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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得意洋洋的宣泄自己心中魔鬼般的主意的时候,隆李斯特身旁的病患忽然发出一阵惨叫,伴随着他浑身抽搐,黑血如同瀑布一样从他身体流出,很快他就消失在了这可怕的黑色泥潭中。
至高长老欢呼了一声,庞大的身躯走了上去,他气昏了头,并没有点燃周围的木柴,而是直接将一桶油浇在了隆李斯特的身上,随后将火把重重击打在了隆李斯特的胸口。
仙德瑞拉在他下手的一瞬间就想要施展移形换位,可至高长老胖大的身躯却阻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无法看见隆李斯特,因此晚了半拍,可怕的火焰在顷刻间吞噬了她的弟弟,但隆李斯特却在火焰中看见了仙德瑞拉,眼中满是欣慰和担忧。
仙德瑞拉发出惨叫,如雷霆闪电般将长剑刺入了至高长老的胸膛,这位目瞪口呆的罪魁祸首甚至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已经被仙德瑞拉干净利落的杀死。
可一切已经太晚了,她没法扑灭隆李斯特身上的火焰。于是她将隆李斯特紧紧抱在了怀里,徒劳的用躯体试图压灭火焰。
恍惚中,她感觉到一个黑暗的影子笼罩了自己,一双冰冷的眼睛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自己,但她仅仅如同在欣赏马戏团的动物般遥望,并不打算做任何事情。
仙德瑞拉感到茉莉也扑了上来,她将自己与弟弟压在地上,抱着她们不停的翻滚。
在她们身前,牡丹用利刃与陷阱阻挡着汹涌而来的长老与乡民们,她身上受了许多伤,可她却半步不退。
这时,仙德瑞拉看到眼前的那团黑影开始雀跃的燃烧起来,幽鬼的影子绕着茉莉不停打转,似乎欣喜若狂,因而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茉莉被幽鬼所笼罩,她发出惨叫,她死命挣扎,她大声哭泣,可这些都无济于事,幽鬼正在飞快的侵蚀着她的灵魂,她的身躯,她的存在。
仙德瑞拉似乎能听见幽鬼的声音,她在贪婪的喊着:“啊!一位凶手,一位神族,一位少女,一位天才,一位丧失了勇气,却又肯为别人牺牲的高贵的灵魂,我找到你了,我的女孩儿,我找到你了。”
茉莉很快就停止了反抗,那团黑色的火焰与她融为一体。就在仙德瑞拉愣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的时候,她被乡民的利刃刺穿了心脏,她看见自己的弟弟被斧子砍去了头颅。
牡丹浑身浴血,倒在她们的不远处,气喘吁吁,眼神中满是绝望。
仙德瑞拉听见自己的胸口泊泊留着鲜血,她的目光越来越涣散,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
在一片寂静中,她听见了鬼怪般的风声刮过了山谷。
无数幽鬼的影子凭空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背后,无数团黑色的火焰吞噬了阿瓦伦的罪人们,伴随着幽鬼疯狂的笑声,伴随着罪人们声嘶力竭的惨叫声,血腥的屠杀在瞬间开始,又在瞬间结束。
茉莉,墨丘利,幽鬼,或是无论什么鬼东西,站立在了仙德瑞拉眼前。
她听见一个遥远的声音对她说:“你会活下去吗?仙德瑞拉,让我们试试看吧。”
她隐约觉得,那有些像茉莉的声音。
她感到黑色的火焰笼罩了她的全身,她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
她的身体在不住的下沉——在黑暗的水里下沉,她以为那就是死亡。
可其实并非如此。
——————
史德利歌尔感到怀里的女孩儿抖个不停,似乎在无声的哭泣,这让他手足无措,顷刻间想不到任何办法来安慰她。
但仙德瑞拉很快就振作了起来,她用虚弱的声音说:”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埋在泥土中。等我从坟墓中爬出来,已经变成了这样令人厌恶的怪物。我看见了身旁躺着一根木头,另一侧有另一根木头,上面都有牡丹的字迹:她大概以为我和我弟弟都死了,所以将我们埋了起来。”
“那牡丹呢?”
“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我不知道有多久,大概至少有五、六百年的时间,甚至更久,阿瓦伦之乡已经彻底毁灭了。她将我埋葬的时候还活着,可现在几乎一定也死了——只有一种可能性让她还活在世界上,她也成了和我一样的怪物,用这儿的话来说,她也是一位弃誓者。”
“所以茉莉就是墨丘利?那你怎么会来到这儿的呢?”
仙德瑞拉笑了一声,说:”我的弟弟死了。可我总感觉他还活着,我觉得他的灵魂在我眼前乱晃,一路指引我走出山谷,来到市镇上。我抢了一套衣服,逐渐发现了自己喜欢喝血的毛病,以及害怕阳光的事实。我还听从海上来的商人说:他们在遥远的大陆上听到过幽鬼的传说。我反正没地方去,于是我就这么一路渡过海洋,来到了这里。“
她抬起头,用那双美得不像话的红色眸子盯着史德利歌尔说:”我第一眼看见你时,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嗯,这个男孩真是英俊动人,让人垂涎三尺?“
他这恬不知耻的话让仙德瑞拉狠狠捏了他一把,史德利歌尔大惊小怪的叫了起来,惹得仙德瑞拉格格发笑。
笑声止歇,仙德瑞拉坐正了身子,眼角闪着泪光,可她的脸上却带着仿佛无法抹去的微笑。
她说:”当我喝下第一滴血的时候,我埋葬了我的过去,我以为自己从此成了嗜血的行尸走肉,也许注定要孤独的永远存在下去。“
她握住史德利歌尔的手,她冰冷而柔软的小手充满着不可思议的坚定、令人宽慰的沉稳以及直达内心的力量。
她说:”当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当你微笑着对我说话的时候,我才真正从坟墓中复苏,我弟弟的阴魂不再纠缠着我,他生前最后的影像终于从我眼前烟消云散了,我会不惜一切的留在你身边,史德利歌尔,只有这样,我才不会再感到孤单。“
第199章 盛装冒险()
第二天一早,史德利歌尔与仙德瑞拉走出酒馆,朝疯子街走去。
我们之所以称此刻为早晨,倒并不是因为这儿的天色与深夜有什么不同。但此地的居民已经不约而同的出门忙活了,一眼望去,街上充斥着商贩和漫无目的的行人,谈话声、吵闹声以及车轮的滚动声不绝于耳。
这儿并不像南方所传闻的那样,是在恶魔领主统治之下的不毛之地,是民不聊生、水生火热的地狱倒影,乍看之下,这座城市充满着生机,这儿的居民充满着希望和对未来的憧憬。
他们能在这儿生活,虽然嘴里不时说出些抱怨,心里不免充满着不满和嫉妒,但他们依旧活的好好地,就像在火山周围都会有植物生存一样,就像在北极依旧会有生物圈一样。
但总的来说,这儿的人是怎么判断出早晚的呢?
首先,这儿的一切规矩都是阿巴顿皇帝制定的(虽然他制定的规矩大多十分简单),那么,整座城市的作息习惯自然也是依照阿巴顿的生活习惯而慢慢形成的。
阿巴顿的生活作息十分有规律,于是他将自己醒来的时间定为早上七点,将自己入睡的时间定为晚上十一点,虽然他偶尔会因为宴请客人或心情不佳而改变睡眠时间,但不管如何,从晚十一点到早七点之间,他的城堡周围是不允许出现任何喧闹的。
上行下效,于是这就像滴水兴波一样,很快就在无翼城中掀起了吞舟巨浪。他手下那些不同区域的代理统治者也学着他的规矩,在这一时间段之内不允许市民庆祝、吵闹、醉酒(有些官僚甚至禁止市民在街上闲逛),不出一个月,这一效应就辐射至了整个帝国。
阿巴顿醒来的时候为早七点,早七点之后为早晨,阿巴顿睡去的时候为晚十一点,晚十一点之后为深夜,这就是永夜帝国的时间法则。
其次,阿巴顿的作息规律也并非随心所欲而来的。
因为据学者研究发现,虽然这儿几乎整年都见不到太阳,而且魔鬼般的黑云全年无缺的罩在城市上空,但被人们称之为早上的那个时间段内,天气明显要比晚上来的暖和。
这样的差异并不明显,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人们并不能立即感受到温差的变化,而是在潜移默化之中发觉这一点的——也即是说,虽然天上的光亮让人察觉不到,但温度却不同。
随着星球的运转,太阳终将运转到星球的背面,而那个时候,大陆北方就会显得更加寒冷,阵阵寒风宛若来自冰之地狱。
阿巴顿皇帝展现了他睿智而博学的一面,根据温差变化调整自身的睡眠时间,很科学的为他治下的居民定下了时间的划分机制。
最后,当然也是最显著的一点,对时间非常敏感的阿巴顿花了大量的精力和钱财,在大街小巷上挂着别出心裁的灯具——早晚大相径庭。
在早上,他点的是魔法灯——灯里面摆放的是一个不值钱的照明水晶,发出不产生热量的白色光芒,光芒宁静、平淡却能照得更远,更多的时候仅仅起到了装饰的作用。
在晚上,他点的则是我们已经目描述的鲸鱼油灯——通过捕获鲸鱼而得到的珍贵的油——清洁、高效而且灯火明亮,能够发出温暖的橙色光芒,照亮周围一米左右的范围。
当然,卡尔主教曾经一阵见血的指出:永夜帝国,甚至整个北方都沉浸在捕鲸行业的狂热之中,这一血腥而贪婪的举动毫无疑问揭露了北方恶魔们令人发指的残忍手段,鄂加斯所许诺的自由不过是蛊惑人心的把戏罢了,它最终只会将人们引向毁灭,而这毁灭的来源将是星球自身的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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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不厌其烦的描述了永夜帝国的时间区分法则之后,让我们将画面切回到史德利歌尔与仙德瑞拉身上吧。
这两位已经亲密的无法分开的情侣,经过昨晚彻夜的长谈,已经陷入了恋爱的泥潭之中,对两人而言,这都是美好的初恋,因此他们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可却又充满自信,愿意为对方而牺牲一切。
他们就像是一对夫妻一样,手拉着手,慢慢的在街上悠闲的走着,在不经意间,他们会心有灵犀的互相对望一眼,从对方的眼中发现真诚的感情,并且满意的看到对方眼眸中自己的倒影——自己不也正用同样的眼神望着对方吗?
正如我们大伙儿所熟知的那样,史德利歌尔人虽然挺规矩,可他的嘴巴却闲不住。以往,他总是在仙德瑞拉身边大放厥词,说些只有最粗俗的市井无赖才说得出口的流里流气的话,为此他也没少挨仙德瑞拉的痛揍。可现在他已经完全转了性子,表现的充满绅士风度,并且将他的勇敢、羞涩与胆怯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并精雕细琢的呈现在外。这么做虽然让他显得有些虚伪,但这是深陷初恋中的他所能表现出的最自然的状态了——毕竟他可不想给仙德瑞拉继续留下糟糕的印象。
其实仙德瑞拉也正在为此而苦恼——她后悔以往对史德利歌尔太凶了些,深怕因此在情人心中留下一些无法弥补的伤痕,因此她现在显得加倍的乖巧和温柔,不仅拙劣的模仿那些贵族女子矫揉造作的语气,甚至把她在阿瓦伦神庙中那一套神神叨叨的礼仪拿了出来,希望藉此而扭转过往凶恶的形象。
如果不是发生了一件小插曲,他们也许会陷入这样沉闷而虚假的情人氛围很久很久,直到两人对此感到精疲力竭。但那件突如其来的小事件,却很快让两人从这样不自然的状态中解脱了出来。
史德利歌尔看见街上迎面走来了一群冒险者——男的穿着浮夸的盔甲:闪着炫目的光彩,插着毫无意义的类似于天使或恶魔般的翅膀,肩膀、手臂、手腕、腰身甚至头部满是夸张的、碍事的、长长的、棱角分明的盔甲部件,这让他们显得更像是行为艺术家,而并非真正的冒险者,史德利歌尔甚至怀疑他们能否毫无阻碍的施法和挥剑。
而那些冒险者的女性呢?天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她们穿着的衣物极尽暴露之能事:穿着皮甲或长袍的,在胸口挖了一个大洞,露出饱满的胸·部,长袍到裤腿处故意裁出了裂缝,以便露出她们的腰身和短裤(有些甚至只是薄薄的三·角裤),还有裸·露的大腿。
而那些穿着厚重盔甲的女人们呢?她们不带头盔,脸上浓妆艳抹,头发梳得古里古怪,染得五颜六色;而她们的盔甲压根儿就起不到什么保护作用,因为充其量不过是金属的内·衣裤罢了,这样的盔甲——由于仅仅挡住了身上不足三分之一的肌肉,大部分的肌肤仍然裸·露在外,让她们显得更像是卖弄风搔的妓·女,或是故意出门找乐子的浪·荡·女。
仙德瑞拉在他耳边低声说:“你盯着他们看了很久啦。”
史德利歌尔苦笑着说:“我是在带着客观、严肃甚至批判的态度看着他们,就像是看着稀奇的动物,或是古怪的小丑一样。”
仙德瑞拉带着戏谑的微笑说:”你看得眼睛都要从眼眶里弹出来了,而且你盯着她们内·裤看的时间比看其他部位的时间要长。“
”我只是难以理解这些人这样穿着的原因——这些盔甲,毫无疑问,都是些品质卓越的好盔甲,但经过他们这样一折腾,统统都变得无用甚至碍事了。“
”有没有用是一回事,好不好看则是另外一回事。你没看见周围的家伙都快被她们折磨的发疯了吗?我身边这位不学好的家伙甚至都快流口水了。“
史德利歌尔差点笑出声,他说:”你是在妒忌吗?仙德瑞拉?“
仙德瑞拉带着挑衅的目光看着他说:”我压根儿就不在乎,她们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她们渴望的就是这种被目光注视的感觉,这让她们觉得自己高贵、舒适甚至能够掌控一切。如果真的有哪些傻瓜心甘情愿的堕入她们小小的陷阱,那我乐得袖手旁观。“
诗人做出夸张的、甚至有些恶心的、只有色·情·狂才会露出的表情,用急不可耐的声音说:“今晚在酒馆的房间等我,我也许能设法将她们中的一位带回来,咱们三个人可以好好探讨深奥的人生哲学。”说着,他稍稍用力,仿佛真的想要挣脱仙德瑞拉的手臂。
仙德瑞拉以一个经典、标准、充满正义力量的过肩摔,狠狠制裁了她这位神志不清的糊涂男友。
等史德利歌尔鼻青脸肿的坐起来,在仙德瑞拉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离去的时候,他脸上却带着欣喜的笑容。
他试图亲吻着仙德瑞拉的脸颊,而后者气呼呼的往旁一躲,顺手推开了他烦人的亲吻。
诗人笑着说:“一切都恢复正常了,仙德瑞拉,很高兴再次见到这样的你。”
仙德瑞拉冷冰冰的表情瞬间融化,她轻笑着回答:“欢迎回到正常人的世界,笨蛋诗人。”
第200章 仙德尔莎()
李奥瑞克的住处非常显眼,这位浮夸的活骷髅在自己的房屋顶上树了一块极大的木板,木板上用拙劣的技法画了一个硕大的、挤眉弄眼的骷髅头,并用大字写着——南方冒险家的救星:李奥瑞克国王。
史德利歌尔远远望见李奥瑞克仰面躺在房屋前的草坪上,身下垫了一张毯子,双手支在脑后,双脚伸直后交叉在一块儿,大声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隐约露出一副深深沉迷的舒服表情。
诗人觉得这是一个充满诗意的举动,因为这儿没有阳光,街上空气污浊,三教九流人来人往,而一位象征着死亡、危险和毒害的骷髅却在此装出一副享受着日光浴的样子。强烈的反差充满了讽刺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