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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啊,哀家好久都没见过你了……”青萝太后眸华轻抬,其中慈爱光芒显现,笑看云紫璃:“一切可好?!”
无论私底下恩怨如何,她与云紫璃,于人前却从不曾撕破脸面。
在云紫璃看来,青萝太后脸上的笑,根本是笑里藏刀罢了!
“承蒙太后记挂,臣妾一切都好,又活着回来了!”迎着青萝太后审视的目光,云紫璃心下暗恨,嘴角却始终微翘着。垂下头来,她福身对青萝太后便是一礼:“臣妾参见太后,太后长乐无极!”
青萝太后低蔑着臻首低垂的云紫璃,并未让她起身,只眸色平静,不知在想着什么。
“姑母?!”
见青萝太后半晌儿不语,陈莺不禁出声轻唤。
“起来吧!”青萝太后轻抬眸华,对云紫璃抬了抬手。
“臣妾谢太后!”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待云紫璃起身,陈莺便福身对她行礼。
她与云紫璃,本就是对立的,不过即便如此,她却也知道,她的好姑母眼下不过是拿她当枪使。
可是即便如此,她却只能以虎谋皮!
因为,云紫璃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放过她和陈家!
是以!
今夜青萝太后接她出长春宫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便出来了。
如今青萝太后和云紫璃是真的对上了,不是青萝太后死,就是云紫璃亡!
但是,她还不想死。
所以云紫璃青萝太后得罪的起,她却不能得罪!
“皇贵妃妹妹免礼吧!”
对陈莺抬了抬手,云紫璃笑看青萝太后,故意问道:“都这个时辰了,太后怎么才到?”
她知道,今日晚宴,赫连远并未请太后列席!
所以,故意这么问!
“哀家这不是去接莺儿了吗?”身为赫连堂的亲生母亲,她虽对赫连远深恶痛绝,却总不能说自己是不请自来的!睨着云紫璃脸上的笑容,青萝太后荣辱不惊道:“哀家知道莺儿有错处,不过看在她是二皇子生母的份上,皇后该再给她一次机会才是!”
“太后这话该跟皇上去说,毕竟下旨让皇贵妃禁足的,乃是皇上,不是吗?!”云紫璃懒得跟青萝太后浪费口水,轻笑着,对她福身:“臣妾身子有些不适,便先行告退了。”
闻言,陈莺心下一紧!
侧看太后一眼,知自己若要自保,便得让云紫璃知道自己并非真的跟青萝太后一心,她笑问云紫璃:“娘娘不多待片刻么?”
“不了!”
云紫璃心系阿媚,摇了摇头,便站起身来。
“娘娘……”
陈莺秀拳紧握,急忙出声,有些失仪的拉着云紫璃的袖摆。
“既是皇后不舒服,便早些回去吧!”轻轻的,睇了陈莺一眼,青萝太后对云紫璃轻道:“好好歇着!”
“是!”
云紫璃颔首过后,冷冷的瞥了青萝太后一眼,对陈莺轻道:“皇上如今有萧贵妃一人相陪,妹妹也进去陪陪皇上吧!”
“皇后娘娘慢走!”
陈莺手腕微旋,将手中早已被汗水浸湿的纸团塞入云紫璃的袖摆之中,轻轻福身!
云紫璃轻点了点头,带着青儿青儿二人,快步而下,直接登上辇车离去。
看着云紫璃离开,陈莺心中焦急不已。
从在长春宫时,她便得知青萝太后要对云紫生下手,不过自她知道消息之后,青萝太后便不让她与自己的宫女接触,方才是她接触到云紫璃最好的机会。
但即便如此,碍于身侧的青萝长公主,她却不能直言,更又不能追上。
感觉到青萝太后正目光森森的看着自己,陈莺猛地深吸一口气,笑看云紫璃离开的方向,讥讽笑道:“今日还如此趾高气扬,就不知明日会不会哭的死去活来?”
“好了!”
不悦蹙眉,青萝太后对陈莺斥道:“有些话,是要烂在肚子里的,这话,哀家给你说过很多遍了!”
“莺儿明白!”
陈莺垂眸,笑意敛去。
再次抬眸,见无澜自殿内踱步而出,她的眉梢,不禁高高挑起。
无澜遥望云紫璃所乘坐的辇车远去,没想到在此会见到青萝太后,对青萝太后拱手行礼:“无澜参见太后!”
“免礼!”
青萝太后眯眼看了无澜片刻,虽对无澜心有愤恨,却是轻笑着问道:“无澜这是要去哪儿?”
无澜笑回:“里面太闷,出来透透气。”
“透完气便早些回去吧!”
青萝太后深深地看了无澜一眼,方才由陈莺搀扶着一路向里。
尚不及进入大殿,便听陈莺怨毒出声:“姑母……他是要去见皇后那个贱人!”
听陈莺此言,青萝太后眉头一皱,嗔了她一眼:“如今他是她名义上的兄长,若去见她,也无可厚非!”
“以她的出身,有什么资格做新越的公主?”耳边丝竹声越来越近,陈莺冷哼一声,扶着青萝太后进入大殿。
大殿内,赫连远并未因无澜的离席而露面任何不悦之色。此刻,只见他正星眸微眯,全神贯注的注视着下方。
在那里,丝竹声婉转悦耳,几名舞姬正猜着音乐节拍,翩翩起舞。
随着青萝太后进殿,乐声停歇,歌舞停摆。
“臣等参见太后娘娘!”
……
殿内一众朝臣纷纷起身,对太后恭身行礼。
见状,赫连远原本半眯的星眸,倏然张开……
自高位上起身,他说话之间,他从容起身,上前将青萝太后迎入殿中:“眼下这时辰,太后怎么过来了?”
“众爱卿都平身吧!”
示意朝臣平身,青萝太后由赫连远搀扶着登上高位,缓缓落座之时,轻飘飘的,瞥了赫连远一眼,青萝太后心中不满以只有两个人才可以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皇帝设庆功宴,合着哀家该是列席的,如今既是皇上不请哀家,哀家便只有这个时候自行过来了。”
“太后说笑了,儿臣只是觉得天色暗了,不宜您老人家出门。”面对青萝太后语气里明显的不满,赫连远只淡淡一笑,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如今赫连堂败了,青萝太后自然不高兴。
合着他之所以不请青萝太后,不过是省的她坏了庆功宴的气氛。
不过,便是不请,人家还是不请自来,这当真是宴无好宴啊!
转身之际,他微微抬手,声乐再起。
宴席上,陈莺思忖许久,终是眸中水波流转的看向赫连远。也恰在此时,赫连远低眉之际,凌厉的目光与她的视线在空中相交……
见状,陈莺心里一惊,忙看向青萝太后。
青萝太后道:“哀家知道,皇帝对莺儿有意见,不过哀家现在在这宫里,也就这一个亲人了,皇帝若是孝顺哀家,便解了莺儿的禁足吧!”
闻言,赫连远紧皱眉宇,却是不语。
陈莺见状,到底还是起身,笑意盈盈的行至赫连远身侧:“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臣妾敬皇上一杯!”
赫连远冷冷睇了她一眼,抬手,端起酒杯;
恰在这时,只见陈莺唇瓣轻合,虽说着话,却不曾出声……
……
青儿曾说过,阿媚的房间里,已然没了她的人影。
是以,云紫璃回到奉贤宫后,并没有去阿媚的房间,而是径直回了自己的寝殿。
寝殿里,乳母正摇着摇篮,哄赫连缅睡觉。
见云紫璃进殿,她快速起身,福身便是一礼:“奴婢参见娘娘!”
“这段时间,阿媚可曾来过?”
云紫璃边问着乳母,边朝着自己的睡榻行去。
看着云紫璃步履匆匆的样子,乳母点头回道:“早前的时候,阿媚姑姑说奉娘娘旨意,过来取些东西。”
闻言,已然行至床榻前的云紫璃脚步一顿!
抬手之间,打开床榻上的暗格,见里面空空如也,她心下微凉!
前两日,赫连远为方便她进出天牢,特恩赐了一块令牌,这块令牌原本该在这暗格里,可眼下却不翼而飞了……想来,该是被阿媚偷拿了去。
“阿媚啊……你这是何苦……”
云紫璃深吸口气,心中气极,却只得无比艰涩的闭了闭眼。
眼下,不用猜,便知阿媚要去做什么了!
她是要如她当年救出赫连远一般,以一己之力,救赫连堂脱困啊!
见云紫璃神行微僵,青儿不禁上前:“娘娘……您没事吧!”
“本宫没事!”
云紫璃眸华微敛,只冷冷的,吐出这几个字。
“怎么了?”
轻轻的,无澜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蓦地转身,看向刚刚进殿的无澜,云紫璃眸中,露出一抹失望之色:“阿媚偷拿了皇上赐给我的令牌!”
闻言,无澜瞳眸微缩。
“走!”
思绪飞转,他拉起云紫璃的手转身便向外奔去。
见状,青儿连忙出声:“澜太子要带娘娘去哪里?”
“去天牢!
无澜扔下这句话,带着云紫璃头也不回的出了寝殿。
天牢?!
青儿神情一僵,与果儿对视一眼,忙快步跟了上去……
……
云紫璃和无澜抵达天牢的时候,天色已然将近二更。
天空中,月色妖娆。
见两人自辇车下步下,负责看守天牢的狱吏立马便迎上前来。
“奴才叩见皇后娘娘!见过澜太子!”
“起来吧!”
云紫璃轻轻应了一声,面色凝重的问着衙役:“本宫的人,可曾来过?”
………题外话………八千八千,今天更八千,明天还更八千。
第260章 远走()
狱吏听了,忙点头应是:“回皇后娘娘的话,早前娘娘身边伺候的阿媚姑姑,曾带着慈宁宫的一位公公一起过来,说是太后娘娘挂念安王,皇上特准她过来,与安王送些吃食。蠹”
闻言,云紫璃的心,不禁暗暗一沉!
阿媚果然到天牢见过赫连堂,而且还是带着青萝太后那边的人来的?!
“她是想用金蝉脱壳之计!”
云紫璃低喃一声,与无澜对视一眼,作势便要向里走去。
“奴才冒昧,还请皇后娘娘和澜太子止步!”阻了云紫璃和无澜的去路,狱吏满脸陪笑:“皇上有严令,没有他的圣谕或是令牌,任何人不得进入天牢。”
“大胆!”云紫璃面色一冷,怒道:“本宫也不能么?”
噗通一声跪落在地,狱吏面露难色:“皇后娘娘饶命,若是违了圣意,奴才非得掉了脑袋不成!”
“那你进去与本宫将阿媚和慈宁宫的那个小公公叫出来。”面上,冷若冰霜,云紫璃低低蔑着狱吏,沉声吩咐。
狱吏恭身回道:“她们已然走了!”
云紫璃闻言,心下蓦地又是一沉,面色微变髹!
见状,无澜出声问道:“走了多久了?往那边走的?”
狱吏回道:“走了已然有半刻钟的工夫……往北!”
“哼!”
闻言,云紫璃一刻都不再多留,对这狱吏冷哼一声,她与无澜一起重新登上车辇。
车辇启动,向皇城北门疾驰而去。
辇内,见云紫璃面色难看,无澜扶了扶她有些柔弱的肩膀:“才半刻钟的工夫,且不说他们逃不出皇城!即便出了宫,也不一定能逃过阿远的围捕!”
“阿媚此举,乃是死罪,我倒巴不得她们可以逃脱!”手心里,因紧张阿媚安危,满满都是汗意,云紫璃心烦意乱的轻叹道:“阿媚好糊涂!她对赫连堂的心思,不仅我清楚,皇上也看在眼里,依着他缜密的心思,好不容易抓住了安王,岂会没有防范由着她救了人去?”
此刻,她所担心的,不是阿媚救走了赫连堂,而是倘若阿媚被抓,等着她的将会是什么!
因云紫璃的话,无澜不禁怔愣了下。
“身陷感情漩涡的人,有哪个是不糊涂的?”唰的一声,将手中的玉骨扇打开,他摇头苦笑:“若今日阿媚不救赫连堂,则日后他的日子可想而知,若她救了,虽胜算不大,到底还有一线生机……这如你当初,舍命自赫连堂手里救下阿远,是一样的道理。”
云紫璃心下微动,看了无澜一眼。
轻轻的,又是一叹,她无奈说道:“我宁愿阿媚与我开口,也不想她此时身陷险境!”
“过去你救阿远时,是她的妻子,说起来也在情理之中,但你如今是堂堂一国之后,若你去救举兵反叛皇上的安王,天下人又会怎样看你?”无澜微微一笑,看向辇外一片静谧的皇城建筑:“阿媚是忠义之人,在如此时候,岂会拖你下水?!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到底阿媚也曾救过圣驾!”
云紫璃闻言,苦笑道:“她确实救过圣驾,不过事情牵扯到赫连堂,皇上还会对她手下留情么?”
“这点你不必担心!即便不顾阿媚的救命之恩,他也会顾念阿媚与你之间的情分!”语落,无澜眉心一拧,轻回眸,见云紫璃苦笑连连,他不禁问道:“小璃儿,你不觉得,此刻这皇城,太过平静了么?”
云紫璃视线,调转到窗外,镇定下来,喃喃轻道:“的确太过平静了!”
平静的,她心里没来由的开始发慌!
***
夜!
万簌俱静!
静的让人发慌!
皇城北门处同是如此!
在问过守城侍卫之后,云紫璃得知,阿媚已然手持令牌,驾着一辆马车出宫了。
在这一刻,云紫璃的心,竟微微安定了几分。
虽说,方才无澜便曾说过,即便他们出了宫,也不一定能逃过赫连远的围捕,但她宁愿相信,只此一行,阿媚和自己心爱之人,可以逃出生天!
“但愿阿媚日后可以过的顺遂!”
夜色中,云紫璃在城门前倚立许久,合着阿媚应该已然远去了,她抿唇轻轻一叹,微转着身对无澜轻道:“走吧,王兄!”
“小璃儿……”
无澜声音刚启,原本紧闭的宫门,竟吱呀一声闷响,缓缓打开……
云紫璃心下一凛,再次转身。
只见原本该在庆功宴上的萧腾,竟和一文带着大队人马,押解着一辆马车,自宫外策马而入。
微风起,掀起了马车上的帘子,耀眼的火把中,云紫璃惊鸿一瞥,但见阿媚假手已脱,仅存的那只手被缚在身后正与赫连堂并坐马车之内。
云紫璃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禁咯噔一声!
她最不想见到的一幕,到底还是发生了……
“阿媚!”
云紫璃心下一紧,抬步便要上前。
“小璃儿!”无澜伸手,攫住她的手臂,摇了摇头:“此时你上前去,并帮不了她什么。”
“你是让我去求他么?”云紫璃反问无澜一句,拧眉摇头:“赫连远此人,看似深情,实则多疑寡情。他对我尚存百般算计,你觉得对要谋夺他皇位的罪人,他会手下留情么?”
“小璃儿……”
无澜被云紫璃问的语塞!
她说的没错!
帝位相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身为帝王,没有哪一个,会一而再的留下自己的死敌。
许久,他到底无奈轻声说道:“赫连堂不可活,但阿媚可以……”
“我会去求他的!你放开,我要看看她有没有受伤!”神色坚定的看着无澜,云紫璃挣开他的手臂,快步迎上前去。
赫连远想要保全青萝太后的性命吗?
那就拿阿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