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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很快我就意识到那确实是鄂加斯本人在向我低语。魔神告诉我:一位受到鄂加斯祝福的救世主将要降临在这个世界上,他会将我的军队带往南方,征伐那些孱弱而愚蠢的亚山崇拜者,甚至这位救世主的降临,能够打开地狱之门,将鄂加斯的怒火释放到这不洁的凡间。
那是非常模糊的预言,没有明确告诉我时间,也没有告诉我地点,更没有告诉我那位救世主是什么模样。这事儿也许会发生在数十年之后,也许会延续数百年,或者更加久远的未来;而他可能降生在无翼城,或是荆棘城,或是更远的南方;而救世主可能是男人,也可能是女人,可能是人类,也可能是恶魔。
但我并不着急寻找,因为我知道一切自有天命。鄂加斯的预言从不落空——无论是好是坏。但他的预言也一贯模糊不清,他依旧还没有从与亚山的作战中恢复过来,他始终被难以醒来的梦境所缠绕——因为那次惨烈的失败几乎让他被彻底杀死,他需要几乎永恒的沉睡。所以,神谕只不过是鄂加斯头脑中产生的梦境一隅,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魔神的头脑远远超出我的理解,因此我对此并不怀疑。
我耐心的等待着救世主的降临,但并不像一个傻瓜那样无所事事,我无时无刻不在筹划着征服南方的计划,在我偶尔的灵光一闪中,我意识到——这位救世主必定是能够解开亚山结界的人,只有这样,我的军队才能毫无阻碍的前往南方,碾碎那些亚山的信徒。
这意味着——他身上必须拥有亚山的祝福,从而能将支撑结界的神器取走。
在我的脑海中形成了一个计划,这个计划需要长时间的准备和谋划,并需要鄂加斯冥冥之中的指引,更需要参与计划的人拥有对鄂加斯最执着的信仰,以及坚韧不拔的意志力。
许多年以后,当我在无翼城的街道上一边沉思,一边行走的时候,我路过一个卖身女的聚集地,惊讶的发现在这个危险的地方,出现了原本不该出现的景象。
我看见两位纯洁无暇的女孩儿——也许只有7、8岁的样子,她们正在路边楚楚可怜的望着街道,浑身上下满是伤痕,眼神中充满着对这个世界的畏惧。她们一点儿也不像是北方的人,是典型的从南方偷渡过来的女孩儿——她们的皮肤很白,可却不像这儿的人那样死气沉沉,仿佛坟墓中的幽魂。她们手牵着手,在灰蒙蒙的街道上蹒跚而行,就像在群狼注视下绝望行走的受了重伤的兔子一样。
其中一位就是你的母亲,史德,她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阿巴顿说打这儿,刻意停顿了一会儿,笑着对仙德瑞拉说:”但你也很美,不知名的女士,我实在很难判断你与米尔沙谁更令人倾倒。“
仙德瑞拉朝他点头致谢,并轻声说:”我叫仙德瑞拉·仙树。皇帝陛下。“
阿巴顿做出一个受宠若惊的表情,继续说:”作为一位老牌的恶魔领主,我几乎从来无法欣赏人类女性的美丽,但从米尔沙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夺人心魄的气质,连同她那清澈透明的心灵,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人类身上的美。“
史德利歌尔觉得有些讽刺,此时此刻,他在恶魔领主的城堡内,听着一位恶魔领主大肆赞扬诗人母亲美好的心灵,这就像听捕鲸者说着保护鱼群的重要性那样,具有绝妙的超现实感。
但他相信阿巴顿所说的话发自肺腑,虽然他听不出阿巴顿声音的真伪。
阿巴顿继续说:”她们就是米尔沙和阿曼达,我询问她们的来历,可她们却什么都说不上来。我对她们施展了记忆侦测术,发现她们的过往一片空白,似乎遭受过重大的打击,因而将她们此前的记忆全部抹去。
我于是相信——她们就是神谕所指的救世主,或者至少是引导我得到救世主的关键所在。我叫来那个卖身窟的老板,那是一位令人厌恶的丑女人,她说这两位女孩儿是一位猥琐的南方商人卖给她的,而那位商人已经在不久之前丧命于一场街头仇杀之中。由于她们年纪还小,于是丑女人打算将她们养到十二岁,再用她们的身子赚钱。
我处死了那个丑女人——我将她吊在刑具上,剥光她的衣服,割掉了她身上所有引发男人情·欲的器官,随后破开她的肚子,让她的肠子如瀑布一般流到了地上。
随后,我将两位女孩儿接到了无翼城堡内,并安排她们住在东塔的最高处——那是整座城堡风景最好的房间之一,从那儿,可以看见木沙龙火山喷发熔岩的壮丽景观。“
第188章 心脏之血()
阿巴顿望着窗外夜空中柔和的灯火——那是从冥光海岸灯塔在发出警示灯,光柱穿过巨大的玻璃,缓缓扫过房间,将这儿的阴森和灰暗一点点儿驱逐了出去。
他继续说:“她们两人——米尔沙与阿曼达,她们都是好姑娘。乖巧、听话、纯洁、天真无邪——唯一的缺点是胆小,她们什么都怕,怕这儿阴暗的走廊,怕头顶上吊灯突然掉落,怕偶尔穿过地毯的艾格纳蟑螂,怕不慎敲碎盘子,怕弄脏了好看的衣裳,怕睡乱了舒适的大床,她们甚至怕我对仆人说话的语气,一旦我稍稍加重声音,她们就会变得魂不守舍,抱在一起可怜的发抖。
很奇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要她们两人在我身边,我就会变得比一位懦弱的父亲还要温柔,我轻声对她们说话,生怕让她们像兔子一样被吓跑;我对待下人谦恭有礼,就好像我们的身份颠倒了过来;我不再召唤女魅魔侍寝,因为那样会对她们过早产生恶劣的影响。”
他大笑起来,似乎在嘲弄自己当时可笑的行径,他说:“你看,我彻底被她们迷得神魂颠倒,那可是两个小女孩儿——这太他·妈的糟糕了——不仅连一点儿肉都没有,年纪小的几乎才刚刚能站着走路,而且又不像我喜欢的女恶魔那样是深红色的皮肤——她们白的像是羔羊,更加不如女魅魔那样懂得搔首弄姿,勾引的人神魂颠倒。
可当时我就像个傻瓜一样,变得一点儿都不像自己。如果那时候我的敌人——比如巴拉那或是墨丘利——知道了我的模样,指不定他们会想出什么卑劣的计谋来钻空子,如果他们抓走了我的两位公主,就算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一定会救她们出来。
最初,我认为这种丑态之所以产生,全是由于鄂加斯的神谕对我造成的影响,我崇拜她们,因为她们的来临似乎预示着救世主的预言将要成真。
可我很快又意识到并非如此——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们就是我要找的人,她们仅仅是符合我所要实施的计划所必须的条件,我不至于愚蠢到没有脑子的地步。
现在,我可以毫不羞愧的说——我爱米尔沙,而米尔沙与阿曼达形影不离,所以我爱屋及乌,对她们两人都照顾有加。我像爱护女儿一样爱护着她们俩,一想到我的计划会将她们置于什么样的境地,我就钻心的疼痛,恨不得立即终止那令人作呕的计划。
但我坚持了下来。
我认为我这份荒谬的、发生在一位小女孩儿身上的爱情,是鄂加斯对我信仰的最终考验,就像将幼子抛入悬崖,让他从绝境中求生的野蛮人那样,我必须在爱情的泥潭中死命挣扎,我必须用最坚强的毅力克服这梦魇般的折磨,即使这意味着我要将我深爱的女孩儿送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并最终让她丧命在异国他乡,我也只能咬紧牙关,将自己的心剜出来,借着看它缓慢而有规律的跳动,来忘却这份煎熬带来的生不如死。”
史德利歌尔以为阿巴顿的最后一句话仅仅是一个夸张的比喻,可他随后意识到他说的是实话——阿巴顿解开衣服,露出强壮如钢铁的苍白肌肉,在他的胸口上破了一个骇人的大洞,从中,诗人可以毫不费力的看见一颗乌黑的心脏,宛若吐出墨水的乌贼那样缓缓蠕动,那些墨水的诞生是由于阿巴顿的心脏在永无止境的流血,他的心脏上满是刀伤,这些伤口竟然一直没有痊愈。
在那一瞬间,史德利歌尔觉得自己的灵魂都仿佛冻结了,他从来没想到有人能够受到这样的伤害而活着,更无法想象是怎样钻心的痛苦才能让人对自己如此的残忍。
阿巴顿说:“从那以后,我平静了下来,用另一种痛苦转移了前一种痛苦,从而让两者都变得可以忍受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克服了这两种痛苦,也深信我从此克服了世界上一切磨难——甚至超越了死亡。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杀死我了,一切对我造成的伤害,都最终会转化为我生存的力量。
我一直抚养她们直到十四岁,在此期间,我不断将鄂加斯的宗教信仰灌输给她们,她们对此深信不疑,她们很快成为了最坚定的教徒。
我可以感觉到米尔沙和阿曼达对我的爱意——不是女儿对父亲的爱,而是情人对情人的爱。米尔沙甚至在一个有月光的晚上(在永夜帝国,那是十分罕见的景象),在微风吹拂的下,她倚靠在我胸前,向我吐露爱意,并想要用她那如美玉般的双唇亲吻我。
当她这么做的时候,我的心脏产生了令我浑身扭曲的剧痛,我意识到那是我的伤口在痊愈,那是鄂加斯在惩罚我的动摇和不忠,于是我推开了她,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走入了灯火辉煌的大厅,将她留在了凄凉的月光下。
阿曼达为米尔沙抱不平,她在某天晚上气冲冲的跑进了我的卧室,她穿着一件长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神情就像是好斗的小牛那样,她大声斥责我为什么要那样残忍的对待米尔沙,她知道我一直对米尔沙怀有深情。
我笑着说:‘是吗?你是怎么看出这一点的呢?你是了解我的,阿曼达,如果我真的有这样脆弱而可笑的感情,我是不会这样折磨自己,将它一直深藏至今的。’
她无法反驳,只是在我身边来回走来走去,说着些毫无逻辑的话,歇斯底里的发作情绪。
我趁着她走近我身旁的时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她仿佛一瞬间陷入了冰窖,从头到脚都在发抖,我笑着说:‘你看,如果我想要一个女孩儿,我会毫不犹豫的这么做。’
我将她的衣服一把扯去,她底下什么都没穿,露出曼妙的、唯有少女才拥有的诱人身材。她似乎害怕的很,可我感觉她的身体比地狱的熔岩还要热,她说:‘发发慈悲吧,米尔沙会伤心欲绝的。’
我没有理睬她,而是将她抛在了床上,随后我紧紧搂住了她,成为了她有生以来的第一个男人。
如我预料的那样,她是个完美的叛徒,她虽然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米尔沙来声讨我,可当她在我怀里发出狂欢般的叫声的时候,我知道她其实并不是生我的气,而是心怀着希望——她认为如果我喜欢的不是米尔沙,那她才是我真正的心上人。
我并不喜欢她,就像我不喜欢任何人类女性一样,我憎恨她们的皮肤和软弱,虚伪和俗气——除了米尔沙,除了地狱天使般的米尔沙。我也是一个狡猾而无耻的混蛋,我借着阿曼达的身体发泄着我对米尔沙的欲·望,仅仅是因为她们两人从小到大都形影不离,我蛊惑了阿曼达的心,从此让她对我死心塌地,并成了我在南方最有力的间谍。
在这之后,我像个明知道要上刑场的囚徒那样,怀着麻木的心,将米尔沙与阿曼达交给了我的情妇,也是我在北方最飘忽不定的盟友——阿加莎,她是魅魔之女王,也是情·欲的皇后,她同意将魅魔独特的诀窍传授给我的这两位养女。
这是常人难以忍受的过程,她们所经历的一切,我甚至不愿意去想象,虽然我的心脏已经麻木,我已经不再期望着爱情,可我依旧难以忍受这样的离别,以及她在阿加莎手下所遭受的屈辱和折磨。每当我因此而意志消沉,从而动摇了我对鄂加斯坚定不移的信仰时,我就会拿起利刃,缓慢的,像个马戏团里表演恶心戏法的小丑那样的,在我的心脏上割出新的伤口。
当我这样做了之后,我就会从沉沦中复苏,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我已经超越了死亡。
两年后,她们回来了,米尔沙愈发美丽,阿曼达也更加诱人(作为人类而言),我用虚伪的笑容欢迎了她们,像个敦厚长者那样拥抱了她们。这一次,我心中已经波澜不起了。
我如同传道的牧师那样,在我的密室中向她们诉说了她们的任务,她们将要前往南方,成为我最强而有力的武器,成为我征服道路上的先锋。
阿曼达负责从内部瓦解鹰喙城——这是一座异常重要的城市,只要我们将它掌握在手中,我们就能够切断银辉城与龙翼城之间的战线,并成为米尔沙(或是她的后人)与我之间传话的桥梁。
米尔沙的使命要重要许多,她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怀上格利尔国王的子嗣,一位拥有亚山祝福血统的王子或公主,她必须将这位救世主送回我的身边。
随后,我亲吻她们的额头,祝福她们一切顺利。
我发动了一场惨烈的战役,我让我手下的恶魔和士兵们如同潮水般涌上墙头,保护我的特洛伊木马进入了敌人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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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他忽然激动的站了起来,大踏步走到史德利歌尔面前,在史德利歌尔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用力的将他拥抱在了怀里。
诗人能够感到他的心脏在不停的跳动——阿巴顿的鲜血一刻不停的流淌,现在史德利歌尔能够模糊感觉到他的一切感情了。
阿巴顿沉浸在往昔的回忆中,仿佛向鄂加斯祈祷一般虔诚的说:”欢迎回来,我的救世主。“
他亲吻了史德利歌尔的额头。
他的声音中,没有一丝虚假。
第189章 神与恶魔()
阿巴顿像慈父一样与史德利歌尔拥抱了一会儿,松开他,面带微笑的说:“你和你的母亲像极了,史德利歌尔,尤其是你的眼睛,简直和她一模一样。我常常说她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万物的灵魂。”
诗人犹豫不决,他有些被搞糊涂了,因为卡尔曾经信誓旦旦的说:史德利歌尔是亚山神谕中的救世主,而如今阿巴顿又将他视作鄂加斯神谕的救世主。两个人都不像是在说谎,难道是两位高高在上的主宰搞错了吗?
阿巴顿说:“当然,我听说了你的故事。你的母亲被卡尔处死,你被格莱德王子关押,随后又被卡尔从监狱里释放的事。你和你的母亲都受了很多苦,我至今仍然遗憾未能见米尔沙最后一面,你无法想象当我得知噩梦成真的那一刹那,我是多么的哀伤。但我曾经预见到这样的情况,她的意志和她的牺牲,这都是我计划中难以避免的一部分。”
诗人说:“我的母亲,我直到最后一刻才知道她对我的爱。但我无法确定她的爱是出于母亲对儿子的关怀呢?还是出于别的企图。”
阿巴顿拍着他的肩膀,就像慈父对待儿子那样,他说:“爱就是爱,无论爱的出发点是什么,只要它是发自内心的,那它的真诚就不容置疑。”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发出了一声来自肺腑的畅快的呼气声,他傻笑着说:“史德,你不知道我有多么高兴。我能够亲眼见到你,感受到你身上魔神的气息,每时每刻,当我想起我等待了几十年的救世主近在眼前,我就几乎忍不住想要向你下跪。你想要我向你下跪吗?史德?如果你不觉得别扭的话,我想我还是向你跪下比较好,毕竟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在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