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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紫璃接过灯剪,只轻轻一嗅,心下微哂!
自回宫之后,她和赫连远,朝夕相对,不是没有动过情。只是念着前事,赫连远即便再想,也定能自持,不会强要了她。
但今日……
此刻,看到这香灰,她才明了。
原来,一切的缘故,皆出在这里。
“姐姐?”
阿媚将云紫璃变幻莫测的神情尽收眼底,轻声唤着她。
“你去把乳母叫进来!”云紫璃垂首将灯剪置于小几上,转身向里,落座于梳妆台前。
她可没忘了,早前乳母说过寝殿里焚了香的事情。
只片刻工夫,乳母便被阿媚带到了寝殿。
梳妆台前,青儿正为云紫璃梳理着发髻。
云紫璃不曾回头,只在镜中瞧着后方垂首而立的乳母,轻问:“你早前说过,寝殿里焚了香,这香……该不适本宫身边的宫人所焚的吧?!”
乳母脸色一变,头垂的更低了些,颤巍巍的回道:“回禀娘娘,方才四文总管说娘娘寝殿里,太过肃朴沉闷,不及其她娘娘那里的气氛……后来他就亲**了香。”
“四文啊!”想到四文关闭殿门的举动,云紫璃眸光一凛,冷笑了下,转身质问乳母:“既是他焚了香,何以你方才不与本宫禀明?!”
乳母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身来:“四文总管吩咐,这香是皇上赏给娘娘的,且太子太小,尚不能闻之,让奴婢带太子躲着香气,也不必与娘娘提起……”
云紫璃看着乳母战战兢兢的样子,知她所言非虚。
她垂眸,暗暗沉吟片刻,对乳母轻道:“日后你也且要记得,本宫……才是你的主子!”
闻言,乳母呼吸一窒!
重重点头,她应声回道:“奴婢谨记!”
“照顾好太子!”
再一次,叮嘱出声,云紫璃对乳母摆了摆手。
待乳母退下,阿媚观察着云紫璃的脸色,试探着替四文开脱道:“四文如此,该是看着姐姐跟皇上之间关系冷淡,所以才……”
哐啷一声!
桌上的妆奁盒子被云紫璃扫落在地!
阿媚见状,连忙噤声!
云紫璃双眸怒瞪,紧皱着眉头,连呼吸都有些急促,可见此刻是真的动了怒的!阿媚仔细打量着她的脸色,不由在心中为四文默默点蜡!
“罢了!”
就在阿媚以为云紫璃出离了愤怒,要寻四文算账的时候,云紫璃忽然抬手扶了扶头上刚刚梳好的发髻,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叹:“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念在他因我受的那些苦,这件事情就此揭过便是,收拾一下,我要去萧妃宫里!”
“……”
阿媚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是很快她便明白,云紫璃是念在四文因保护他之故,最终落得如此可怜地步,而选择放四文一马……
***
过去,在端王府之时,云紫璃以主母之姿,杖责萧染儿身边的心腹丫头,几乎成了萧染儿的眼中钉肉中刺!
但,自那次被贬入冷宫,萧染儿仿佛开了智,仅在一夕之间,便学会了身在后宫之中的生存之道!
其实,云紫璃何尝不知。
在这后宫之中,要么你真的荣宠至极,要么你就要敛去锋芒,蛰伏以候,等待着日后上位之机。
否则,就如云嫔,即便她身后家势庞大,却终究落得个连青萝太后都不敢不顾的下场。
萧染儿所居的宫殿,娴静淡雅,到处都透着几许冷清。落日时分,云紫璃的到来,为冷冷清清的宫殿里,平添了几抹活跃气氛。
自然,她的到来,出乎萧染儿的意料。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萧染儿福身行礼,免礼后迎着云紫璃进了大殿。
云紫璃与萧染儿一同向里,轻迈过门槛儿,笑言:“今日本宫不请自来,萧妃妃妹妹不必太过拘礼,本宫比你虚长几月,你唤本宫姐姐就好!”
“皇后娘娘上座!”
遵循规矩,进到殿内,云紫璃该居于主位,而萧染儿则落座于坐下之位。笑看着宫人端来茶水,萧染儿清幽说道:“不知皇后娘娘会来,臣妾这里也没准备下什么上好的东西,这是家父从宫外带来的青菊,配上枸杞,可清肝明目,皇后娘娘且先尝尝!”
云紫璃抬手,接过柳儿手上的菊花茶,笑着说道:“听闻萧大将军一直对妹妹十分疼爱,即便是妹妹坐上了萧妃的宝位,他却仍旧每每有好东西便差人送了过来……萧妃妹妹这里的东西,保准错不了。”
萧染儿弯唇而笑:“臣妾这里的东西,再好也做不过是府里的东西,皇后娘娘生在新越皇宫,断不会稀罕这些。”
云紫璃垂眸,看着殿下正喝着茶的萧染儿,轻笑了下,无奈叹道:“过去在新越,本宫是女儿,从不管这后宫之事,如今要管了,才知是如何的繁琐难暇,多亏皇上提到,萧妃妹妹于此中经验甚足,否则本宫还真是有些头大呢!”
萧染儿轻轻一笑,芙蓉面上,巧笑倩兮,将茶杯放下,看向云紫璃:“能为皇后娘娘分忧,乃是臣妾之幸,皇后娘娘若有吩咐,直言便是。”
“既是妹妹如此说了,本宫也就不再藏掖了。”云紫璃轻笑着端起茶杯,以杯盖细细的拨弄着茶面上漂浮的菊瓣:“过几日便是太后寿诞,太后心想着节约开支,便指派了本宫,本宫想着……在此之前的筹备事宜,全权交由妹妹来做如何?!”
萧染儿对于云紫璃的话,并不觉意外,从容起身,对她福身行礼:“为不枉皇后娘娘亲睐,臣妾自当尽力做到最好!”
“嗯!”
云紫璃笑着颔首,轻道:“有劳妹妹了。”
萧染儿淡淡一笑,翩然落座。云紫璃又与萧染儿寒暄几句,便带着阿媚一起返回曌庆宫。
待她们一走,便见萧染儿的贴身宫人凑近萧染儿身侧轻道:“恕奴婢多嘴,如今皇后娘娘在宫中独宠,娘娘大可与她交好,以博皇上欢心。”
萧染儿抬眸,瞧了眼家里才送进宫来的贴心之人,苦笑着摇了摇头:“皇上宠爱她,是因为她的身份关乎到两国大局,他心中本就无爱,我又何必徒添烦恼……”
如今,她的母族,已然足够强盛,她只需依着自己的喜好,在宫中能够如此安然便可。
至于她情之所至……在她看来,那个人,自元皇后薨逝以后,便再没有心了。
……
脚下,由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光滑崎岖,自御花园里蜿蜒前行。
阿媚侧目,睨着云紫璃的戴着面具的侧脸,轻道:“如若不是亲眼所见,我定不会相信,方才之人竟会是萧染儿……她的变化,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云紫璃抬眸,看四周繁花似锦,心底却不禁微微一叹:“若说在这偌大的皇宫中,有谁对皇上始终如一,真心一片,唯她而已。可惜这宫廷之中,女人如流水,今日离宫,明日便有新进宫的,在如此宫闱蹉跎岁月,也难怪当年的萧侧妃,如今变成了如此脾性!”
阿媚怔了下,有些担忧的看着云紫璃:“姐姐……”
曾经,云紫璃对赫连远,那也是一心一意,豁出去全部的。
云紫璃淡淡苦笑,缓步前移:“我不过有感而发,并没有别的意思,你不必担心。”
前方,花海之中,仇婉若正落座琴前,听泉水潺潺,响琴音叮咚。
自然,她现下所弹奏的,仍旧是那曲《倾城色》!
熟悉的曲调,熟悉的琴音,再听此曲,云紫璃的心境,却早已不复从前。
遥望前方花海,阿媚蹙眉说道:“如嫔又在练曲了,姐姐听着心烦,我们这就回去吧。”
“如烟的琴,弹的越来越好了。”
云紫璃没有依着阿媚的话回去,而是脚步轻抬,朝着如烟所在的方向缓步而去。
芙蓉花下,如烟一袭白裙,妖娆芬芳,让人不能直视。
立足于她身后不远处,静静聆听着她正在弹奏的琴曲,云紫璃思绪纷飞,好似一切又回到了从前。
这首曲子,算是她跟赫连远的定情之曲,她本是极为熟悉的,但如今的她,却深受宫廷洗礼,再听此曲,却觉得十分陌生。
正在云紫璃愣神之际,如烟恍然发现,云紫璃竟立身于她身后不远处。
琴声止,她轻盈起身,莲步轻移,对云紫璃行礼:“嫔妾参见皇后娘娘!”
云紫璃微微抬手,轻扶如烟的纤柔手臂,轻道:“本是想着上回没能欣赏,今日凑巧在此,便想着便上回的一并听了,可谁知……竟让妹妹觉得不自在了!本宫想去妹妹宫里喝杯茶,不知可否?”
第241章 死心()
仔细说起来,如烟跟萧染儿一样,都是赫连远仍旧是端王爷的时候,便陪在他身边的女人,如今兜兜转转,从王府到皇宫,萧染儿起起落落,可如烟却始终安然度日。
如此可见,此人并不简单。
带着云紫璃和阿媚一行回到自己的寝殿,如烟命宫人为云紫璃沏了时下宫里最好的茶,面色恭谨的亲自递到了云紫璃面前:“这茶不过是寻常的,不过嫔妾身的宫人煮茶的功夫却是不错的,皇后娘娘且尝尝!”
云紫璃微微一笑,接过茶盏,浅啜了下,不由颔首;“手艺果真不错!”
“承蒙皇后娘娘夸奖!”如烟听到云紫璃的夸赞,俏脸上满是欢喜之色:“娘娘喝着对口就好!。”
云紫璃点了点头,又喝了口茶,抬头对上她的眸子:“本宫听闻如嫔每日都要到御花园去练琴?”
“是!”
如烟轻轻一笑,浅啜口茶,满心欢喜的开口说道:“嫔妾琴艺生疏,只得多加练习,以求勤能补拙。皇后娘娘觉得嫔妾方才所弹奏的琴曲如何?”
“极好!”
云紫璃脸上的笑意,不由更深了些:“如嫔弹琴的技巧,犹入臻境,不过与元皇后所奏相比,却输在境界!”
闻言,如烟的脸色,不由一变!
她没想到,眼前的女子,竟会提及云紫璃,且好似听过云紫璃弹琴一般髹!
云紫璃见她如此,不由眸华轻抬,望入她的眸底,轻道:“世人都知道,这首曲子,是元后与皇上的定情之曲,自然弹奏起来,感情更加饱满,可如嫔所奏之曲,只追寻琴艺上的精湛,却忽略了情感上的共鸣!”
如烟微微怔了怔后,眸色流转,自嘲着说道:“原来世人都知道,此曲是皇上跟元后的定情之曲!”
“云紫璃!”云紫璃忽地喊出如烟的真正名字,放下茶盏,神情淡淡道:“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如此这般,真的值得吗?”
“皇后娘娘……你……此话何意?!”
如烟心下一紧,眸中闪过一丝讶异,眸色大睁,满是惊恐:“您……忽然唤元后的名字作甚?””
她,竟唤她——云紫璃!
在这世上,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如今只有寥寥,眼前的女子,绝对不可能知道才是!
云紫璃将如烟的震惊尽收眼底,却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话,只是缄默不语。
她只直直的注视着如烟的双眸,让她躲无可躲。
片刻之后,她不由嘲一笑:“她抢走了你的身份,让你活的人不人鬼不鬼,可你却要费尽心机,学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真真可怜!可悲!可叹!”
“嫔妾不知皇后娘娘在说些什么!”
如烟慌乱之下,想要将手里的茶盏放下,却因过于紧张,使得杯盏倒在了桌上。
“不!你知道!”
云紫璃眸光如电,起身缓步朝着如烟走来:“她占用了你的身份,你心爱的男人,心心念念全都是她,而你却只得可怜兮兮的躲在角落里,做她的影子,以此来获取那个男人的宠爱!云紫璃,本宫既然能够说出这些,便已然知晓一切,如今本宫只想要问你一句,你心里难道不恨吗?”
“我恨!”
如烟被云紫璃逼得步步后退,明眸中泪光缭绕,她神色惊惶的面对着云紫璃,内心深处,只觉痛如刀绞:“可是我恨又能如何?好死不如赖活着,我想活着,便是苟延残喘,也想要活着……我不过想要活着……您又为何要逼我……”
云紫璃静静凝视着如烟,看着她轻晃了下身子软到在地,到底感叹道:“你……比影子更真实!”
语落,抬眸之间,窥见如烟眼中盈满的泪水。
想到眼前女子的隐忍和心机,她心下微暗,幽幽一叹,“如果本宫放你出宫,给你足够的资产,让你带着你的弟弟远走高飞,你可愿意?”
闻言,如烟身形一僵,低垂了头,并未立即回答云紫璃。
云紫璃见状,便知她对赫连远,还是有妄念的。
“本宫不怕告诉你,本宫并非良善之辈,皇贵妃有心毒害本宫,本宫自也容不下皇贵妃,如此必定与太后对擂,未来后宫必然腥风血雨,这是本宫给你唯一的一次机会!”半晌儿,见如烟一直不曾回复,云紫璃眸华微闪,微微抬步,转身便要离去。
“皇后娘娘!”
如烟急忙起身,上前拉住云紫璃曳地的裙摆,满脸凄然的轻唤着她。深吸口气,她语气颤巍的问道:“嫔妾不会生事,还请娘娘给臣妾一条生路,容臣妾留在皇上身边!”
云紫璃冷冷回眸,又瞧了如烟一眼:“本宫方才说过了,放你出宫,是本宫给你的唯一的一次机会!”
迎着云紫璃冰冷的双眸,如烟扯着她裙摆的手不由轻轻一抖。
云紫璃身上,有一种上位者固有的威压,她到从心底里有所忌惮,但是想到过去几年,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她不由苦涩的摇了摇头!
赫连远对她的好,固然
绝大部分,是因为她的长相,与他深爱的女子相像,但更多的,她宁愿相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有一日,只要她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他对她的好,是出自于真心,亦或是,她一直所渴望的,男女之爱……
想到这些,她眼底渐露希翼,扯着裙摆的手,已然拧到紧的不能再紧,她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终是艰难继续求道:“嫔妾绝对不会影响到皇后娘娘的大计!”
云紫璃早已料到,她不会轻易放手,如今听她如此言语,唇畔不禁嘲弄一勾。缓缓地,转过身来,她在如烟身前蹲下身来,浅笑盈盈道:“当本宫早前的话没有说过!”语落,她便站起身来。
如烟心下一惊!
疯了似的,再次抓住云紫璃的裙摆。眼中水雾犹盛,她眸色大睁,怔怔的望进云紫璃晦暗如海的眸底,情绪十分激动,已然顾不得尊卑,不再以嫔妾自称:“皇后娘娘想要报仇,我可以替你报仇,我只求皇后娘娘放我一条生路,容我在宫中终老!”
从来,她都不曾对人提及。
在她初见赫连远时,她的心,便已然沉沦。
没人知道,在过去几年,她的内心深处,却早已对他情根深种!
因此,才有了她的百般隐忍和苟且偷生!
那个男人,在她的心里,甚至排在了亲弟之前……
云紫璃看着这样不顾一切的如烟,心底顿时滋味莫名!
前有萧染儿,今有如烟,赫连远还真是……
仰头,深吸口气。
落日的余晖,自窗棂透入,将她脸上的银芙蓉面具,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边。
转身,垂目。
看着梨花带雨的如烟,云紫璃轻轻一叹,如玉般纤纤玉手,微微抬起,轻抚上她姣好的容颜。
“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