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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朵尔喟然长叹,回答:“正如我所说,他的存在,已经成了国家的象征,成了贵族们最后的约束,但却并非必不可少。只要他活着,继续用他强大的力量震慑着内外的人,对于帝国而言,就已经足够了。由于年代隔得太久,他的真实容貌已经被人们遗忘,即使人们见到他,也仅仅能认出他是传奇的吟游诗人,而并非国家真正的皇帝。”
诗人想: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本人似乎对此非常满意。
史德利歌尔突然对夏夜产生了莫大的羡慕,那种自由而超然的人生态度,那样亲切而善良的心灵,那对爱情的淡然和承担,那孤独的灵魂以及为他人带来欢乐的心愿。
如果,如果这一切结束之后,我会带着仙德瑞拉周游世界的,我会努力成为像巴拉那一样的人,毕竟我们拥有同样的灵魂之源。
但在那之前,史德利歌尔也许不得不杀死他,杀死这个让他无比敬仰的人。
真的有必要吗?卡尔为什么执意如此呢?难道他不能与巴拉那联手起来,共同对付阿巴顿的帝国吗?也许诗人可以牵线搭桥,也许只要他将巴拉那的一切告诉卡尔,一条崭新的道路就将呈现在诗人面前。
那无疑是一条轻松的多的道路,不是吗?
诗人忽然暗中发笑,嘲笑自己荒谬的念头。
永远选择艰难的道路,这是卡尔教会诗人最重要的东西。
如果我不呢?命运又会如何转折?
第390章 负心人投罗网()
夏朵尔走到诗人面前,双目如水,用柔和的声音说:“我的故事到此为止,美丽的女孩儿,这之后都是些冗长而无聊的战事和闲事。阿巴顿与巴拉那在几百年前曾经率领军队互相厮杀,恨不得将对方的喉咙用牙齿咬断。但我怀疑阿巴顿并没有倾尽全力。”
诗人暗暗想:这倒是真的,他最重视的敌人并不在此。他始终视亚山的忠仆为不共戴天的仇敌。即使如今他派出明面上全部的军力,但那依旧不过是他暗中实力的一小部分罢了。
黑翼问:“夫人,关于那位名叫放牧者的年轻人,他的来历呢?他为什么叫你母亲?“
提起放牧者·德尔古拉,夏朵尔的神色飘忽不定,泛出一丝娇羞,她叹气说:”在我们两人亲近时,他称我为母亲,似乎他有古怪的癖好,但我并非他的生母。我听之任之,因为这儿所有的贵族几乎都是我的造物,只不过他们不会这么称呼我罢了。“
她神情闪烁,欲言又止,诗人与黑翼刹那间明白了两人的关系,放牧者是她的小情人,是她钟爱的宠物,虽然她对夏夜——或者巴拉那——万分愧疚,但她心中的浪漫情怀依旧止不住的发作出来。英俊、忧郁而杰出的德尔古拉自然是巴拉那最完美的替代品。
诗人问:”我曾经听某位贵族说:似乎有许多长得与德尔古拉相似的男人,一个个儿都颓废的仿佛悲剧角色,他们又是从哪儿来的呢?夫人?“
夏朵尔看了看诗人,目光晦暗不明,她说:”在某些时候,当我们轻轻吸完血之后,大部分的羔羊会进入狂喜之中,或者陷入甜蜜的梦乡,但也有部分的人会在这样的睡眠中死去,浑身皮肤碎裂,死状极为凄惨。一开始,我们对这样的现象束手无策,但先知狗牙认出这是类似于血魔诅咒的疾病,曾经在几千年前,也就是他们部落毁灭时发生过。他经过研究,找到了应对的方法,让这罕见的现象变得可以被治愈,那些被治愈的人全都成了一个模样,从此以后患上了严重的心病,他们成了那些颓丧之人,那些深陷落寞的孩子。”
她坐到诗人身边,靠在诗人肩膀上,轻轻的说:“他们长得非常像你,女孩儿。但他们当中从来没有出现过女性,因此我认为这不过是一个巧合,一个美丽的巧合。”
但依照德尔古拉的说法,有一位名叫希瑞的女孩儿住在颠倒城堡。夏朵尔看来并不知情,不知为何,德尔古拉对她有所隐瞒。
夏朵尔想了想,补充道:”德尔古拉是这些不争气的孩子当中最强大的人,他年纪不大,但却是所有颓丧之人,甚至是所有贵族中武艺最高超的人,而且也比其余所有人都更加漂亮和优雅,他成了颓丧之人的领袖,成了这群迷途旅人的领路人。“
黑翼忍不住说道:”所以你喜欢上了他?所以你让他成为你的小情人?“
夏朵尔转过头,神色有些冷峻,她说:”除了夏夜之外,我再也没有喜欢过任何人,至少在此地定居的一千三百年间,我的心再也没有背叛过夏夜。“
黑翼似乎替夏夜鸣不平,他大声说:”是的,真是方便的借口。’我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只要我的心没有变化,任凭我睡了几千个男人,我依旧没有背叛!我依旧是个正派人,而不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夏朵尔显得愤怒而错愕,诗人明白从来没有人胆敢和她这样说话。一时之间,她浑身气的发抖,眼神中满是凶恶的火焰,诗人不知道她有什么样的手段,但这儿是她的地盘,而她是帝国的女王,她自然有法子对付任何对她不敬的人。
黑翼毫不畏惧,或者根本是被气恼冲昏了头,他大嚷道:“听着,夫人,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事实上,我承认我是个烂人,一个放纵的混蛋,一个白痴般的色·情·狂,但我从不会假惺惺的说自己是受害者,更不会宣称自己忠诚不二,从不背叛,也从不为自己的混账举动找借口。
但你,夫人,你则比我要可恶许多。你伪善而滥情,你贪图享乐而虚情假意,你总是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似乎对皇帝万分愧疚,但可实际上呢?你在这样的自我催眠下犯下更多的过错,你根本管不住自己的身子,管不住自己下面那恶心的器官!管不住满脑子的娼·妇想法!如果我是夏夜,我早就放弃这个帝国啦,因为在你的统治下,这个国家将会以一泻千里的态势崩溃,我敢打赌,没有巴拉那陛下,二十年,用不了二十年,魔蝠帝国将成为一片废墟!“
诗人像不认识他一样上上下下朝他瞪视,黑翼依旧气呼呼的,嘴巴紧闭,只从鼻孔出气。诗人暗暗对他说:说得好,黑翼,我很高兴你不至于完全被这女人迷住了魂。其实,我为你感到骄傲,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子汉。”
黑翼朝诗人点点头,笑着说:“我也爱你,秋晨。”随后又扭过头,用无畏的眼神看着夏朵尔。
夏朵尔缓缓站起身,对他们两人说:“克莱巴克是个不错的城市,我可不希望它被战火给毁了。”
诗人与黑翼紧张起来,诗人说:“请您说的更明白些,可以吗?夫人?”
夏朵尔说:“当耐萨基的军队出现在我们斥候的视野之中的时候,我立即颁布命令,让克莱巴克停止一切抵抗,让敌人进驻城市,免得造成毫无意义的破坏。因此,这城市如今依旧平静祥和,依旧是我们帝国引以为傲的入口。你们因此以为我们软弱无能,对吗?阿巴顿的间谍们?”
诗人站起身,黑翼握住剑柄,他们神经绷紧,夏朵尔随时可能下令将他们抓捕起来。
夏朵尔哈哈大笑,说:“我知道你们军队的规模,阿巴顿这一次算是动真格的啦。但你们却对巴拉那的黑雾手足无措,不是吗?所以你们才想到派两个间谍潜入我的宴会,想要找机会潜入我的帝国,找到驱散黑雾的方法。但你们真是蠢到家了,这位年轻人长得几乎和阿巴顿年轻时一模一样,你指望我认不出来吗?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知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了。”
诗人问:“那你为什么邀请我们来到这里?”
夏朵尔说:“因为你们确实是夏夜请来的客人,我想听听夏夜到底有什么打算。”
“可你为什么对我们说这么多的话?”
夏朵尔露出甜美的微笑,回答:“我年纪大了,女孩儿,因此我是个唠叨的人。我的那些孩子们,或者照你们的说法——那些情人——可没空听我说这些陈年旧事。他们只是沉迷于我的亲吻与吸血之中,渴望在这过程中带来的巨大快感。因此当你们提出要听我说故事时,我可真的由衷感到高兴。真的,我很感激你们的耐心,听完我想要说的一切。“
黑翼估量着他于夏朵尔之间的距离,两人只有几步之遥,即使她有救兵,也逃不出黑翼的手掌心,只要黑翼将她抓住,无论形势多么恶劣,他们都有逃跑的机会,只要他能将她作为人质。。。。。
诗人轻声说:“别轻举妄动,黑翼,她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她预料到我们会劫持她。”
夏朵尔反而走上前,伸出手,交到诗人手中,说:“来吧,你们两个不成器的间谍,将我带走吧。”
史德利歌尔与黑翼大为震惊,诗人反而后退一步,大声说:“你在玩什么把戏!夫人?”
夏朵尔神情坚定,甚至有一丝癫狂,她说:“将我带走,你听不懂吗?我成了你们的俘虏啦。你们可以随意处置我,甚至可以把我带到你们的军营之中。我是最弱小的恶魔,徒具身份地位,早就忘了如何战斗啦。”
黑翼大声说:”这是个陷阱,史德,她肯定有什么企图!我们走吧!快点儿离开这里。“他一边嚷,一边朝阳台冲了过去,诗人喊道:”当心!“
砰地一声,黑翼惨叫一声,撞上了透明的水晶墙,软绵绵的摔了下来。夏朵尔笑得直流眼泪,她说:”真有你的,冒失鬼,我只不过用法术将水晶墙变得透明而已,它们可依旧围绕在你身边啊。“
她走上前,手指凭空点了点,水晶墙渐渐浮现出颜色,墙上出现了一大块裂痕,但正在飞快的恢复,她说:”你的力气可真不小,这水晶墙足以抵挡巨龙的撞击,可却被你一头撞出个小洞。“
黑翼爬起身,慌张的说:”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夏朵尔目光挪到诗人脸上,说:“带我走,女孩儿。带我离开这里,前往克莱巴克前的军营。否则我将启动机关,你们两人一辈子都别想从水晶城堡走出去。”
史德利歌尔看了她一眼,夏朵尔的声音一片澄澈,她并没有打算耍什么把戏,至少目前没有。
他点点头,拉住夏朵尔的手臂,夏朵尔轻声说:”别太用力,咱们必须装出散步的模样,这样才不会触发此地的机关和守卫,如果让赛尔瞧出端倪,他一定会多管闲事的。他是个听忠诚的孩子,我可不想让他丧命。“
黑翼与诗人愈发摸不着头脑了?她在想什么?借此逃离城堡吗?可她绝非囚徒,拥有无可比拟的自由,她为什么这么做?
克莱巴克的军营,赫尔墨斯的大军所在,她打算自投罗网吗?还是另有可怖的阴谋?
顷刻间,诗人回想起了巴拉那在月宫之门演奏的曲子——《苍蝇的盛宴》。
他们将成为苍蝇的晚餐吗?史德利歌尔不可避免的产生了这样不幸的想法。
第391章 昔女皇今囚徒()
赛尔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毕恭毕敬的问:”夫人,请问您要我陪同外出吗?“
诗人与黑翼有些惊慌,勉强才保持着表面的镇定,夏朵尔只要随口喊一声,诗人确信他们将永远无法走出这片黑雾,不论是黑雾本身,还是潜藏在黑雾中的无数保护者,都足以确保这一点。
夏朵尔优雅而闲散的说:”我让这两位年轻人陪我散散步,你无需跟来,亲爱的赛尔。“
说完,她慢悠悠的走了出去,诗人与黑翼朝赛尔道别之后,紧紧跟在夏朵尔背后。
巴拉那的皇后不发一言,不紧不慢的走在前头,当她走到某处,那儿的迷雾就会消散,如同屈从的仪仗队一样。诗人想:也许用夏朵尔做俘虏,他们可以一路驱散黑雾,直到抵达镇魂城为止。
但那希望极为渺茫,这儿的黑雾显然不受夏朵尔意志的驱使,而是因为迷雾的真正操纵者尊重夏朵尔的自由,故而特意为他们开辟道路的。
当他们走出迷雾的时候,克莱巴克的晨曦已经来临,夏朵尔深深吸了口气,抬头望望灰白的天空一角,脸上露出留恋与欣喜的表情,她说:”你知道吗?史德,上一次我见到这样的天空,还是一千三百年前的事呢。“
她的声音有些暗淡,有些忧伤,仿佛即将离世的将死之人,史德利歌尔摸不透她在想些什么,但听她这么说,心中忽然产生了极大的同情,他回答:”从今往后,只要您愿意,您可以天天见到这样的景色。黑暗天幕已经被削弱了,女士。“
夏朵尔笑了一声,说:”不,不,我不确定我会那么幸运。“她显得如此失落,如此兴意阑珊,以至于哽咽难言。但很快她又抬起头,继续往前走去。
黑翼领着他们走入食人巨妖的营地,忧心忡忡的问诗人:”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她毕竟是巴拉那的妻子,是整个魔蝠帝国最危险最尊贵的女人。“
史德利歌尔也有同样的担忧,一旦贵族们发现夏朵尔失踪,整个魔蝠帝国的军队将发了疯似的涌过来,那将是一场硬仗,一场血腥的洗礼。他说:“我们应该先将夏朵尔安置在克莱巴克,你或我严密的看守她,直到她说出此行的真正目的。我和你一样,我有些担心会出乱子。”
他们下定决心,诗人鼓起勇气,伸手拦住夏朵尔说:“女士,我们改变主意了。请允许我带你前往克莱巴克,我将安排最好的旅馆,绝不会稍有怠慢。”
夏朵尔忽然放声喊道:“博尔赫斯,我是夏朵尔,魔蝠帝国的女皇,巴拉那皇帝最钟爱的妻子,我相信你从阿巴顿那里听说过我,也知道关于我的描述!”
营地骚动起来,食人巨妖们纷纷从地上站起,浑身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势,同时朝四周散发出侦测心灵的异能,他们的动作是如此的迅速有力,以至于大地都随着这些怪物的动作而颤抖。
诗人脑中一片混乱,他想:食人巨妖可不是什么先礼后兵的家伙,他们会用最残酷的心灵法术折磨囚徒,从肉体和心理上压垮俘虏,她难道不知道这一点吗?可她知道博尔赫斯的名字,她早就摸清楚了我们的情报,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如果不是另有图谋,她这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博尔赫斯急匆匆的从巨型帐篷中冲了出来,脚踏在地上,发出隆隆声响,他用谨慎的目光望着夏朵尔,开始观察她的心灵。从巨妖的心跳声判断,他的探测一无所获,这异能对已经死去的人毫无效果。
他用疑神疑鬼的语气问:”夏朵尔。。。。。。女士,你自称是夏朵尔?我确实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我必须问:如果你真是巴拉那的女人,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夏朵尔大声说:“是你的这两位间谍将我哄骗至此的,我,夏朵尔,巴拉那最珍爱的人,他不顾一切都会保护的人,现在已经落入了你们的魔爪,我无法抵抗,只能无助的任你们欺凌。但你们千万不能让巴拉那知道此事,不然的话,他肯定会慌了神,不顾一切的想要前来救我。”
她在夸夸其谈,这下可更没人相信她的话了。但诗人听出她声音中的狡猾和得意,她故意这么说,难道她想要混淆博尔赫斯的判断吗?
博尔赫斯朝诗人与黑翼看了一眼,问:“这女人是个疯子?还是你们两人对此有什么意见?”
黑翼犹豫着说:“你可以侦测我的心灵,博尔赫斯将军,我将毫不抵抗,以此证明我所说的全是实话。我必须承认,我不清楚这女人来此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