲的事情,正因为如此,我母亲和我的心思都很简单,若是日后嫁人,我不求对方荣华富贵,不求对方甜言蜜语,不求对方权势滔天,只求对方能一心一意对我,我这样也才能毫无顾虑的一心一意的对他,二人才能一心一意的过日子。而殿下,却非锦好的良人,我不愿意,我不想要您侧妃的位置。”
一连四个一心一意,听的谢铭佑眉头微蹙,缓缓道:“一心一意?你想要一心一意?”
锦好心里咚咚乱跳,撕咬从胸中冲出来一般,脸色苍白的看着谢明佑,喉头紧:“小女是个容不下人的,明知道自个儿是这样的人,却还要去祸害别人,岂不是罪过。殿下,小女这人,心太贪,总想着更多,若是做了侧妃,便会千方百计的想着法子去当正妃,说不得,当了正妃还会使着手段,去害侧妃,去害殿下宠爱的女子,一次害不了,便会有二次,这么不死不休,到最后,不是小女被殿下厌弃,砍杀了,就是手里沾满了鲜血。”
她抬起眸子,扯出一个笑意,笑容璀璨,秋波如水,整个人明媚异常,但是那话却是实实在在的残忍森冷,而且,理所当然,没有丝毫不容人的羞愧:“所以殿下,莫说今儿个您许小女是侧妃,就是正妃,小女也不愿意,除非殿下一开始,就打算这辈子只娶小女一人,只宠小女一人,否则小女绝不能应了殿下,那不但害了殿下身边无辜的女子,也害了小女,害了殿下。”
谢明佑想过千万种理由,她有心上人,或是,她不满侧妃的位置,贪恋正妃,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却是嫉妒,而且嫉妒的理直气壮。
他想要呵斥她,想要训斥她,可是他怎么都张不开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少女,挺直腰背,如同那竹子般,昂然离去。
此时,天空已经泛黑,唯有天边还有几丝金色的亮光,从五彩的云霞里透出来,照在她的身影,格外的明媚,格外的幽远,如同古远的记忆中,传来的最纯美的色彩,就那样洒下最美丽的弧线。
谢铭佑微眯着双眼,修长的睫毛遮住他眼底的神色,目送着她的身影,渐渐的远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一直等到,锦好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谢明佑还沉浸在自个儿的思绪中。
咦,不对……
谢明佑猛然从混乱的思绪中醒悟过来。
该死的,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了。
什么一心一意,什么容不下人,不过是她让他死心的借口。
这世间哪个女子能容得下人,贤良如皇后,高傲如他的母妃,哪一个不是忍着,受着,背后谋算着其他女人,踩着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