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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垂目。
看着梨花带雨的如烟,云紫璃轻轻一叹,如玉般纤纤玉手,微微抬起,轻抚上她姣好的容颜。
“皇后娘娘……”脸上被云紫璃的手指,摩挲的发痒,如烟紧咬贝齿,眸光盈盈,心底却是阵阵发寒。
“如烟,你看清楚我是谁!”
云紫璃原本的声音,轻灵动听,但听在如烟的耳里,却如五雷轰顶!
看着云紫璃伸手摘下脸上的芙蓉面具,看清了面具下的那眉,那眼……她仿佛见鬼一般,瞪大了双眼,心神俱震!
是她!
居然是她!
“你觉得,我会留你在他身边吗?”
云紫璃红唇轻勾,声音缓缓,仿佛魔咒一般,让如烟不寒而栗。
此刻的如烟,仿佛是失了心的布娃娃一般,在极度震惊过后,双目空洞,不见任何情绪。
咔吧一声!
手指断裂的声音传来,她紧抓着裙摆的手,因用力过大,致使义甲内的真指甲断裂开来……
一直候在殿外的宫人,待云紫璃走后,才进到大殿。
见如烟跪坐在地的一幕,她心下一惊,连忙疾步上前:“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在地上坐着?啊……”看到如烟的手指处,血淋淋一片,她不禁倒抽口凉气:“娘娘的指甲断了,还怎么好为皇上弹琴啊?皇后娘娘这是……”
“皇后娘娘很好!”如烟艰涩的闭了闭眼,哆嗦着唇,任眼角泪水滑落。“以后我再也不必苦练琴艺,去讨好皇上了?再也不必了……”
如烟唇角处,泪水咸涩的味道,弥漫心间,此刻的她,只一瞬间,万念俱灰!
宫人见状,一脸担忧:“娘娘……您没事吧?”
如烟怔怔看了宫人一眼,终是回过神来,想到方才云紫璃临走之前说过的话,她哆嗦着身子扶着宫人站起身来:“走,去慈宁宫……”
***
是也,奉贤宫,红烛高照。
赫连远处理完公事,如约而至,此刻正陪着云紫璃一起享用晚膳。
席间,云紫璃面前的碗碟,从不曾空过。
只要她吃上一口,赫连远便会补上新的菜色。
此刻的他,只是一个深爱着妻子的男人,温柔细腻,总是想把最好的都给了心爱之人,根本不似一国之君。
半晌儿,云紫璃黛眉微蹙,放下银箸,一脸幽怨的道:“我吃好了!”
“你才吃了几口便饱了?”赫连远淡淡一笑,亲自夹了一箸红烧肉,递到云紫璃嘴边:“即便生过缅儿,你却还是这般清瘦,赶紧多吃一些,争取长胖一些。”
云紫璃微抿了抿唇,终是张口将红烧肉吃下,睨着他俊美无俦的面容,轻道:“恐怕要让皇上失望了,我无论吃了什么,都是不会发胖的。”
赫连远对她的话,颇有些不以为然,含笑说道:“没关系,今日吃不胖,还有明日,明日不行,再不济还有以后……我有的是时间将你喂丰腴一些!”
以后……
云紫璃听到他的话,静静地凝视着他脸上的神采,心下微窒!
现在的一切,都如镜中花,水中月,终究不会长久。
她和他,终究是没有以后的。
花厅外,阿媚微顿了顿足,见云紫璃抬头看向自己,她暗暗思忖了下,终是踟蹰上前:“启禀皇后娘娘,澜太子在殿外求见,只道是从新越送来了些好东西来,便亲自送了过来!”
赫连远闻言,眉头轻皱了下。
如今宫里已然落匙,无澜却仍旧进了宫……
“他如今是国舅,皇上在担心什么?”
云紫璃一看便知赫连远在想什么,不由嗔笑着看了他一眼:“别那么小气!”
赫连远挑眉,侧目看向阿媚:“这个时辰他还进宫,想必是真的带了些好东西,他都带了些什么好东西,让朕也一并瞧瞧!”
闻言,云紫璃的眉际,几不可见的轻颦了下。
无澜自从去查陈莺,一直不曾再露面,眼下她有些不确定,这会儿来的到底是无澜,还是易容成无澜的她爹!若真的是无澜倒也还好,若是她爹……也不知会不会露陷!
心下思绪,百转千回。
云紫璃唇角轻勾着,握了握赫连远的手,她嗔笑说道:“皇上光顾着喂我了,这晚膳自己都还不曾用过一口,这会儿子我先去大殿见过皇兄,你且老老实实的在这里用膳!”
赫连远眸色微转,回握云紫璃的手,见她一脸坚持,倒也不想让她不快,对她投以一笑:“那你快去快回!”
“臣妾遵旨!”
云紫璃福身,故意对赫连远一礼,巧笑着转身出了花厅。
赫连远抬眸,看了眼边上的一文,唇角微翘,十分听话的继续低头用膳。
……
大殿里,无澜一袭红衣,屹立殿门处。感受着夜风清凉,此刻他的脑海中,依旧回旋着方才自己初到时,阿媚说过的话。
殿外,夜空中,明月高悬。
遥望上弦之月,他亦是凉涩一叹!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她对赫连远有情,却从不曾想过,短短数日,她们便旧情复燃……
“好好的,皇兄为何叹气?!”
入大殿,刚好听到无澜的叹息声,云紫璃眉心微蹙,仔细端详无澜一眼,她展颜一笑,缓缓抬步,朝着殿门口走去。
无澜回眸,见云紫璃冲着自己款款而来,凝着她精致清丽的面容,他温润一笑,轻回道:“我只是在感叹月缺,其实有时候,才是最美的。”
闻言,云紫璃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些。
“人们都喜欢月满,取义圆满,但你却是个例外……若我记得没错,你以前便最喜欢月缺之夜。”
“你还记得?!”
无澜淡淡一笑,看着云紫璃。
云紫璃笑道:“以前在拈花宫的时候,你总喜欢夜里在院子纳凉,藤椅轻晃,举头明月,实在是人生两大幸事!”
无澜笑着点了点头,微微抬手:“那个时候,你唤我师傅,如今却是皇兄,今日为兄可有幸请你同行赏月?”
见状,云紫璃怔了怔,不禁抬眸瞧着他。
自回到吴国皇宫之后,他一直都是自持的。
但此刻,却要与她携手赏月么?!
“小璃儿?!”
见云紫璃没有反应,无澜抬起的手,再次微微上扬。
“既是要出去赏月,哥哥且容我戴了面具才可!”回眸,看了阿媚一眼,待阿媚去取了面具,云紫璃柔荑轻抬,覆上无澜的手,而后嫣然轻笑:“与皇兄赏月,是我最喜欢的事情,可惜今日,只有一顿饭的工夫!”
听了云紫璃的话,无澜不禁一愣!
恰逢阿媚取了面具来,轻笑着解释道:“皇上说了,他今日饿了整整一日,这顿晚膳,且要吃会儿子呢!”
闻言,无澜不由涩然一笑。
“走!赏月去!”
片刻后,无澜又轻笑了下,十分自然地拉起云紫璃的手,抬步向着殿外走去。
“好!”
云紫璃轻提裙摆,嘴角轻勾,随他跨过门槛儿。
奉贤宫的花园里,虽不比御花园面积大,却也百花相簇,万紫千红。
出来的时候,无澜尚兴致勃勃,但真的到了花园里,缓步于百花丛中,他们二人谁都不曾言语。
缄默许久,无澜微微侧目,轻飘飘的看了云紫璃一眼,不紧不慢的问道:“你们……和好了?”
闻言,云紫璃脚步微顿。
侧目,凝向无澜,她轻声问道:“你听阿媚说的?”
“是!”
无澜抬头,仰望星空,苦涩说道:“说实话吧,我一直以为,等你报了仇,我也许还有机会!”
“呵……”哂然一笑,云紫璃一脸歉意的看着无澜:“可惜我让你失望了!”
无澜微转过身,瞧了她一眼,清悠唤道:“小璃儿……”
“嗯?!”
云紫璃黛眉微蹙,与她四目相交。
“我真的可以死心了吗?”
听到无澜的问话,云紫璃的心里,忽然酸涩万分。
如果说,现在在这个世上,她最疼爱的人儿子,那么最不忍心伤害的人,便是眼前这个男人了。
可是,她注定伤他不是吗?
若当初将错就错,也许她不能报仇,但终究圆满了他。可是她却自私的选择了自己,而不是去顾念他的心情,他对她实在太好,好到她不知该如何回报,索性也就厚脸皮的不再想着回报,早在她决定回来的时候,她和他之间,便已然有了注定的结果。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思绪百转千回之后,云紫璃定定的看着无澜,微微颔首:“你……可以死心了!”
无澜闻言,温和一笑,轻点了点头。
云紫璃凝着他脸上的笑容,眼睫颤了颤,在将要落泪之时,抬起手来,轻扇两下,轻笑着说道:“人都说秋风飒飒,可吴国这秋天,怎么还这么热,好不容易有些风了,却要隔着面具,真真是难受的厉害!”
无澜伸手,轻触云紫璃脸上的面具,半晌儿之后,讪讪一笑,“这面具,你戴不了多久了,再忍一忍……很快就好!”
闻他此言,云紫璃心头一震!
迎着无澜幽幽的眸光,她启唇问道:“此言何意?”
无澜笑容依旧,转身向前,“过几日太后寿诞时,会有好戏也不一定!”
听了他的话,云紫璃心思电转,想到某种可能,她伸手拉着无澜的袖摆,不禁追问道:“安王!是不是赫连堂要在那日有所动作?”
无澜没有承认,也不曾否认。
沉吟片刻,只轻声说道:“一切都会过去的,你不必操心,更无需插手!”
“不操心?不插手?!”云紫璃挑了挑眉,轻笑着问道:“此事赫连远应该是知情的吧,如此我当然不必操心和插手!”
第242章 诋毁()
其实,莫说赫连堂赢不了,便是赢了,以云紫璃的身份,即便他重得天下,也定会忌惮她三分。
只这三分,便可保全她想保全的人蠹!
无澜并不知云紫璃心里想些什么,他只当云紫璃是全然相信赫连远的,不由心底泛着苦意。
静静地,凝视着云紫璃。
他唇角勾起的弧度若隐若现,半晌儿无语。
见状,云紫璃又道:“大吴江山日后是缅儿的,谁也休想抢走!”
闻言,无澜一怔!
许久,他轻笑了笑,又才悠悠一叹……
此刻,云紫璃说话的语气和气势,倒十分的像过去的云紫璃了,这样的云紫璃,足够强大,不需要他的帮助。
不久后,与云紫璃分别,无澜便登上马车,准备动身离宫髹。
但,当他的马车抵达宫门之时,却又被人拦了下来。
他微微皱眉,掀起起车帘。
“澜太子,皇上有请!”
车窗外,一文一脸浅笑,早已宫门处等他多时。
凝睇一文片刻,无澜轻轻一笑,笑容之中,透着微凉:“他是嫌本太子输的不够惨,打算再炫耀一番吗?”
闻言,一文垂首。
这问题,他可不好回答!
***
无澜那一夜见到赫连远之后,与他说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此事知者甚少,就连云紫璃都不知,自奉贤宫离去之后,他去见了赫连远。
只是,自那日无澜离宫之后,赫连远的心情极好,不过彼时慈宁宫中,却实静谧非常,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觉得几近窒息。
“你说的,可当真?”
青萝太后双目欲眦的看着跪在下方的如烟,满面狰狞,声音沉冷如冰。
最近这些时日,赫连远不再与她纠缠禁足之事,陈莺时不时到慈宁宫求见,也全让她给挡了回去,她的心情比之以往好了不知多少倍,却不想今日自佛堂诵经出来,竟然见如烟久候多时。
此刻,听闻她带来的消息,她整个人顿时都觉得不好了。
她的身后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怪兽,朝着她张开了血盆大口,只转瞬之间,一股子冷意,自心底蹿出,瞬间流窜至四肢百合,令她不寒而栗。
“此事自然当真,嫔妾怎敢拿这种事情玩笑?”如烟脸色惨白的抬起头来,泪眼涟涟的看着青萝太后:“她亲自在嫔妾面前摘下了面具,那张脸嫔妾看的仔细,绝对不会错的!”
闻言,青萝太后身子蓦地一抖,唯有伸手紧紧攥住手边的桌角,方能勉强稳住身形!
“太后!”
刘姑姑见状,心下一惊,忙要上前搀扶,却被青萝太后躲开了去:“别碰哀家!”
刘姑姑身形一滞,就那么伸着手僵在原地。
“是她!居然是她!”
青萝太后仰首,有些脱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口中呢喃着:“难怪她始终戴着面具了,可是她明明死了,怎么可能……”
“她没有死!”
如烟忽地开口,打断青萝太后的话,颤声说道:“太后娘娘,她如今活的好好的,不只活的好好的,还成了新越的公主,重新入主吴国后宫,她……是来报仇的!是来报仇的!”
青萝太后听到如烟口中不停重复的报仇二字,不禁心神微颤:“你给哀家住口!”蓦地沉声喝住如烟,青萝太后脸色难看的怒瞪着她,眼底满是怀疑之色:“她若是活着,定然来报仇不假,可是为何要对你表露身份?”
闻言,如烟心下咯噔一声!
想到云紫璃说过,青萝太后到底浸~淫后宫多年,几经起伏,凡事都不会只看表面,她不禁黯然一叹,低垂了头,黯然说道:“太后娘娘可还记得嫔妾原本的身份?”
青萝太后皱眉:“你原本的身份?”
“是!”
如烟抬起头来,目光坦然的看着青萝太后:“嫔妾是云紫璃,真正的云家嫡女,紫生的亲生姐姐!因以为她死了,嫔妾暗地里便跟紫生联系上了,太后娘娘您也是知道的,紫生对四文有救命之恩,更与她做了多年姐弟,为此四文想要给紫生一条生路,便替紫生求到了她的面前,紫生又念在姐弟之情,为嫔妾求了情,如此才有了今日皇后要让嫔妾出宫一事!”
青萝太后听如烟提起云紫生救过四文一事,不禁心头火气,但是事情终究已然过去,念着多说无益,她只是脸色低沉的冷哼了一声:“你倒是沾了云紫生的光!”
“嫔妾惶恐!”
如烟磕头如捣蒜!
青萝太后冷冷睇着如烟,哂然问道:“她既是要给你一条生路,安排你出宫,你又为何要来将此事告知本宫?”
“嫔妾是太后的人啊!”
如烟抬起头来,那眼泪仿佛不要钱一样,噼里啪啦放下掉,紧咬着牙,眼底尽是狠绝:“从当年您安排嫔妾进入端王府,嫔妾便是您的人,她让嫔妾出宫,说是要给臣妾一条生路,可是以嫔妾的容貌若是出了宫,又该如何安身立命?与其出宫不知死活,嫔妾宁愿站在太后身边,最后再博一场荣华富贵!”
如烟的解释,在青萝太后听来,倒也是合情合理。
青萝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她摆了摆手:“你的忠心,哀家记下了,你且先回宫吧,此事哀家自有决断!”
“太后,您一定要救救嫔妾……”
“回去!”
如烟还想再求,见青萝太后抬手阻止,只得抽噎着起身退了下去。
“太后!”
如烟退下后,青萝太后的脸色,瞬间便沉了下去。刘姑姑见状,满是担忧的问道:“您没事吧?”
“哀家能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