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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似梦将造纸术授予他,本是想弥补一下他家前段时间的那些损失,可没想到他丝毫未想以此谋财。
想到此,似梦面色略红,神色有些尴尬,自己的徒儿觉悟着实很高,她这个做师父的自叹不如。
公伯龙海自学会造纸术,每日便窝在后院实践,已渐渐荒废了修行之事,慕紫礼见他一心钻研造纸,也不好再去打扰。
可怜似梦本意是想教会他造纸,便能做出一副扑克牌来,斗地主解闷,没想到他竟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每每做出新纸,都欢喜的似个孩童,跑到她面前展示一番,得了她的夸赞后,更是难掩喜色。
这一日午后,似梦实在闲的发慌,寻到慕紫礼的房里,想要让他陪自己上街血拼。
可见他房门大开,人并不在屋内,只得悻然离去。
漫无目的往前走着走着就到了后院,闻得空气中一股子焦糊味,她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往前一探。
只见宽敞的后院烟雾弥漫,什么也看不清,耳畔却隐约听得她那宝贝徒儿的叹息声传来,“石海,快,快去再找些柴火来,还有水,多取些水。师父说了,火候最重要!今次失败定是火候过了,过犹不及。”
闻言,她也随之一叹,心里暗骂着,这个傻徒弟,每日守在这里,也不知多久没出过门了,不行,今日非得让他离开那些纸浆不可。
想着掩住口鼻抬腿便冲进了烟雾中,不巧与迎面过来的石海撞了个满怀,他虽是个凡人,却毕竟是个七尺男儿,这一撞硬是撞的她两眼直冒金星,扶着额头半晌才缓过来神。
烟雾太大,石海根本没看清是谁,只听他一边咳嗽一边嘟喃了一句,“谁啊?走路不长眼?”
第一百二十七回 难得清闲()
她正欲开口,却觉得脚下一轻,身子好似飞了一般,侧首一看,慕紫礼不知从nǎ里冒出来,正抱着她悬在半空。
“还疼吗?”慕紫礼拂袖覆上她的额头,柔声问道。
似梦心间一暖,早已忘了疼痛,只是看着他清俊的容颜,痴痴笑着,“你怎么在这儿?”
慕紫礼见她无事,带着她飘然而下,稳稳落在了公伯龙海的跟前,道:“从山中下来,正巧见龙海在此,便顺道过来看看。”
烟雾实在太呛,似梦连声咳嗽,一张脸转瞬便涨的通红,一旁的公伯龙海见了,心里咯噔一下,急忙上前道:“咳咳!徒儿让师父见笑了,今次贪快,以树皮为料,却忘了火候,才弄得这满院的烟雾。”
似梦一张俏脸皱着一团,拂袖掩着口鼻,示意他先离开此处再说。
紫竹林,清风幽幽,竹香淡淡。
石桌旁,似梦正低首盯着桌上的扑克牌直乐,原来公伯龙海早前听她说起扑克牌的花样,便暗暗绘了图样,昨日用紫竹做出来的纸张,硬度高于平常,他便照着那些花样为她做了一副扑克。
“来来来!木头,快来,坐呀!斗地主!一贯钱做底,开玩!”
慕紫礼被她硬摁在石凳上,公伯龙海早已乖乖地发牌了。
她翘首候了数日的斗地主,终于可以玩了,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喊出“抢地主”三字,已被匆匆赶来的小厮扰了兴致。
原来,府中来了贵客。
多日未见的司马洛城终于忍不住亲自登门。
实则,便在司马洛城登基之日,他已命了礼部侍郎亲自带着两队仪仗来到登云山下的别院中,以国师之礼请似梦与慕紫礼前往朝阳宫观礼。
却被二人婉言拒绝,甚至此后便闭门谢客,至今已近半月。
此后,司马洛城又接连命人送来数箱赏赐,却都被慕紫礼一一退了回去。
就连他特意命宫中织造司赶制的冰蚕丝裙衫,命了礼官给似梦送来,也被慕紫礼谢绝了。
原本他新君登基,朝中诸事繁杂,再者商国大军已破桂州城,眼下正来势汹汹,朝若水下游的陈州行军。
无奈朝中无将可用,无人可信。
可此战关系重大,本就是兵行险招,若不能及时解围,只怕弄巧成拙,到时莫说陈州,便是玄阳城也要危矣。
司马洛城思量再三,只得换了一身常服,孤身一人来到别院中。
门口值守的小厮,老远已认出了他是昔日曾在这里借住过的一位公子,不等他上门已迎了上去。
“哟!公子好久不见!可是来找我家公子的,可不巧的很,公子他今日事忙……”小厮堆着奉承的笑,热情的很,可司马洛城却是面无表情,让这小厮余下的话都咽了回去。
“抱歉!烦请代为通传一声,就说洛城有要事求见梦姑娘与慕公子!”看那小厮笑意迅速凝结,司马洛城才意识到他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份,如今有事相求,连忙陪着笑脸说道。
小厮倒也和善,知道他是公伯公子的朋友,虽心里有些不悦,却也不敢怠慢,“公子先进偏厅用茶,小的这就去代为通传!”
随着小厮走进院中,只见长廊畔前时还盛放的海棠此间业已凋零,融化的冰雪下露出枯黄的枝桠。
只是远远望着西北角的紫竹林,依旧是翠绿如昔,不曾为那风雪所制。
司马洛城在偏厅中刚落座,须臾间便闻得木香阵阵,抬眼已见慕紫礼与似梦从厅外缓步进来。
二人见了他,都纷纷俯身施礼,“见过君上!”
“二位切莫如此!洛城受之有愧!”司马洛城急忙上前伸手相扶,言语中带着深深的歉意。
“你如今是一国之主,虽是私下,也不好乱了礼数!”似梦虽然是个爽朗之人,可这尊卑之礼她还是知道的,莫管这人前时和他们如何亲近,眼下也已贵为君主,就是再熟悉,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随意了。
慕紫礼亦跟着微微点头,似乎很赞同她的话。
他们觉得是礼貌,可在司马洛城心里却是疏离,但他们执意如此,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本就纷乱的心思,这下更加凌乱不堪,甚至不知该如何启齿了。
落座后,他只低首饮茶,偶尔叹气,也不说话,弄得厅中气氛很是尴尬。
慕紫礼本就少语,全然不觉有异,只是似梦却从进门开始,已看他出神色疲倦,分明心事重重,似有难言之隐。
“君上,可是休息的不好?”似梦出于关心,随口问了一句,这几日他们躲在别院,并不知朝中动向,可洛城毕竟是背负着那样污秽的名声登上君位,只怕那些平日就对他所为颇有微辞之臣,绝不会那么容易就诚服于他。
再者,那太傅宋贤根本就是商国女主百里蓉的细作,虽然在媚妃事件上,宋贤算是小有功劳,可无论如何留一个他国细作在自己的朝中,终究是不妥。眼下他已登基,对此人也该早做打算才是。
只是他如今是君,她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过问人家的军政大事总归不好,于是心里再三思量,仍旧只是不轻不重地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似梦看似简单一句问候,司马洛城听在心里却如春日暖阳一般温暖,她虽不愿接受自己的好意出任国师,也未似前时所言远离玄阳入山修行,如此他已颇感欣慰。
念及此,他的脸色稍稍缓和,渐渐露出笑意,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似梦与慕紫礼,抱拳道:“实不相瞒,洛城今日前来乃是有事相求!”
闻言,似梦正要开口问他何事,却被慕紫礼抢先一步,“君上该知,我与师妹并非九州人氏,来此云游也是奉了师尊之命。如今,当日承诺君上之事已了,至于国师之职请恕我二人不能领受!还请君上谅解!”
慕紫礼以为司马洛城依旧不肯放他二人离去,竟然亲自登门要将国师之职强加于人,又知道似梦素来是个仗义之人,若待他开口说出,当着他的面定然不好拒绝。
只是师父离去时,曾交代过他,让他将那兽骨收于龙龟骨玉壶中后,便带着似梦先寻一处清净的地方修行,等着他老人家来接。
第一百二十八回 登门求助()
此刻他只得不等司马洛城说出相求之事,便先一口回绝了他。
慕紫礼这话一出,似梦已见司马洛城的脸色有些微恙,厅中的气氛顿时尴尬异常。
似梦心里暗骂,这个呆子,如今人家是君,亲自登门相求,必是要事,他却连人家说话的机会都不给,着实让人滴汗。
“呵呵!那个……我师兄是个心直口快之人,君上莫要千万莫要同他计较!君上有事但讲无妨,若是力所能及之事,我等定不会推辞!”似梦重重锤了一下慕紫礼的胸膛,干笑两声,想缓和一下眼前的气氛。
司马洛城并非小气之人,转瞬间已仰首大笑,拍了拍慕紫礼的肩膀,道:“慕兄多虑了!洛城此番前来,并非是为国师之事!”
慕紫礼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确实有些欠妥,连忙抱拳,“君上莫怪!”
“哎!二位!就当洛城求你们了!此处并无旁人,大家也都是生死之交了,就不要拘泥这些虚礼,一口一个‘君上’了,听得洛城心中实在别扭的紧!往日里怎么称呼,如今还怎么称呼,可好?”司马洛城双手一摊,长叹一声,神色颇为无奈,似乎他真心相交,而他们却总是避之不及,这种生疏感让他很是不喜。
“这……”慕紫礼还有些犹豫,他着实不了解这些凡人,可想起往日在离境时,那曾在人间游历百年的妖猴所说,再加之他的小兄弟七楠的遭遇,他对凡人的戒心比起妖魅确然更重。
对于司马洛城,当日只因似梦一言,他已决定要助他复位,如今诸事已了,实在不该再有牵扯。
也不知为何,今日总觉得他看着似梦时,那双黑亮的眼眸中似乎藏了往昔不曾有的情绪,便是这眼神让自己很不舒服。
可似梦却与他恰恰相反,她虽然知道这人一旦登上高位,便会容易喜怒无常,最好还是远离为妙。
可司马洛城不是普通的君主,只从当日在回玄阳的路上他曾流露出的野心,似梦已知道他是个胸怀天下之人。
她以为,这种真正胸怀天下的人,胸襟自然都比常人宽广,对于这些细小之事自然不会多加计较。
于是,便在慕紫礼迟疑之际,她已爽快答应,“也好!以后私下,咱们三个还如往日一般,这样也显得亲切些!嘿嘿!你说是不是,木头?”她说着用力拽了拽慕紫礼的袖子,示意他不要扫兴。
“洛城此来,既然并非为了国师之职,可是朝中生了变故?”慕紫礼也不再纠结,转而问道。
司马洛城见他二人终于恢复如常,这才放下心来,眉宇微皱,摇了摇头,“朝中尚好,虽有非议,却也顾及我如今的身份,不敢明目张胆忤逆于我。只是,当日与百里蓉之约,如今生了些变数。”
似梦一听,急问,“可是边关战事吃紧?莫不成那些商**队当真攻城略地来了?”
“梦儿别急,且听我说。当日我与百里蓉签订的盟书里写明,她出兵五万假意围困桂州,借此引媚妃与洛熙调兵出援,而我等便趁机对玄阳城下手。可没想到,龙海与我暗中募集了两万兵马粮草,埋伏在玄阳城外时,宫中却传来君父死讯。后面的一切,你们都知晓了。当日我虽怀疑过媚妃的身份,却始终没想到她是妖魅。”司马洛城说到此处,眼眸一暗,显然还在为他君父之死感到内疚。
慕紫礼轻叹,“赤狐妖的狡猾,便是神仙也有所不防,更莫说是凡人了。”即便是他,若非师父相助,修行万年也是徒劳,险些命丧她手。
司马洛城闻言微怔,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想也罢,死者已矣,如今有比愧疚更要紧的事等着他去做。
稍顿片刻,复又说道:“崇义殿中一战,幸得慕兄鼎力相助,方能一举歼灭妖妃。原以为宋贤会照着我的意思传讯商国,从桂州撤兵。可我登基次日,却传来桂州城破,老将军上官流云自尽城楼的消息。眼下商国五万大军长驱直入,已然沿着若水北上,只怕不日就要兵临陈州。那日崇义殿中被媚妃所杀的多数都是我云国武将,如今朝中无将可用,玄阳守城之兵加上朝阳宫的禁卫军一共不过三万。若是陈州一破,徐州危矣,玄阳距徐州不过三日路程。”
听他说的这般惊险,似梦也跟着皱起了眉头,盈着紫色光晕的眼眸骨溜溜直转,心里对那百里蓉最后一丝钦佩也化作唾弃与鄙夷,一国之主,明明定下盟约,还这么狡诈,当真是可气。
“这百里蓉还真是不要脸,一面求着你娶她那无颜的女儿,一面竟然当真打起了云国的主意,真是厚颜无耻的紧!待我和师兄前去陈州,替你好好教训教训那些不守诚信的商国人!”似梦气鼓鼓地拉起慕紫礼的手,就要往外走。
“梦儿且慢!百里蓉此举也是怕我不能顺利登位,她又不肯白白lang费了雪耻的机会,便想趁机攻我城池。可她仅凭五万兵马,想要灭我云国却是天荒夜谈,虽玄阳兵寡,然我云国西疆三郡却屯有十万精兵。只是路途遥远,不便解此燃眉之急。如今我已登基,命了快马往各国送达文书,想来此刻百里蓉也该得到消息了。只望她看到文书后,能遵守我们们的约定,让她的军队撤出云国。”司马洛城下颌微抬,眼中的焦灼并未减轻。
“我明白了,你是怕她万一装瞎,不肯撤兵,所以想让我和师兄前往并州提醒她,对吗?”
“因此前妖妃之事,我已是声名狼藉,虽登君位却难免遭人诟病。此番云商之战,我若亲征退敌,必能以此战功让云国重新立于九州,让世人逐渐忘却那些不堪往事。故而,梦儿与慕兄不必往并州,只需……”
司马洛城轻声说着自己的布署与安排,似梦与慕紫礼连连点头,随即三人一同出了别院。
是夜,乌云遮月,凉风阵阵。
朝阳宫中,除却永乐殿尚有亮光,其他殿室皆是漆黑一片,静谧无声。
司马洛城自登君位,便命人将曾住过的司晨殿封了,自己则搬到了往日母亲所居的永乐殿。
永乐殿地处朝阳宫的北翼,远离正殿,作为君主的寝殿确显简陋些,可也有一个好处,便是僻静。
司马洛城是个十分谨慎之人,尽管已在高位,却对周遭之人格外小心,加之如今他可信之人实在甚少,故而此刻殿外并无侍从值守,就连平日里在永乐殿当值的奉茶侍女都被寻了旁的差事早早就打发出去了。
案几前,司马洛城微蹙剑眉,伸手指着案几上的云国地形图向身旁的似梦与慕紫礼低声解释着什么。
第一百二十九回 赶赴陈州()
若水下游,陈州城郊三十里处。
因临若水,此处水美草肥,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营帐正是商国的军队。
临时搭建的塔楼上,“苏”字大旗迎风飘扬,巡逻值守的军士目光如炬,机敏地注视着远处,不敢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目标。
数日前,商国五万大军在大将军苏林溪的率领下,轻而易举攻破桂州城,却并未对城中百姓动武,只是在城中富户做了一些日常的军备补给后,留下两千精兵守城,其余之人悉数跟随苏林溪沿着若水北上行军,不出三日已到云国西南最繁华的水城——陈州。
陈州并非边界,除却知州所辖三千兵力,只有兵部所辖的五千精兵驻守。
慕紫礼与似梦、司马洛城商议后,连夜御风赶赴陈州。
入城后,两人兵分两路,似梦前往陈州总兵府与驻守在这里的总兵魏翔传达司马洛城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