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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站起身的许千秋身形一顿,说道:“冥后法眼明鉴,我虽与曲祭司无亲厚关系,但冥界皆知,祭司与冥王近乎同袍,他若是出了事,恐怕冥王也站不住脚。”
许千秋抬起头来,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清宁婆婆,继而说道,“冥后,如今祭司有难,为免大计有损,许千秋请求冥后出手相救,只要冥后开口,祭司必然得救。”
冥后盯着许千秋的眼睛,又垂下脑袋枕在手掌处,甫一皱眉,继而怒斥道:“什么乡野村妇也敢指挥本后!你是个什么东西!”
许千秋闻言慌忙跪下,定定的看着冥后,一字一顿道:“小女自入极光殿,所思所想皆为冥王冥后,不敢有半点私心啊!”
冥后冷笑一声:“是么。”她直勾勾的盯着许千秋,“本后就姑且信你一回,”冥后舒了口气,继而说道,“反正你早晚是本后的囊中之物。”
许千秋一怔,咬了咬下唇,继而紧张的说道:“可如今曲祭司已身陷牢狱又如何”
冥后勾了勾嘴角:“白家。白家又怎么会轻易放弃曲祭司这棵大树呢。”冥后顿了顿,冷哼一声,“你既然看不明白,本后也无意指点你,你退下吧。”
许千秋深吸了一口气,听到此,高耸的双肩渐渐垂落:“多谢冥后。”
未几,清宁婆婆在案上又添了杯茶,冥后斜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转瞬之间大殿之内,已在无旁人。
地府,庭狱。
这牢狱着实受罪,阴湿寒冷,曲明空双腿膝盖与脚腕处冻得生疼,眼下已是第三日,冥相那边虽然再无闲鬼找茬,可冥王也再未派鬼审问。
曲明空倚在湿冷的墙壁上,尽管空气潮湿,他口干舌燥,毫无力气的闭上眼睛。这灰暗的地方让他想到了从前被锁在不落城铸法台的日子,五感皆失,闭目塞听。
他害怕,他愈想愈头疼,耳边突然响起嘈杂的声音,他猛地睁开眼,明晃晃的灯盏已经打到眼前了。
来人似乎是一个冥侍,曲明空顺着这幽蓝色的鬼火灯盏向上看去,这才看到原来这人是冥王身边的大冥侍。
大冥侍一脸鄙夷的嘲笑道:“曲祭司大难不死,果然是冥王身边的宠臣。行了。您呐,走着吧。”
曲明空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腿上的疼痛让他冷汗直冒,口干舌燥让他的声音嘶哑,曲明空哑着嗓子冷笑一声:“大冥侍,我看你是不知道魂飞魄散是什么意思。”
大冥侍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又无可奈何的瞪了曲明空一眼,拂尘一甩就离了。
曲明空皱了皱眉,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他摸着墙壁牢门,一步步蹭出来,脚下力气愈增,曲明空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亮光处走去,也许是离了阴湿的地方,手上的力气也回来了,曲明空一步步走出掖庭狱,外面光亮异常。
一位身穿蓝色锦衣的妃子模样的女子站在掖庭狱门口处,手里拿着一把撑花,似笑非笑的看着曲明空,她身后跟着两个侍女,低眉顺眼的样子。
曲明空当然知道这位贵人是谁,他顺着庭狱的长路走到她面前,朝她抱拳行礼:“参见如意娘娘。”
“祭司受苦了。”如意含笑虚扶了曲明空一把,她朝身旁的侍女吩咐过来扶曲明空,继而说道,“有关顾南夜中毒之事,本宫已向冥王禀报,是司设司的小冥侍误将金刚粉掺入了狼毫笔的涂漆内,这才连累顾氏,又不想担罪责,所以陷害祭司。”如意毫不含糊的向曲明空说道。
看着如意这幅模样,曲明空还是随声附和的挤出一丝笑:“有劳娘娘了。”
“这事本是极光殿失职,如意自然要调查清楚,绝不冤枉好人。”如意盯着曲明空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彼时她又一尴尬一笑,“前几日,家父进南配殿与本宫谈起,珏儿曾与祭司在庭狱有过攀谈,但求祭司看在如意的面子上,莫要与珏儿置气。”
曲明空微微一怔,如意的目光似有探索,他扫了一眼四周,亦轻笑一声:“如意娘娘说哪里的话,小王爷并未说什么,你无需多想。”
如意满意的看了曲明空一眼,摆摆手让他身旁的那两位侍女下去,她走到曲明空身边,欲抬手扶住他的胳膊,他忙推开。
冰冷的地面让曲明空的双腿更加疼痛,他直得忍着,低着头说道:“我实在惶恐。”
“四下无鬼,怕什么。”如意一脸玩味的半蹲下身盯着曲明空,“早就听说过曲祭司的大能,可是不知,这千年内,身侧竟无半个女眷。”
她又站起身来,围着曲明空一步一步的走动,甫一俯身,又靠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莫不是曲祭司喜欢男子?”
曲明空不由得一颤,愣在当处。
第160章 蛇羹()
人界,洞庭湖。
明月去林里捣了几个树洞和山洞,带回了几条被他打晕了的还在冬眠的蛇。在茅屋外支起了个柴火堆,上面放着锅炉,取出蛇的内脏便将它们削成块状扔进锅里。
火焰翻滚着炽烈的香味从锅炉里冒出来,白锦烨披着狐裘走了出来,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叹道:“你这家伙做的还不错嘛,有那个意思。”
明月低笑一声,从锅炉里盛出一碗蛇羹递给白锦烨:“尝尝,有点烫。”
冬天里能吃到这么惬意的暖羹让人不禁陶醉。白锦烨喝了两碗,那蛇肉软糯细腻,颇有嚼劲。她赞赏地说道:“看来你以前是个厨子。”说罢,她又盛了一碗端进屋里。
明月跟了进来,看着她颇有兴致的样子,说道:“难道你看不出我其实是个剑客吗?”
“就你那把破铜烂铁?”白锦烨忍俊不禁,笑道,“我可没看出你多会耍剑。得亏你会点厨艺,去哪儿都饿不死。哈哈。”
明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朝她走近,戏谑地盯着她,缓缓开口:“你呢。你还不是只会吃。”
白锦烨佯装思考,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她诚恳而认真地点了点头:“嗯对啊,好像是这样。”
明月看着她的眼眸,不经意间有些许探索,他如墨色的双瞳闪闪发亮。白锦烨与他四目相对,不由得看得痴愣。
明月的双眼像极了另一个人。
一个永远停留在她心底的人。
“明月,你怎么了。”白锦烨反问道,虽是她自己一时失神,却要反问于他来遮掩自己的尴尬。
明月放下羹碗,径直走到她面前,微微屈身,看着她如秋水般的眼睛,轻轻地说道:“我可能是看得痴傻了。没办法,你太好瞧。”
明明是调笑一般轻浮的话,白锦烨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
她低头微微一笑:“说得好听。你再多夸我两句。今夜,我怕是睡不着了。”
白锦烨心里虽是有难掩的欢喜,却在欢喜之后是无尽的落寞。她忘不了季辰,她忘不了那个曾经给了她一切的男子,她忘不了她曾经为他付出一切的男子。
爱得彻彻底底,没有丝毫负累。
心头里割舍不下的,仍旧是他。
“我想听听你以前的故事。行吗?”明月带着疑问又恳求的语气向她询问,他拿过她手里喝光了的羹碗放到案上,拉着白锦烨的手走到榻边。
“我觉得你,好像有点冷。”明月自顾自地说着,拉过被子与她盖上,裹着她娇小的身子往床榻里一带。她便被他挤在里面,动弹不得。
“我不冷。你先放开我。”白锦烨无奈地盯着他,这家伙居然把她裹成了一个粽子。
明月粗糙的手掌轻柔地拂过她的脸庞,她感受着与季辰那般细腻柔软的肌肤完全不同的质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家伙的手心,还如此的剌人。
明月盯着她的神情,仿佛是白头如新的故人,那般失魂落魄,尽管他就在眼前,近在咫尺,她也看不懂他这神色。
“你若是想说,便讲与我听,我不会告诉他人。你更不用担心,你我不过萍水相逢,没有那么多顾忌。”明月劝慰着她,开口诉说往事,“说出来,心里会好受许多。”
白锦烨瞬间敛了笑意,她双眸似乎蒙上一层高冷的薄雾,让人不寒而栗。明月抚摸着她脸颊的手略一停顿,缓缓落了下来。
“我竟然不知,你何时懂得了读心术。若非我心里毫无感觉,还真是回答不了你这个问题。既然你诚心实意地发问了,那我也就明白的告诉你。我的心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没有任何一件事。”白锦烨冷冷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即使是被裹成了粽子,她也毫不客气。
明月怔在当处,目光转移向别处,他停顿了片刻,随即缓慢地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倒也是好奇,你还不如说说你的故事。”白锦烨反问道。
明月收回游离的目光,再次落到她身上,他想了想,说道:“噢。我原本是洞庭湖上一家茶楼里的说客,说客便是向客人推选茶楼里的茶叶,若是有客人喜欢,那便会给说客几个赏钱。后来,我拿着钱打造了我这把宝剑,原想闯荡江湖,不曾想却被江湖闯荡。落得如此尴尬境地。”
明月轻描淡写地说着,他眼神略有飘忽不定,口上却是说的斩钉截铁,跟真的一样。他说什么,白锦烨便听什么,也不去追究。
只听他说到“反被江湖闯荡”这几个字时,不由得笑出声来。
“当日若是没你,我恐怕便被打劫了去,连这宝剑都留不住。”明月见她开怀,知道自己将她逗笑,不由得心里多了点安慰。
“要不是你会这点厨艺,我恐怕也不带着你呢。”白锦烨轻笑一声。
明月看着她的笑容,不由得离她更近,他抬起长臂将她拦在床榻之内,他身姿的阴影在烛光的映衬下,落在白锦烨身上,几乎将她包围。
他略带沧桑的声音缓缓开口:“人界有一句话,不知你晓不晓得。”他贴近她耳际,吐气如兰,“叫做‘饱暖思**’。”
白锦烨想立即推开他,却被这被子死死得箍住,她闷哼一声,脸上却泛着红晕,她对着离她近在迟尺的明月的耳朵上去就是一口,明月“哎哟哎哟”地叫着,却任由她啃咬。
“我看你这家伙不知道什么叫**。滚出去!”白锦烨撕咬着他的耳朵,两只手从被子里挣脱开来,一把推开他,顺带着一脚将他踢下榻去。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外面呆着去吧你,冻死你得了!”说罢将床榻上的被子扔给他,自己拉过狐裘便躺了睡去。
明月一把接过白锦烨甩过来的被子,看着已经躺下的人儿,不由得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又拿着被子走到榻前,替她盖好。随即转身出去。
白锦烨捏着那只被角,不由得心头一暖。
第161章 明珠()
冥界,客离居。
曲明空自从狱中回了客离居不渝三日,冥相萧昱便派来冥侍递来请柬,萧昱居然打算夜宴请曲明空过府一叙,这老狐狸不知打的什么算盘。
曲明空暗自发笑,那日牢狱之中,已经是将萧昱讽刺的够厉害,他竟还能送来请柬。虽不知萧昱有何目的,不过他也有几分好奇,这冥相还有什么把戏等着他。
眼下已快到戌时,曲明空准备前去赴约,出门便看到萧昱派来的轿辇,几个轿夫鬼压低了轿帘,示意曲明空上来,他钻进轿子里,软榻暖炉,倒是比客离居的陈设都惬意。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已到了萧府。轿外的几个门仆打开轿帘,做了个请的手势。
曲明空一撩下摆,走下轿子,果然冥相府金碧辉煌的三个大字便已摆在眼前。门前还有两三个侍候的门仆鬼站着等曲明空进去。
曲明空跟着前面引路的门仆,他带曲明空绕过一处厅堂又绕过一处长廊,这才来到地方,曲明空已看到萧昱在凉亭处端坐着。门仆将他领到地方便下去了。
曲明空走到凉亭处,一桌宴席已经布好,琳琅满目,他勾了勾唇,朝萧昱说道:“冥相安好。”
萧昱见曲明空摆摆手,示意曲明空落座,他看向曲明空的眼神倒无了往日的轻蔑与不屑,这老家伙确实不简单。
曲明空坐在萧昱对面,冥相端起酒壶,往曲明空面前的酒杯里斟了一杯,又给自己斟了一杯,他放下酒壶,看了曲明空一眼,嘴角的胡须有些颤动:“本相尝闻曲祭司千杯不醉,且尝一尝本相府里的酒吧。”
曲明空瞥了一眼眼前的酒杯,抬手拿起来,对萧昱说道:“冥相是主,您先请。”
萧昱大笑,继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杯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曲明空将袖口遮住酒杯,抬手将酒向口中一送,旋即吐在袖口上,又将空酒杯放到桌上。
萧昱见曲明空一饮而尽似乎很是满意,他抬起手抚掌,两声传唤,一个门仆端着一个锦盒放到桌上,萧昱打开锦盒,里面一颗夜明珠硕大无比,熠熠生辉,在黑夜里光芒四射,将周围的烛光都遮掩下去。
萧昱将锦盒推到曲明空面前,曲明空佯装凑上前去,挑了挑眉:“本祭司从未见过如此稀罕的东西。”
“祭司大人,你还年轻。”萧昱勾了勾嘴角,一脸假笑,他脸上的皱眉还是和从前一样能把苍蝇夹死,他继续说道,“咱们这些做使君的,要的到底是什么啊。冥王恩宠,皆不过是过眼云烟,握在手里的才是最重要的。”
“本相为使君数百载,”他大声笑笑,伸开双臂一抖,缓缓放下,“坐拥无数稀奇财宝,为君为臣,也不过如此啊。”
曲明空附和的勾了勾嘴角,随着他的目光环视,继而点点头,静静的看着萧昱尽最大力的卖弄。
“本相一直以来都很欣赏你的胆识。”萧昱扬了扬手,话锋一转,“可你与白氏一族再怎么奋力,本相依旧是冥相,不动如山。”
曲明空冷冷地看着他,不作答复。
“如今你已失了恩宠,冥王信任不再,你还能得到什么?”萧昱扬了扬眉,语气也更强硬,步步紧逼,“曲祭司,如今你已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冥相的意思,我想,我明白了。”曲明空顿了顿,说道。
萧昱抬头大笑,他看了曲明空一眼:“本相向来最欣赏机敏如狐的鬼,而且用鬼不疑,疑鬼不用。”他默默的加重了语气,“况且宁折不弯之鬼向来都是蠢货。”
“本祭司也向来最喜欢稀罕的宝贝了。”曲明空轻笑一声,瞥了一眼桌上的夜明珠,挑了挑眉。
萧昱轻笑一声,侧头看向不远处,萧若兰一身锦衣带着一位侍女走了过来。
萧若兰确实美艳,百闻不如一见,她通身的气派带着贵气。她走过来朝曲明空行了个礼,继而说道:“本小姐素闻曲祭司风流蕴藉,今日特请赐教。”
说罢她转身朝身后的侍女摆摆手,琳琅走到曲明空面前,将手里的笔墨放到桌上。
“今夜月色幽幻,小女特意作了句诗,却怎么也想不出下半句,还劳请曲祭司给看看。”萧若兰说罢便唤那侍女回来。
曲明空看了眼桌上的纸,上面题了一句,“同友冬眠月夜后”,萧若兰的字迹尚算可以,这句诗也平淡无奇,曲明空抬头看了一眼萧昱,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曲明空。
曲明空拿起桌上的笔,正要提笔写上下半句,手在空中顿了顿,瞥了一眼冥相萧昱一脸期待的模样,曲明空勾了勾唇,提笔写下,“意在黄粱枕中留”。
那侍女见曲明空已写好,拿过来递给萧昱,萧昱瞥了一眼,继而仰头大笑:“曲祭司果然才识过人,识时务者