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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新越又为何会送她来与他和亲呢?
想来,该是她放不下他跟孩子吧……
此时,赫连远的心中,心下思虑重重,尚有诸多疑问。
但,计较这些之前,他首先要做的,便是先确定新越的端顺公主,到底是谁!!!
想到当初那具焦尸,他微眯了凤眸,轻语低喃:“若她是我的乐儿,你又是谁?!”
***
在依着赫连远的吩咐,飞鸽传书于新越的暗线之后,一文时刻不敢耽误,直接便去了周太傅下榻的行馆。
一文离去之后,赫连远即便稳坐御书房,却仍旧无心国事。
午膳时分,一文回返。
而此刻,因听闻大吴要和新越联姻,新越端顺公主将会入主后宫一事,陈莺已然来到承乾宫,正红着眼眶,泪眼盈盈的陪着赫连远用膳。
见陈莺挺着七个多月的大肚子坐在赫连远身边,一文垂眸上前,在膳桌前站定,一文十
分恭谨的恭着身子,而后分别对两人行礼道:“臣参见皇上……参见贵妃……皇贵妃娘娘!”
膳桌上,赫连远面色冷凝,一直在默默用膳。
陈莺则因为一文那句皇贵妃,而脸色煞白,带着鼻音的轻声问着一文:“自打方才本宫到了,便不曾见过你,你不在皇上身边伺候着,到哪里去了?”
一文抬眸,睨了眼赫连远,见他始终低头不语,轻声回道:“回皇贵妃的话,臣方才去了行馆。”
此时,赫连远既然不曾出声,便表明,他此行,没有必要对陈莺有所隐瞒!
“哦?!”
陈莺黛眉微蹙,看着一文,等着他的解释。
抬头看了陈莺一眼,见她秋眸依依,一文轻笑着低了头解释道:“自朗月总管告老之后,这宫里一直没个正经的总管,臣跟在皇上身边这个几个月,便暂代了朗月总管的职责,对各位主子的衣食起居,都要一一过问,如今既是我大吴与新越联姻一事已成定局,臣提前问及端顺公主的一些情况,也好有所安排!”
“嗯!”
陈莺听了一文的解释,苦笑着点了点头,对一文的举动,十分首肯:“你这样做,倒是十分体贴的,做的很好。”
一文应道:“这些,都是臣该做的。”
陈莺微微颔首,想要露出招牌式的温柔浅笑,却多少有些牵强。
毕竟,在此之前,赫连远已然下了旨,只等明年她就要是吴国的皇后了,而她也一直在等着做皇后的,因为那样的话,不只是陈家,连她肚子里的孩子,身份都会有所不同。可是现如今……那快要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皇后跟皇贵妃,一个是妻一个是妾,那可是有天壤之别的。
这样的变故,换做是谁,一时间也难以接受!
“莺儿!”
赫连远到底放下了手里的玉箸,在唤着陈莺时,俊脸上虽脸色冷凝,双眸之中,却透着明暗不定的火焰。
见陈莺抬眸,迎向自己的视线,他轻叹出声:“如今,正是我大吴生死存亡之际,与新越联姻,实乃权宜之计,这端顺公主,于吴国而言,意味着和平与生存。”
在他的心里。
云紫璃难产之时,他不在她的身边,没有保护好她,一直都是一个疙瘩,且这个疙瘩一直不曾解开。
他在想着,若端顺公主,真的是云紫璃。
那么,等到她回来。
无论是谁,都不能再伤她分毫!
赫连远话里的意思,陈莺只理解为他要她顾全大局,将宫中妃嫔,全都约束好些,尽量让端顺公主在吴国过的适应一些。。
想到她现在还可以约束妃嫔,但是端顺公主来了之后,她便要交出掌控六宫之权,她的面色微变了变,轻轻颔首:“皇上的意思,臣妾明白,若端顺公主来到吴国,便是吴国的皇后,宫中妃嫔自然会对她格外敬重。”
赫连远轻点了点头,不曾再有言语,他再次低头,取了玉箸,继续用膳。
见状,陈莺静静的凝睇他一眼,而后在心中苦涩暗叹一声,这才缓缓起身,轻轻又有些无奈的扶着肚子说道:“臣妾身子沉,这便回宫了!”
闻声,赫连远看了她一眼,神情淡漠的微微颔首。
“恭送皇贵妃娘娘!”
一文对陈莺低了低头恭送。
陈莺点了点头,由贴身侍女搀着,转身离开花厅。在她转身之际,有泪水自眼角滑落,一眼望去,自是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然,赫连远却始终无动于衷。
陈莺离开后,赫连远貌似随意的问着一文:“朕交代你的事情,都办妥了么?”
“喏!”
一文垂首应声,回道:“信,奴才已然发出,至于周太傅那边,奴才也去过了。”
赫连远不曾太抬头,轻问:“可问出什么了?”
一文轻轻地摇了摇头:“周太傅为人谦和恭谨,言辞之中,可谓滴水不漏,奴才并未问出什么有意义的答案!”
闻言,赫连远握着玉箸的手微顿。
静窒片刻,他眼睫轻颤了颤,再次垂眸,继续用着午膳。
第209章 陌生男子(必看)()
三日后,周扬带着赫连远的御旨,启程返回新越,并言道,两个月之后,送端顺公主入吴境和亲!
两个月,只是辇车在新京和吴都之间来回的时间,其实并不算长囡。
但,考虑到吴国边境那几十万新越屯兵的形势,赫连远还是决定,提前将大吴和新越和亲之事公告天下。
因为,唯有如此,才能安定民心。
同一时间,贵秋出现在了京城一座隐蔽的四合院之中。
他此行,为的是替赫连堂与独孤煜送上密信一封。
最近这段时间,独孤煜开始成了赫连堂的背后军师,为了隐藏行踪,他对于外界的情况获知,全都来自安王府那条线。
看过贵秋送来的密信,本还在抚琴弄曲的独孤煜,当即砸了琴,简单的收拾了下行礼,便带着枭山等人,也急匆匆的,离开了京城。
这一日,天气晴好,鸟鸣啾啾。
下了早朝之后,赫连远并未窝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而是带着已然六个月的赫连缅,在御花园里晒着太阳鲺。
御花园中,花开正艳,芬芳四溢。
赫连远怀抱赫连缅,行走于百花丛中,俊逸的脸庞上也渐渐露出些许笑意。
六个月的孩子,已经学会了笑,已然知道大人的呼唤。能够往见着太阳,赫连缅稚嫩的小脸儿上,自然满是笑容。
且每每听到赫连远的呼唤,他都会咯咯的笑出声来。
这,也难怪赫连远此刻的心情,会如此轻松。
游途正在兴起时,赫连远却见在百花丛中,多出一抹淡淡的暖色。
定睛望去,只见萧染儿一身雪纺宫装,神情素雅的立身花丛之中,不知正在做着什么。
见状,赫连远眉心微蹙。
自萧染儿复位之后,他只到过她宫里两回罢了。
经过几个月的冷宫庶人生活,萧染儿比之以前在王府的时候,好似变了一个人。
即便,他每日都去如烟那里,却也不曾再见她有多大的醋意。
如今的萧染儿。
好像,真的开始修身养性了。
“咳咳……”
见赫连远眯着眸子看着萧染儿,萧染儿却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文抬手掩唇,有意轻咳两声,
闻声,萧染儿倏然回身,在她的手中,正握着一把花剪。
想来,方才她正在修葺着身前的花草。
“臣妾参见皇上!”
萧染儿见着赫连远,眸色亮了亮,忙将花剪背于身后,语气轻柔的,对赫连远微福了福身子。
“起来吧!”
赫连远的声音,极轻。
但,丝毫不影响萧染儿听进耳中。
“谢皇上!”
萧染儿唇角含笑,盈盈起身。
赫连远垂眸凝着萧染儿的侧脸,见她不似从前,每日浓妆艳抹,如今倒显得清丽许多,不禁开口问道:“朕有一阵子不曾见过你了。”
萧染儿心下,苦涩一笑,微微颔首:“这阵子臣妾掌管后宫事宜,大事小事,实在琐碎,便没了空暇……今日,有皇贵妃接手那些事情,方才……”
言语至此,萧染儿的脸色忽然变了变,再次深蹲下身:“那日,皇贵妃娘娘本在禁足,升了位分那日,却私自去了承乾宫……是臣妾的疏失……”
“这都过去多久了,你才来请罪?”
赫连远看着眼前福着深礼的萧染儿,不由淡笑着调侃了一声,眼看着萧染儿花容变色,他又无所谓道:“朕既是升了她的位分,便没打算拘着她!”
“是!”
萧染儿似是松了一口气,微微颔首,思忖了下,又道:“皇贵妃如今升了位分,那宫殿是否……”
“是该换一换!”
赫连远蹙眉,想了想,道:“除了如嫔的锦华宫,你跟皇贵妃的寝宫都换一换吧,这件事情交给你,安排好了禀报于朕即可!”
“臣妾领旨!”
萧染儿再次颔首,面带笑容的起了身,想要跟赫连远多说几句话。
许是嫌赫连远站的太久,赫连缅咿咿呀呀的,努力的抗议着,使得赫连远暂时顾不得萧染儿太多。
萧染儿凑上前来,凝望着赫连远怀里的赫连缅:“皇上,小皇子好可爱,可许臣妾抱上一抱?”
若是以前的萧染儿,嚣张跋扈,赫连远定不容她靠近赫连缅分毫。
但是眼前的萧染儿,淡然从容,再不似从前那般。
如此,他唇角,轻轻扬起,抱着孩子的大手微抬,刚想着要说些什么,却见一文望着自空中一飞而过的信鸽说道:“皇上……鸽子!”
闻言,赫连远面色微变,抬手将孩子向怀中一揽,他对萧染儿轻道:“朕还有事,你且继续留在此地修葺花草为好。”
语落,不等萧染儿多
言,赫连远抱着孩子,快步离去。
“微臣告退!”
一文略恭了下身子,亦跟着抬步离去。
看着疾步而去的赫连远和一文,萧染儿并未动怒,反倒是悠然一笑,而后重新拿了花剪,依赫连远所言,再次转身修葺着花草。
在冷宫的日子,让她明白,在绝对的权利面前,儿女情长,在这深宫之中,根本狗屁都不算。
此次重回妃位,她的父亲曾叮嘱过她,如今在宫中,不比在端王府时。后宫之中,有陈莺,有如烟,还有许许多多如花似玉的宫人……她若想得到皇上更多的眷顾,则要学会忍让和谦逊。
唯有如此,皇上才会多看她一眼。
就如方才……
她明显的感觉到,赫连远看她的眼神,已然不似以往那般。
只是可惜。
方才,只差一点点。
她便可以亲自从他手里,接过皇子殿下了。
如今云紫璃已薨,单就她留下的这个儿子,成了赫连远的心头肉,父亲说过,即便那端顺公主成为皇后,只要她能抓得住那个小娃子,这吴国的后宫,就会如那早前的端王府一般,成为她的天下!
陈莺的儿子,可没有赫连缅金贵!
***
回到承乾宫,赫连远便将赫连缅交由乳母照顾。
不多时,他便见三文手持飞鸽传书,一路小跑着进了内殿。
“皇上!”
在赫连远身前驻足,三文双手高抬。
一文接过飞鸽传书,快步回来到赫连远面前,将之交给赫连远,赫连远眉宇一敛,神情凝重的欲要将之打开。
但,就在他即将打开传书之时,却又见他拿着书信的手微顿,半晌儿不曾有所动作。
见他大半天没有动作,一文张了张嘴,终是忍不住出声唤道:“皇上……”
赫连远侧目,睨了一文一眼,抿了抿薄唇,将传书复又递回到他的手里。
见状,一文的神情不禁一怔!
赫连远转身,不看一文,有些别扭的命令道:“你……念给朕听!”
一文似是意识到什么,知主子这是生怕新越那边传来的消息,不是他想要的,这才会如此别扭,忍不住唇角轻扯,想笑,却不敢笑,只得点了点头,而后将折成寸许的传书缓缓摊开。
眉头,从舒展,到紧皱。
一文自看了传书之后,大半天都没个动静。
见他如此,初时屏息以待的赫连远,脾气立时渐长。就在他眸色一黯,正面色不悦的欲要催促之时,手持传书的一文,总算有了反应。
只见他,双手轻颤,神情满是激动的对赫连远点了点头:“皇上,这……端顺公主……是娘娘……没错!”
闻言,赫连远心头一震,遂大手一挥,将传书握于掌上。
传书之上,并未写明,新越的端顺公主,便是大吴云皇后。
上面只是写着,年节过后,新越太子北堂澜回归,与她一起归来的,还有一病中女子,为她……澜太子特与新越帝君与皇后请病三个月,将她精养在如意殿中,不让外人见也!而此女便是后来的端顺公主!
赫连远看着传书上的内容,心中悸动之余,双眸之中,瞬时煙起一抹水雾。
北堂澜,便是无澜。
算算时间,定是他自大吴带走了云紫璃无疑!
而端顺公主。
恰恰……正是他朝思暮想之人!
她,还真的还活着!
双手,止不住的轻颤着。
赫连远握着传书的手,倏然收紧,将传书紧紧的攥入手中。
眉宇紧蹙着,缓缓闭上双眼。
他的眼角处,有清泪滑落。
虽然,他不知,手中传书上的消息,是无澜有意让人透露给他的。
但,在这一刻,他在心中感激上苍。
感谢苍天,为他的乐儿,为他的孩儿……也为他,将早已关紧大门的幸福,又打开了一扇窗!
“皇上……”
一文的脸上,此刻也早已泪湿。
眼看着赫连远落泪,他轻叹一身,为赫连远递上一块巾帕。
“传朕密旨!”
赫连远没有接过一文递来的巾帕,而是随手在俊朗的脸上一抹而过,转身下旨道:“调谢鹏前往吴南坐镇,命大将军萧腾立即回京!”
“呃?!”
一文一愣,心中不明所以,轻声问道:“皇上此刻要调萧将军回京?!”
如今,虽说新越和吴国联姻的消息已然传出。
但毕竟新越的端顺公主,尚未入住吴国皇宫。
这一切,还尚不曾坐实!
新越短时间内不会有所动作不假,但这并不代表日后也不会有动作。
《
p》万一……
赫连远回眸,目色坚定,沉声道:“朕要亲自前往新越。”
听他此言,一文面色大变,几乎与三文同时脱口惊呼:
“皇上不可!”
……
“有何不可?!”
赫连远眉梢耸动,轻笑着道:“朕此刻知她身在新越,怎么可能如此安然的,在这金碧辉煌的皇宫大内,再等上两个月才能见到她?!”
“皇上……”
一文深吸口气,想要竭力说服赫连远:“如今天下初定,属多事之秋,即便新越不敢妄动,在前朝之中,尚有安王虎视眈眈哪!”
听一文提起赫连堂,赫连远哂然一笑:“安王那边,你大可放心,如今之势,他也许比朕看的都要透彻几分,若这天下都没了,他还与朕争些什么?”
至于独孤煜,如今应该已经知道,云紫璃要回新越的事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